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病榻之上的寒至,房宣卿心中一陣感慨。

都看見寒至的成功,幾大分支榮譽長老,內門榮譽執事,十四歲年紀就有如此榮耀地位,雖說這根寒至有個好師父有必然關係,但誰看到了寒至的努力和拚命。

有哪一個弟子像寒至這樣,為了追求勝利不惜以身犯險。

誠然,這樣瘋狂的做法固然不可取,卻代表一種態度,永遠不服輸的向上精神。

以寒至目前在洞虛派的地位,隻要正常成長,隻要文成達還在,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如果換做別人,才沒有必要再去追求這個進入天元宮求學的機會,更不會冒著生命危險追求勝利。

房宣卿仔細觀看了寒至後麵的大比,發現一個問題,寒至不顧自身安危追求勝利,確不會傷害對手。

對待弟子絕不會施展殺手。

就這一點,寒至就值得洞虛派所有弟子學習。

隨後這幾天,房宣卿一直在符馨竹的住所,和符馨竹一起輪流照顧寒至。

第十天,未見寒至有變化,符馨竹按照文成達的吩咐,將那枚青色丹藥給寒至服下。

寒至牙關緊咬,丹藥無法放入寒至嘴中,符馨竹無奈隻好強行撬開寒至的嘴。

青色丹藥塞入寒至的嘴裏。

然後將幾滴清水滴入寒至嘴裏,好在丹藥很快被清水融化,慢慢進入寒至喉嚨。

符馨竹和房宣卿都期待著丹藥下去後,寒至能有什麽變化,哪怕是手指動一下,也說明丹藥起到了效果。

事實卻讓二人大失所望,這枚丹藥下去後,寒至沒有任何變化,就連呼吸節奏還是極其微弱。

符馨竹想不通,寒至的傷勢不應該如此嚴重,實際上這樣的傷勢,就是普通凡人,從未修煉過,也不會致命,為何寒至卻始終不能醒來呢。

耐著性子等待寒至好轉,時間來到了寒至受傷昏迷的第十五天。

仍然不見寒至有任何好轉的跡象,符馨竹和房宣卿一起給寒至服下文成達給的另一枚紅色丹藥。

符馨竹心裏暗暗祈禱,這枚丹藥一定要有效果啊,不然寒至的性命真的有危險了。

侯飛等人也一直關心寒至,隻要有時間都會過來看看,今天是極其重要的日子,幾人更是守候在寒至病榻前。

緊盯著寒至的反應,計算著這枚紅色丹藥什麽時候才能發揮藥效。

等了足足有四分之一個時辰,不見寒至有一絲變化,侯飛急的來回轉圈,搓著手說道:“不能啊,按理說四分之一個時辰剛好發揮全部藥效,寒至應該有反應才對。”

其他幾人也很著急,紛紛向符馨竹看去。

一直以來都是符馨竹照顧寒至為主,她對寒至的情況最了解,何況符馨竹身為煉丹師,對丹藥的了解也比他們強。

符馨竹皺著眉頭思量片刻,“先不要著急,我覺得這是正常反應。”

侯飛一愣,“這還是正常反應?沒反應啊!”

符馨竹沉住氣說道:“寒至昏迷半個月,身體機能幾乎全麵喪失,丹藥的力量再強大,也要足夠時間來吸收,不像咱們正常狀態吸收的那麽快,我估計再有這麽長時間,應該會有變化。”

聽完符馨竹的話,幾人稍稍安心,靜靜的守護在病榻前,等待著。

時間一點點過去,這樣的等待對眾人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四分之一個時辰對修士漫長的一生算不得什麽,和普通人的一眨眼也沒有太大區別,但這四分之一個時辰,對幾人簡直比一年還要漫長。

總算到了時間,幾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緊盯著寒至。

“呀!”侯飛一聲驚呼。

昏迷了十五天的寒至一直處於假死狀態,肌膚慘白呼吸無力。

在這一刻,寒至的肌膚居然出現了變化,慘白的肌膚開始慢慢出現血色。

原本寒至的體溫降得很低,隨著肌膚顏色變化,體溫慢慢升高,十息時間便恢複到正常人的身體溫度。

幾個人臉上都出現狂喜神色,這枚丹藥果然有效!

