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末日浩劫,眾青木界修士議論紛紛。

有人認為,浩劫將在五千年後到來,屆時他們這一批修士早已飛升或隕落,與大劫無關;這種劫難,當由後人操心;生死存亡,亦看後人造化。

也有人認為,現在不未雨綢繆,五千年後,青木界將不複存在。他們身為此界的高階修士,又豈能置之不理,將如此嚴重的局麵,拱手交給後人處理!

有的修士認為麵對霄寒界高階修士,青木界絕無保存之法,不如棄卒保帥,將所有資源向少數天賦資質最佳的修士傾斜,力爭在五千年之內,讓盡可能多的修仙者飛升靈界,好為青木界保存一點火種。

但也有修士認為,不能隻顧自己飛升,要想盡辦法,盡可能的保全青木界!

眾修士爭議不斷,難有定論。各人有各人的道理,誰也難以說服他人。

但此事偏偏關係重大,一旦確定對策,就會影響到整個青木界修仙界的格局以及資源利益,誰也不肯讓步;一番爭論後,不但沒有取得共識,反而局麵僵硬,甚至有大打出手的架勢。

薑岑早已飄至空中,遙望星空,默不作聲。青木界眾修士的爭論和選擇,與他無關。

隻是,他不禁想到,如果調轉身份,他如今是一名青木界的化丹修士,遇到此劫,又該何去何從?

修仙者在凡人眼中,幾乎無所不能,堪稱神仙高人;但是在整個天地之間,依然是渺小無比。

別說是一個修仙者,就是一整個界麵,在大千世界中,也不過是滄海一粟。在霄寒界的高階修士眼中,整個青木界,不過是一個可以隨手抹去的路障而已!

星空浩瀚,不知有多少界麵藏於其中,多少高人修行其內;與這片星空相比,他薑岑雖為靈使,但也是微不足道!

什麽大富大貴,什麽大權在握,什麽千秋萬世,什麽萬邦來朝,在這片天地之間,更是過眼煙雲,不值一提!

“還沒有達成一致麽?”薑岑朗聲說道:“既然如此,暫且不議,日後再從長計議!當務之急,先是撤去毀天滅地大陣,以及重建飛升通道!”

“至於這位雲靈使,本使答應留他性命!爾等可以將其囚禁,但不必傷其性命!說不定雲靈使為了自保脫身,還會幫助你等想出保全青木界的方法。畢竟他被囚禁於此界之中,若是此界被毀,他也性命不保!”

“是!”青木界眾修士紛紛應承。對他們來說,薑岑的飛升大陣,正是他們自己脫離苦海的最大希望!

隨後十餘年,薑岑助青木界修士重建了飛升通道,並以遊天符打破結界封印。這十餘年間,已經建成大半的毀天滅地禁陣,也被一點點的拆除,其布陣用的特殊法器寶物,則被薑岑收下。

除此之外,薑岑將當年自己創辦神技門時所編製的天書十卷也留在了青木界。這些天書記載的知識,或許能讓青木界的凡人們漸漸覺醒。

至於他們能否在五千年後發展出極其高明的科技,讓青木界離開這片星域,或是讓青木族人搬遷至其他星球,這要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無論如何,這世上總有一些人不會甘心認命,不會坐以待斃,而會用自己的智慧、能力或者修行,試圖去拯救自己,拯救世界!

完成任務,薑岑便向青木界眾人辭行!臨別之前,薑岑特意取出玉符數枚,交給青木界一位長老,吩咐他們將此玉符代代相傳。五千年後,大劫即將來臨之前,讓最後飛升靈界的那一批修士帶上這些玉符,去靈界找他。

因為他很想知道,青木界是否能擺脫毀滅的厄運;青木族人是否能找到解救自己的方法。

在青木界眾人複雜的目光中,薑岑穿梭虛空而去。

經曆了一個又一個下界,時光匆匆,難以估算。不同的下界,總有不同的故事,有的十分順利,有的則暗藏危機。

薑岑一路穿梭,完成了一個又一個任務,終於,他來到了任務清單中的最後一個下界——也是他曾經來過的三首界。

這是薑岑特意將三首界安排在任務最後,這樣一來,他就能在完成任務後,從三首界順道前往盤古界,然後從盤古界飛升、返回靈界。

在之前的界麵中,他積攢了足夠的寶物,可以為盤古界也建造一座飛升通道,並為盤古界打破結界封印,讓盤古界的大修士們,也能飛升靈界!

三首界族人皆是三頭六臂,薑岑出現在此處,立刻引起三首族人的警覺。

“不必驚慌!”薑岑微微一笑,向身下的數名三首族修士說道:“這可不是本使第一次來到三首界!當年三首族的大祭司與大族長,曾各帥部族,在開元城大戰一場,不知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

“前輩知道五百年前的開元之戰?”一名三首族人驚訝之餘,麵露恍然之色:“晚輩聽說,當年開元之戰,曾有一支外族勢力參與其中,也和前輩一樣,是獨首雙臂!”

“你是說飛升軍吧?”薑岑笑道。

“正是這個名號!”那三首族人更加肯定:“當年家祖曾被外族招募,成為飛升軍的一員,親身經曆過那場開元之戰。”

三首族人的話,讓薑岑想起那段往事。三首界的時間流逝,比盤古界慢得多;連三首界都已經過了五百年,那麽盤古界,恐怕已經過去五千年了!

五千年,風雲變幻,那些故人,自然早已不複存在!至於是否留下了傳承,是否仍有人記得他這個當年的風雲人物,恐怕也很難說!

薑岑頗為感慨,五百年前,他們這些盤古界修士來到三首界,正是為尋求飛升之路,招募的勢力,也自稱為飛升軍;五百年後,他重返此處,恰好又是為了修建飛升通道。

兩次來三首界,都是因為飛升。隻不過,上一次他還隻是一個修為不高的青年才俊;而這一次,他已經是曆經滄桑的靈界使者。

回首往事,仿佛隔世!

薑岑歎道:“當年的飛升軍,本使正是其中一支的首領;開元之戰,本使也曾參與其中。不知當年經曆過這些事情的故人,如今可還有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