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間,二人落在小島上。

古嵐喊了兩聲,無人回應。

“不必喊了,洞府中並無修士氣息。”薑岑說道:“他應該不在府中。”

“既然你已知道,又何必要來拜訪?”古嵐問道。

薑岑微微一笑:“就是因為他不在,所以才要拜訪!”

說罷,薑岑身形一閃,直接沒入洞府中。

“主人不在,這樣擅闖恐怕不好……”古嵐正要阻攔,但薑岑已經深入洞府,她歎了口氣,隻好跟著進入洞府中。

洞府內陳設簡樸,但是各種筆墨紙硯、丹青朱砂等繪畫之物倒是不少。

各個房間的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畫作,這些畫作多以風景山水為主,氣勢恢宏;也有少數花草蟲鳥和人物畫作,皆是栩栩如生。

“果然是畫童!”薑岑暗暗點頭,看來此子終日以作畫為修身養性。

古嵐追了上來,說道:“薑道友,畫童對他的畫作珍愛無比,莫要壞了他的畫作,否則,頗有些不好交代!”

薑岑笑道:“在下隻是進來看看,並不想做什麽破壞。隻是,如果他真的隻是金丹修士,難道還真的敢對我等發怒不成!”

修仙界中,低階修士見到長輩,或是唯唯諾諾,或是巴結討好,哪裏敢因為擅闖洞府而問責!遇到一些行事霸道的高階修士,一把火把他的洞府燒了,他也不敢說個不字!

“這個畫童,有些古怪!”古嵐說道:“我等剛來此處時,有道友覺得畫童修為不高,便有些輕視,甚至做出了一些欺辱之舉。但是沒過幾日,天降大雨時,這位道友居然連遭幾次雷劈,險些丟了性命!”

“我等覺得此事蹊蹺,但自那以後,便沒有人再欺負畫童。此子也是孩童心性,偶爾頑皮幾下,也不會招惹諸位道友,便一直相安無事!”

薑岑聞言心中一動:“這是巧合,還是畫童有意報複?如果不是巧合,那麽畫童豈不是能掌控天雷之力?這絕非一個普通金丹修士可以做到的!這個小子,必有古怪!”

薑岑仔細向牆上的畫作掃去,他的目光落在一副少女畫像上時,突然停住。

“花七八糟的畫作,一把火燒了幹淨!”薑岑冷哼一聲道。

“千萬不要!”古嵐急忙勸解:“這些畫作在高階修士眼中,或許微不足道,但也是畫童的心血!薑道友何必要將其毀去?此前的薑道友,可不是這般霸道!”

薑岑微微一笑:“在下隻是隨口說說,不過,剛才說這句話的時候,在下發現,這畫像中的少女,神色間竟然閃過了一絲懼意!”

古嵐愕然:“薑道友此言何意?畫中女子,難道會動?”

薑岑說道:“試試便知!”

說罷,薑岑彈出一道火苗,聚於指端,緩緩靠近那少女畫作。

“你若不想被焚為灰燼,便眨眨眼,否則,本使會燒了你!”薑岑向畫中少女說道。

話音剛落,火焰已經點燃了畫作一角,此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畫中少女竟然連連眨眼,目露懇求之色。

古嵐大驚,嚇的退後一步,喃喃道:“這,這怎麽可能!”

薑岑收回火焰,笑道:“這不足為奇!靈界之中,不少高階大能修士,都有這種神通。畫馬則可日行千裏,畫龍則可騰雲駕霧,畫人可以言語勞作!”

“相比之下,這畫中少女隻會顯露麵部表情,不能開口言語,並不算如何了得!”

“不過,能畫出這種畫作,那畫童,顯然不是金丹修士!本使推測,他的修為,應該不在本使之下,但也不會高出本使太多,多半也是化丹修士!”

古嵐不解,問道:“如果畫童修為如此之高,為何向我等隱瞞?他的心性純良,頗有些幼稚,十足的孩童脾氣,這不似偽裝!”

薑岑搖了搖頭:“他的用意,在下也不清楚!但顯而易見的是,他必然有許多秘密瞞著眾人,可能與這個清淨方土的古怪有關!我等隻能邀他當麵對質,問個清楚明白!他若不肯坦誠相待,在下也隻好與其切磋幾招!”

古嵐擔憂地說道:“既然他的修為不在薑道友之下,那麽動手切磋,薑道友豈不是頗為凶險?還是不要大動幹戈為妙!”

“仙子不必擔心!”薑岑微微一笑:“麵對同階的化丹修士,本使倒是很有幾分把握!就算他修為比本使預想的更略高一些,達到虛神期境界,本使也未必沒有勝算!”

古嵐頗為驚訝,虛神期修士對她而言,乃是隻存在於傳說和想象之中的高人,在薑岑眼中,竟然也並非不可戰勝,由此可知,她與今日的薑岑之間,已經有了極大的差距。

薑岑繼續在畫童的洞府內參觀,欣賞畫童留下的每一幅畫作。

很快,他來到一間密室前,與其他輕易便可進入的房間不同,這密室竟然有陣法守護,形成一層隔絕的靈光禁製,對修仙者有強大的排斥之力,不讓他們靠近。

但是在實力強勁的薑岑麵前,此禁製卻還不夠看。薑岑一掌按在密室石門上,手中突然泛出一股青色的火焰。火焰瞬間將石門籠罩。

石門上的靈光禁製,頃刻間化為烏有,而石門竟然也化為了朽木,薑岑輕輕一推,石門便成了一片片木屑,灑落一地。

見到此神通,古嵐心中又是一驚。

她隨著薑岑走入密室,密室四周的牆壁上,也都掛著畫作。

薑岑的目光立刻被其中一幅長寬丈許的巨大山水畫作吸引。

這山水畫中的景物,正是這片清淨方土的狀貌,高山、大河、密林、湖泊,位置一一對應,仿佛隻是將這片清淨方土濃縮了千萬倍。

古嵐立刻也認出了此畫,驚奇地說道:“這不就是清淨方土麽?原來畫童不僅遊曆了整個清淨方土,還將山川等景物一一畫了出來,怪不得他對這片方土了然於胸!”

“嗯!”薑岑點了點頭:“此子能畫出這幅山水,足見對這片方土的構造,極為了解!從我等已經探查過的區域來看,這畫作上的山川等物,真是分毫不差,極為精準細致!若是仔細看,山上的一些巨石形態,都是一樣的逼真!”

二人仔細看著這幅巨型山水畫,正讚歎間,忽然薑岑臉色大變。

“原來如此!”薑岑驚呼一聲:“本使終於明白,這清淨方土的來曆!”

“什麽?”古嵐一臉疑惑,完全不明白薑岑在說什麽。

薑岑指著畫中某處石山說道:“此處石山,有何古怪?”

古嵐仔細看去,喃喃說道:“沒有古怪啊!這片石山我二人曾去查探過,位置形態都十分吻合!”

突然間,古嵐也發現了古怪,驚呼一聲:“咦!這座石山,怎麽被削平了山頂?妾身記得當時薑道友心中鬱悶,隨手用劍氣削平了石山峰頂——但是,那不過是半日之前的事情,這畫中的石山,怎麽竟然也被削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