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瓦崗大批好手南下,好象是翟讓的唯一女兒出了事情,半路遭遇扶箕失蹤不見的緣故!”

盡管林沙擺出一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架勢,不過秦瓊依舊不敢放肆造次,又跟林沙不怎麽熟悉,根本不清楚林沙的性情脾氣,生怕說錯了話得罪了人,幹脆直接繞過寒暄這關說起了有關此行南下的前因後果。

“瓦崗來了多少好手,又是何人帶隊?”

林沙沉吟片刻,終於回想起來,好象書中確實有這麽一段,瓦崗大龍有翟讓唯一的血脈後代好象叫翟嬌出了事,翟讓,李密甚至連突厥人都不讓湊個熱鬧,在南方鬧騰得很是厲害。

“回稟將軍,此次瓦崗帶隊之人,乃是號稱‘美人軍師’的沈落雁!”

進入了公事公辦的狀態,秦瓊心中的尷尬和不適都少了許多,嚴肅回答道:“此女乃李密心腹,一身武功達到江湖一流境界,而且智計百出十分難纏!”

“女的?”

林沙下意識反問了句,見到秦瓊尷尬的臉色,擺了擺手淡笑道:“不要誤會,隻是第一次遇上女性高手,有些好奇罷了!”

“……”

秦瓊哪能不介意,可是再介意又能如何,上首坐著的可是征北大將軍,手握大權的正二品大員,比他家老大張須陀的官位品級都高上不少。

“秦將軍跟瓦崗打過不短時間的交道,可否仔細述說一下對瓦崗的看法?”

見氣氛有些趕感,林沙倒也不以為意。他雖然有意拉攏秦瓊這位曆史名人,卻不代表他會屈尊降貴。這時代可不盛行三顧茅廬這一套。

秦瓊出身隋軍,又做到了五品將軍的位置。對隋軍的認同感自是非同一般,林沙想要拉攏不必擔心他朝秦暮楚。

至於後來這廝在瓦崗三心二意,最後一心投唐那是後話,畢竟能做堂堂正官軍的話,誰也不會輕易投奔瓦崗成為賊寇,以後想翻身都困難。

而且他對秦瓊也不甚熟悉,不知曉他的為人品行,所謂的唐◎◎,史根本不可信,至於野史傳說更有許多荒唐之處。還是自己仔細觀察的好。

沒讓秦瓊繼續尷尬下去,話鋒一轉好奇開口。

“瓦崗麽?”

秦瓊臉色一正,有些遲疑卻還是老實回答:“自從李密加入以後,可謂聲勢大振氣勢如虹……”

說著說著,音調便小了下去,眼角餘光小心瞥了上首的林沙幾次,見他沒有‘勃然大怒’又或者‘麵露鄙夷’,這才暗暗鬆了口氣繼續將瓦崗眼下情況述說一番。

不能不心虛啊,他家老大張須陀跟瓦崗都糾纏了一年多。結果到現在瓦崗不僅沒解決,反而越打越強,朝廷到現在都沒問責已經謝天謝地了。

“嘿嘿李密麽,瓦崗主弱臣強遲早要出大事!”

一邊仔細聆聽秦瓊的解說。一邊輕笑著露出一絲不屑,放緩語氣冷然道:“翟讓的女兒在南方出了事,誰知道裏頭有沒有李密的手腳!”

秦瓊聞言。雄壯身軀猛的一震,眼中精光閃爍一拍巴掌大叫:“哎呀。我怎麽沒想到這裏,要是抓住機會操作得當的話。說不定能讓瓦崗迅速土崩瓦解!”

“沒這麽簡單!”

見秦瓊逐漸放開,正堂的氣氛也恢複正常,林沙擺了擺手輕笑道:“李密這廝,做一個謀臣的實力還是非常強悍的,哪能不防備朝廷的各種手段!”

“將軍此言差矣,再強的能耐又如何?”

秦瓊卻是一臉不以為然,正如現代那句流行語所言:隻要鋤頭掄得好,哪有牆角挖不倒的?

“隻要那李密生出了不臣之心,瓦崗內部便已出現分裂之勢,咱們又不是說虛話假話騙人,翟讓不可能連這麽點分辨能力都無!”

“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不知道秦將軍是否知曉瓦崗來人的舉動動向,還有他們的落腳之處?”

林沙微微點頭,話鋒一轉繼續問道。

“這個……”

秦瓊很是尷尬,不過此時已經放開了心懷,倒是不那麽拘謹難堪,搖了搖頭無奈道:“末將一直在軍中效力,對於將軍手段不甚清楚,需要當地官府幫忙尋找瓦崗來人的蹤跡!”

“無妨!”

擺了擺手不以為意,林沙淡然道:“這麽一批人手,就算化整為零也終有露出馬腳之時,隻需好生打探沒有探察不出的道理!”

秦瓊連連點頭說是,臉上神色輕鬆不少。

林沙輕輕一笑,借著談興邀請秦瓊一起到城中酒樓一會,順便介紹幽州軍一幹將校給其認識。

“固所願矣不敢請爾!”

