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自己的觀測創造了一個宇宙，這的確是一件非常震撼的事，但這和之前的失態有什麽關係嗎？

——蕭嵐隻用一句話就給出了答案。

“……我們回不去了。”

“嗯？”

芙羅拉表示，她真的是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有些迷糊的嗯了一聲，她在好半天之後才愣愣的用瞪大了的眼睛盯住了眼前的男人，“回不去了？回不去……這、這怎麽可能？”

“雖然我很想說不，但情況是就是這樣。”蕭嵐搖頭，歎息的說道，“仔細想想吧，它應該已經把這一切植入你腦海裏。”

仔細想想？芙羅拉一愣，發覺這句話似乎很有即視感。

但是話雖如此，她還是開始回憶起了腦海裏的一切，她隻記得當自己衝進那虛無與混沌交融的光芒之中，沒有多想什麽後果的就一把抱住了在那裏麵已經開始在終極的力量下崩解蕭嵐，然後她就完全的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可再之後的事情，她似乎什麽也不記得了。

於是她古怪地看了眼蕭嵐，接著皺著眉抬起了自己的左手，那上麵有著一塊黑色純金屬的手表，樣式古樸而純粹。

主神手表……

這玩意可以說是綁定了靈魂、或者說跟上一層的綁定了存在，無論蕭嵐和她是來到了夢境的世界，還是前往過去的世界，亦或是突破盒子到達了「現世」的世界，這個東西都是死皮賴臉一般的一直粘著他們，哪怕是手臂被切斷也會自動的換到另一個位置上，那並不是很大的手表屏幕上則是一般都顯示著進行的任務訊息，任務目標的數字歸納，以及移動距離限製或者時間限製，就像是一個與主神這個係統連接著的高級個人終端。

而在進入了這個世界之後，這個主神手表卻是表現得異常平靜，除了依舊在倒數的時間提示著回歸時限以外，其他的根本就是徹徹底底的一聲不響。哪怕是他們完導演了一幕毀滅世界的混沌胎動，也沒有任何的任務說明與沒有任何的獎勵提示，但是現在……有變化了。

“這個東西，它難道是停機了？”芙羅拉揚了揚左手。

主神手表的屏幕上，現在已經是變成了一片空白，倒計時的時間並不是停止而是消失，其餘本就沒有顯示的項目更是沒有出現，簡直就像是失去了電源的手機一般。

但這不是手機，用的也不是電源。

“停機？也對，用停機這個描述方式也沒有什麽錯。”蕭嵐依舊沒有什麽活力，有些頹廢的垂著頭，“主神手表的作用從一開始就被我定位為主神係統的個人終端，它能夠接受來自主神係統的訊息同時也能夠對輪回者的狀態訊息進行反饋，頒布任務或者提示獎勵獲得以及相應懲罰，同樣的也是必然的擁有一個「定位」的作用，從而能夠將綁定了終端的輪回者從劇情世界傳送回主神空間……但是這一次，我們做的似乎已經超過了主神係統的極限。

一切歸於無……這個力量或許實在是太過極端了，世界在完全歸於虛無之後似乎我們和主神空間的聯係也被切斷了，這作為終端的手表像是停機了一樣一個字也不再顯示，你應該已經能夠知道這回帶來什麽樣的結果了吧？”

麵對蕭嵐的這個問題，芙羅拉的眼角跳了下，一顆心完全的沉了下來，“……回不去了嗎？”

“不太可能了，至少短時間內是這樣。”魔人歎息，“現在這手表的屏幕上已經是一個字也不再顯示，呃我不認為區區一個手表能夠完成傳送這麽複雜的動作，那充其量隻是一個定位的坐標而已，但現在這個坐標失去了作用，計算天數的回歸也時間這個概念崩潰之後完全作廢，這表示我們暫時要在這個世界一直呆找到辦法之前哪裏也去不了，至少我現在找不到任何辦法能夠離開——哎，好不容易才解決了可能會老死的麻煩，我們似乎就又要在這裏繼續等到老死了。”

這有些泄氣的話讓芙羅拉不由皺眉，看著魔人那沒幹淨的模樣她頓時就是急了起來，“不太可能？那麽也就是說還有可能了，沒必要這麽快就絕望嗎？”

“我可沒有絕望，隻是有些無奈，無奈地想要什麽也不想的睡一覺……”蕭嵐微微的抬起頭，看著女騎士的目光中滿是苦笑，“辦法我有啊，但是那說出來反倒是更加讓人看不到希望。”

