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申請任務去北方洛爾丹的邀請並沒有降低郝晴天的戒備,他依然回避著曼森的設施,隻在流民補給站補充給養,然後一路向北,路線直指伍迪的私礦。

伍迪打電話給曼森的赤煤收購商告密後,一直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每天伍迪除了在礦裏幹活,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哨崗,隻要一有沙地吉普車向礦上開來,他的心髒就幾乎要從嘴裏跳出來。

兩周的時間對於他來說就如同一年一樣漫長。

這一夜,伍迪又做噩夢了,他夢見郝晴天回來了,而且用一把銀色的左輪槍打爆了他的頭。

美夢難成真,但噩夢卻總有機會實現。

當伍迪被嚇得一身冷汗從**驚醒時,竟發現郝晴天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裏拿著一把銀色的左輪手槍。

“怎麽?夢到我了嗎?”

郝晴天一臉和善地微笑著,但他的心卻是冰冷的。

槍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響亮,私礦上的人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醒了,但沒人敢出來看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有坐在哨崗中放夜哨的蒂姆目送著郝晴天的吉普車駛向北方。

罪有應得!

天亮時,郝晴天的車子終於駛回了剃刀鎮,休息過後,他又一次拜訪了槍械詩人。

肖邦對郝晴天這些天的冒險經曆十分感興趣,尤其是移動城堡頂層的5輪車輪戰,當郝晴天說到他一槍幹掉羅格時,肖邦更是拍手叫好。

刀疤斯諾確實是肖邦的老主顧,而他的身份則是曼森的傭兵教官。據肖邦說,斯諾也是擁有兩種強化能力的超級戰士,在與哈夏克的一次交鋒中被5名哈夏克傭兵包圍,他拚死殺了4個傭兵,最後受了嚴重的刀傷,險些丟了小命,這傷讓他足足恢複了兩年。

雖然肖邦也不清楚當時的具體情況,不過郝晴天大致可以猜出一二,5名哈夏克傭兵其中必然有羅格,在5對1的情況下損失4人,羅格才重傷了斯諾,這也解釋了為什麽他看到斯諾時表現得那麽絕望。

至於洛爾丹送給郝晴天的禮物,那並不是一塊表,而是便攜式能力掃描儀,雖然對E適應型強化者進化出的特種能力無效,但卻能清楚地顯示常規強化項的等級,還有距更高一級的差距。

郝晴天對自己進行了掃描,經過移動城堡一戰,他的“敏捷”和“感知”都提升到了特1級,而思維和堅固依然保持在初級和中級。

告別了肖邦,郝晴天便一路駛回了艾賽斯基地。

“新強化劑是曼森公司研製的,他們通過匪徒進行人體實驗,注射新強化劑的匪徒,戰鬥力在羅格之上……”

郝晴天來到阿隆的辦公室後,用最精煉的語言匯報了這次行動的經過——當然,羅格是死在匪徒手上的。

阿隆一言不發地聽完了郝晴天的匯報,或許是一連失去兩名得力幹將對他的打擊有些大,又或許他開始擔心曼森會通過新強化劑增強實力,進而對艾賽斯基地采取軍事行動,總之,他心情沉重。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任務的酬勞直接去克洛伊那裏領就好了。”

郝晴天衝阿隆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他的辦公室。郝晴天看得出來,阿隆在懷疑羅格的死因,但阿隆也並沒有表現出要追究這件事的意思。

其中緣故?再明顯不過了吧,相對於羅格,郝晴天的利用價值才更大!

在郝晴天回到艾賽斯基地的當天,自由任務布告板上貼出了萊斯利的通緝令,賞金200萬。如果單純通過賞金來判斷,顯然哈夏克公司認為萊斯利的威脅要大過賞金120萬的雜毛。

如果我背叛了,我的賞金會是多少呢?

