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入北州的第一天算起,前後一年多時間,再算上離開天元宮前往北州的一段時間,上次將修為提升至強骨期二重天至今已經超過一年半時間。閉關又消耗了三個月。
所有時間累計在一起,將近兩年。
這麽長時間提升了三重天,寒至已經覺得很慢了。
或許別人覺得不可思議,寒至卻覺得很正常。
如果不是考慮到這是強骨期,寒至甚至會不滿意這個速度。
回頭看了一眼北州方向,寒至心中頗為感慨。
這次能夠提升三重天修為,也是在北州壓製了太久,不然絕沒有這個可能。
也正是因為在北州時間太久,導致一年多沒有提升修為,始終固定在強骨二重天。
……
中州與北州的交界邊緣,繁華程度遠不如中州深處,修士活動的區域看上去更像是世俗界的小村子。
孟家集,這個名字聽上去更像是一個小集市。
行走了多日,寒至決定停下休息一下,順帶打探一下關於中州的各種消息。
這個小鎮充滿了邊荒的風格,修士們不計個人形象,路邊小酒館喝酒的修士們大聲交談著,不時傳出爽快的笑聲,議論著這幾天又有什麽收獲。
小酒館雖小,環境還不錯,地麵清掃的很幹淨,桌子擦得一塵不染。
寒至一行進來引起幾個正在喝酒的修士注意,說來還是小金和豆豆太顯眼,小金巨大身體進入小酒館,幾個人就覺得眼前一黑,這個大家夥把光線都擋住了。
寒至找了個靠邊的位置。
“夥計,有什麽拿手的酒菜盡管準備。”寒至招呼了一聲,在北州這一年多餓了就用聚靈丹充饑,寒至感覺嘴裏都淡出鳥來了。
離開北州開始閉關,現在聞到飯菜的香氣,一下就勾起了寒至的食欲。
沒人答應。
寒至扭頭看去,一個佝僂著身體的老人正在擦拭著桌子,盡管那張桌子已經很幹淨,老人還是茫然的擦著。
一皺眉,這個老人是聾子?
從老人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氣息可以看出,老人也是修士,隻是修為低的可憐,頂多是煉氣期。
這樣的年紀這樣的修為,老人已經到了風燭殘年的年紀。
小酒館就是他人生最後的依靠,全憑小酒館的收入安度晚年。
看到這個老人,寒至心中突然沒由來的一陣感慨,人這一輩子追求的究竟是什麽,無論平庸無奇的一生,還是名動五州的絕代強者,最終都會像這個老人一樣,慢慢老去,身體不再挺拔,精氣神也被歲月消磨掉,最終結束自己的一生。
房宣卿就要起身去招呼老人準備酒菜。
從小酒館後麵出來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小家夥一雙大眼睛很精神,身上的衣服有些破舊,乍一看還以為是個小乞丐。
小男孩來到老人身邊,推了一把老人,“爺爺,你又出神了,有客人。”
老人這才哦了一聲,目光慈愛的看著小男孩,“瀚誌,去後麵玩吧,小心別摔著,爺爺知道了。”
寒至一愣,這個小男孩叫什麽?怎麽聽上去和自己同名呢。
小男孩沒有聽老人的話去後麵,蹦蹦噠噠的來到寒至這邊,他對豆豆很感興趣,試探著伸手就要摸豆豆。
相對比,豆豆胖嘟嘟的身體毛茸茸的外表很可愛,小金巨大身體就有些嚇人了。
“瀚誌,別亂動!”老人喝止小男孩,陪著笑臉向寒至說道:“這位貴客千萬別怪他,平時被我寵慣壞了。”
寒至微微一笑,這個年紀的小家夥最好奇,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老人家,你不用在意,我看這個小家夥蠻可愛的。”
在這個小男孩身上感受不到一丁點靈氣波動,顯然這個小男孩不是修士。
這也正常,不是每個人都具有修煉體質,即便父母是修士,子女也可能無法修煉。相同,父母隻是普通人,子女也有可能具有修煉體質。
見寒至沒有要怪罪的意思,老人笑了,慈愛的看著小男孩,“瀚誌,別鬧了,自己去玩吧。”
寒至擺手說道:“不要緊,就讓他在這玩吧。”
老人有些不好意思,“那怎麽好呢。”
寒至說道:“老人家,有什麽拿手的酒菜給我們準備一桌,我這兩個夥伴食量很大,你照著二十個人的食量準備吧。”
老人抬頭看了一眼靠邊的小金,臉上沒有任何驚訝表情。
寒至倒是很奇怪,一般的修士見到小金的大塊頭,都顯得很驚慌,就怕小金突然發怒,反倒是對修為更高的豆豆免疫。
不過一想也是了,老人在這裏開小酒館為生,不知見到了多少奇人異士,不驚慌也屬正常。
老人去準備了,臨走前叮囑小男孩別亂動。
老人剛走,小男孩大眼睛亂轉著,向寒至說道:“大哥哥,我能摸一下這個小東西嗎,太可愛了。”
寒至眨著眼,“那你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好不好。”
小男孩一臉驚訝,“大哥哥,你沒聽到我爺爺叫我瀚誌嗎。”
寒至苦笑,“我是問你姓什麽叫什麽。”
小男孩更驚訝,“孟家集的人當然是姓孟了,我叫孟瀚誌。”
眼睛卻一直盯著豆豆,“我告訴你我的名字了,我能摸摸這個小東西嗎。”
這個小男孩很有意思,寒至故意逗他,“這我可說了不算,你要問它讓不讓你摸。”
小瀚誌眼巴巴的看著豆豆,“小家夥,咱們做朋友好不好,我很喜歡你,讓我摸一下好嗎,就一下。”
豆豆故意繃著臉,“不行,你的手太髒了。”
“呀!你會說話!”小瀚誌嚇了一跳。
正在喝酒的修士們也嚇了一跳,他們都沒注意豆豆。
一般來說,隻有妖獸才會說話,難道這個小家夥是妖獸?
