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師傅采林!

這個代表當世武道極致的名字,就像大山一樣壓在百萬隋軍心頭,上至皇帝楊廣下至普通小兵無不心頭凜然惴惴不安。

堂堂武道大宗師竟然幹起了偷襲劫殺這等掉份事兒,讓隋軍上下驚詫之餘心頭惶恐,楊廣第一時間加強了身邊的防護力量,幾位大將軍整日裏隨駕身側,同時頂尖大內高手更是將附近團團圍住幾乎密不透風。

這一切,都是‘傅采林’三個字帶來的恐怖威壓!

當然,作為卑賤的‘民夫’,林沙雖然感受到隋軍氣氛不對,卻對具體的情況不甚了了。

此時的他,正忙著指揮手下五千民夫,做好跟隨大軍深入高句麗的準備。

沒錯,盡管感受到了來自大宗師傅采林的濃濃惡意,不過好大喜功的隋帝楊廣並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反而加強了對高句麗的攻勢。

數十萬大軍繞過遼東城深入高句麗內部,數量更多的民夫隊則跟在後麵,押運糧草輜重給前方將士提供後勤保障。

隋軍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出扶餘道,右翊衛大將軍於仲文出樂浪道,左驍衛大將軍荊元恒出遼東道,右翊衛將軍薛世雄出沃沮道,右屯衛將軍辛世雄出玄菟道,右禦衛將軍張瑾出襄平道,右武將軍趙孝才出碣石道,涿郡太守檢校左武衛將軍崔弘昇出遂城道,檢校右禦衛虎賁郎將衛文昇出增地道,會於鴨綠江以西。

林沙率領的五千民夫,跟在左驍衛大將軍荊元恒身後,從遼東城出發直撲高句麗腹地。

……

“林沙郎君林沙郎君,大將軍有令:遺棄米栗者斬!”

剛剛出發的第一日傍晚,紮營休整之時負責監管民夫隊的粗豪隊率滿臉急色,匆匆趕了過來通報道。

“正該如此!”

放下手頭活計,林沙回頭眉頭輕挑,臉色冷肅理所當然道。

無論何時,大軍遠征最重要的還是糧草輜重。連飯都吃不飽還打個屁的仗?

之前他就對隋軍隨意丟棄糧草不甚滿意,不過人微言輕也沒有辦法,隻能盡量做好自己的本分職責,至少保證自己所統帥的民夫隊不出大的差錯。

“也是沒辦法的是。身上的負擔太重了!”

心中欽佩林沙的遠見,粗豪隊率露出一臉憨厚敬佩之色,同時又很是認真的替袍澤解釋了一番。

他說的是心理話,荊遠恒等人的軍隊人馬都攜帶百日所用的糧草,還帶著排甲、槍槊以及衣資、戎具、火幕。太沉重以致於難以負荷。

盡管這裏是高武世界,單人的身體素質比普通世界要強得多,也受不了長時間的高強度負荷。

“不管怎麽說,咱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成!”

林沙微微一笑不予置評,數十萬大軍竟然因為這麽點小事煩惱,堂堂大將軍還為此事特意發布嚴令,在林沙看來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同時也證明了隋軍在後勤管理方麵的混亂和落後。

數十萬青壯民夫又不是擺設,隻要指揮調度得當,不要說百日糧草輜重。就是再多上幾倍想要妥善保管也是輕而易舉。

“旁的營地已經開始掩埋多餘糧草,咱們要不要跟著表示表示?”

粗豪隊率沒想這麽多,左右望了望小心湊到林沙跟前輕聲問道。

“表示什麽?”

林沙臉色一冷目光銳利如刀,粗豪隊率心頭猛一哆嗦嚇了一跳,這才聽他冷言道:“這裏可是高句麗境內,又是你死我活的血腥戰場,稍一不慎都有可能出現麻煩,不要想著和光同塵,咱們有能力將所有糧草輜重還有板甲全部帶上,就沒必要為了麵子就棄之不用。誰知道會不會有用到的時候?”

“郎君說的是,是某糊塗了!”

粗豪隊率滿臉尷尬,連連陪禮道不是。

……

隋朝國力畢竟比高句麗強上太多,隨隨便便一路派出三十萬大軍。基本上便抵得上高句麗大半軍力。

一路行軍兵鋒大盛,沿途高句麗城鎮幾無抗手,不是被輕易拿下就是早早棄城而走,輕鬆深入高句麗國境內數百裏。

時不時有零星戰鬥發生,不過那都是一線戰鬥部隊的事兒,跟後方的輜重運輸部隊基本上沒有關係。

林沙過上了難得悠閑的一段生活。每日行軍不過數十裏,早已形成規矩的五千青壯民夫不需要他親力親為提點指揮,便能將輜重部隊的任務完成得很好,而且隊伍也是井井有條沒有發生絲毫意外。

隨著隊伍的深入,他手上青壯民夫數量不曾變化,可是控製下的運輸隊牛馬數量卻暴增了數倍還多。

隋軍殺入高句麗腹地,幾乎以橫掃之勢一路平推過去,盡管高句麗玩起了堅壁清野的手段,不過隋軍的繳獲數量還是與日俱增。

那些金錢財貨自然跟青壯民夫沒啥關係,林沙也不看重這些黃白之物,不過繳獲得到的牛馬畜生也是沒有放過的道理。

夕陽黃昏,橘黃的光線將地麵上的一切照的通亮,影子拉得老長。

隋軍荊文恒所部後勤營地,數百青壯民夫正費力的驅趕大群牛馬,一時間牛鳴馬嘶之音不絕於耳,伴隨陣陣肥料的嗵嗵落地聲,一股子牛馬糞便特有的惡仇四下彌漫,整個後勤營地沒多久便籠罩在一股子淡淡惡臭怪味中。

“你們這幫家夥,真是吃飽了撐的!”

