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岑縱身一躍,沒入泉水中。

驚奇的是,他沒有濺起任何的水花,甚至沒有留下一道漣漪,仿佛他和這泉水,已經融為一體。

“水靈珠果然玄妙!”薑舞讚道。

她麵色平靜,毫無擔心之意。

按常理來說,她應該為薑岑擔心。薑岑隻是一個氣丹後期的修士,而那蛟精是四級妖獸,相當於凝丹初期修為,比薑岑高出了一個境界,而且是大境界!

更何況,交手的地點,是那蛟精的老巢……這口靈泉深處。

如果換作是其他的氣丹期修士,隻怕是有去無回。但薑岑不一樣。

薑舞很清楚,薑岑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正常的氣丹期修士的上限。而且,他有黑水玄蛇的蛇皮內甲護身,還有鑲嵌著五行珠的覺醒之劍,實力足以與那蛟精抗衡。

僅僅是實力相當或是超過,也不一定沒有危險。因為生死相鬥非常講究臨場發揮,戰鬥的技巧和經驗都十分重要。

而薑岑恰恰在這方麵最有優勢,他雖然修為不高,卻反複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挫折,一次又一次的大戰,他的鬥法經驗,別說是其他氣丹期弟子,哪怕是凝丹期修士中,都罕有人接近!

所以,薑舞完全不需要為薑岑擔憂。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泉水一如平常的平靜,周圍靜悄悄的,讓潺潺的流水聲變得更加悅耳動聽。

“咦!”薑舞秀眉微蹙:“怎麽還沒有結束戰鬥?難道那蛟精還有幫手?”

薑舞明白,剛才那隻蛟精是不可能纏住薑岑的,連他的一劍都很難擋下;薑岑遲遲不歸,很可能是因為泉水深處,還有其他厲害的妖獸。

雖然一口小靈泉中有這麽多妖獸的可能性極低,但薑舞越想越是擔憂,她運起一股真氣,全身裹著一層火焰之光,準備跳入泉水中。

雖然火屬性的她很不想潛入水中,但因為擔心薑岑的安危,她隻好破例。

不過就在此時,一道青光從泉水中竄出,化為一道人影落在薑舞附近,正是薑岑。

薑舞見薑岑絲毫無損,心中一鬆,有些責怪地問道:“怎麽去了這麽久?這家夥很難纏麽?”

薑岑一手握著一隻葫蘆,另一手拎著蛟精的屍身,笑道:“不難纏,一劍就殺了!隻不過我剛才發現這口靈泉的泉眼,正好就在蛟精的巢穴附近,那裏的水最純淨,靈氣也最充足,所以我裝了不少,準備交給掌櫃釀酒。”

薑舞看了看蛟精的屍身,露出了惋惜之色:“可惜,可惜!”

“什麽可惜?”薑岑一愣,他殺了蛟精後,魂老也說了“可惜”二字,薑岑還沒有來得及細問。

薑舞說道:“你應該聽說過魚躍龍門這個傳說吧。這隻蛟精,就是半魚半龍的妖獸,體內應該是有一點點蛟龍血脈的。”

“可惜的是,它剛剛凝結了妖丹,但妖丹蘊含的精華還不夠,等它妖丹大成,你再殺它,就能得到一顆半龍丹!”

說著,薑舞在蛟精的身體上拍打了幾下,蛟精屍身竟然張口一吐,吐出了一顆櫻桃大小的暗紅色肉丸。

這肉丸表麵,竟然還泛著微弱的金光。

“這就是妖丹啊!”薑岑好奇的把玩著。

“真正的半龍丹,應該金光燦燦,這顆妖丹還差不少。”薑舞說道:“不過,對你而言,也算是大補之物,什麽時候你打算突破至凝丹期境界,可用此丹入藥輔助修行。”

薑岑點了點頭,妖丹入藥,並不是什麽稀奇事,他也早有耳聞。

“對了,”薑岑忽然問道:“你也是凝丹期仙禽了,你的妖丹,又是什麽模樣?”

薑舞頓時羞的滿臉通紅,低著頭輕聲啐了他一口:“不要臉!”

薑岑一愣,難道自己問了什麽不該問的問題?

此時,那王捕快壯著膽子走到附近,問道:“兩位大仙,這隻半魚半龍的怪物,就是妖物?”

薑岑點了點頭:“恩,此案已破!你帶著這蛟精的屍體,還有這人傀的屍身,向村民解釋吧。剛才我已經查探過,這泉水內再沒有妖怪了,以後也不必擔心!”

薑岑正說著,那人傀居然動了一下,像是要逃走。

“咦!”薑岑驚呼一聲,他飛過去一掌拍在人傀的肩膀上,將人傀內寄附的魂魄徹底拍的魂飛魄散。

人傀立刻一動不動,徹底變成了一具屍身。

“奇怪!”薑岑有些疑惑。按理說,蛟精都已經死了,它控製的人傀,也應該立刻魂飛魄散才對,沒想到居然還有一些殘魂滯留,讓人傀動了動。

薑岑將蛟精和人傀交給王捕快,後者連連稱謝,態度恭敬之極。

仙凡有別,雖然這裏是修仙界,但是修仙者在凡人眼中,依然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如今竟然見到兩個活生生的修仙者在自己麵前,王捕快心中激動之餘,也很想沾點“仙緣”。

薑岑微微一笑,他一看王捕快的熱切眼神,就大致猜到他心裏想著什麽。

“你有何所求?”薑岑直接問道。

王捕快立刻跪拜在地,連連叩首:“仙家神通,令人向往!小人自知仙緣淺薄,無法踏入仙途,但小人的後輩親屬中,或許有人有仙緣。求仙師指點,如何才能踏上仙途?”

薑岑說道:“這裏是修仙界,要修行,也不算太難!不過,首先,必須要有靈根。凡人中,有靈根者,百不存一!”

“據我所知,此處向東南方向三百裏,有一座白雲峰,峰頂的白雲觀,就是一座低調的修仙道觀。”

“你若有意,可以帶著子嗣後人去白雲觀求見豐道長,若豐道長判定你後人中有人具有靈根,或許就會引入仙途!”

王捕快大喜,但又有些擔憂:“那道長是神仙人物,隻怕不肯接見我等凡人百姓!”

薑岑笑道:“無妨,你隻要報出我薑岑的名字,他或許會破例見你一麵!不過,你隻能說與我隻是萍水相逢一麵之緣,若是說的太親近,豐道長可能反而不悅!”

“這是為何?”王捕快大奇,為何要提到薑岑的名字,但又不能說的太親近?

薑舞咯咯直笑:“因為三日前,那凝丹中期修為的道長,與他文式論劍,卻還輸了一招,隻怕今後幾年,都要氣的睡不著覺!”

薑岑也哈哈一笑,笑聲之中,他和薑舞紛紛飛起,很快就沒入夜色之中,消失不見。

王捕快抬頭仰望夜空,心中澎湃之情,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