“對於構造世界和主神空間的關係，我的判斷是構造世界就是一個個人房間——也就是說它可能就是在我們個人房間的隔壁，可惜這看似接近實際上卻完全是兩個次元，我現在雖然有能力將這個宇宙這個世界完全摧毀然後重塑，卻也沒有可能打開一條從這個宇宙到達另一個宇宙的通道，並不是什麽事情都能夠依靠破壞來完成。

現在看來的話，這個封閉空間的確是成功地把我困住了，而我甚至還不知道這是不是由【X】導演的劇幕。

無限，並不是「無」。要讓無限成為無限，就必須界定出有限才行。事物就是因為有盡頭，所以才能觀測到無限這件事。我認識到了這一點，才能夠在無限之中找出了本不存在的有限然後將其斬斷，但是我所擁有的能力終究隻是「破壞」，即便是掌握了「一切歸於無」也隻能夠將整個世界歸於無，而不能如「斬斷次元」一樣打開通往異次元的通道——那是另一個我所擁有的無界之刃的力量。

至於像《龍珠》裏的魔人布歐或者超級賽亞人三狀態的悟天克斯一樣，用超高強度的能量撕裂次元的壁障逃出精神時光屋的異次元空間……”

蕭嵐摸了摸額頭上那並不存在的細汗，“漫畫還是不要隨便當成真實的話，次元的強度完全不是人類所能夠想象，畢竟就連能量級別與超新星爆發相當的蟲洞，愛因斯坦彩虹橋也隻是暫時打通了同一個宇宙中的不同區域，雖然現在的我能夠調集的能量在這個世界中可以達到宇宙大爆炸的級別，但是要用來自宇宙的能量去撕裂這個宇宙到達另一個次元？宇宙既然在大爆炸的時候備有擊穿次元那麽現在也同樣不可能。相比起來，我感覺還是我去研究一下能不能推演出另一個我的「境界之力」比較劃算，畢竟我們好歹是擁有同一個起源來著。”

“總而言之，靠我們想要出去幾乎就是完全沒有可能，即便可以那需要消耗的時間與經曆也足以讓我們老死掉，畢竟我們的壽命雖然相當長但畢竟還不是不朽，而太拚命的話則會重蹈我之前的覆轍，連正常的壽命都活不到盡頭，而且這一次我可不認為還能夠再次得救。”

“那麽既然靠自己不行，也就是說隻能靠別人了？”芙羅拉這一次反應過來的很快，快到幫蕭嵐把下一句話也說了出來，“但靠別人……那要到猴年馬月，而且他們真的有可以把我們帶出來的能力？”

“那還是有的。”相比起女騎士的泄氣，魔人倒是突然氣色好了一些，“就我看來，應該至少還有三種方法。”

他豎起兩根手指，慢慢地說道，“第一，也就是我之前提到的另一個我。他如果達到了和我現在一樣的級別，這個封閉空間我完全對其無可奈何，但對那個人的劍來說卻隻是狹窄的暗室，如果換成是他被困在這裏的話，應該可以很幹脆的一刀砍出離開的生路——但是很遺憾，相比起逃出密室，如何找到密室的所在才是關鍵，那家夥或許還什麽都不知道吧？”

“第二，就是我留在了惡魔隊裏的太陽金經。

原則上和主神係統失去聯絡的我們應該被判定為了死亡，而我們都還沒有使用過太陽金經的複活機會，所以有大概三成機會我們會再被複活時的時候回到神鬼傳奇的祭壇，五成機會被複活的人是一個相當於我平行存在的蕭嵐，如果是這個情況的話也足夠了，既是存在又是不存在的我能夠將自己的存在轉移過去，而隻要能夠確切的觀測到這個封閉空間之外的存在，那麽它對我來說也就隻是一麵堅固一點的牆而已了。”

“而第三，也就是最後一個的話，那就是在主神空間裏的楚軒了。”

“楚軒？怎麽會是他？”芙羅拉可以理解另一個蕭嵐成為救援者候選人，駕馭時間的力量她已經親眼目睹，那麽斬斷次元的力量也完全可以想像得出來，也能夠理解太陽金經，那個的複活機製原理是回溯時間軸基本已經被確定，但是楚軒……他雖然是神神秘秘的還有不少古怪，但是現在的狀況是他可以插手的級別嗎？

蕭嵐或許已經預測到了芙羅拉的這個說法，他並沒有直接反駁，隻是反問了一句。

“……還記得嗎，在我們進入這個世界前，楚軒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