“都不許出聲,別驚擾到寒至。”符馨竹壓低聲音說道。

侯飛剛要歡呼,硬生生的把歡呼聲憋了回去。

“不對啊!”司鷹手掌輕輕貼在寒至手臂上,感受了一下寒至的體溫,眉頭緊皺。

“怎麽了。”符馨竹急切的問道。

“符執事你趕快看看,寒至身體怎麽變得這麽熱。”司鷹說道。

符馨竹趕緊伸手摸了一下寒至的手臂,頓時嚇壞了,寒至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火爐,溫度高的嚇人。

“這可怎麽辦,不能出事吧。”侯飛試探了一下寒至身體溫度,著急的向符馨竹問道。

“先不要輕舉妄動,看看變化再說,在沒有弄清楚具體變化之前,千萬不能亂動。”符馨竹沉住氣,現在絕對不能慌。

幾人緊張的盯著寒至。

誰也不明白寒至身體內部此時到底發生著什麽樣的變化。

……

躺在病榻上,寒至身體陷入到假死中,思維卻沒有喪失。

他感覺到自己一陣冰冷,整個人就像是被關進了一個大冰窖中。

他努力想要睜開眼,卻一丁點力氣也沒有,想要聽一下外麵的聲音,耳朵似乎失去了聽覺。

就這樣一直被冰冷的感覺包圍著,周圍的溫度不斷侵蝕著他的身體,消耗著他的生機。

寒至感覺到自己的生命跡象正在一點點消失。

他不甘心,他不能就這樣死去!

奮力掙紮著呐喊著,但寒至的身體卻一動不動。

終於不知多久後,嘴巴裏多了一股藥香氣息,即將消失的生命特征得以繼續延續下去,卻並未好轉。

他不知道,這正是符馨竹第一次給他服用那枚青色丹藥。

當嘴巴裏第二次出現藥香氣息後,蓬勃的丹藥力量迅速流向全身經脈。

寒至努力控製丹藥力量,卻驚駭的發現,下腹受傷部位一道經脈被斬斷!

每一次丹藥力量到達這裏後都會被阻斷,無法繼續流動全身。

丹藥的力量衝擊著受傷斬斷的經脈,卻一次次失敗,囤積在這裏的丹藥力量與身體發生激烈對抗,導致了寒至身體溫度迅速增高。

誰也沒辦法幫助寒至,隻要這條經脈不修複,丹藥力量就無法流暢全身。

如果長時間不能修複這條經脈,寒至的情況更危險,很可能會因為丹藥力量的聚集無法宣泄導致摧毀全身經脈。

到那時候,寒至就會變成普通人,今生今世無法再繼續修煉。

符馨竹幾人並不清楚寒至此時此刻麵臨的危險,還以為這是丹藥力量過於強大,寒至身體發生的正常反應。

當然,就算他們幾人知道寒至的身體狀況,也無法幫助寒至。

續接斬斷經脈,漫說是幾個鍛體期的修士,即便是固本期的掌教衛之和文成達來了,也束手無策。

丹藥力量不斷聚集著,各條經脈中的丹藥力量最後全部聚集在腹部這條被斬斷的經脈處。

此時此刻的情形,就像是千軍萬馬擠一座獨木橋,偏偏這座獨木橋斷了!

前麵的丹藥力量無法度過斬斷處,後麵的丹藥力量卻瘋狂湧來。

前呼後擁擁擠一處,最後的結果就是導致全身經脈寸寸斷裂。

身上的痛苦隻有寒至自己能夠感受到,卻沒有任何辦法改變,他的身體他自己無力做主。

這種極度危險狀態持續越久,對寒至的威脅就更大。

窗外,一道身影隱匿在虛空中,感受到寒至身體此刻狀態卻也無計可施。

內心長歎一聲,多好的一個好苗子,就這樣毀了實在太可惜。

若是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無論如何他也不會允許寒至去參加什麽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