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列笑了笑,沒有接話。“小瑞拉,麻煩你去給我們采點漿果回來可以麽?就是第二點的漿果叢,我又看到有成熟的了。”    芙瑞拉嘟著嘴不情不願的下了車廂。    等到腳步聲走遠了,安格列才再度開口。    “我不想讓小家夥知道太多這方麵教會的強勢。所以暫時支開她,現在,我想問下,以辛西亞的實力,到底是誰把他傷到那個程度?”    海利亞看了眼身邊的同伴,辛西亞正低頭握緊拳頭。“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能殺掉他!!而且絕對不會需要你救我!”他抬頭瞪了海利亞一眼。    後者無辜的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哦?是海利亞救了你?”安格列一愣,頓時目光落在有些手足無措的頹廢傭兵身上。    辛西亞撇撇嘴:“這家夥以前本來就....現在....”他沉默下去,不再吭聲。    “我當時隻是感覺腦子一昏,就衝上去了,後來醒過來我已經抱著你跑出很遠了。”海利亞無辜的撓撓頭。“至於那個怪模怪樣的聖騎士也不見了。”    一時間,車廂內的氣氛忽然變得異常古怪。    *********************************    遙遠的某處宮殿內    白色銀邊的巨大宮殿中,地麵光滑如鏡,兩側到處是鏤空的浮雕花紋。明亮的陽光從鏤空處投射進來,將整個大殿照得異常光亮。    宮殿中左右兩側,分別站了一排人,左側是銀色金邊鎧甲將領,右側是金邊黑袍的教士。    明亮的陽光反射在這些人的衣袍鎧甲上,泛起淡淡金色光暈。    “我們說到哪兒了?”坐在大殿最高位置上的一個瘦弱老人低聲問。    “關於東部領地出現零散巫師,需要清理的話題。”右邊一名黑袍教士站出來大聲回答。    “有雷須大人過去,肯定不會有任何問題!”對麵的將領中一人站出來大聲說。    “雷須大人不是去了南部麽?對厄運天枰的審判還沒有結束,一時間也回不來吧?”這名教士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如果東部暫時沒辦法清理,我倒是由更好的推薦人選。”    “東部那邊是雷須大人的固有領地。無需你們教士插手!”將領冷聲回應,身上銀甲金邊反射出的光亮越發刺眼,仿佛隨著他的情緒波動,渾身鎧甲都越來越亮一般。    “是倒是這個問題。但總不能放任東部巫師不管吧?”黑袍教士隱蔽的收起嘴角笑意,麵色肅然說,“我推薦安格裏拉主教前往東部解決事務,不能讓巫師流竄到其他領地。”    “上次月盤事件的教訓還不夠?安格裏拉主教和你關係還真是親密啊...什麽好事都想要參上一把。”另一個聖騎士站出來譏諷道。    “如果不是你們聖騎攔截不力,我們也不會最終潰敗撤退,月盤的威力無法得到封印,一切都是你們的責任!”教士又有人站出來嗬斥。    “不是你們封印不力,我們怎麽會攔截不住....”    “是你們....”    兩邊頓時升級,開始吵得不可開交。整個大殿一片混亂嘈雜。    “唔...”坐在最高位置的瘦弱老人,取下頭頂的白金皇冠。揉了揉太陽穴一臉頭疼。稍微等了一會兒。下麵越吵越厲害,幾個聖騎士和主教甚至大有挽袖子動手的跡象。教皇這才使勁咳嗽兩聲。    大殿頓時清靜下來,所有人的聲音一瞬間都消失了,一股無形的波動禁止了所有聲音傳播。    足足數分鍾後,兩邊都意識到了不妥。紛紛回到自己位置,禁聲這才慢慢解除。    教皇拿起放在黑色王座邊白金藍寶石王仗,輕輕觸地。    啪!    整個大殿隻有一聲清脆的敲擊聲回響。    “好了好了,大家都冷靜一點。正好雷須騎士長剛才已經回來了,大家先聽聽最新的審判進展再說。”教皇放下王仗大聲說。    嘭!!    大殿沉重的白色石門被狠狠推開,或者說是撞開。    一個金邊銀甲的高大聖騎士,邁著沉重的步伐快步走進大殿正中。他的雙腳踩在厚厚的白色羊毛地毯上,居然也隱隱發出砰砰的沉悶腳步聲。    這個聖騎士足有兩米高,身材強壯有力,背上背著兩把銀黑色長柄戰錘,雙臂和一般人的大腿一樣粗,他的右手拿著淡金色頭盔,左手正緩緩扯下金屬手套。    最為奇異的是他的臉,他的臉上有兩根很長的白觸須,一左一右一邊一根。    