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是打算趕開我們,來自己獨占和主角一起的所有好處吧?”

突然響起的這充滿怨毒的話實在太過驚人,以至於周圍的所有輪回者無論資深者還是新人都不由愣了一下,被打斷了的蕭嵐更是在瞬間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但在看到那出聲的人物麵孔後,他突然地就是輕輕的“咦”了一下。

“羅甘道?有趣,居然是中洲隊來的人……”

以隻有自己聽到的聲音低喃了一下,他的臉上掛上了一種淡淡的、就像在看一個玩具般的笑意。

羅甘道,中洲隊在《侏羅紀》劇情加入的新人,死在了B2轟炸機的大清洗或者其他的什麽事故之中,後來被中洲隊的鄭吒用太陽金經複活,在正體蕭嵐離開中州前的最後一幕《星河戰隊》中他的裝備是駕駛著一台隻會發出“莫尼莫尼”的小熊機器人,按照正體蕭嵐的記憶來看,這是一個擁有無比強烈求生欲望的人,即使是殺人或者吃屎也一定要活下去,同樣也是真地是為了活下去可以做出任何事情,即使是在自己的夥伴背後捅一刀也做得出來……

所以他在中洲隊的定位很尷尬,一方麵想要將他的潛力發揮出來,一方麵又要對他進行壓製,防止尾大不掉的危害到整個團體。

以至於在那些霸王、王俠都得到了不少強化的時候,擁有更大潛力的他卻沒有得到任何的自保能力,隻能依靠團隊的“保護”才能夠活下去。

不過他是什麽時候被複製到惡魔隊呢?至少在星河戰隊之後,因為直到同期的正體蕭嵐和惡魔隊碰麵為止,惡魔隊中都沒有出現他的身影,這僅表示他是在中洲隊接下來的劇情中才達到了複製的標準,擁有了比“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更加強烈更加直觀的執念,如果蕭嵐沒有看錯的話……那個執念就是複仇。

——因為這個男人和鄭吒很像。

並不是中洲隊的友愛者,而是惡魔隊中的複仇者。

相比起眼睜睜看著所愛之人被**虐殺在眼前,瘋狂到拚命的用盡任何手段去忽的可以複仇力量的鄭吒,這個男人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而看他看向楚軒時所露出的那種近乎是怨毒的目光,蕭嵐大致的猜到了他是如何的生出了強烈到極致的複仇之心:大概就是在某一次劇情中沒有得到被承諾的“保護。”而自己有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情況下眼睜睜地看著死亡逼近——

在那生命的最後時刻,詛咒著世界的不公,詛咒著所謂的隊友,詛咒著居然會天真的相信別人的自己,然後終於徹底覺悟……達到了成為惡魔的標準。

但在原本一般意義上的話,這樣的人是瘋狂到極致之後達到冷靜,就像是當初的鄭吒一樣會學會隱忍,但是這個男人卻是自暴自棄一般的和蕭嵐唱起了反調,這很不正常但蕭嵐卻也是很快的找到了理由。

主要原因在於楚軒,或許還要加上自己。

至少在這個男人的認識之中,是正體蕭嵐害死了他的第一條命,正體楚軒則是他丟掉第二條命的主謀之一,而一醒來看到這兩張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的臉,他心中泛起的必然就是無盡的絕望,很明確的在保有的記憶中了解到這兩人的心性,那是根本不可能會給他留下能夠自由活下去的機會。

當初鄭吒能夠成功的在萊因哈特的眼皮底下翻盤,很大的一個關鍵就是在於當時的惡魔隊沒有合格的“智”。

而此刻的惡魔隊不論其餘人如何,隻要有這兩人在他就遠遠無法翻身,即便是活下去也不過是重複被掃操控如傀儡一般,那樣不自由的人生經曆過一次就已經足夠!

所以自暴自棄地開了口,所以不掩飾自己的怨毒。

但與此同時,他之中想必也夾雜著一絲希冀:這能不能成為一次有效的刺激,以退為進的給自己博取一絲機會?

他貌似賭對了……

擁有著楚軒所不知道的中州記憶,蕭嵐確切的剖析出其間的所有細節,而麵對這個直接放到了麵前的滾刀肉,魔人泛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要看看這個人的器量。

如果沒有了剝削與壓製,自由的他能夠走到哪個地步?

但是話雖如此,之前的頂撞可不能當沒發生過,看著那不避不讓的直視著自己的羅甘道,蕭嵐眯起的眼睛中露出了一陣讓人突然間感覺背脊發涼的光芒,“有意思的家夥,不過好處……你什麽時候產生了我要跟著主角走的錯覺?”

