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七天的一周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但在這期間,不列顛的陸上已是風起雲湧……

斯科紮奇所居住的仙宮被近乎無盡的死靈大軍團團圍住,死亡化身帶著愛爾蘭的光之子庫丘林領軍發起全無停息的進攻,沒有疲倦也沒有畏懼的亡靈幾乎瘋狂的攻勢之下,影之國的戰士縱使全是精英而且擁有地利也被節節壓製,而被殺死的戰士在後一刻就會加入到圍攻的軍團之中。

影之國的女王雖然擁有強大的戰神之力,但是卻不敵死亡化身在死亡之域所擁有的權能,而且隨著死靈們層層的推進仙宮境內,那些曾今死去的英雄們也紛紛的被複蘇,芬恩。麥克庫爾與他領導的費奧納騎士團,雙槍雙劍的迪盧木多。奧迪那,螺旋劍卡拉德波加之主弗格斯。馬克。羅伊……

無論生前的英雄們之間到底有什麽仇恨與糾紛,刺客以死靈複蘇的他們僅以空虛的心為唯一的目標而貢獻武力,而在這越打越強的死靈軍團無休止的進攻之下,仙宮雖然尚且還未被攻陷但是也絕對不會再支撐多久。

而在爆發嚴重戰爭的影之國外,黑暗遊俠帶領的另一小支死靈軍團追尋著蕭嵐的蹤跡,同時將所過之處都化作荒蕪死地並入影之國的地域,在追獵之餘作為了進攻人類世界的試探先鋒軍,為死亡化身掌握完整的影之國後的計劃探清虛實——

並非死亡之域的影之國外死靈們並沒有絕對的優勢,有必要根據人類此時的力量來決定全麵攻擊的方式,唯一可以預見到的就是這剛好進入短暫和平的國度,將再一次的點燃不死不休的全新戰火!

不過,這些東西蕭嵐其實什麽都不知道。

雖然感覺得到後方那一大片的亡靈氣息,但是理智被完全壓製的他隻會據本能而動,沒有考慮太多的僅僅是打算避開那緊追不舍的不詳與未知的其他危險,但或許是命中注定吧,從未來回到這個時代的他注定避不開那屬於他的命運……

因為之前一周的無法補給,他已經解除了消耗更多體力的變身。看起來似乎一塵不染的銀發男子就這麽仿佛沒有任何目標一般的走著,若是饑餓就獵取野獸生吞活剝順便將靈魂一塊收割掉當零食,口渴了需要補充水分就喝下野獸的熱血或者從樹木中榨取出液態的精華。略感疲憊就在安全的陰影中如野獸般保持警覺的暗寐。

他就這麽走著,走了差不多三天三夜,在那手表上的倒計時還有三天的時候,在樹冠陰影中的他被一股嗅覺捕捉到的氣味所驚醒了過來。

“血。人的血……”

不同於沒有靈智的野獸,從空氣中傳來的味道屬於人類,那有別於動物擁有智慧的靈長。

不過,血的味道代表的就是殺戮,他清晰地感覺到了這伴隨著氣味一同傳來的絕望、悲哀和恐懼。

隻是無論是血的味道。還是那負麵的情緒,都一齊的勾起了魔人饑渴的本能……

直接的攀到了樹冠之上,他在集束的氣息感知中發覺了前方十多公裏處的一個生命體匯集點,同時灌注了魔力強化了視覺的眼眸也看到了那隔了老遠距離後並不明顯的火光與煙塵。

大概是強盜襲擊了村莊並燒殺搶掠,無論是哪個時代都有這種殺戮同胞的人存在,而探明了情況的魔人隨即縱身躍下了樹冠,在發覺後方追來的亡靈軍團還有一段路程的情況下,眼中泛著猙獰血色的他以一個駭人的速度奔向了那殺戮正在發生的地域——

然而。這不是為了救援。心中的惡魔在咆哮:他需要鮮血,他需要靈魂!

十多公裏的路程在魔人的速度下並不算什麽,雖然因為從靈魂層麵被切斷導致無法再生的右臂影響了平衡,但是著些許的困難很快地就被輕易克服,當然……他依舊有必要去找個替代的手臂。

獨臂似乎看起來很帥,但嚴格來說就是個殘廢。無論戰鬥還是生活都會受到嚴重影響。

這個念頭縈繞在魔人的腦海之中,然後他很快地就訴諸了實踐。

疾速的狂奔之下目的地很快就已經近在眼前。一路上感覺得到越來越濃的血腥味,還有火焰灼燒產生的焦臭和灼熱。女人小孩的痛哭和男人的慘叫都已經可以聽到,而就在這麽一個掠奪進行時的情況下,沒有感覺到足夠威脅到自己氣息的蕭嵐並未掩飾自己行蹤的直接衝進了這血與火交織著的小村莊之中——