和一般成年男子一樣,他留著長至胸口的白胡須,而白胡須左右,就是兩根白色觸須。    白色的,粗圓的肉質觸須。一直拖到和胡子一樣長的地步。兩根白色觸須如同胡須一樣,隨著男子的行走而一搖一晃。    “雷須大人,您回來了....”聖騎士一方頓時偃旗息鼓,恭敬行禮問候。另一側的黑袍教士也紛紛冷哼轉移視線。    雷須點點頭,往前走上數步,彎腰單膝跪地,鎧甲撞在地麵發出嘭的一聲悶響。    “讓您失望了,我沒能完成審判天枰任務。”他的聲音很沉穩嚴肅,帶著一絲蒼老,顯然年紀不小了。    聽到這話,聖騎士們頓時紛紛露出疑惑驚詫的表情。而黑袍教士則大多麵露幸災樂禍之色。    教皇皺了皺眉。    “到底是怎麽回事?”    雷須低頭整理了下思路。    “厄運天枰本來快要被我擊殺,但被一個怪異巫師血脈的家夥幹擾了一下,沒能第一時間完成任務。接下來原本應該失憶的厄運天枰居然重新覺醒。雖然我全力攔截,但還是被兩人逃掉。這是我的責任。”    “覺醒?”教皇眯起眼沉吟了下,“這不是你的錯雷須,厄運天枰本身的逃跑能力非常強大,沒能攔截住不是你的責任。隻是我們任何人都沒想到它居然還能覺醒....”    雷須點點頭:“它平常時不會有任何異常,但一旦遭遇重大刺激,就會馬上轉換形態,覺醒曾經的記憶。所以我建議最好使用隱蔽性較強的手段進行審判。”    “這件事還是交給你處理,我賦予你南部所有調動人員的權利。”教皇點點頭。“去吧,作為我教會的最強聖騎士,不要辜負神對你的期望。神之眼注視著我們。”    雷須低下頭:“神恩浩蕩。”    *********************************    遙遠的群山樹海之間,某處隱秘山腹中。    岩洞內,一群身披破爛黑袍的老人圍坐在狹窄陰暗的潮濕大廳內。全部分散坐在灰白的石頭椅子上。    牆壁上昏黃的火把劈啪的燃燒著,散發淡淡的黃色火光,灰白色石廳內,總共九名老人沉默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手裏各有一張黑色皮紙,正仔細閱讀著上邊記錄的情報。隨著時間推移,越看到後麵,這些老人的臉色也越發難看,有的瘦骨嶙峋的手臂都開始細微顫抖。    終於,沉默被打破。    “我們必須馬上轉移!一旦聖力指環來上幾個,在坐這裏沒人能逃掉!所有巫師都隻能重演當初的慘劇!”坐在最上方的白發老人站起身,沉聲說著。    沉重的嗓音在石廳裏不斷回蕩,最後一句話,讓所有人眼前都仿佛閃過當初血腥殘忍的那一幕,整個山穀幾乎填滿了巫師的鮮血和骨骸。    “埃希亞隱藏點情況如何?”    “上個月傳來被攻破的消息...”一個獨臂老女巫低聲回答。    “彩虹峽穀呢?”    “不知所蹤,彩虹巫師長最後傳來的訊息,就是讓所有聚集點全部轉移。整個彩虹峽穀好像經過一場大戰,恐怕....”    “恐怕也是.....”白發巫師閉上眼,流露出悲哀之色。    一群巫師都沉默了。    “連號稱永不陷落的埃希亞迷幻城都被攻破了麽....難道我們巫師就真的沒辦法對抗聖力騎士了?”白發老人緩緩坐下來,麵色隱隱帶著無奈和憤恨。    “沒辦法,我們巫師天生就無法對抗聖力騎士,隻要一枚聖力指環,他們就能從普通人變成恐怖的獵巫者。”另一名紅發老人低聲說。    “而且聖力對於他們的加持,已經強大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無論是幻覺,毒素,詛咒,精神衝擊...任何我們的手段對聖力加持者都影響極小!他們的恢複力,意誌力,力量速度防禦,都達到一個駭人的地步。”    一番話說下來,所有老巫師臉上都露出讚同之色。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必須馬上擬定下一個撤退點!”白發老人回過神來,“上一次隻是跑進來一個聖力指環,我們就足足犧牲了十多名巫師和大量陷阱傀儡才圍殺掉他。我們不能再經受這種損失了!也經不起這樣的損失!”    他輕輕舉起法杖,杖頂亮起一團雪白光亮。    “通知其他三大聚集點巫師長,盡快尋覓下一個隱蔽點建立壁障,在教會發現我們之前馬上轉移!沒有防禦壁障,我們根本不可能是聖力指環的對手,更不用說聖騎士和黑衣教士!”    “是,長老!”其餘數人紛紛低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