郝晴天看著布告板上的通緝令,腦子裏頓時冒出各種奇怪的想法,而他之所以會想到這些,隻是為了讓他自己的心情不至於太過低落。

隨後的兩天裏,郝晴天並沒有執行任務,而是通過對洛爾丹送他的“手表”中的數據進行分析,製定訓練計劃。

洛爾丹將思維、堅固、感知、敏捷這四項強化能力從低到高分成了初級、中級、高級、特1級、特2級……甚至更高,當進化度達到100%後,等級便會提升。

有了這塊“表”,郝晴天就可以通過參考進化度的提升程度來判斷自己選擇的訓練方式是否正確、高效,這可比他之前盲目隨機的訓練方式有效得多。

在移動城堡的最後兩戰讓郝晴天深切地體會到,感知能力的高低才是決定戰鬥成敗的關鍵。他學著用萊斯利的方式靜坐感知大自然的一切聲音和氣味,但提升並不明顯,兩天下來,感知強化隻從特1級4%提高到了特1級4.2%——看來對E適應型來說,對戰強敵才是快速進化的唯一途徑。

相對於感知,“堅固”的訓練就簡單得多,郝晴天給自己的訓練方式取了個名字叫“高速自殘”——利用特級敏捷強化下產生的高速將身體直接甩到山岩上。

隨著每一次衝擊,郝晴天的肌肉、骨骼甚至內髒都會破裂、受損,但恢複好後,他的堅固進化度也會明顯提升,隻訓練了兩天,他的堅固強化等級就提到了高級。可當他想從高級進化到特級時,進化速度卻驟然變慢了,似乎在郝晴天的潛意識裏認為堅固並不是迫切需要提升的強化項,所以身體也並沒有積極朝這個方向進化。

在郝晴天提升強化能力積極備戰的同時,阿隆則在考慮究竟用什麽方法得到新型強化劑的配方,每天,他都陰沉著臉,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雖然郝晴天從黑市上帶回的新強化劑已經被送到哈夏克的北方總部進行研究,但誰都知道那隻是試驗用的半成品,通過分析那種東西是得不到新配方的,要想繼續與曼森以同等的力量對抗,就必須在曼森開始量產E適應型強化戰士前,從避風港要塞的研究室下手。

好在郝晴天不用去操心這些事情,他關心的隻是怎樣才能去北方。

很快,機會就來了。

在艾賽斯的自由任務布告板上列出了一條新任務通告,地點並不在荒野地區,而是在北方的布魯斯灣水站。

布魯斯灣水站是哈夏克公司最重要的淡水來源地,艾賽斯基地的日常用水80%來自那裏。任務上說在最近一個星期,布魯斯灣的林區總有野獸襲人,所以負責人施耐德需要傭兵來解決掉這些害人的野獸。

按說各個地區都有駐守的傭兵,野獸襲人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完全沒必要發跨區任務,可現在既然任務來了,就說明其中必有緣故。

郝晴天並沒有多想,直接申請了任務,而阿隆也二話不說的批準了。

郝晴天本以為阿隆會拒絕呢,結果事情發展卻比他想象得多。不過他並不知道,其實這次任務就隻在艾賽斯基地發布了,而且指名了郝晴天去執行,也就是說,即使他不申請任務,阿隆也會安排他去。

這次,郝晴天不用自己開車了,在接受任務的當晚,施耐德就親自開飛機就來到了艾賽斯基地,載著郝晴天連夜出發,第二天早晨,他已經身在布魯斯港水站了。

布魯斯灣東臨淡水海洋,西接繁茂叢林。與荒野的幹熱天氣不同,布魯斯灣的空氣要濕潤的多,白天最熱的時候,氣溫也保持在讓人覺得極其舒適的28℃。

雖然肩負著為荒漠地區供水的重任,但布魯斯灣水站的規模卻並不大,工作人員也隻有6人,其中4名水質檢驗員,1名負責守衛的傭兵,另外一個便是這裏的負責人兼飛行員施耐德。

施耐德是個幹瘦的、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他在布魯斯灣已經工作了九年,最初他隻是一名普通的水質檢驗員,而他升官的秘訣就在於好運。

無風無Lang的天然避風港是森林中動物最喜歡的地方,其中自然也包括一些對人存在極度威脅的凶猛野獸。施耐德的前輩、同期,一個接一個地命喪獸口,隻有他最幸運,甚至有一次他被森林中最危險的“獵人貓”咬穿了肺,最後仍然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施耐德向郝晴天簡單介紹了基地中的設置,包括宿舍、通訊室、儲藏室、化驗室以及輸水管道,而關於任務的介紹,則交給了港灣內的長駐傭兵齊藤仁。

聽名字就知道,齊藤是個日本人,他個子很高,差不多1米9,留著流川楓式的發型。雖然是日本人,但他的武器可不是日本武士刀,而是最新型的XM40突擊步槍和DEF18霰彈槍,這兩種極其輕便、裝彈又多的槍械十分適合叢林作戰。

齊藤並沒有留在營地對郝晴天進行介紹,而是直接帶著他離開營地的電網保護區,進入了叢林。

叢林中樹木異常高大、枝繁葉茂,低矮處則充斥著各種郝晴天從未見過的奇花異草,這種感覺和在南部荒野完全不同——這才是外星球的感覺,這才叫“阿凡達”!

