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旅行一直是人類的夢想,但隻有為數不多的人才知道,早在1997年時,人類已經實現了星際殖民,而人類踏上的第一塊星際殖民地正是仙女座阿爾法恒星的第二行星。

穿越銀河抵達河外星係遠比銀河內探索容易得多,通過時空蟲洞,人類的飛船飛躍了銀河係,並發現了擁有液態淡水、富含氧氣的大氣,適合人類生存的肯維爾星(更令人高興的,這裏沒有阿凡達裏頑強的原住民)。

哈夏克能源公司是第一批來到這個行星的地球殖民者,而尋找新型能源及礦石是公司的主要工作。可當一個周期的勘測結束,工作人員返回地球時,卻發現他們回到的地球並不是他們熟悉的。時空蟲洞引起的時間混亂將他們帶回了120年後的地球,那時的地球生態環境完全被破壞,人類也已經完全消失,星際探險者們已經無家可歸,而肯維爾星則是他們唯一的新家。

十年前,哈夏克公司在肯維爾星南部荒野中建立的第一個大型基地——艾賽斯基地,現在,這座被譽為荒野中的綠洲的基地不僅是連結哈夏克公司北方各大補給站和礦區的樞紐,更是哈夏克公司用來培養傭兵的基地。

為什麽要培養傭兵?原因非常簡單,來到肯維爾的可不隻哈夏克一家公司,其中曼森、赤炎、紐西斯等幾家大公司都是哈夏克的強勁對手,在這片沒有法律的無主之地,幾家公司為了各自的利益肆無忌憚地通過暴力進行野蠻的掠奪。

雖然肯維爾星上的資源對於人類來說簡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但如果沒有實力,自己辛苦采集的物資也會被對手搶走。於是人們想出了辦法,利用不受蟲洞幹擾的光波信號與地球進行通訊,然後不斷地從地球運送物資與人力到肯維爾星,來補強自己在肯維爾星的實力。

太陽用盡全力地燃燒著,將這片的荒蕪大地烤地滾燙,將近50℃的高溫使得空氣中感受不到半點濕潤,就連偶爾吹來的風都夾著熱,讓人難以忍受,在這樣的天氣下步行前進兩小時,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場地獄試煉。

萊斯利的鬥篷將她的身體包裹的嚴嚴的,不讓太陽照到她一丁點皮膚,1個小時了,她的步伐依然同剛走出艾賽斯基地的鐵絲網時一樣輕巧敏捷,似乎她早已適應了這樣的惡劣氣候,甚至根本不需要休息。

跟在萊斯利身後的兩個人卻狼狽得多,隻走了10分鍾,那個自以為是的男人就告饒了,郝晴天不得不共享了他的“鬥篷”,兩個人把帆布撐在頭頂,一起擠在這塊唯一遮**下,人體所產生的熱輻射加劇著兩個人對熱的厭惡。

好幾次郝晴天想一腳把那人踹出去,但都隻動念頭,沒有行動,他並不善良也沒什麽同情心,隻是不敢,他是個絲,而且窩囊,僅此而已。

“我叫塞蒙,謝謝你的……你的披風。”自稱塞蒙的男人咧著已經略有幹裂的嘴唇,擠出難看的假笑。

這是塞蒙和郝晴天說的第二句話,第一句是“可以讓我也一起用用嗎?披風。”

郝晴天戰戰兢兢地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前麵的萊斯利,萊斯利並沒有回頭的意思,依舊輕快地向前走著——看來閑聊並不會被槍決。

“你叫什麽名字?……你不想說話嗎?哎,你相信他們的鬼話嗎?我覺得之前在那個房子被打死的人也是他們安排好的,我可不相信什麽太空旅行……”塞蒙見郝晴天沒有說話,便自顧自地介紹起了自己。

塞蒙是個加拿大,曾經是一名醫生,不過因為好賭而丟了工作,之後他做過打手,販賣過毒品,如今為了躲債而藏在鄉下。他沒有親戚,沒有朋友,這樣的人即使從世界上消失了,也不會有人在意,因為他是個失敗者,更是個無賴、毒瘤。

也許塞蒙的滔滔不絕消除了郝晴天的戒備心理,他終於開了口。

“我叫郝晴天,中國人。”

