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受苦了!”薑岑閱罷,收起卷軸,向莫謙說道。
莫謙苦笑道:“我等無能,自然要受點委屈!好在隻是丟了一些靈脈礦藏,並沒有與其他宗門發生正麵衝突,沒有滅門之禍。本門在治理毒蠱瘟疫和水患補天等大事中,出力不少,在修仙界也算是有些名望,所以那些宗門,都不敢將本門滅門,隻是占點便宜。”
薑岑點了點頭,神技門的確沒有受到滅門之災,莫謙說的理由隻是其中緣由之一;真正的關鍵是,薑岑早在離開時,就已經通過各位大修士,打點好各大宗門;在他們去往異界之時,三大魔門不至於對神技門痛下殺手。
薑岑原本是做好了準備,才去往三首界;但沒有料到一去就是二百年,他的準備,還不足以應對這麽長時間的變化。
“門主大人有何打算?”莫謙試探的問道。
薑岑站起身來,朗聲說道:“當然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為本門、也為你等討回公道!”
莫謙等人大喜,但也有一些擔憂。莫謙說道:“不過,西域修仙界中,凡是能說的出名字的中等以上勢力,多多少少都占了本門一些便宜,門主大人和諸位道友才剛剛返回修仙界,是否要同時得罪這麽多勢力?”
“這不是得罪,是拿回自己的東西!”薑岑正色說道:“若就這麽算了,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傳令下去,將這卷軸上記載的內容,抄錄若幹份,分別送給那些相關的宗門勢力,並帶上本門主信函,要求他們三日之內,將那些從本門拿走的東西,連本帶利的全額奉還。否則,本門主將親自登門造訪,上門討債!”
……
百裏尋澤回到了位於西倉小鎮的百裏世家老宅處。
百裏世家是個凡人世家,世代從商,家境殷實。到了百裏尋澤這一代,竟然出了他這麽一個修仙者,也算是造化不淺。
不過,除了百裏尋澤之外,其他家人都是凡人,就連百裏尋澤的幾個孩子也無靈根。因此百裏世家無法發展成修仙世家。
這樣的例子在修仙界中並不罕見。隻是絕大多數凡人世家出身的修仙者,都是散修,很難接觸到修仙界的核心利益,修為通常也無法達到太高的層次。凡人世家中出現的修仙者,往往如曇花一現,除了被自家後人視為活神仙、在祭祖時多受幾注清香外,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若不是在神技門受到器重,百裏尋澤的結局,與其他散修也不會有太大差別。二百年之內,他也早該化為白骨。
百裏尋澤再見老宅,心中感慨萬千。
二百年了,宅院還在,似乎還擴大了一些,宅院新建了不少處,老宅門前鎮宅的一對銅獅子,閃閃發亮,顯然是一直有人精心嗬護;這些都說明,百裏世家經濟狀況良好。
“二百年不衰,簡直可以趕上許多修仙世家了!”百裏尋澤微微一笑,頗感欣慰。
他沒有直接飛落宅院內,而是落在門前,摸了摸那對銅獅。他記得小時候這裏放著的是一對石獅子,那時候他就是在石獅旁玩耍,無意中被路過的遊方道人發現有靈根,便指點他修行,從此踏上了與其他家人不同的修行之路!
如今石獅變銅獅,一切都變了,當年那個遊方道人,想必也早已坐化。
而二百年不歸,如今這百裏老宅中的後人,恐怕他一個也未曾見過。
懷著忐忑的心情,百裏尋澤推開院門,門軸咯吱咯吱的轉動著,驚動了看門人。
“先生是?”門人問道。
百裏尋澤也不知該如何向這門人介紹自己,他頓了一頓,說道:“我來找這家主人。”
門人說道:“老爺不在府中,敢問先生如何稱呼?找老爺有何貴幹?”
百裏尋澤說道:“不在也沒關係,府中可有其他族人?年紀較大、輩份較高的,請他出來見見。至於我,也是百裏世家的一員,隻是早年離開家門,多年未歸。”
門人一聽是本家之人,不敢怠慢,急忙請入堂內,並通傳下去,不一會兒,一位老者在家仆的攙扶下,步履蹣跚的走來。
百裏尋澤打量老者,極力的想要從其容貌中發現幾處某位親人的神色特征,卻最終放棄。
那老者看了百裏尋澤一眼,卻嚇的全身一顫,一個哆嗦,差點沒站穩。
“太爺小心!”家仆急忙攙扶。
那老者又仔細看了一眼,看清楚後,他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家仆以為老者沒站穩,急忙上前扶起,卻被老者連連揮手拒絕。
“老祖宗顯靈,請受後人一拜!”老者連連叩首。
百裏尋澤微微一笑,這老者應該是認出了自己。他袖袍一會,一股無形之力柔和的將老者扶起,笑道:“老夫還沒死呢,隻是回來看看你等後人!”
“老祖宗還活著!”老者嚇了一跳:“豈不是活了二三百歲?當真是活神仙!”
百裏尋澤點了點頭:“你如何認得老夫?”
老者說道:“祖宗祠堂內有老祖宗的畫像,栩栩如生,果然和老祖宗一模一樣!這些下人不能入祠堂,故不識老祖宗,怠慢之處,請老祖宗見諒!”
幾名家仆聽到這番話,才知道百裏尋澤身份,嚇得也急忙跪拜,頭都不敢抬起。
“你是哪一輩的後人?”百裏尋澤問道。
老者答道:“算起來,晚輩是老祖宗之下第六代子孫。”
“第六代!”百裏尋澤輕歎一聲,第六代子孫都已經這麽老邁,果然已經相隔太久遠!
“老祖宗請稍後,晚輩讓家人後輩都來拜見老祖宗!”老者說道。
“不必了!”百裏尋澤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拒絕。
除了一點血脈聯係外,他很難再將這些後人視為至親。未回老宅時,百裏尋澤還頗為牽掛;來到之後,卻多了幾分陌生。
百裏世家富足興旺,這些都很好——隻是,這一切與他無關,對後人來說,他僅僅是祠堂內接受供奉的一尊畫像而已!
“老夫隻是順路來看看,片刻就離開,輕易也不會再來。家裏可還太平?”百裏尋澤問道。
“托祖宗之福,子孫滿堂,一切都好!”老者連連點頭:“幾十年前倒也遇到過一些麻煩,不過有一位恩公,自稱是老祖宗的知己,他神通廣大,助本家化險為夷。”
“恩公?”百裏尋澤一愣:“究竟是何人?”
老者正欲回答,忽然又有一名門人急匆匆的奔來通報,老者聞言大喜,說道:“正是巧合,那恩公今日又來造訪,老祖宗是否也同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