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至身體略顯佝僂,抬頭看著正在喋喋不休的楊功學。

抓緊一丁點時間恢複體力,不過身上的傷勢卻越來越重,寒至沒時間吞服治傷丹,也沒有這個機會。

臨行前向符馨竹討要了一些治傷丹,現在卻不敢拿出來用,他知道隻要服用治傷丹,楊功學馬上就會發動攻擊。

覺得體內積攢了一些力氣,寒至雙手緊繃,握緊太玄刀。

楊功學還洋洋自得,“寒至,我要是你馬上舉手投降,還會少遭罪,頑抗到底隻會給你帶來更多痛苦。”

“嗚!”風聲淩厲,寒至突然暴起就是一刀。

這一刀用盡了寒至全部力氣,在出手的同時也施展出天虛無極步,速度快到了極限,一眨眼就撲到楊功學麵前。

楊功學以為自己吃定了寒至,似乎看到將寒至帶回劍閣,受到閣主武侯獎賞的那一刻,他也為自己的決定感到自豪,幸虧搶先一步要求擒拿寒至,不然這份功勞就會被別人得到。

刀光凜然,楊功學嚇得一哆嗦。

本以為是強弩之末的寒至居然暴發出這樣巨大的能量,超出楊功學和杜若安幾人的意料。

楊功學終究是聚力五重天修為,反應速度一點都不慢,驚慌之下也能快速做出決斷,寶劍並沒有迎向寒至的太玄刀,有剛才的例子,楊功學知道寒至這把寶刀級別很高。

比狠是吧!楊功學一咬牙,寶劍向寒至前胸刺去。

完全是以命搏命招式,就看誰出手速度更快,慢的那個將會被無情斬殺。

寒至拚命,卻不是真的想死,鬆開左手,拳頭照著楊功學的寶劍砸下去。

“襠!”拳頭砸在寶劍上,竟然發出金鐵交鳴聲,可見寒至的拳頭有多硬,這一下將楊功學寶劍攻擊方向砸偏,寶劍從胸口位置轉移到下腹。

“噗!”寶劍刺入寒至下腹並沒有停頓,直接將他的身體穿透。

鋒利的寶劍刺穿身體,一瞬間寒至沒有任何感覺,拳頭伸開一把抓住劍刃,任憑寶劍割破手指和掌心,狠狠的抓住寶劍。

楊功學驚呆了,他完全沒想到寒至會這麽凶殘,不顧性命和他硬拚。

就是這驚訝瞬間,太玄刀落下。

打鬥過程不過是一瞬間,沒有任何多餘考慮的餘地,楊功學再想著抽出寶劍抵擋太玄刀,被寒至死命抓住。

如果他在第一時間做出最正確的選擇,自然是鬆手後退。

但劍閣有嚴訓,劍在人在,這是每一個劍閣弟子都要嚴格遵守的規矩,從進入劍閣第一天就牢記這條規矩。

所以每一個劍閣弟子下意識中都會將寶劍視為自己的第二生命,在打鬥中絕不會丟棄自己的寶劍。

正是這個規矩要了楊功學的命。

沒有及時鬆手後退,太玄刀狠狠落下。

下落過程中寒至身體劇痛導致有些偏差,沒有準確落在楊功學腦袋上,而是砍在楊功學肩頭。

“噗!”太玄刀從楊功學肩頭斜著劈落,前胸和下腹被太玄刀貫穿。

楊功學臨死都沒想通,寒至怎麽就敢用這種以命搏命的打法,要知道他那一劍也是威脅極大,一旦刺穿寒至前胸,率先丟失性命的是寒至。

一刀劈了楊功學,寒至再也無法忍受身上的痛苦,抓住寶劍的手掌破爛不堪鮮血直流,寶劍還插在他的下腹,後背露出一尺多長的劍尖,順著劍尖滴落血滴,讓人不忍觀看。

肋部三根被挑斷的肋骨也傳來劇痛。

太玄刀拄著地麵,勉強讓自己不倒下。

侯飛大步飛奔到寒至身邊,一把將寒至扶住,幾乎是含著眼淚大聲問道:“寒至,你怎麽樣。”

寒至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事,暫時還死不了!”

“我口袋裏有治傷丹,給我來幾枚,爭取再活一會兒。”寒至自己已經沒辦法取出治傷丹,隻能是讓侯飛幫忙。

侯飛不敢耽誤,馬上摸出玉瓶,一股腦也不管多少,把玉瓶對準寒至的嘴,將治傷丹倒入寒至口裏。

杜若安的肺都被氣炸了,雙目赤紅。

“寒至!今天我讓你死無葬屍之地!”連著被寒至幹掉兩個師弟,杜若安簡直不敢相信,劍閣弟子這麽弱嗎!

寒至吸收著治傷丹藥效,藥力很快流入經脈中,身上的疼痛稍稍緩解,衝著杜若安一笑:“不服你來,讓別人替你送死,算什麽能耐。”

“寒至!你激怒我了,我不會讓你如願死去,我要讓你受盡折磨,後悔來到這個世上!”杜若安大步向寒至走來。

侯飛鬆開攙著寒至的手,“兄弟,你還能撐住嗎。”

寒至點頭,“在這幾個家夥沒死之前,我是不會先死的。”

“那好,接下來該我侯飛出場了!”侯飛一對紫金錘互相一碰,“轟!”

