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甫和夏侯返回楊福鎮客棧,各自返回客房休息,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神態自然好象昨晚什麽都沒發生一般,吃過早飯之後直接上馬離開了這裏,絲毫都沒有留戀停頓之意。

下午,一幹佛道修士趕來楊福鎮,結果自然撲了個空,叫這幫急匆匆趕來的修士好不遺憾,他們還想向李公甫道謝呢。

以佛道兩門的實力,想要查到李公甫的身份還有行蹤真的不要太簡單,隻是沒想到李公甫走得如此之急,好象一點都沒跟他們打交道的心思。

察覺到了這點,為首的兩門修士停步不前,隻得遺憾的帶著同門離開,他們還有強敵需要對付呢。

那幫妖邪好不容易收集祭練的萬鬼幡被破,裏頭的千百冤魂厲鬼被送入地府轉世輪回,那家妖邪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們還有得頭疼和忙碌的時候。

而在中京城外,足有誤事裏的一處山林荒廟(???),昨天晚上風光了一把,最後卻被李公甫一刀嚇得魂飛魄散的兩位邪修,此時卻像是死狗一般癱在荒廟布滿灰塵的地上,一點也沒顧忌糟糕的姿勢,臉色發白還沒從昨晚恐怖的傷勢中徹底緩過神來。

呼呼呼……

突然,荒廟之外一陣大風呼嘯,之前出現在山穀戰場的虎背熊腰以及胡閣老兩位妖修,滿臉陰霾走入荒廟,可看到兩位同伴的狀態時不由臉色大變驚呼出聲:“老甲還有老黃,你們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搞得這麽狼狽?”

可惜,那兩位處於懵逼狀態,一時半會還不能正常思考。

胡閣老和虎背熊腰的大漢無奈,隻得走了過去給兩位倒黴同伴輸入妖力,隨著時間流逝這兩位終於悠悠醒轉。

於是,通過他們之口,胡閣老和虎背熊腰大漢知曉了昨晚發生的變故,一時麵麵相覷滿是不可思議。

“你們是說,把你們搞成這副摸樣的,是不知名高手的一刀?”

胡閣老滿臉不可思議,心中卻是冒著寒氣,如此高手就在中京附近,他竟然毫不知情,要是……

那畫麵太過慘烈,實在不敢多想啊!

就連旁邊一副五大三粗摸樣,看起來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虎背熊腰大漢,也忍不住暗暗變色,後怕不已慶幸自己昨天不在場。

“是啊!”

老黃,也就是黃鼠狼精一臉鬱悶,後怕道:“本來我們都占據了絕對優勢,那幾個禿驢和牛鼻子就要完蛋了,誰知道……”

現在回想起來都驚悚不已,驚懼道:“要不是老子見機得快燃燒血脈跑路的話,現在你們應該為老子收屍了!”

“別說了,老子更慘!”

旁邊的老甲更加鬱悶,驚怕道:“要不是老子在千鈞一發之際將那層寶甲脫了擋災,隻怕老子現在已經進了別人的肚子裏了!”

胡閣老和虎背熊腰大漢麵麵相覷,心中跟著後怕不已,過了好一會才沉聲問道:“那杆萬鬼幡呢?”

“當時就顧著跑路了,哪還顧得了這個?”

老甲一臉不爽,搖頭道:“不是被後來那混蛋得去了,就是落入那幫禿驢和牛鼻子手中!”

胡閣老和虎背熊腰大漢心中又急又怒,卻是拿眼前兩貨無可奈何。畢竟這兩廝差點連性命都丟了,要他們不要命保住萬鬼幡也不現實。

就算換作他來,如果遇到相同的遭遇,隻怕也是以保命為第一要務!

“看來咱們前些時日的功夫全都白費了,又得重新開始!”

胡閣老苦笑,但心中卻是沒有多少氣憤,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隻能怪他們倒黴,萬鬼幡雖然難以練製,但自家小命才更加重要啊。

“隻是,不弄清楚那位高手的身份,以及他的勢力範圍,咱們早晚又得栽在他手裏啊!”

虎背熊腰大漢想得更加深入一點,苦笑道:“咱們的動作先停一停吧,把對方的身份打聽清楚再說!”

