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生踩踏現象,李公甫也懶得理會那幫看熱鬧卻被驚住的百姓。

感應到那條魚妖已遠遁而走,他幾個跨步衝到昏迷不醒的落魄書生許少君跟前,伸腳踩住其右手用力一按。

撲的一聲,昏迷不醒的許少君被手上的劇痛弄醒,張嘴噴出一到水箭,而後出淒厲的哀嚎慘叫。

“手還沒斷,鬼叫個什麽?”

李公甫收腳沒好氣翻了個白眼,冷笑道:“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

“你知道什麽,寶珠被狗官搶走了,娘子也跑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許少軍心若死灰,滿臉哀痛哭嚎道。

“你家就你一人,其他人都死絕了?”

李公甫的話絕對稱得上惡毒,隨便黃個人被如此詛咒都得拚命,眼前的書生許少君也不例外。

“混蛋,你家才死絕了呢,我還有一個兒子……”

許少君暴怒,要不是身子骨實在不給力掙紮不起的話,非得跟眼前可惡的家夥拚命不可。

“你兒子多大了?”

李公甫不以為意,直接問道。

“剛剛出生才一歲,你想幹什麽?”

許少君下意識回答,立即覺不對怒聲喝問。

“還這麽小啊,你要是死了的話,他又沒有娘親照顧,以後就成了不折不扣的野孩子了,說不定還會被拐子拐走賣到樓子裏去!”

“不要說了,你個混蛋你不是人!”

許少君聽得額頭冷汗直冒,看向李公甫的眼神就像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說不出的陰森恐怖。

“嘖嘖,你這個做父親的都不要孩子了,我說幾句怪話又有什麽打緊的?”

李公甫嗤笑出聲,斜瞥了躺在地上無力起身的許少君,笑道:“還是說,你這家夥天性涼薄,根本就沒將在家孩子放在心上?”

“你胡說!”

許少君氣得肝兒顫,心中卻是陣陣虛,甚至都不敢跟李公甫戲謔的眼神對視,捫心自問他要尋死,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孩子的事情。

“少君少君,你可別犯糊塗啊,你要是去了孩子怎麽辦?”

就在這時,一位麵貌跟許少君有三四分相似的中年農夫跌跌撞撞跑了過來,有些畏懼的掃了李公甫一眼,一把蹲在許少君跟前滿臉焦急。

“二哥放心,小弟再不會犯這樣的糊塗了,以後一定好好努力上進!”

許少君此時哪還有尋死之心,右手無力的拉住二哥的衣角,苦笑著保證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許二哥一臉欣慰,連連道好:“以後好好用功,說不定等你金榜題名之時,弟妹便會回來的!”

兩兄弟一陣唏噓,等許少君從地上慢慢爬起之時,回頭一望哪還有李公甫的身影,心中卻是不由自主暗鬆了口氣,他還真有些怕剛才那廝,嘴巴太毒實在叫人接受不能啊。

嘖嘖,沒想到竟然連河中水妖都驚動了,看來那顆寶珠來曆不簡單啊!

此時的李公甫,卻是悄然離開返回餘杭縣城,對於身邊的紛紛議論之聲充耳不聞,就算他是其中的豬角也不例外。

那條大魚便是救下許少君的水妖,實力自然相當驚人,不過比起李公甫還是差了太多,直接被他一記隱晦之極的暗勁之拳給打懵了。

要不是李公甫沒有趕盡殺絕的想法,也是頭一次遇到魚妖感覺新奇,那條被暗勁直接轟中受了不輕內傷的魚妖,想要跑路哪那麽容易?

看來。許少君那個突然離開的娘子,身份肯定不簡單啊。

從許少君這廝身上,他感應到了一絲極其隱晦,卻又甚為精純的妖氣,給他的感覺並不陰沉,反而有種堂皇正當的意思。

真是有趣!

“站住,說你呢!”

在城門口,李公甫被幾位公差衙役打扮的漢子攔下,他隻稍稍掃了眼,遍知曉是之前在河岸看戲的那幾位。

“什麽事?”

李公甫十分配合停步,淡淡掃了他們一眼。

可就是這麽一眼,卻叫那幾位如臨大敵,一個個緊張不已,其中一位壯著膽子厲喝出聲:“你是何人,與那許少君又有何關係?”

“錢塘縣衙捕頭李公甫!”

不想鬧什麽妖蛾子,李公甫直接亮明自身身份,同時還拿出證明身份的證件腰牌,淡然道:“至於那位落水的書生許少君,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哦,原來是錢塘縣的李捕頭啊,失敬失敬!”

那幾位公差一見李公甫是同行,頓時放鬆下來,輕笑道:“實在是李捕頭剛才的表現太過驚人,我們還以為李捕頭是許少君那小子請來的高手呢!”

“嗬嗬,就算沒有我,難道許少君就請不來高手了麽?”