在包括羅甘道和其餘人在內所有人都不由一愣的情況下,披著一身帶兜帽鬥篷的他輕笑著拉起了小女孩模樣潘多拉的手,在轉過身前用幾乎飄渺的聲音說道,“原本我是還想再多說一點,但因為某人的原因我不打算繼續了,接下來具體要去哪裏做什麽都是你們的自由,不管是跟著阿拉貢還是跟著弗羅多,哪怕是搶了魔戒自己去末日火山,甚至投靠薩魯曼或者索隆成為中土之敵我也不管。但是在最後我衷心告誡你們:不管做出了什麽選擇,都要做到承擔後果的準備。”

“……那麽就這樣了,祝你們好運。”

這最後一句話說完,他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直接轉過了身,一把的抱起潘多拉朝著旅店的門外走了去,而芙羅拉在愣了一下之後是隨即的跟了上去,在視線再次掃過那坐在角落沒有動靜的阿拉貢後有些遺憾的嘟囔了下,“他是個很優秀的騎士,而且劇情的主線都在這裏,我們真的要就這麽離開嗎?”

蕭嵐沒有直接回話,因為迎麵走來了一個女招待。

“外麵已經是黑夜而且還下著冰冷的雨,您卻帶著夫人和小姐往外走,難道躍馬旅店無法讓你們好好歇息嗎?”

說的是中土大陸的通用語,在主神翻譯器的效果下蕭嵐可以直接聽懂,事實上之前之所以沒有用心靈鎖鏈交流,關鍵就在於他們說的是其他人不懂的地球語,而並非“交流”的模式下主神翻譯器不會自己啟動,某種程度上最大限度的屏蔽了被偷聽到什麽訊息的可能。

而麵對此刻這一次和中土人士的交流,蕭嵐表現的還是相對的合格,“這裏的服務很好,但是我突然想起了些不得不完成的急事,很遺憾的不能繼續在這裏停留……請見諒。”

這麽說著的同時,他伸手摸出了一枚金幣——公元前兩千年左右古底比斯貴族間流通的貨幣,雕琢著華麗的法老頭像和本身就代表了魔力的象形文字。

在他麵前站著的這個女招待頓時就是瞪直了眼睛,可惜這枚金幣並沒有落到她的手中,而是化作一道優美的弧線輕巧的飛過半個酒館,被在那裏恰好抬起的一隻有力的手掌穩穩的接住,而微笑的看著剛鐸的王位繼承人那傳回的頗有深意的目光,蕭嵐在石化住的女招待手裏放了枚同樣曆史久遠的銀幣,然後就是輕笑著帶著老婆孩子走出了旅店的大門。

直到這時,他才慢慢地對一頭霧水的芙羅拉解釋了起來。

“阿拉貢的來到這裏的原因就是因為甘道夫的托付,他的目的就是帶著至尊魔戒和弗羅多前往瑞文戴爾,這一點是我們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除非用上很沒品的武力威脅,不過想要威脅這位神行客的難度可一點也不小,畢竟他可不隻有電影裏表現出的那點力量……”

對於這一點,芙羅拉深表讚同,“沒錯,他應該擁有和我不相上下的信念之力,而且在他身上我感覺到了和亞瑟很像的感覺,這就是所謂的王之氣質?”

蕭嵐點了點頭,然後才接著說道,“魔戒的故事很大程度上有亞瑟王傳說的影子,比如原型為聖白之城卡美洛的剛鐸首都米那斯提力斯,原型為Caliburn(石中劍)的納西爾聖劍,事實上阿拉貢還是和蘭斯洛特一樣的被精靈所撫養長大,擅長各種兵器武技和戰術統禦,基本是集合了兩人所有的優點而造就的一個命運之子,嚴格說來隻要剛鐸的氣數未盡他就不可能死亡,無論碰到多大的困難都會死裏逃生……”

“所以我並不擔心他無法完成到達瑞文戴爾的任務,即便是有了輪回者加入的變數也一樣,這樣一來我們也就沒有必要跟著主角走下去,事實上對我們來說那本來就是最差勁的選擇——他們的速度太慢了。

我們兩個都擁有飛行的能力,但阿拉貢隻能步行或騎馬,雖然我們原則上可以帶著他們一起飛,但是既然原劇情中沒有讓巨鷹帶著弗羅多直接飛往末日火山,甚至連送到距離目的地比較近一點的地方都沒有,那隻能說至尊魔戒根本無法被在空中停留。而我們明明擁有淩駕的速度,難道是要這麽一直被拖在路上?”

這段話出口的即刻,芙羅拉似乎明白了什麽。

“原劇情中弗羅多在九月二十三日離開夏爾,但卻是在十月二十四號才到達瑞文戴爾,一路上花費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我好像知道了……”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她那精致的臉龐上露出了一個了然的神色,“既然知道他們必然不會有致命危險,也就沒必要一直停在身邊,所以這段時間我們完全可以先去做自己的事?”

蕭嵐再度的點了點頭,目光中帶上了確切的讚許,“沒錯,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夠我們做很多事了。而且我剛剛還給了阿拉貢那枚金幣,那上麵有我放入的一絲精神印記,他如果走投無路的話隻要注入信念之力就可以讓我感應到,到時候我不管是反召喚跳躍還是飛行都可以直接趕過去,基本算是已經萬無一失……”

“——而現在的話,我們去莫瑞亞礦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