“嘿!你終於開口說話了!”塞蒙一臉驚喜地望著郝晴天,這次他的笑容看起來很真實,不過隨後,郝晴天便明白了塞蒙這次為什麽會笑得如自然,他更是懊悔自己為什麽要應聲。

“我們也算是患難之交了,你的水壺裏應該還有水吧,我剛才看你好像沒喝完,給我喝兩口,我要渴死了。”塞蒙像個貪婪的海盜,咧著嘴眯著眼望著郝晴天。

郝晴天在頭腦裏尋思著如何拒絕塞蒙的要求,但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將水壺從布袋裏拿了出來,遞給了塞蒙。塞蒙接過水壺,擰開蓋子仰頭灌了四大口。

郝晴天皺著眉看著本應屬於自己的水被一個討厭的陌生人喝掉,真想一把奪過水壺,然後再賞給塞蒙一拳,告訴他要喝水就自己去找,可他並不敢。

值得慶幸的是,塞蒙並沒有把水全喝光,當他把水壺還給郝晴天時,裏麵的水應該還有三分之一。但郝晴天相信,塞蒙這麽做的目的隻是希望他自己一會渴了也同樣有水喝,而不是想留些水給他的中國同路人。

“你說這個萊斯利是不是演員啊?我猜她絕對是演員,她的身材真是辣啊!我一定要搞上她……”喝過了水,塞蒙又開始了他的演講,他嗓門很大,根本不在乎萊斯利是不是會聽到他的話,看來剛才被萊斯利用槍瞄準的事仍讓他耿耿於懷,現在他敢於挑釁也許是因為他手上的槍。

這次郝晴天可不想再開口了,無論塞蒙說什麽,他都閉口不答,而且他從剛才接過水壺那一刻起,已經在心裏默默下了決心,絕不再答應塞蒙的任何請求,不僅如此,他甚至希望萊斯利會突然轉過身來開槍打死塞蒙,如果這真的能發生,那他最好現在開始保持沉默,免得受到多話的塞蒙的牽連。

塞蒙不停地說,一直說到又口渴了,他又想向郝晴天要水喝,但這次郝晴天做到了,他拒絕了塞蒙,塞蒙根本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很熊的中國人竟然敢拒絕他的要求,他愣了好一會才撇了撇嘴,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不過好消息是,他終於閉嘴了。

拒絕一個無賴無理的要求並不像郝晴天想象的那麽難,雖然他的心髒仍然在狂跳,甚至他拿槍的手都還在不停地顫抖。

郝晴天原本已經做好了如果塞蒙動武,他就立刻開槍的準備,在他向塞蒙搖頭時,他緊張到了極點,甚至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但隨著塞蒙的放棄,郝晴天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暢快感覺,他覺得自己已經掌握了擺脫懦弱的竅門,那就是手裏的槍。

千篇一律的景色讓郝晴天根本感覺不出他到底走了多遠,他隻知道回頭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之前離開的基地了。而另一件事更讓他覺得奇怪,雖然從走出基地開始他便滴水未進,但他的身體卻並沒有感到一丁點難受,他甚至已經不覺得熱了,有一瞬他認為天氣變涼爽了,但當他看到身邊汗流浹背不停tian著嘴唇的塞蒙時,他才確定自己仍然處在與之前相同的將近攝氏50度的高溫中。

兩個小時對塞蒙來說如同一年一樣漫長,當三個人終於到了目的地,一片荒野中兀立的5、6米高的亂石山時,塞蒙迫不及待地衝到石山的陰影下,可即便在陰涼處他也絲毫感受不到任何涼意。

石山最下麵一米多高的那一段的表麵呈現出奇怪的坑坑窪窪的損傷,而上方則並沒有這種情況,不知道這種奇特的地貌是怎樣產生的。

除了奇怪的石頭,這裏還有刺鼻的惡臭,越靠近石山,氣味越濃重。郝晴天皺著眉捂著鼻子尋找著惡臭的來源,其實這並不難,因為在亂石山的四周都堆滿了黑乎乎風幹的爛泥巴一樣的東西,氣味明顯是它們發出的。塞蒙就站在那些臭東西之間,他寧願被惡臭攻擊,也要躲避開惡毒的陽光。

“好了,開始工作吧。”萊斯利終於開了口,她指著石山下麵的黑乎乎的臭東西,對郝晴天和塞蒙說道:“那些黑東西是一種小沙蟲的糞便,在裏麵會有一些耐腐性很強的礦石,把它們找出來,記得別用手去碰,如果不想手爛掉的話,開工吧,你們有15分鍾時間幹活,別磨蹭!”

