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潔,但這注定是一個讓人無法安眠的夜。

房間裏生命最本質原始的衝動釋放已經停息,將所有沉積壓抑的欲望都在此宣泄了出去,男人在隨即陷入了真正的沉睡之中,身上被咬出抓出的傷痕則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自我愈合。

而被壓在身下的女人則是在片刻之後終於找回了一絲清明的理智,強忍著身體中的快感餘歆和全身上下遍布的酥軟麻痹,她掙紮著下床揀起了自己被撕碎掉的衣衫並慌忙地胡亂套上。

芙羅拉……

此刻的女騎士通紅的臉上滿是怒火殺意和羞愧,頂著**男人的眼睛裏也閃爍著屈辱的晶瑩。

方才那不堪回首的遭遇之中,襲遍她全身的不僅僅是肉體和精神上的痛苦,女人的矜持、尊嚴以及所有她曾經引以為傲的東西也在那一刻統統被殘酷的現實摧毀。

可是當女騎士羞怒的拿起進來時放在一邊的晨曦守護,將鋒銳的劍刃抵到了蕭嵐的毫無防備的脖子上時,她卻發覺自己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

——不僅僅是那個一旦死亡會會導致真正某日的“救世主”身份,也因為她在此心中泛起的某種說不清道不白的奇怪感覺:對這奪走自己第一次的男人,她所生出情感並不僅僅是“恨”那麽簡單……如此沉默的呆站了幾分鍾後,芙羅拉最終還是放下了手中的劍,無聲抽泣著以蹣跚的步伐離開了房間。

然後,一夜安寧。

當清晨的陽光取代落下的月輝照入昏暗的房間,完全赤-裸的躺在**的蕭嵐慢慢地睜開了眼睛——裏麵已經不複之前的猩紅,暴戾和濃鬱的欲望也已經不在,那僅僅是一雙讓人看了隻覺是個藝術品的水晶般眼眸。

梅林的法術和藥劑起到了關鍵的作用,然後加上昨夜那一陣原始衝動的宣泄,他已然徹底的將本能壓製了下去,失去的記憶也因為法術的效果恢複了大半,但是這個男人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高興。

他的記憶並沒有完全恢複,而是在中間出現了斷層,在逼到絕境點下那個【Yes】之前,從小到大的所有事情包括看過的電影什麽的都已經記起,但是之後的記憶卻是還一片空白,比如自己的力量是怎麽得來,失明的眼睛為何會複原,為什麽會來到這個地方,這所有的一切都依舊是未知。

最新的連貫記憶則是從那個應該是時空漩渦的“穴”中墜落開始,那之後的事情他雖然沒有清醒的意識,但是發生的一係列事情都被身體牢牢記住。

那感覺,就像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不過那夢實在太過真實以至於根本無法否認。

而對於自己在失控的本能狀態下所做的事情,蕭嵐幾乎不需要考慮的給出了一個很中肯的評價——“真是、有夠人渣……”

在逃離那死亡之地時,那個射了死亡化身一箭的女人並不是陌生人,他的印象如果沒有錯而是叫做銘湮薇,那個他在逃命路上順手救下來的那個可憐女人。

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出現在哪裏,但是好歹也是被他救過一次,並且尚是空白的記憶裏可能還有其他的什麽發展,很可能就是成了他的女朋友甚至妻子,而他卻是在那裏把她給直接的扔給了死亡化身自己離開——盡管很清楚她絕對會被複生成一個亡靈繼續“活”著,知道沒有辦法打敗敵人的自己即便留下來也無能為力,但是他就是無法接受自己所做出的“正確”決定。

哪怕知道會複活,死亡也依舊是死亡,那生命最初與終極的恐懼。

他所做的事,就是拋棄了在最後關頭幫助了他的女人,然後將她唯一的希望徹底打碎的自己轉身逃離!

人渣……

但是,不隻是一次。

他這輩子估計都不會忘記,那入手細膩柔軟又有著彈性的肌膚,柔順絲滑的金色長發,幾乎用靈魂感受到的火燙溫度,鼻中聞到的氣息,嘴中得到的滋味,還有那人類最原始衝動的極致快感……這是男女之間愛做的事情,能夠讓人深陷沉迷的運動,生命最本能最純粹的碰撞,是愛意升華到極限的釋放——然而,有一方是被強迫的受害者。

芙羅拉,有聽到這個堅強女人的名字,他是完完全全的對她施以了一次強-暴。

雖然是近似酒後亂性,不受控製的身體本能行為,可以這不能作為借口更不能作為逃避的理由!