與心情舒暢的郝晴天不同,齊藤從兩人見麵的那一刻起,就沒露出過笑臉,就連說話時都聽不出任何感情,就像是個機器人。

“輸水管道就埋在這兒的地下,因為土壤有一定的腐蝕性,再加上地下動物破壞,所以每半年都會有工作人員來對管道進行一次檢修和保養。之前雖然也出過意外,不過絕沒有今年這麽嚴重,這次來的檢修員一共十個人,進入叢林後就消失了。隨後過來的幾個傭兵進了叢林也都失去了聯係。”

齊藤一邊用開山刀砍掉擋在他身前的半人高的大葉草,一邊向前走著,像是要帶郝晴天去看什麽東西一樣。

“你沒和那些失蹤的人一起進叢林嗎?”

郝晴天皺著眉跟在齊藤的身後。他並不是想找齊藤的茬,隻是想更詳細地了解這裏發生過的事情。

“我隻負責的是營地的守衛工作!其他的事情不歸我管!”齊藤的語氣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對於郝晴天的提問,他的反應有些過於敏感了。

“那這次為什麽又帶我進叢林了?”郝晴天“不識時務”地揪住齊藤話語間前後矛盾的地方追問道。

齊藤身體隨之一震,然後猛地轉過身來,瞪著郝晴天,“聽著!要不是施耐德的命令,我才懶得管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家夥的死活!總公司那些坐在辦公室裏有錢的笨蛋!我已經告訴他們很多次了,這裏的動物不一樣,可是他們就是不聽,這次居然隻派來一個人!好吧,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解決這件事。我已經準備好報告你的失蹤了。”

齊藤的話顯然想表達他對公司安排的不滿,似乎齊藤覺得這個叢林中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而公司卻隻願意把它當成一般的怪物襲人事件來處理。但郝晴天又覺得其中齊藤的表現有些過於激動了,似乎他想用這種方式掩飾著什麽。

是我多心了嗎?

“好吧,是我問了多餘的問題,你繼續介紹你的,然後你就回營地,剩下的我來,如果我失蹤了,那就算我倒黴!”

齊藤看了一眼郝晴天背後的狙擊步槍,又看了看郝晴天穿的沙地鞋,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轉頭繼續前進,似乎單從裝備上,他已經宣判了郝晴天死刑。

郝晴天倒不覺得帶狙擊步槍有什麽不對頭,因為在他的印象中,電影裏的狙擊手經常在森林中用狙擊步槍打獵練習槍法的,倒是那兩把左輪讓他覺得和叢林的調調格格不入。

管他呢,反正最後決勝的還是強化能力,和裝備關係不大。

兩個人在叢林中走了將近四個小時,齊藤終於停下了腳步,等郝晴天跟了上來,他便指著左前方60多米遠的地方——在一片草叢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閃著銀白色的金屬光澤。

“我今年無意中發現的東西,我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是任何一家公司留下的,唯一能解釋的就是這裏的‘原住民’造的,我隻要一靠近那兒就有一種特別難受的感覺,我猜這的動物出現的異變肯定和那東西有關,不過公司上層根本不相信我的話。接下來的調查就是你的事了。”齊藤說完,從背後摘下了霰彈槍,連同他裝子彈的背包一起遞向郝晴天。

“拿著這個,包裏有子彈,這槍能裝12發子彈,全自動,這裏的野獸都是成群出擊的,你的狙擊步槍隻會害死你。把它給我,我幫你帶回去。”

齊藤的這一舉動著實出乎郝晴天的意料——或許他隻是嘴臭而已,人還不錯嘛。

郝晴天衝齊藤道了聲謝,然後交換了槍。

“記得把我的槍帶回來,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搞到的。”齊藤拿過郝晴天的狙擊步槍,說話時卻換上了一臉微笑,讓人覺得他似乎有精神分裂症。

“放心,我來替你向公司證明,你的判斷是正確的!”郝晴天認真地說道。

齊藤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按原路向營地方向走去,很快,他的身影就在叢林中消失了。而在他消失前,郝晴天突然想起了“手表”,於是對著齊藤的背影掃描了一下——感知強化特1級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