不要問問題,聽話,照做,不然就會死!

雖然郝晴天對於在糞便中找礦石的工作帶有一百二十分的排斥,但他卻不得不提醒自己,如果不想死,就乖乖地動手幹活。

他將手槍和水壺放在地上用帆布蓋好,然後戴好手套一手拿著袋子,一手拿著鏟子,強忍著惡臭在黑乎乎的軟泥一樣的糞便中翻找起來。

塞蒙撇著嘴,將頭歪向一邊,根本懶得去理會萊斯利的命令。

“你是白癡嗎?難道你不覺得電視後麵正有一群家夥一邊看你挖屎一邊開懷大笑嗎?”塞蒙眯著眼掃了一眼彎腰忙活著的郝晴天,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著他的乘涼。

“噠噠噠!”

一串機槍響,塞蒙腳前的地麵被打的塵土直飛。萊斯利端著機槍,揚著臉看了一眼塞蒙,又用下巴指向地上的沙蟲屎,示意塞蒙趕緊幹活,要不然再開槍,被打中的就絕不會是地麵了。

這回塞蒙可完全不吃萊斯利那一套,因為他手裏也有家夥,他忽地舉起手裏沒有準星的手槍,槍口對準萊斯利的胸口。兩個人的距離最多7米,這樣的距離即使是外行人也未必會打偏,更何況一個做過打手販過毒的常玩槍的惡棍。

“你以為我會吃你這一套嗎?”塞蒙叫囂著。

一瞬間,萊斯利的臉上露出一撇頗具玩味的冷笑,緊接著她的烏茲衝鋒槍鳴叫著噴射出3發子彈,輕微的後坐力使得槍口略微上揚,三顆子彈呈一豎排鑽進了塞蒙的左腿,其中一顆子彈擊碎了他的膝蓋。

塞蒙從始至終都認為這是一場鬧劇,他根本沒想到萊斯利居然真的會對他開槍,震驚先於痛苦傳達到了他的大腦,以至於他先愣了一下然後才開始痛苦地嚎叫,廢掉的左腿讓塞蒙失去了平衡,身體一歪摔倒在地上,而他的臉正摔在一坨黑乎乎的沙蟲糞便上,粉碎的左膝帶來的劇痛甚至讓他的淚腺都失了控,淚水潤濕了原本已經風幹了的糞便,突然,塞蒙的臉上冒起了煙,而塞蒙撕心裂肺般的嚎叫顯然並不隻是因為受槍傷的左腿,他拚命地把頭抬起來,使臉離開那堆糞,但他臉上的皮早就已經爛掉了,傷口滿是被腐蝕後的血水。

這一刻是郝晴天一直盼望的,但當它真得到來時,郝晴天卻並沒有高興起來,或許是出於本能,他竟然丟掉手裏的工具,跑過去將塞蒙拉離了那堆帶有腐蝕性的糞便,石山的陰影下滿是沙蟲糞,所以郝晴天隻好將塞蒙拽到陽光直射的空地上,然後拿起帆布蓋在塞蒙身上。

塞蒙的嚎叫變成了痛苦的呻吟,顯然,這樣下去塞蒙會死。

郝晴天看著痛苦不堪的塞蒙,又看了看一旁的萊斯利。

萊斯利沒有任何表情,用槍口指了指陰影下的糞,“繼續幹你的活兒。”她的話冷酷且強硬。

郝晴天對塞蒙並沒有好感,而且他也沒有同情心泛濫到為一個他討厭的人玩命的程度,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死。於是他乖乖地回到了石陰下,拿起鏟子和袋子,繼續在糞便中翻找,這次他更是格外小心,生怕自己的手粘到一丁點那明顯帶有腐蝕性的蟲糞。

太陽下落的速度比郝晴天想象的快得多,出發時還在頭頂的太陽,一轉眼已經下落到了一半,他漸漸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郝晴天的工作也進展順利,他不需要知道要找的礦石是什麽樣子,因為能在腐蝕性的糞便中保持完整性的金屬質的固體,肯定是那該死的抗腐蝕的礦石,15分鍾的時間顯然不夠他翻遍石山下的所有糞便,但還是讓他裝滿了整整一袋。

萊斯利手搭涼棚向太陽的方向看了看,然後對郝晴天揮了揮手,“可以了,我們回去吧。”

郝晴天提著袋子來到萊斯利的身旁,他看了看依然躺在地上的塞蒙——塞蒙一動不動,沒有任何聲響,似乎已經死了。

“他怎麽……”郝晴天剛想發問,但話隻說了一半就吞回了肚子——不要提問,聽話,照做!