秦瓊也有結交之念,頓時兩人一拍即合,當即出得郡守府,帶著一大票護衛浩浩蕩蕩來到城裏最出名的酒樓。

街上人來人往,兩旁店鋪生意火暴,盡管多了不少流民百姓,市麵依舊繁榮昌盛。郡城如此氣象,讓幾位將校的心情都開懷幾分。

此時天下動亂,各地起義軍隊絡繹不絕,可是除了幾家勢力特別強大的,這些起義軍其實對大隋的破壞影響不大。

起碼像是郡城眼下的狀況,便知曉各地大中城市基本上都在官府的掌控之中。大隋真正土崩瓦解的原因,正是地方豪強加入爭霸行列之時。

上得三樓,叫來酒樓的招牌酒菜,一行推杯換盞氣氛逐漸熱烈起來。

尤其當秦瓊得知,不僅林沙是泰山人士,跟在身邊的幾位親衛營將校,也同樣出身山東,頓感親切放鬆不少氣氛更加和諧熱烈。

就在眾人酒酣耳熱之際,突然附近雅間傳來一陣爭論之聲,在座幾位都是內功修煉有成之輩,自然輕鬆便將對方的爭論之聲聽個清楚。

哈,沒想到爭論的中心,竟然還是在林沙身上。

隻聽一位蒼老聲音言道:“若論天下武林的淵源流派,可大致分為南北兩大係統,所謂‘南人約簡,得其精華;北人深蕪,窮其枝葉‘,所謂南北,指的是大江的南和北。”

“而南方武林一向偏尚玄學義理,上承魏晉以來的所謂中原正統。北方則深受域外武林的影響,武技亦千門萬類,層出不窮:可說比較有朝氣和魅力。但若以最高層次論,則各有特色,難分高下。“

一道年輕氣盛的聲音道:“那依沈老之見,那征北大將軍林沙的武功,又是屬於南方還是北方?”

“自然是隸屬北方!”

老者不疾不緩接口:“這位征北大將軍可不簡單,武功可謂出神入化隨心所欲,招式變化多種多樣,正是北方武林的手段!”

年輕聲音不服氣道:“可是沈老,據小侄所知,那征北大將軍挑戰江淮高手過十,每每出手簡單之極,這不就是南人崇簡的意思麽?”

“這你就不知曉了,一來征北大將軍實力強悍,估計早已是宗師一流人物,被挑戰的江淮好手,每一個能逼其使出真正實力!”那蒼老聲音侃侃而談:“可你觀其與李子通之戰,無論是招式運用還是技巧變化都到了登峰造極之境!”

“嘿,沈老你說,堂堂的征北大將軍,怎麽不殺了李子通這叛賊首領?”

年輕氣盛的聲音話鋒一轉,語氣含著滿滿的譏諷笑問:“不會是這其中有什麽隱情吧?”

口無遮攔的混帳小子!

坐在林沙身邊的王二暴怒,頓時臉色黑如鍋底,騰的一下就準備起身教訓那口無遮攔的小子。

“無需動怒,聽聽他們怎麽說也好!”

林沙臉上神色不動分毫,右手不知何時已搭在王二肩頭,任他如何折騰都無法起來,隻得無奈放棄拿起酒杯往嘴裏猛灌。

“將軍……”

秦瓊很是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無事,聽聽逗個樂子!”

林沙伸手輕輕一揮,一臉玩味說道。

“什麽隱情,據老朽判斷,征北大將軍之所以不殺李子通,很可能為的就是平衡之策!”

那蒼老聲音緩緩開口,有條有理分析道:“要是沒了李子通這個大敵牽製,杜伏威那廝在江淮道上還有誰可製?”

沒想到這老頭,倒也有幾分見識!

放過李子通的性命,盡管林沙還有其它的考慮,不過這老頭所言卻正是最主要的原因。

沒能將杜伏威擊殺,以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再下江南,林沙自然不會傻到替其清理競爭對手。要知道李子通鼎盛之時,可是拿下過揚州的狠人,要是不讓崛起江淮的兩條惡狗互相撲咬,豈不白白浪費了他們的天分?

就在這時,那邊一個嬌滴滴的女聲突然插話進來:“舜明師哥,不知道伯父與這位征北大將軍,誰更厲害?”

“無雙妹子,自然是我父更加厲害!”

那年輕氣盛的聲音不容質疑道:“我父縱橫朔方數十載,那時候征北大將軍還沒出生呢!”

那蒼老聲音也說道:“無雙休得胡言亂語,鷹揚派可是朔方一等一的大派,舜明的父親更是與劉武周號稱鷹揚雙雄威震北地……”

砰!

可就在這時,雅間的精致木門突然四分五裂向內飛射,還沒等屋中眾人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一道魁梧身形堵在門口讓整間雅室光線一暗,隻聽一聲冷笑傳入耳中:“我倒說是誰口氣這麽狂呢,原來竟是鷹揚雙犬梁師都家的小兔崽子啊……”(未完待續。)uw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