胡閣老深以為然,深受重傷的老甲和老黃更不用說,於是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中京地區的怪事沒有再此發生,當地百姓也跟著慢慢放下了忐忑和警惕。

隻有佛道兩門修士不敢有絲毫怠慢,他們知曉胡閣老等邪修一定不會如此簡單放棄,肯定還會再次出手禍害人間。

……

中京地區的風雲變幻,跟李公甫已無絲毫關聯,自從離了楊福鎮之後,他們一行日夜兼程一路疾趕,每天前行百裏以上,用了不過半個月時間,又重新回到了熟悉的杭州府城。

此時周巡撫和錢按察兩位大佬還在中京活動,他們的任命下來還需要經過一段漫長的爭鬥,朝堂各方的利益訴求以及妥協之類的,沒個小半年時間想要出結果根本不可能。

李公甫沒心思理會這些,反正兩位大佬無論怎麽調動,其中一位肯定還會繼續坐鎮江南,他作為江南六扇門總門主,手頭權力之大驚人得很,也用不著看人眼色。

回城之後,先到六扇門衙門報道,然後給跟隨的三十位捕快好手放假,處理了一下衙門裏積累的重要公務,不等下衙他便拋開手頭活計,先一步返回家裏,怕是娘子許嬌容要等急了。

許嬌容確實挺急切的,之前聽到衙門裏的捕快提前報信,說李頭兒回來了,她便一直都坐在家裏正堂等候,兩個小的許仕林和李碧蓮也在旁邊嬉戲,好第一時間見到離家足有近兩月的李公甫。

“娘子,我回來啦!”

李公甫下馬進門,遠遠的便扯開嗓子大喊出聲,許仕林和李碧蓮兩個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十分想念,又或者心中好奇蹬蹬蹬提前跑了出來,兩個小娃依在門邊咬著指頭,看向李公甫的目光又是好奇又是畏懼。

得,這兩個小的,肯定將他忘得一幹二淨了!

李公甫一眼看出端倪也不生氣,笑嗬嗬邁入大堂一把握住急匆匆趕來的許嬌容,嗬嗬笑道:“娘子多日不見,你憔悴了!”

許嬌容頓時滿心感動,淚花湧出在眼眶裏打轉轉,最後還是沒有流出,隻輕輕拍打了李公甫一下,帶著哭腔道:“相公回來就好!”

老夫老妻了,沒必要扮小兒女狀,許嬌容的心情很快恢複了平靜,跟李公甫一起坐在大堂的太師椅上,一手一個小的述說這段時日家中變化。

都是些家常瑣碎小事,李公甫雖然離開了府城,可六扇門還在,也沒哪個不長眼的東西上門找茬。

許嬌容說得最多的,還是兩個小家夥的日常趣事,說著說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氣氛一時變得和樂融融。

兩個小的已經一歲多近兩歲了,按照這時代報虛歲的算法,都是三歲靠上的小娃娃了,行走無礙說話也變得相當利索,一聽娘在說他們的樂事,頓時不樂意了,掙紮著從兩人懷抱落地,扮了個鬼臉便蹬蹬利索跑開自己去玩了。

李公甫臉上一直掛著淡然笑容,做出傾耳聆聽狀,讓許嬌容好好發泄發泄,也好把心情徹底調整過來。

果然,不等李公甫開口安撫,許嬌容神色鬆緩,自己就慢慢調整過來了。見兩個小的帶著一票丫鬟婆子離開,揮手讓身邊的丫鬟離開,這才帶著忐忑的語氣小聲問道:“相公,見,見到漢文和弟,弟妹了麽?”

“見到了!”

見許嬌容一臉期待和忐忑,李公甫也沒賣什麽關子,直接說道:“我在關中驪山腳下見到了漢文……”

接著,他將在仙緣鎮無意中見到許仙,而後幫助許仙與被師門關禁閉的白娘子見麵,以及白娘子還有二十年監禁時光,以及許仙為了等候白娘子,一意想要修仙最後拜入上清道門之事都說了一遍。

當然,其間的闖山之旅,被他輕描淡寫晃悠了過去,並沒有引起許嬌容的特別關注和擔心,事情已經過了再多說也沒什麽意思不是?

“漢,漢文他,他怎,怎能如此?”

許嬌容一點都沒懷疑李公甫的話,聽完之後整個身子一僵,最後滿臉傷心哭訴道:“他就這麽狠心,不要我這個姐姐,還有仕林了麽?”

“哎,這是漢文自己的選擇,我也不好多說什麽!”

李公甫輕輕拍了拍許嬌容的秀肩,搖頭感歎道:“反正他和弟妹還在,不過是等上二十年罷了,咱們就先幫他把兒子養大吧,別讓他和弟妹回來說咱們不仕林不上心!”

“哼,他還有臉說?”

許嬌容十分傷心,聞言頓時氣得嬌軀顫抖柳眉倒豎,顯然被許仙如此不管不顧的行為氣狠了。

“哎,事已至此咱們也隻能順其自然了!”

李公甫悠然歎氣,無奈道:“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規矩,跟咱們這樣的凡人世界很不相同,以後隻能靠他自己內部裏了,能幫忙的地方也少之又少!”

“哼,不用管他!”

許嬌容現在正在氣頭上,自然說話相當的不客氣。

李公甫隻是笑笑也不多說,知道等許嬌容的怒氣過去了,之後又是各種擔心和牽掛,還好有兩個小的可以分擔精心,不然這日子真心沒法過了。

他早就做了決定,不是萬不得已卻是不想參合進修行界的事兒中,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