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山五雲步,正殿。

許飛娘端坐於雲**,秀眉緊皺一臉愁容。

剛剛她接到了新明皇帝林沙的命令,要她前去衡山處理掉五台逆徒嶽琴濱!

這可不是什麽好差事,如果可以的話,她真不願意跟五台弟子對上,盡管對方已經徹底脫離五台,她也不怎麽願意跟其作對。

不是打不過,而是純粹的心理問題。

作為太乙混元祖師的師妹兼妻子,許飛娘受了太乙混元祖師的不少影響,起碼在護短上麵很有些相似之處。

太乙混元祖師絕對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就算他如今已經死了數十年,可他的名頭在旁門之中依舊響亮。

能夠以一己之力創立五台派,並且在有生之年,將五台派發展成為了修行界的一流門派,甚至都威脅到了娥眉的地位,這樣的能耐真心叫人佩服。

按說太乙混元祖師的實力並不算頂尖,最強時不過成嬰顛峰之境,甚至連渡劫地仙都不是,比起眼下的許飛娘都不如。

可就是如此實力,卻硬生生拉起一家一流門派,叫整個旁門世界都側目的成就,太乙混元祖師的能力可想而知。

先不說他是如何以如此實力,跟娥眉等大派爭鋒相對,並且還絲毫不落下風的,其極其護短的性子,既成就了五台派,卻也最後害了五台派。

正因為太乙混元祖師極其護短,不管五台門人弄出什麽事端,他都以門人利益為先,以其特殊的人格魅力,將五台上下牢牢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叫人絕對不可忽視的強悍戰力。

可太乙混元祖師不講理的護短,以及對五台弟子的過度寬容,卻是讓五台派一直都處於良莠不齊的狀態。

門中既有許飛娘和法元這樣一心潛修,或者不招惹是非的弟子,也有心術不正的門人,其中嶽琴濱就是典型代表。

這廝心性陰狠,做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且修煉的還是魔道功法,經常做一些損人不利己的破事,實在叫人喜歡不起來。

五台派還沒分蹦犀利之前,這家夥仗著太乙混元祖師的護短,很是做了些上不得台麵,甚至可以說極其陰損的破事。

結果太乙混元祖師不僅沒有懲罰他,等外人上山要尋仇時,還相當不客氣把梁子接下,如此卻是引來不少仇怨。

等到太乙混元祖師受了暗算直接死去,五台派分崩離析後,嶽琴濱這廝一點都不念舊情,直接判門而出當起了散仙,好象生怕五台弟子的身份,會給他招惹什麽麻煩一般。

真是個無情無義的混蛋玩意!

許飛娘雖然氣憤,可她更家仇恨娥眉,一心想要報複娥眉,自然就沒心思理會嶽琴濱這樣的小人。

再說,她受了太乙混元祖師的影響,性格中也有點護短因子,怎麽說都是同門一場,隻要沒有犯到他手裏,許飛娘也不會直接跟嶽琴濱動手。

不過,嶽琴濱這廝可不是啥好鳥,聽聞其盤踞衡山一直都在修煉魔功,把好好一片地域搞得烏煙瘴氣人心惶惶,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玩意。

最叫人不恥的是,這廝秘密修煉魔功也就罷了,竟然還沒什麽遮掩,明目張膽拿活人精血以及魂魄煉劍,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這世界可是有功德因果的,嶽琴濱如此凶殘做派,簡直就是不想好了。

單就那一身因果業力,修為也別指望能有絲毫提升,除非他能有機緣直接拜入阿修羅道門下,或者幹脆直接墜入魔道,否則以後根本就沒了晉升之日。

這不,嶽琴濱這廝,就引起了朝廷的關注,準備下手針對了。

本來這跟許飛娘沒什麽關係,可新明皇帝林沙的要求,卻讓她感覺十分為難。看不上嶽琴濱歸看不上,可她真心不想跟這廝對上啊。

等到一些聽過名字,或者見過麵的散修突然上門拜訪,並且言明他們乃是奉朝廷之命前來,許飛娘頓時明白她不可能拖延得了。

既然無法拖延,那就按照朝廷的命令辦吧,反正通過朝廷給的通報,嶽琴濱那廝簡直劣跡斑斑不可饒恕,那就當作清理門戶將其清理掉好了。

其實,她心中對嶽琴濱這廝,早就積累了不少的怒火。

之前有走天下,結交各方能人之時,許飛娘不止一次尋到嶽琴濱,要他出麵跟娥眉作對,可這廝卻從來都沒應承過,像隻烏龜一樣縮起腦袋不聲不哼。

哼,無情無義的白眼狼,虧得混元師兄當初極力維護!