“就是,搞這麽麻煩幹什麽,這些牛馬直接宰殺了不好麽?”

“盡會做妖蛾子,難不成如此大將軍還會對你們另眼相看不成?”

“……”

一路走過,附近幾個營地的青壯民夫紛紛不滿抱怨。

“我說何大郎你這是幹什麽?”

隨行監管的隋軍隊率們不滿嚷嚷開了:“你這家夥幾乎每隔幾天都要找旅帥和校尉要上一批牛馬,難不成你這家夥想要改行放牧不成?”

“放你娘的狗屁!”

負責監管林沙所在青壯民夫隊伍的隋軍隊率姓何,聽到同僚的不滿埋怨頓時怒氣上湧直接開噴,一雙銅鈴大眼瞪得溜圓一副誰給老子沒臉,老子就跟他幹架的摸樣,還真唬得沿途同僚不敢把玩笑開得太過。

一路罵罵咧咧心情十分不爽,待將牛馬趕到一處比之旁邊營地幹淨整潔不少的堅簡易營地,何姓粗豪隊率急忙大聲吆喝裏頭的青壯民夫出來幫忙。

“怎麽樣,何大郎這次從旅帥那弄了多少牛馬?”

聽到動靜,林沙大步流星從營地裏走了出來,老遠便開口問道。

“我說林沙郎君,咱們手頭的牛馬數量都快過千了,就不用繼續向上頭討要了吧?”何隊率顧不得擦拭臉上的滾滾汗珠,滿臉苦笑湊了過來提議道。

“怎麽了,何大郎你又挨罵了?”

林沙眉頭一挑不置可否,扭頭掃了眼擠在一塊嘶鳴不絕的數十頭牛馬,臉上露出一絲滿意隨口道:“不就是要上一點牛馬戰利品麽,反正咱們不要也被他們宰殺吃了,又有什麽打緊的?”

“林沙郎君你倒是說得輕巧,反正挨罵受白眼的是我!”

何隊率連連苦笑,也不多說廢話,直接耍起無賴:“這次一共弄來了五十六頭成年牛馬,事先說明啊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你就是打死某都不去討人嫌了!”

想起這些日子的‘苦難’遭遇,何隊率便是一把辛酸淚。

也不知道林沙發了什麽神經,隨軍進入高句麗境內後,聽聞大軍每每攻城拔寨繳獲不少,他不盯著那些之前的金銀財寶,反而盯上了繳獲作為軍糧的牛馬畜生。

也是他何大郎犯賤,偏偏聽了這廝的一通歪理,竟然傻不垃幾顛顛跑去弄牛馬牲畜,一次兩次上頭的旅帥和校尉倒也大方得緊,可是次數一多便成是討人嫌的角色,後來旅帥校尉見了他不是瞪眼就是翻白眼,總之沒個好臉色。

要不是林沙一再提醒,有了牛馬牲畜,後勤運輸方麵的壓力將會大為減輕,他腦子一糊塗便答應了下來,不然哪來這麽一出?

“嗬嗬,目前咱們民夫隊手頭用有牛馬近千頭,以咱們眼下的人手而論已經足夠了!”

林沙不以為意,輕輕點了點頭表示道。

“那就好!”

何隊率鬆了口氣,苦笑道:“郎君你不知道,這受人白眼的滋味真不好受哇!”

“別跟我訴苦,以後有你的好處!”

林沙臉色一冷不滿開口,揮了揮手招呼身邊心腹弟兄準備開工,頓時原本吵雜的營地更顯喧鬧,人喊馬廝之聲絡繹不絕熱鬧非凡。

看著林沙遠去的身影,何隊率摸了摸腦袋傻笑出聲,搖了搖頭也不以為意,哼著小調招呼幾名心腹弟兄準備去喝點小酒耍一耍。

“三郎怎麽樣了,後頭掩埋的糧草都帶回來沒?”

林沙一邊指揮手下青壯民夫,將剛剛得到的牛馬牲畜歸類妥善安置,一邊又到糧草輜重臨時儲存處清點了一番,尋來一位滿臉機靈麵貌普通的小子問道。

“放心吧郎君,我已經帶人全部取出來了,足有數千擔米栗!”

那機靈小子拍著胸膛保障道。

“那其它營地的糧草儲備探清楚麽?”

林沙臉色冷肅,轉移了話題繼續問道。

“大概探清楚,不足半月之用!”

說起這個,機靈小子臉色跟著嚴肅起來,眼中滿是擔憂之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