萊斯利滿意地點了點頭,“你接受得還挺快的,果然是E型嗎?走吧。”

郝晴天不明白萊斯利的話是什麽意思,但萊斯利說過,在回去的路上她會說出一切,所以隻要耐心等待萊斯利的說明就好了。郝晴天一邊這樣想著,一邊伸手去拿蓋在塞蒙身上的帆布。

就在帆布快要離開塞蒙身體的時候,塞蒙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這一跳起碼讓他的雙腳離地兩米高,在他飛起的同時,他掄起本該斷掉的左腳,重重地踹在郝晴天的臉上,這一腳的力道極大,絕對超出了人類能做到的極限。足有500公斤的衝擊力將郝晴天踹飛了出去,他甚至聽到了自己脖子骨頭斷掉所發出的悶脆的恐怖哢吧聲。

郝晴天以為自己死定了,可他飛出了十多米落在地上後,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死去,雖然脖子確實斷了,而且無法呼吸,身體不受控製,但他的頭腦依然清醒,還可以看清眼前發生的一切。

塞蒙甩開蓋在他身上的帆布,左腿根本看不出曾經受過傷,而他的原本已經被腐蝕掉的臉現在換上了一層碳黑色的皮膚,眼睛變成了恐怖的黃褐色,眼淚、鼻涕、口水不受控製地流著,而塞蒙並不在意這些,他憤怒地瞪著萊斯利,顯然他現在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殺了這個向他開槍的女人。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並沒有讓萊斯利顯出驚慌,似乎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就見她輕盈地向後跳躍著,在完全看不出她發力的情況下已經和塞蒙拉開了足有20米的距離,緊接著她端起衝鋒槍瞄準塞蒙扣動了扳機,子彈毫不停歇地一股腦射向它的目標。

塞蒙顯然無法上演駭客帝國瞬間躲避子彈的好戲,但他雙拳緊握,用盡全力地咬著牙,極限繃緊他的肌肉,而子彈就像打在防彈裝甲上一樣,彈落在地麵,根本傷不到塞蒙分毫,衝鋒槍中的子彈在5秒內就打光了。

塞蒙見萊斯利的攻擊停止了,仰頭向天發出一聲駭人的野獸一般的咆哮,然後大跨步地向萊斯利衝了過來,一瞬間,他的胳膊明顯粗了一圈,如果被他抓到,萊斯利那纖細的身體一定會在1秒內被撕碎。

可萊斯利在速度和敏捷度上明顯占有優勢,就在塞蒙快要撞到她時,萊斯利以左腳為軸心一個轉身閃開了塞蒙的衝擊,然後向後高高躍起,在空中給衝鋒槍更換了彈夾,並且向塞蒙的後腦射擊。

這種攻擊方式果然奏效了,塞蒙的腦袋被打得血花飛濺,可他還活著,子彈打破了他後腦的皮膚,但根本穿不透他的頭骨。

塞蒙被徹底激怒了,疼痛讓他抓狂,他撕爛了上身的襯衫,他的身上並沒有健美先生那樣發達的肌肉,但過分緊繃的肌肉卻可以讓人直接透過皮膚看清肌肉紋理,這隻能用恐怖來形容。

子彈的衝擊不僅給塞蒙帶來了疼痛,劇烈地震蕩更是擾亂了他的注意力,使他忽略掉了身後的萊斯利,而把目光集中到了倒在地上正瞪大眼睛看著他的郝晴天,拒絕給他水喝的郝晴天。

塞蒙歪了下頭,似乎對郝晴天仍然活著這件事感到十分意外,不過他馬上又恢複了暴怒的姿態,再次向天發出咆哮,然後朝郝晴天衝了過去,無論萊斯利怎麽對他開槍,他都不理會,任憑子彈在他身後撕開他的皮膚。

我靠!快點動!快點動!快點動起來!