迎麵而來的就是角度比較刁鑽的三支利箭,那速度和威勢與其說是箭矢不過說是狙擊的子彈,從他這個角度還看得到一個射手一臉嘲諷的放下了手中的長弓。

這麽一路的狂奔過來,村裏的掠奪的強盜們自然不會無視,第一時間確認了來人的不懷好意後,隊伍中的一個長弓手嗖嗖嗖的就是三箭連發,以呈品字形分布的箭矢封鎖了衝刺來蕭嵐身周的所有方位,作為一個可以將空中飛過的小鳥射下來的威爾士長弓手,還學過一點德魯伊法術的他就不信自己這以魔力灌注的毒箭三連珠會解決不掉這個家夥。

沒有穿鎧甲,沒有拿武器,甚至連手臂都缺了一隻,雖然說他衝刺的速度真的是有夠犀利,但是這個殘廢難道以為衝過來就能怎麽樣了?

結果絕對讓他大吃一驚,但他卻沒那個機會自己體驗了。

帶著比離去時更強更猛更快的威勢,看起來無比熟悉的一隻長箭瞬息間倒卷而回,幹脆的紮在了弓箭手那尚未褪去嘲諷表情的臉上,在一瞬間就奪走了這個弓箭手的命。

“費伍德!”像是首領的一個魁梧男人驚愕地叫出了射手的名字,但在隨即之後就從吃驚中反應了過來,死死地盯著場中的魔人並對身邊的其他人下了命令,“全都被我注意了,這家夥絕對是騎士!”

能夠在這個被亞瑟王終結了戰亂的國度生存到現在,他們這個團體的戰鬥力比起一般的騎士團也不算弱,但總體戰力算得上第二強拉開距離沒有敵手的費伍德居然一個照麵就死了,而是還是被他自己的箭給殺死!

作為最強者的他看得清楚,在那帶著魔力的三箭接連射到的刹那,這個衝刺來的殘廢男人輕而易舉用完好的左手接下了第一箭,用牙齒咬住了隨即的第二箭,然後堪堪的讓開了那刁鑽的第三箭,最後借著轉身和衝刺的慣性將手中接住的長箭直接倒擲而回,在費伍德完全反應不及的情況下將他一擊爆頭……

費伍德的箭不是普通士兵的級別,但用武器和盾牌格擋下來並不算太難,他本人和一般的騎士都可以做到,但是接箭後以更強的力量與精度擲回,這種近乎駭人的技巧他隻在亞瑟王身邊的一個騎士身上看過——

名為蘭斯洛特,完美的湖之騎士,擁有曾經隻以一根樹枝打敗12名包含6名全副武裝的圓桌騎士在內敵人的輝煌戰績。

話說回來,這個擁有近似技巧的男人,除了那頭發和眼睛的色彩之外,外身形和麵容居然都和那湖之騎士有幾分相像!

(或許是兄弟吧……)

他這麽猜測著,然後卻是直接提起了他的那把精鋼大劍,這個鐵塔般壯碩的漢子在下一刻發起全力衝鋒,身上亮起了本隻有將身體錘煉到極致的騎士將精氣神完全凝練合一才會擁有的鬥氣光芒。

無論是否那個完美騎士的兄弟,那如同野獸看著獵物的森然眼神讓他幾欲毛骨悚然,而如果不想被殺那就隻有先殺了他!

結果順利讓他近乎發指……

這個男人從頭到尾做的就是把用牙齒接住的那支箭投了出去,一擊秒殺了躲在暗處想要用詛咒法術偷襲的唯一法師,然後一個肘擊將摸到背後的一個暗殺者給直接打得吐血倒飛,並且避開了他衝鋒下的一記大力斬擊,但是在下一刻卻被他本打算用來製造安全距離的一擊突刺給貫穿了胸膛。

“——這、這怎麽回事?”

過分的順利讓首領感到了恐懼,感受到那濺到臉上的熱血溫度,看著眼前被貫穿胸膛卻依舊沒有變化的表情,以及那眼眸中仿佛來自地獄讓人不寒而栗的猙獰血色,本能察覺到危險的他拚命地想要抽劍回退。

但是,太晚了。

當胸挨了一劍的蕭嵐伸出了他完好的左手,如鐵鉗般牢牢地按住了那握著劍柄的首領右肩,然後狠狠的一個頭槌轟在了對方的腦袋上!

貌似還沒有誰能把鬥氣凝聚在腦門上,受到如此打擊的額頭直接就凹陷下了一個明顯的印記,劇烈腦震蕩造成的內傷瞬間讓他失去了戰鬥力……

他敗了,敗的真心憋屈,憑借一身實力他原本至少可以撐上個十幾招,仗著武器的優勢指不定還有贏的機會,但在蕭嵐主動挨了一劍的情況下,始料不及的他居然是被幹脆的一擊秒殺。

而且,等著他的並不是安寧的死亡。

“你的靈魂,你的手臂,你的劍……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