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岑所扮的“宣親王”,早早的換上了喜服,準備迎接王妃,宴請各方賓客。

“待會宴席上,會有不少元丹期修士,你就不怕他們看出破綻?”魂老的聲音從其心神中傳來。

薑岑微微一笑:“晚輩畢竟隻是一個金丹修士,又不是貨真價實的元丹期高人,假扮宣親王,讓高人看出破綻也是在所難免。”

“隻不過,這裏是天南國,隻要天南國皇帝、元丹後期的大修士認可晚輩的身份,其他人縱然有所懷疑,也不會多說什麽。”

魂老讚道:“哈哈,所以你小子故意走漏風聲,安排宣親王當著天南國皇帝的麵奪舍你,讓天南國皇帝對你的身份深信不疑,果然是一步好棋!看似風險很大,實則乃是中上之策!”

“隻是中上之策麽?”薑岑好奇地問道:“不知前輩認為,上上之策該當如何?”

“上上之策當然就是不聞不問,置身事外!”魂老不假思索地回道:“自身修行才最重要,你就讓那古家丫頭嫁為王妃,何必插手!你若對她有情,等你進階元丹期之後,再將她娶回便是!”

薑岑一愣,隨即搖了搖頭,笑道:“前輩心胸豁達,除了修行,一切都可以放下!但晚輩還遠遠沒有達到這個境界,晚輩在乎的事情不少,放不下,無法置身事外!”

魂老輕歎一聲:“這便是老夫擔心的。你小子天賦資質悟性機緣,都沒得說!但是在情義上,牽絆不少,做不到無欲無求,淡薄人情。這會給你的修行之路,平添不少枝節。”

薑岑明知魂老之言有道理,卻並不完全讚同,他說道:“前輩之言,固然是金玉良言,晚輩受教,獲益匪淺。不過,晚輩畢竟還是人,不是仙,人情雜念,暫時還無法斷絕。”

“也是老夫要求太高!”魂老退一步說道:“你現在修為尚低,修煉的歲月也不長。等你修煉三五百年後,心性自然淡薄,到時候你更能理解老夫的勸導。”

“是!”薑岑點了點頭,魂老說的的確很有可能。他才修煉了幾十年,但心性上與凡人時相比,已經有巨大的變化;再修煉個幾百年,當然也會有更深的改變。

不多久後,老管事來報,說是送親隊伍已經進入了天南國,即將到達京城。

薑岑所扮的宣親王,作為主人和新郎,便率領眾人來到王府門外,等候迎接。

過了片刻,喜慶熱鬧的嗩呐聲中,幾艘飛舟緩緩落下,其中一艘飛舟內,抬出一架花轎,其內自然便是古嵐。

“宣親王,恭喜大喜!”送親的廖居士笑著拱手施禮,薑岑也坦然自若的笑著一一回應。

那廖居士似乎看出了一些苗頭,多打量了薑岑幾眼,但並沒有多說什麽。

這種新婚大喜之事,宣親王應該不會派替身代勞,至於氣息波動與元丹期修為境界對不上,大概是修煉了某種特殊功法,或是故意收斂氣息。

薑岑將送親隊伍和花轎迎入王府後,天南皇帝帶著若幹皇妃和禦靈衛也來到王府參加典禮。

薑岑再率眾人,十分恭敬的迎接天南皇帝。

將天南皇帝迎入府中時,薑岑趁機小聲說道:“皇兄,昨日之事還請皇兄多替本王遮掩!”

天南皇帝微微點頭,他當然明白薑岑的意思。

天南皇帝說道:“王弟放心,有朕在此,眾人不會太過懷疑。過一段時間王弟適應過來,恢複修為,眾人疑慮也就煙消雲散!”

薑岑稱謝,心中暗道,在那個時候他和古嵐早已經離開天南國,才不怕眾人疑慮。

天南皇帝親自主持新婚大禮。薑岑所扮的宣親王,與戴著喜蓋霞披的古嵐,祭拜天地,正式成親。

一切過程十分順利,古家人一個個默不作聲,完全沒有喜慶之色,但也沒有鬧事。

儀式結束,宴席開始。各方親朋好友雲集,十分熱鬧。

一些原本不相識的修士,也趁此機會,互相結交。廖居士作為西域一方派來的唯一一名元丹期修士,自然受到極高禮遇,天南皇帝都親自向他邀杯同飲。

席間,似乎是有修士懷疑薑岑所扮的宣親王身份,慫恿他與王妃一起舞劍。好在天南皇帝親自出麵,以宣親王要留著力氣洞房為由化解眾人的要求。

最後,天南皇帝還親自演練了幾招神通,這元丹後期大修士的身手,自然讓眾人大開眼界,心悅誠服,不敢再提讓宣親王和王妃聯手舞劍之說。

入夜後,薑岑以不勝酒力為由,早早告辭眾人,離開宴席,回到了布置喜慶溫馨的新房之中。

新房內,古嵐霞披遮麵,靜靜的坐在床沿。

聽到有人走入新房,古嵐的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顫,顯然十分緊張。

薑岑緩步走到古嵐麵前,伸指撥開她的鳳冠霞披。

可是,就在這霞披被掀開、露出嬌豔欲滴的一張麵孔的一瞬間,古嵐竟突然手持一柄短劍,刺向近在咫尺的薑岑!

也虧得薑岑早有防備,他伸指一彈,一股精純而強大的劍氣湧出,直擊短劍劍峰!

短劍被劍氣**開少許,劍鋒擦著薑岑身體掠過,薑岑沒有受傷。

“好懸!”薑岑說道:“幸虧我最近修為大漲,否則差點被你謀殺親夫!”

“是你?”古嵐大驚,她立刻聽出這是薑岑的聲音。

“是我!”薑岑說道:“三日前我說過,三日後正大光明迎娶你的,必然是我薑岑!”

聽到此話,古嵐再無懷疑,她又驚又喜,又是疑惑萬分。她關心地問道:“剛才沒有刺傷你吧,我還以為是宣親王那個禽獸!”

“沒事!”薑岑擺了擺手,還好他有料到古嵐性子剛烈,有可能作出這種舉動,所以有所防備,否則難免受傷。

“你好好休息吧,過幾日我便帶你離開天南國!”薑岑說著,找了一個椅子,雙目微閉,盤膝打坐。

古嵐一愣,她扭捏了許久,最後還是忍不住滿臉通紅地說道:“你我都成親了,你不過來一起休息麽?”

“不了,我在這裏打坐就行。”薑岑眼也不睜地說道,他丹田內還有宣親王留下的元丹,需要緩緩煉化。

古嵐頓時大失所望,又急又氣,她指著薑岑,怒道:“你這個家夥,真是——禽獸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