“來吧,杜若安,讓你嚐嚐侯飛侯爺爺的厲害!”

聚力期修為和鍛體期差距實在太大,一旦杜若安真的動怒,侯飛哪裏是杜若安的對手,杜若安長劍一抖,就將侯飛雙錘擋開,上前就是一巴掌,侯飛的身體就放了風箏。

“嘭!”侯飛狠狠的摔在地上,這一下差點把他摔死,在地上掙紮著還想起來,全身的骨頭就像是散了架,沒有一丁點力氣。

杜若安目光狠毒的盯著寒至,“寒至,你倒是爆發啊,我看你還有什麽能耐,盡管使出來,今天我讓你瞑目!”

“呸!”寒至一口血水噴向杜若安。

這是他唯一的抗爭了。

杜若安一扭頭,將這口血水躲開。

“我要挑斷你手筋腳筋,讓你求活不能求死不得!”杜若安寶劍一抖,向寒至手腕挑去。

侯飛無力的看著寒至這邊,他已經沒有了任何辦法,最後一次閉上眼,實在不忍心看到寒至受辱。

關鍵時刻一閉眼,似乎成了侯飛招牌動作,這導致他錯過很多精彩瞬間。

這一次也不例外,侯飛這一閉眼,寒至和杜若安之間突然多了一道淩厲的刀鋒。

“襠!”杜若安就感覺自己的寶劍刺在一麵鋼鐵防禦上,無法繼續深入半分。

“什麽人!”杜若安知道來了強者,也不戀戰,抽身退出五六步來到安全距離。

“夠了!杜若安,你不要欺人太甚,劍閣無恥行徑到這裏可以結束了!”一個狂放不羈的聲音把侯飛驚醒。

趕緊向寒至這邊看去,侯飛驚訝的發現,在寒至身邊站著兩個人,一個手持斬馬刀威風凜然,正是狂刀司鷹。

另一個明明是大男人卻扭捏的如同嬌羞女子,可不正是巧手饒世功。

這兩位怎麽來了!

狂刀司鷹目光凜然,“杜若安!馬上給我滾!”

杜若安臉色異常難看,“司鷹!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寒至接連殺我劍閣兩個弟子,這筆賬不能就這麽算了!”

司鷹大怒,“杜若安,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如果不是你們要殺寒至,他豈能招惹你們,現在寒至身受重傷生命垂危,你們之間的爛賬我不管,想要報仇等以後,隻要我司鷹在,誰也不許傷他性命,哪個不服氣上前一戰!”

杜若安的臉都要綠了,“司鷹,你這是挑釁整個劍閣!”

司鷹仰天大笑:“好啊,老子就挑釁劍閣了,老子倒要看看卑鄙無恥的武侯都教出了什麽弟子,不服氣別廢話咱們手上見真章!”

司鷹身為內門長老親傳弟子,還真就不怕劍閣。

更何況今天這件事劍閣做的不光彩。

杜若安不由得思量起來,狂刀司鷹是誰啊,那是敢挑戰柳如風的存在。

洞虛派十大弟子排名第四位!

他杜若安前十都進不去,哪裏是司鷹的對手。

況且還有個排名第三的饒世功。

“司鷹!你給我記住,這件事沒完!”杜若安打了退堂鼓,好漢不吃眼前虧嘛。

司鷹橫插一腳,這件事反而好交代了,回去後把責任全部推到司鷹身上,閣主也不會怪罪自己。

司鷹不屑的說道:“記住又能怎樣,不服氣叫你們劍閣弟子隨便上,看老子怕了哪個!”

杜若安對另外兩個弟子吼道:“我們走!”

“慢著!”司鷹大聲叫住三人。

杜若安怒道:“司鷹,你還想怎樣,大不了一戰,難道我怕了你。”

“你們劍閣弟子果然不堪,連同門師弟的屍體都不管了嗎,放在這裏喂異獸啊!”司鷹指著兩個被寒至斬殺的劍閣弟子屍體說道。

如果沒有司鷹和饒世功在,杜若安才不會管這兩具屍體呢。

喂異獸是最好選擇。

一路回歸洞虛派幾千裏,帶著這兩具屍體實在太麻煩,血腥氣息還會引來異獸。

在司鷹的注視下,杜若安和另外兩個劍閣弟子隻得是無奈的幫著收屍。

這兩具屍體都被寒至斬為兩半,杜若安隻好將上衣脫下擰成繩子,把兩個師弟的屍體捆起來帶走。

臨走前,杜若安還用狠毒的目光看了看寒至,“寒至,你給我記住,今天有人罩著你,不代表以後還這麽幸運!”

寒至哪裏還有力氣譏諷杜若安,身上的疼痛讓他幾近昏迷,完全是憑借強大的意誌堅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