盧氏人的遭遇講完了,聽起來完全是他們咎由自取,怨不了任何人。

不過,戈爾特人要說的現在不隻這些,傳話人話鋒一轉,繼續道:“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地球人和盧氏人正在遭遇相同的經曆……”

對於盧氏人來說,如果沒有外來文明的介入,以他們的生活模式、文明發展速度,再過上幾百萬年都不可能實現星際旅行,而一切的緣由就是星盟的到來。

地球人的科技水平確實在不斷進步,但唯一的星際旅行隻是依靠蟲洞來實現,並不能隨心所欲。另外,人類技術發展至今,幾次重大的革命性技術進步都離不開外來文明的影響。納米機器人、星際探索、震動武器、以電波形式控製的機器人……例子不勝枚舉。

現在,地球人是以被害者的身份出現在星盟的會議桌上,而遲早有一天,當地球人有能力對外進行殖民的時候,地球人貪婪殘忍的本性會使他們做出的破壞遠超盧氏人,而最重要的是,地球人不像盧氏人那樣不懂得學習,地球人最可怕的恰恰是他的學習能力。

所以,遲早有一天,薩維人會毫不猶豫地消滅地球人,徹徹底底的消滅,除非地球人推翻薩維人在星盟的統治地位。

聽到這,郝晴天差不多明白了戈爾特人的用意,畢竟控製地球並不是他們的最終目標,他們的真正目的是要幹掉薩維人,推翻薩維人在星盟的統治地位。

雖然戈爾特人在地球上確實在進行著罪惡勾當,但是他說的話卻也句句在理。對外,地球人當然不會承認,但關起門說話時,地球人確實存在種種劣跡。貪婪、殘忍、互相殘殺,如果地球人真的有一天成為宇宙中最貪婪、恐怖的殖民者,恐怕到時真的會有一場生死大決戰。

不過,未來的事情,還是交給屬於未來的人決定,而身處現在的人就要做好自己應該做的本分——趕走外來的入侵者,保衛家園。

至於薩維人,郝晴天從沒覺得他們是朋友,對於地球人來說,任務外來力量都是敵人,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把人關進動物園裏進行研究?能做出這種事來的人,郝晴天絕對不想稱他們為善良。

這時,一個模糊的計劃在郝晴天的腦中漸漸成型,他要一點點開始行動,趕走戈爾特人,同時也要防範薩維人。

“恩,你說的有道理。”郝晴天表情和語氣都有意緩和了下來,然後對哆來咪使了個眼神。

哆來咪一眼就明白郝晴天有了計劃,同時也清楚這個計劃是不能讓班克斯聽到的,所以哆來咪立刻飛到班克斯身邊,假意幫他找線索,實則防止他過來偷聽。

為了絕對安全,郝晴天脫下來金屬衣,緊身衣,也摘下了頭上的眼鏡和耳麥,總之,一切與薩維人有關的裝備統統脫掉。然後,他再次抓起傳話男人的衣領,將他提起來跳躍著拉遠與班克斯之間的距離。

“現在說說看,你們到底是怎麽計劃的,還有,我們在你們的計劃中扮演什麽角色,最終能有什麽好處。”

“很好,你做出了明智的選擇,不過我倒是覺得我們當麵談談會比較好。”傳話男人突然露出詭異的一笑。

“麵談?好,怎麽找你們?”郝晴天連忙問道。

“這你不用擔心,放開我的使者,然後跟著他到之前他們出來時留下的坑邊。”傳話男人依舊保持著那個令人生厭的表情。

郝晴天看了一眼遠處的哆來咪和班克斯——兩個人都沒有往他這邊看。

郝晴天慢慢鬆開了手,把那傳話男人放了下來。

“快點!”

剛一脫離郝晴天的手,那男人就轉身朝著最近處的一個地洞跑,並且低聲催促著郝晴天。

郝晴天當然知道這是在冒險,不過想要最快解決問題,還有什麽比直接到敵人的總部更方便的呢。

於是郝晴天沒有去穿戴薩維人的護具,直接跟著那傳話男人跑到了坑邊。

就在他剛到那裏時,在地下突然閃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同時有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再將他的身體向光內吸。郝晴天並沒有發力去抵抗,而是順從著吸力,進入了光圈之中。

班克斯用他背包裏的工具專注地檢查著那些男人的大腦內部,並沒有注意郝晴天,而哆來咪更是眼睛一刻不離地盯著班克斯。當兩個人發現郝晴天已經和之前那人消失在沙漠之中時,已經是十分鍾之後的事了。

班克斯和哆來咪自然會進行一番激烈的爭吵,不過無論怎麽吵,都不會有任何結果,因為哆來咪也並不知道郝晴天在計劃著什麽。兩個人唯一知道的就是,郝晴天沒有穿戴任何保護工具便跟著那個戈爾特人的“使者”走了。

郝晴天試著睜開雙眼,但光線太強烈,即使他勉強睜開眼睛也什麽都看不到。他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自己正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牽引著,進行著高速的移動。

周圍沒有聲音、沒有風、除了光什麽都沒有。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高速運動終於停止了。同時,郝晴天的聽覺也恢複了。

“呼呼!”

周圍的風聲很大。

“嘶~”

郝晴天打了個冷顫,他似乎來到了一個極其寒冷的地方。

視力並沒有恢複,周圍依舊一片白亮。郝晴天隻能交抱著雙臂,用力眨著眼,希望視力趕快恢複,好讓自己知道身在何處。

忽然,郝晴天感覺身上被批上了一件厚實的大衣,他頓時感覺暖和了不少。接著,一雙大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想將他帶到其他什麽地方去,不過對方並沒有太用力。

郝晴天明白對方沒有敵意,所以便跟著對方前進,不一會,對方帶他上到了一輛載具上。

“轟隆、轟隆……”

接下來,郝晴天隻需要坐著便成了,他能聽到沉重的機械腳步聲,還能聽到依舊呼嘯的風聲。

敞篷機械人代步車?郝晴天在腦中想象著周圍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