……

衡山,鎖雲洞。

嶽琴濱最近心情莫名煩躁,好象有事發生,而且還是很不好的事情。

他對自己的直覺一向很信任,突然出現的焦慮情緒,叫他很不適應,又有些惶恐不安。

真有些摸不著頭腦,他自問最近幾年老實得很,並沒有鬧出太大動靜,就是煉劍所需活人血肉精氣,還有魂魄都是偷偷摸摸弄來,而不是之前那般大搖大擺直接下山擄掠。

最近幾年,山下城鎮的變化很大。

那些住在衡山山上的百姓逐漸外遷,山下的城鎮變化極大,甚至還有一股叫人討厭的官氣籠罩,叫他不敢輕易入城肆虐。

每每在城鎮邊緣遊蕩,心中總有一種不安,好象這些城鎮裏有十分厲害的玩意,甚至能夠威脅到他的生命安全!

真是奇了怪,什麽時候人間官府有這樣的威懾力了?

要不是他行事一貫小心謹慎,不願輕易冒險試探,否則他還真想進城探個明白,到底是什麽存在,竟讓他感覺心生不安?

原本源源不斷的活人精氣血肉資源,這些年卻是越發稀少了,叫嶽琴濱相當不爽,有時候煉劍太急,一時沒有足夠的祭煉血肉和靈魂,他直接就拿鎖雲洞裏的仆役湊數。

口子一開,不僅難以收回,而且鎖雲洞裏的尋常百姓所做仆役紛紛逃散,讓他氣悶不宜憤怒異常。

搞到現在,他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每每要收集足夠祭煉所用的活人,都得花費不少心思和精力,親自到附近城鎮郊外的鄉村偷偷抓人。

衡山一帶百姓早知山裏有邪修存在,隨著各地郊外村子裏不時丟失的人口數量增加,附近一帶長常人心惶惶不安之極。

當地官府不是沒有努力,經常派遣數量不多的武道金丹高手,帶著一隊隊武道好手,夥同最近突然多起來的符士四下巡查,想要將暗中擄掠百姓的邪修逮住,結果卻是沒有多少效果。

他們不是沒有撞上過嶽琴濱,隻是嶽琴濱修為早已達到成嬰之境,為人又陰險狡詐難以對付,一旦起了衝突第一時間踏上飛劍迅速遠離,就算要出手與撞上的武道高手作對,也是立於高空飛劍偷襲,可以說卑鄙之極又小心得很。

盡管與他對上的武道高手們的境界都差他一籌,可這廝就是不願正麵放對,能偷襲撿了便宜就好,不能的話直接遁劍而走,絕對不做糾纏。

武道高手們的近戰能力相當恐怖,可沒有達到金丹之境就無法自主飛行,就算能夠短暫飛行的武道金丹強者,也跟不上嶽琴濱飛遁的速度啊。

其實,嶽琴濱也相當震驚於官府手下武道高手的實力,以他堂堂成嬰修士的飛劍之術,而且還是暗中偷襲的手段,都難以一劍做掉撞上的武道高手。

而且這些武道高手身上澎湃的氣血能量,好象對他所習魔功有部分壓製作用,每每硬拚幾記,飛劍上的法力印記都有一種隱隱的鬆動跡象,這讓他相當吃驚,仔細一琢磨便明白怎麽回事,心中生起濃濃忌憚之念。

因為有武道高手的存在,嶽琴濱行事越發小心。

他做人無情無義,自然行事越發小心謹慎,一旦出事根本就不用指望會有盟友支援,自然處處小心不會將自己陷入絕境。

想想就知道朝廷的實力厲害,區區衡山腳下的城鎮,就有好幾位武道金丹強者坐鎮,那湘省首府呢,京城又有多少武道高手存在?

對付十個以下的武道高手,嶽琴濱自認遊刃有餘,可人數過了十便十分棘手,要是遇到數十武道金丹高手圍攻,他也隻有落荒而逃的份。

嶽琴濱相當狡詐,其實衡山腳下城鎮的武道金丹高手,他完全有能力全部擊殺,可他卻不願意鬧出太大動靜,引起朝廷關注,派出更多更強的高手圍剿,那樂子可就大發了。

之前幾年,盡管感覺外麵的環境越來越陌生,他的修煉速度都受了影響,想要擄掠更多的活人都受了影響,可心中卻是沒有多少擔憂,這樣平靜的日子雖然不怎麽符合他的期待,卻也還過得去。

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他一直都心神不寧,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會發生一般。

他也不是沒悄悄出去打探消息,可恨他基本就是孤家寡人一個,想要主動打探外麵消息,卻是力有未逮,心中難免起了些忐忑,不知道是誰在算計他?

心中起了急迫之念,他最近修煉魔功,還有死煉魔劍越發積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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