蕭嵐自己都沒有發現,在心中的虛無伴隨著死亡化身一同離開之後,蘇醒過來的他已然用了一份有別於以前,對事物不再是完全不關己事的“人性”。

比如此時,他就打算去找剛被他傷的很深的芙羅拉,盡管有七成幾率會受到冷淡應付,兩成幾率把仇恨加深到極致,剩餘一成會引發她的暴走,然後因恨生愛得到原諒,但是他還是沒有打消自己前往的打算。

根據本能的引導“長”出一身幾乎是華麗的黑色風衣包裹住自己**的身體,將意念一動就自發出現在手中的雷劍阿拉斯托背在後背,蕭嵐花了三分鍾時間調整了自己的心態,然後推開門走出了這個依舊彌漫著**靡味道的房間——出門不到三秒鍾,迎接他的就是一片齊刷刷的利劍出鞘聲。

“你、你……梅林法師明明說了你會睡到他回來為止,你怎麽可能會這麽快就蘇醒?”

一個女武士滿臉不可置信的低聲低喃著,縱使邊上有好幾個可靠的同伴在,她握著劍的手在不住的顫抖。

昨天見過蕭嵐一招擊敗芙羅拉,並且梅林也差點被陰到的景象,她可不認為自己等人能夠擋得住這個“邪魔”。

但就在她絕望地想要如昨天的芙羅拉一樣拖住這個男人,讓其他人趁機離開的時候,被一片劍鋒指著的魔人做出了一個很出人意料的動作。

“冷靜,冷靜……”舉起雙手表示了自己的無害性,蕭嵐一臉苦笑的用幾乎純正的凱爾特語表達了他的意思,“我現在是清醒狀態,不要那麽緊張,我保證不會對你們怎麽樣。”

聽到這並不像野獸嘶吼的清醒話語,正在心理歎息自己會攤上這麽一檔事的女武士頓時就愣了一下,仔細看過發現魔人眼中的確沒有那暴戾的猙獰血紅後,她總算是半信半疑的放下了手中微微顫動著的劍。

他似乎的確是清醒了過來,不然以那個實力他完全沒必要對她們表示妥協,但是這不代表她就可以完全放心了。

“你能確定嗎?”以警惕的語氣,她問道,“你真的不會再次的陷入失控?”

如果是以前,蕭嵐估計理都不會理這種問題,但現在的他卻是很耐心地給出了解釋。

“不會了,至少不要受到太大刺激就絕對不會,梅林的藥效果其實比你想的要好……”

梅林,恢複了近半記憶的他可知道這個傳奇人物的能耐,他之前居然還不可思議的和這個大人物打了一架。

自己身處亞瑟王的時代的事實的確很驚訝,但是現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耐心的以人格擔保做了幾個保證,蕭嵐終於讓女武士暫時安心了下來,然後他就是趁著她不注意迅速地閃到了一邊,循著本能掌握的氣息感知鎖定了目標人物,在繞過了一大堆複雜路段後終於來到了一個塔樓上。

芙羅拉……

它已經穿回了那一身銀色的全身鎧甲,佩劍曦光守護就掛在背後的劍架之中,迎著風站立的她金發飄揚如絲,但明明是一副堅毅狀態的她卻讓蕭嵐感覺到了一絲蕭瑟的孤寂。

也對呢,對一個女人來說,那種事情根本就是和死亡無異吧?

而作為這件事的始作俑者,蕭嵐幾乎無法正視這個背影,那是對自己所做的事的後悔,雖然在後悔也無法挽回已然失去的曾經。

“芙羅拉……”

原本準備的話到了麵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隻能最簡單也最直接的叫出了女騎士的名字,而對方的回應比他想象的要強烈得多——一句話也沒有說,她隻是迅速的轉身踏步,以完全無法挑剔的動作一把握住了背後的曦光守護,借著劍鞘的摩擦力以類似「拔刀術」的技巧揮出了一記驚人的斬擊!

飽含了怒與恨的全力一擊,但結果徹底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感覺到蕭嵐的到來,也知道蕭嵐的實力,所以才含恨的全力揮出了那一劍,可本以為會被躲開或者格擋住的這一間居然是完完全全的命中了目標。

對於她的這一劍,蕭嵐既沒有躲避也沒有格擋,甚至連魔人鎧甲也沒有變出,就是硬生生的讓她這裂袈一斬砍進了自己的肩膀——灌輸了足以摧枯拉朽的強大鬥氣,並且以恨意轉化的極致信念揮出,芙羅拉的這全力一劍不是正常狀態的魔人可以抵禦,鋒利的劍刃直接的砍進了大半個身子,要不是女騎士在最後時刻強行的收了點力道幾乎就要將他直接劈成兩半!

頃刻間而已,鮮血伴隨著劍刃的斬落灑落一地。

而美麗的臉上直接沾上了數朵刺眼的鮮紅血花,芙羅拉頓時就顫抖的鬆開了自己握著劍柄的手,原本的恨意在這一刻完全轉化成了不知所措的驚恐。

“你、你……為什麽不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