幾個修士不由得緊張起來,不敢再大聲喧嘩。
小瀚誌反應過來,伸出小手給豆豆看,“你看,我的手很幹淨的,爺爺說過,來我們小酒館的客人都是貴客,如果太髒是對客人的不尊敬,瀚誌一直都很講究衛生的。”
看著小瀚誌一本正經的樣子,房宣卿噗嗤一聲笑了,忍不住說道:“豆豆,你就讓他摸一下。”
小瀚誌試探著摸了一下豆豆,眼睛流露出興奮的神色,“爺爺說過,能說話的異獸都是強者,你能教我修煉嗎。我很想修煉,可是爺爺說我剛出生時就被人截斷了心脈,不能修煉。”
什麽!寒至腦袋嗡的一下。
這個小男孩不但叫瀚誌,和自己的名字很相像,經曆也有相似之處,都是心脈被截斷而不能修煉。
寒至伸手撫摸著小瀚誌的頭,“你為什麽要修煉,你知道嗎,修煉這條道路很難走的。”
小瀚誌揚了揚拳頭,“大哥哥,我有信心,我一定要修煉!”
寒至還想問一下小瀚誌為什麽如此堅定,孟瀚誌的爺爺托著一個巨大托盤來到桌子前,歉然一笑:“瀚誌沒有給您添麻煩吧。”
“沒有,我和這個小家夥很有緣。”或許是有著相同經曆吧,寒至感覺孟瀚誌很討人喜歡。
老人把酒菜放下,招呼小瀚誌離開,“別打擾客人,跟我去後麵玩。”
小瀚誌眼巴巴的看著一桌子美味,寒至笑道:“就讓他在這吧,反正這麽好東西也不差他一個小家夥。”
七八歲的小孩子能吃多少。
老人覺得不好意思。
寒至說道:“老人家,我看也沒有幾個客人,不如一起坐下來喝一杯。”
“這如何使得。”老人趕緊拒絕寒至的好意。
寒至不由分說手掌搭在老人的胳膊上,老人哪裏是寒至的對手,被寒至硬按在座位上,“老人家,我才來到中州,很多事情都不明白,正好要向老人家詢問,這頓飯就當是我請老人家了。”
“好吧,客人有什麽要問的盡管問,我老頭子這些年對中州還算了解。”聽寒至這麽說,老人坦然坐下,到了三杯酒。
小瀚誌不滿的看著老人,“爺爺,我也想喝酒。”
寒至摸了摸小瀚誌的頭,“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再喝酒。”
老人倒了半杯酒,“不許多喝,就這些。”
可以看得出老人對孫子的關愛之情。
老人解釋道:“這種酒是我親手釀造,裏麵有多種靈藥,小瀚誌不能修煉,酒裏的靈氣他無法承受,再多喝就會醉倒。”
寒至身為煉丹室,自然能夠辨別出酒裏的靈藥,“老人家好手段,這酒有二十三種靈藥,對修士有提升固本的作用,普通人喝了也會增強體質。”
老人目光一閃,“客人好眼力。”
寒至嗬嗬一笑:“我會煉丹。”
老人也笑了,難怪呢,別的修士也能看出這種酒的不凡,卻無法像寒至這樣準確說出靈藥數量,老人確信,寒至一定能夠說出都是什麽靈藥。
“酒逢知己,我敬客人一杯。”老人興致很高。
“多謝!”寒至也不客氣,一飲而盡。
小金和豆豆這兩個吃貨不管不顧,抓起美味的異獸肉開吃。
房宣卿矜持不矯情,也是邊吃邊喝。
一杯酒下肚,寒至說道:“老人家,我和小瀚誌很有緣,說來我也是自幼被人截斷心脈無法修煉,我們兩個名字都很相似,我叫寒至,難道這是天意嗎。”
聽聞寒至這麽說,老人神色一變,噌的一下站起來,目光凜然的盯著寒至,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