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晴天和海默一身黑衣，借著漆黑夜晚的掩護，輕易地從廢墟高處靠近了岔路上的兩輛車，居高臨下地觀察車旁一群人。

讓郝晴天感到意外的是，在車旁談話的幾個人，居然都是他認得的人。

從穿著上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談話的兩夥人。

三個穿著統一黑製服的是政府軍，其中領頭的人戴著黑色貝雷帽，臉上一道刀疤，正是查克上校。

另一夥穿著各異，但領頭的是個矮個的黃毛，郝晴天也一眼認出，那是白天用火箭筒轟他的斯內克。

斯內克將一個黑布旅行袋交給了查克。

查克把袋子打開看了一眼，滿意地一笑，然後將袋子交到身旁的士兵手裏。

因為郝晴天在高處，而且車燈剛好照在旅行袋上，所以郝晴天一眼便看見那袋子裏裝的都是錢。

“下半年要加倍啦。”查克的聲音很低。

“加倍？！我這生意也不好做啊。”斯內克開始時語氣很激動，但馬上又緩和了下來，用商量的語氣說道。

“這裏馬上就要開始建鎮了，物資、建材隨你搶，怎麽會有‘不好做’一說。好了，拿上你的槍快滾吧！”

查克顯然不想跟斯內克多費唇舌，他衝著手下一名士兵歪了下頭，然後轉身回到了他的灰白色吉普車裏。

那士兵立刻從車尾拿出兩把霰彈槍和一個箱子交給了斯內克。然後和拎錢袋的士兵一起回到吉普車上。

斯內克一直站在原地，等查克他們走的足夠遠了，才憤怒地把槍和箱子一起摔在地上，並且大罵一聲：“fake！……（一連串髒話）”

——箱子裏散出一地的子彈。

不過氣歸氣，斯內克顯然不敢當麵跟查克上校翻臉。在發泄一頓之後，斯內克命令手下人拿好槍和子彈，上了車調頭從土路駛進廢墟深處。

等他們都走了，郝晴天和海默也回到了他們的車上，然後發動汽車駛入荒野公路。

進入荒野之後，海默也打開了車燈，並且提高了車速，同時兩個人說話也不用在控製音量了。

“軍匪勾結嗎？”最先開口的是郝晴天。

海默笑了笑道：“這種事很普遍。政府軍的待遇很一般，想要發財就得用點非常手段。而且在政府軍裏做這種勾當的不止查克一個，基本上每個地方軍長官都或多或少和土匪、亡命徒有地下交易。”

“哦？交易些什麽？槍和子彈？”郝晴天問道。

“恩，大部分是這些。現在城鎮重建，很多地方治安跟不上，所以世界政府對槍械子彈管製得很嚴，平民持槍隻要被發現馬上會被關起來。合法持槍的隻有三種人：政府軍、地方治安警官、還有掛牌賞金獵人。”

“賞金獵人？掛牌”郝晴天對這第三種人十分感興趣。

“恩。就是在警察局有備案的，這也算是對地方警力的一種補充。”

海默解釋道：“殺人犯、土匪，這類人到處都有，不過一些新建的城鎮警察隻有兩、三個人，人力明顯不夠。所以有些棘手的工作就由警長發出懸賞令，由賞金獵人去執行。不過可不是隨便誰都能注冊賞金獵人的，那一連串的手續辦下來也要花不少錢。”

海默略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匪徒總會圍著新建的城鎮打轉，因為這裏下手的機會多，政府軍一般不會參與剿滅土匪之類的工作，所以這些活一直都是警長發懸賞令，然後賞金獵人去幹。不過說到底，警察局和政府軍都是有聯係的，發不發懸賞令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所以匪徒和軍方的交易還包括‘不對他們進行懸賞通緝’這一條。”

郝晴天點了點頭，基本明白了其中的關係。

“那你呢？”郝晴天在發問的同時，也看了一眼一直倚在海默身邊的一把軍用霰彈槍。

“哈哈！”海默也看了一眼自己的槍，然後大笑了一聲道：“這個算是在政府軍當過差的一點點好處吧。我用它來防身，至於賞金獵人，我對那種玩命的工作興趣不大。”

郝晴天微微一笑——從查克和海默說話的語氣就可以輕易判斷出，海默在政府軍時地位絕對不一般，不過她的工作應該和不明飛行物、觀察區無關，否則她也不會這麽輕易脫離政府軍。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郝晴天有意使接下來的話題始終圍繞著海默在政府軍時的工作。

就如郝晴天所料，海默的工作主要是城市複興計劃初期的安全保衛，不過她為什麽離開政府軍，她似乎並不願意說。

既然海默不想說，郝晴天自然知趣地不去問，因為誰都有一些不願意和人分享的秘密。

郝晴天的問題問完了，接下來發問的就變成了海默，而她似乎對肯維爾星的事情很感興趣。

於是接下來的聊天就變成郝晴天講，海默聽。一直到荒野公路前方亮起了車燈，郝晴天才將他的故事告一段落。

不過隨著海默逐漸向前方亮著車燈的地方靠近，她的眉頭也漸漸皺起，因為在一輛貨車旁還停著另一輛灰白色吉普車。

車旁站著4個人，有一個穿著便服的男人顯然是貨車主，另外3個人穿著統一黑色製服，其中一個戴著黑色貝雷帽。

海默慢慢把車停在貨車前方，下車先跟貨車主揮手打了個招呼，然後轉頭望向查克笑著道：“怎麽？想檢查一下我進的貨嗎？”

“誤會了！政府軍有保護普通鎮民的義務，半夜在荒郊野嶺實在危險，所以我就讓我的人在這裏保護著，一直等你過來。”查克一邊陰險地微笑著，一邊用眼角掃了一下從海默的越野車中走下來的郝晴天。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我現在到了，你可以走了。”海默依舊微笑著，但語氣卻十分強硬。

“好！祝你生意興隆！”

查克說完，轉身上了他的吉普車揚長而去。

海默見查克走遠了，便和開貨車來的那男人簡單交代了幾句，然後拿了她的霰彈槍上了貨車的駕駛位，並朝郝晴天揮手，示意他也上來。

而那男人則上了海默的越野車。雙方互換載具後，各回各處。

原來這輛貨車才是海默所有。她每周一將貨車去米洛斯鎮采購，並將其交給她的合作商，然後周六的再由合作商將她的車開回。在這期間，海默的交通工具便是合作商給她提供的黑色越野車。

一切看似順理，但郝晴天卻覺得麻煩事馬上就要來了。而一旁的海默，也是表情嚴峻。

“一會估計要跟那群土匪正麵交戰了，就看你的了。”海默對郝晴天說道。

“你要我殺了他們嗎？”郝晴天斜著嘴角問道。

“或者可以考慮打折他們的腿！”海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