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晴天,醒醒!”

郝晴天的耳邊隱約聽到了萊斯利的聲音,他慢慢睜開眼睛,但眼前隻有一個被髒兮兮的淤泥覆蓋的、距離他的臉隻有一尺遠的玻璃罩。

這是哪?

對了,這是航天飛機上的冬眠艙——郝晴天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火箭逐級分離,並最終將航天飛機送進了蟲洞入口。郝晴天對漫長的太空旅行不感興趣,他更願意像來時一樣,在睡夢中度過這一年的時間,所以他選擇進入冬眠艙。

冬眠艙表麵上看是一個剛好能容納一名成人進入的卵型艙,但與其相連的卻是一台相當於一輛卡車大小的能源供應裝置。冬眠艙可以瞬間降溫並使人體持續維持在低溫低耗狀態,減緩新陳代謝;另外,它還有另一項特殊的功能——逃生。

每一個冬眠艙都可以獨立從航天飛機中發射出去,並且通過能源供應裝置推動冬眠艙按預設的軌道飛抵目的地。

而郝晴天的記憶就隻到他進入冬眠艙。

現在的狀況是?

郝晴天試著去推蓋住冬眠艙的玻璃艙門,但那東西蓋得死死的,完全推不動。

艙門的開啟又兩種,一種是預設時,一種是外部的手動開關。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預設時顯然已經失靈了。

“喂!有人嗎?”

郝晴天敲打著足有10厘米厚玻璃艙門,並且大喊著。但這種方式似乎並沒有多大效果。

隻能用那招了!

郝晴天打定主意後,立刻黑化左臂,不過他並沒有用拳打,而是用手掌慢慢用力推,很輕鬆地將玻璃門整個推飛了出去。

隨著玻璃門飛出,一股灼熱的空氣瞬間包圍了郝晴天的全身,讓他感到渾身刺痛難忍。好在這刺痛感隻維持了幾秒種便結束了,似乎身體很快就從低溫環境中緩了過來,很快適應了正常的氣溫。

郝晴天解除黑化,從近乎平躺的冬眠艙裏坐了起來,然後看著周圍的環境。

這肯定不是航天飛機裏!

現在是晚上,四下幾乎一片漆黑,隻模模糊糊可以看到一些低矮的植物,以及遠處群山的輪廓。郝晴天手碰了一下冬眠艙外圍的黑乎乎的地麵,卻發現是濕軟的,原來周圍一圈的黑色並不是“土地”,而是泥潭。

與冬眠艙相連的主體供能裝置顯然已經沒入了淤泥中,隻冬眠艙露在泥潭之外,從某種意義上說,郝晴天的運氣還不錯,如果是冬眠艙倒扣進泥潭裏,就算他全身黑化力大無窮,也很難從泥潭裏出來。

郝晴天小心地動了下身體,由坐著變成半蹲,雖然動作幅度並不大,但整個冬眠艙卻因為郝晴天的一動而一下子下沉了近十厘米,而且還在繼續沉入泥潭之中。

郝晴天必須在雙腳侵入泥漿之前逃出去,所以他趕緊全身黑化,然後用力一躍。

巨大的蹬力使得冬眠艙瞬間沉入泥潭之中,而郝晴天則順利跳離泥潭,落到十多米之外的草地上,然後解除了黑化。

眼前了危機雖然解除了,但問題也隨之而來。

周圍雖然沒有什麽遮擋視線的高大植物,但亮度卻極低。郝晴天起初以為是陰天的原因,但他抬頭向天上看,卻可以清楚地看到星星,而且找不到一絲雲的痕跡,另外……他同樣找不到月亮。

郝晴天不禁懷疑起了自己是不是真得回到地球——或者又飛到其他莫名其妙的地方了?

星太過微弱,不足以照明,好在洛爾丹送給郝晴天手表可以發出淡綠色的熒光,可以暫時充當照明工具。

隻不過……“28秒!”

——還不如奧特曼呢!郝晴天看了一眼表上可憐的數字,心裏吐槽道。

從萊斯利那得到的黑色物質雖然依舊可以實現黑化,但不知道為什麽,在轉化身體能量方麵效率低得很,黑化最多隻能維持30秒,而恢複的時間卻需要兩天,也就是說郝晴天已經不能像以前一樣靠黑化解決一切了。

“冷靜!冷靜!”

郝晴天反複提醒了自己兩句,然後做了個深呼吸。

空氣中彌散著一股淡淡的臭雞蛋一樣的惡心氣味,使得深呼吸反而起到了反作用。不過這種強烈的刺激卻讓郝晴天想到了接下來該做什麽。

如果不清楚發生了什麽,那就去問問其他人。

從現在的情況看,航天飛機肯定是遇到麻煩了。如果大家都從逃生藏迫降了,那周圍應該還有其他人才對。就算暫時找不到其他人,找件衣服也是好的,總比隻穿著內褲晃來晃去要強。另外,還需要武器!

明確了自己要做什麽,郝晴天便開始借著手表微弱的光亮,開始在周圍的一帶探索尋找其他人。

在泥潭周邊的草地全找了一遍沒有任何發現後,郝晴天便開始朝著更遠處一座黑乎乎的高山方向繼續尋找。

在山麓一帶是一片矮樹林,郝晴天剛靠近那裏就看到在樹林深處似乎有什麽東西有什麽東西在發亮,似乎是金屬在反射星光。隻不過那光亮隻閃爍了一下便消失了,但這足以引起了郝晴天的好奇。

該不會是什麽陷阱吧?

不過也可能是航天飛機裏的其他人!

郝晴天並沒有猶豫,直接朝著剛才閃光的地方走去。而之所以用走而不是跑,是因為他需要隨時注意腳下——樹林的地麵又濕又軟,郝晴天可不想失足踏進泥潭。

這片稀疏低矮的樹林中,幾乎看不到直挺的樹木,無論樹幹還是樹枝,全都像麵條一樣,詭異地扭曲彎轉著,仿佛鬼故事中的妖怪樹林一般。

突然,在距離郝晴天20多米遠的地方,明顯跳出兩個人影,他們晃動了一下便朝山腳下移去!

因為光線實在太暗,郝晴天並沒有看清他們的樣貌穿著。但郝晴天清楚,對方絕對也看到了他。

郝晴天看了一眼手表發出的淡綠色熒光“該不會是把我當成鬼了吧?”郝晴天心裏暗道一句,然後立刻朝著剛才兩個人影消失的方向跑去,並且邊跑邊喊:“喂!你們跑啥啊?我是人!”

但在這妖怪樹林中,對一個發著綠光隻穿一條內褲的男人來說,“我是人”這三個字並沒有多少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