李公甫搖了搖頭,對這幾位的‘天真’很不以為然。

“李捕頭這話何意?”

幾位公差嚇了一跳,眼前這位可是了不得的大高手,連河中水妖都能對付,等等,他們是不是好象遺忘了什麽東西?

“嘿嘿,那條魚妖諸位又不是沒見到,你們以為許少君能夠跳水自盡不死,隻是他運氣好麽?”

李公甫嘿嘿一笑,從這幾位身上沒有感受到多少陰冷能量波動,同時他們的眼神還不算陰邪,他這才好心提點道:“認真負責是好事,但也要思量自身的實力,不要自不量力自尋死路才好!”

說完,他沒理會被說得呆若木雞的餘杭縣公差,搖了搖頭直接進了城門。

“魚,魚妖,那窮酸書生許少君,竟然是被魚妖給救下的!”

幾位公差顧不得李公甫,突然其中一位驚呼出聲:“莫非這窮酸書生跟妖怪有什麽聯係?”

“肯定是這樣,不然他一窮酸書生,哪能有寶珠這樣的好玩意?”

“那咱們該怎麽辦,說不定回去後會遇到魚妖和它的同夥?”

“那就不會去,李捕頭說得不錯,以咱們的實力參合這樣的事情,就跟送死沒啥區別啊!”

“說得不錯,咱們就在外頭遊蕩,就算真出了事以後縣尊老爺怪罪下來,咱們也可以說是在外頭監視許少君這廝!”

“……”

李公甫自然不知曉,他走後幾位餘杭縣公差衙役的做法,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太過在意。

他腳步匆匆直奔餘杭縣衙而去,出了那檔子事兒,那失了寶珠的書生許少君背後,可是有水妖存在的,誰知道那顆寶珠的具體來曆,還是小心一些好。

此行的目的,就是保護錢塘縣令安危,至於旁的就不在他的管轄範圍內,不管有沒有水妖找餘杭縣令麻煩,他都要勸錢塘縣令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李捕頭,您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馬車旁,錢塘縣令家中護衛,還有幾位衙役見到李公甫迅返回,倒小吃一驚好奇問道。

“你們都打起精神來,縣尊老爺這次怕是遇到麻煩了,我這就去叫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你們都做好開打準備!”

李公甫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輕聲吩咐了句,便從擁擠的人群中三兩下衝到餘杭縣衙門口,踏步便準備入門。

“站住,你是何人?”

衙門口守著的衙役攔下他的去路,滿臉不悅怒聲喝問。

“錢塘縣捕頭李公甫,有要事求見錢塘縣尊!”

李公甫沒有強闖,又拿出了自身的身份憑證,神色嚴肅開口道:“我這下可以進去了吧,真有急務在身!”

在縣衙門口,頭頂就是那顆懸掛在半空的寶珠,其間散的清新靈氣幾乎如同**一般,一波一波湧入身體,正以驚人度提升其身體素質。

也就是他的實力和內家拳修為才能清晰感應到這些,至於那幾位立於奢華馬車旁的江湖絕頂高手能不能察覺,他並不清楚。

“李捕頭你就在外頭等著,衙門裏來了不少貴客,我去通稟一聲!”

見是錢塘縣的同僚,守在衙門口的衙役公差神色稍緩,並沒有刻意刁難的意思,不過卻依舊沒讓李公甫直接入內,其中一位轉身匆匆入內幫忙通報去了。

不過片刻功夫,那位又匆匆小跑而回,衝著李公甫揮了揮手笑道:“李捕頭,你家縣尊老爺叫你入內!”

“謝了!”

李公甫也沒擺什麽架子,拱手道謝後直接步入衙門,繞過冷清的正堂,直接通過偏門進了後院,十幾位氣息強悍的護衛好手零散守在後院花廳之前,見了李公甫隻是淡淡掃一眼並不為難。

嘖嘖,都是江湖一流甚至一流高手!

李公甫腳下不停,隻淡淡掃一眼便看清了這十幾位護衛好手的實力,心中暗歎權貴豪門的底蘊,幾個跨步就來到了花廳門口。

“趙縣令,我家王爺最喜奇珍異寶,看得上你手頭的寶珠那是你的福氣,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還沒入內,他便聽到了花廳之中,一道囂張之極的聲音傳來。

“梁總管,不是趙某不給麵子,可是您看如今來了這麽多的大人……”

一道清朗略顯沙啞的聲音跟著響起,不過聲音主人明顯底氣不足,說話很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

花廳的氣氛十分緊張,李公甫在外頭便感受得十分清楚。

可就在這時,隻聽更深後院轟隆一聲巨爆想起,而後便是一道衝天水浪猶如靈蛇亂舞,直接衝入權貴雲集的縣衙後堂花廳而起,李公甫頓時臉色大變,他清晰感應到了水浪中的強悍妖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