突如其來的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眼看著死亡朝自己步步逼近,郝晴天拚命地給身體發送指令,但無論他怎麽努力,身體仍然死死地趴在地上,脖子扭轉成奇怪的90度。

10米,8米,6米……

眼看著塞蒙飛快地向自己衝過來,郝晴天快要急瘋了!

給我動起來啊!我不想死啊!

就在塞蒙衝到郝晴天身邊的一瞬間,郝晴天突然發現身體可以自由支配了,他的脖子竟在關鍵時刻自行複原了。他飛快地手腳並用地向前爬出10多米遠,而且隻用了1秒。

郝晴天沒空去想他的脖子到底是怎麽恢複的,也沒空去思考到底是什麽力量使他可以瞬間達到百米冠軍都無法企及的高速,他要做的就是去抓那把丟在地上的奇怪手槍,那是他的救命稻草,那是他擺脫懦弱的竅門!

塞蒙像個傻子一樣,原地轉著圈,他在尋找著從眼前消失了的目標,可當他發現目標有兩個時,他竟然不知道該衝向誰好,這正好給了郝晴天揀槍的機會。郝晴天站起來又向回跑了十多米,揀起了手槍,然後對準塞蒙。

開槍是不需要學的,但能不能打準就是另一回事了,郝晴天對自己在20米的距離開槍射中塞蒙沒有任何信心,更何況剛才的情況他也看到了,子彈根本傷不了已經變成了怪物的塞蒙。

“現在該怎麽辦?!”郝晴天顧不得什麽不許發問的規矩,衝著萊斯利喊道。喊話時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塞蒙,生怕在他轉頭看萊斯利的時候塞蒙會突然朝他衝過去。

“靠近他,用你的槍對他胸口來一槍,那槍威力足夠大,隻需要一槍就可以殺了他!”萊斯利就像在看一出好戲,從她的聲音中聽不出絲毫緊迫感。

殺了他?殺人?可是……這是怎麽了?這不是夢吧?剛才我的脖子斷了,很痛,真的很痛!如果是夢我不會痛的啊!

萊斯利的話讓郝晴天的思緒再次陷入混亂。

就在郝晴天胡思亂想猶豫不決時,塞蒙已經先一步確定了目標。已經喪失人性的塞蒙更像一頭暴怒的野獸,而他的直覺告訴他,兩個目標中郝晴天更弱一些,所以他瞄準郝晴天輪著如同大猩猩一樣強壯的前臂衝了過去。

對!殺了他,不殺他,我會死!

塞蒙的決定同樣也促使郝晴天堅定了下來,他舉起手槍穩穩地站在原地,雖然他渾身仍然不受控製地顫抖著,但他的大腦依然清醒——正麵承受一次塞蒙的衝撞應該不會死,距離太遠我沒辦法打中他,所以要在他快要撞上我的時候開槍,確保百分之百一槍打中他的胸口,如果萊斯利沒有騙我,那麽我會被撞飛,而塞蒙,會死!

郝晴天的槍口對準正前方向他衝來的塞蒙,他不知道具體該怎麽瞄準,所以一直等到塞蒙差兩步就會撞到他的時候才扣動扳機。

郝晴天手中的那把奇怪的手槍產生的巨大的後坐力一瞬間震斷了他的胳膊,但同樣發射出了威力巨大的子彈,那顆淡綠色的子彈不偏不倚地射在塞蒙的胸口,子彈表麵的強腐蝕性物質一瞬間燒穿了塞蒙胸前的肌肉和骨骼,護送著金屬彈頭轟爛了塞蒙的心髒。

這一槍足以致命,可塞蒙的身體仍然在慣性的作用下撞上的郝晴天,並將郝晴天撞飛4、5米高,飛出20多米才摔落在地上。

郝晴天感覺全身的骨頭都碎了,斷掉的肋骨紮穿了他的肺,鮮血不停地從他的嘴角向外冒著,他無法呼吸,雖然劇痛無比,但卻沒辦法喊出聲。

計算失誤了嗎?gameover?我靠……

郝晴天的意識漸漸模糊了起來,在他失去意識之前,他好像看到了一個性感的銀發女人走到他的身邊,用帆布蓋上了他的身體和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