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火雲觀(四)

話說風蜚語和丁玲瓏帶許大虎回上官府交了差,眼見著天下起雨來,慕容賦仍沒有回來,他們猜想慕容賦一定是不識路的『毛』病又犯了,便分頭出去找他。

風蜚語出了城去,丁玲瓏則撐著一把傘,在杭州城沿著大街小巷慢慢的找,他一邊走一邊留意兩邊兩邊的商鋪等可以避雨的地方。

一輛馬車從慕容賦身邊駛過,留下一股奇異的肉香,有一根骨頭從車窗扔了出來,正打在丁玲瓏的鞋子上。

丁玲瓏本來找慕容賦找不到就很心煩了,這下更是無名火起,他跟在馬車後麵,打算找機會懲治一下車中人。

馬車停在杭州城中最大的客棧外麵,小二忙撐著傘來迎客,丁玲瓏一看最先出來的那一個,正是他苦尋不著的慕容賦。

慕容賦一轉頭,也看到了丁玲瓏,丁玲瓏還是今天早上去救許大虎的裝扮,一副清秀少女的模樣。

慕容賦捏了捏自己的耳朵,走進了客棧。

丁玲瓏看著慕容賦走進了客棧,他也不慌不忙的撐著傘,邁著蓮步走到了客棧門口,他在低頭收傘的時候,袖子拂過客棧門口的柱子,藏在袖中的石灰膏在柱子上畫了幾筆,看起來像是小孩的塗鴉,其實是他和風蜚語之間的暗號。

慕容賦剛才捏耳朵,是他們小時候一塊玩時定下的暗號,表示慕容賦現在很危險,有話想和丁玲瓏說,卻不太方便。

丁玲瓏猜到跟在慕容賦身後走進客棧,笑眯眯的中年人一定不簡單,否則慕容賦也不會暗示自己跟上去了。

丁玲瓏走進客棧,聽到慕容賦對鄒先生大聲的說:“你先叫好菜,我去洗個澡就出來,很快的喲。”

鄒先生似乎很放心慕容賦,沒有跟著他去後麵的客房。

丁玲瓏也要了一個房間,在走廊瞄準了慕容賦走進那間房後,一進自己房間就關上了房門,從窗戶掠了出去,伏身在慕容賦所住房間的屋簷下,對著屋內學了兩聲貓叫。

慕容賦把窗戶推開一絲縫,鄒先生的車夫和店裏的夥計正在往沐浴的木桶裏倒熱水,慕容賦不能冒險,他的眼睛飛快的瞄到躲在屋簷下的丁玲瓏,他的一隻手放在窗欄上:“這天氣可真夠怪的,一會太陽一會雨的,水別太燙了,我怕熱。”

說到“天”字的時候,慕容賦的食指輕輕的敲了一下窗欄。

夥計忙身手進木桶裏試試水溫:“爺,溫度剛好。”

“你剛好我可不一定剛好。”慕容賦說:“那個啥,你出去的時候把門關上,我身材雖不錯,可也不能給人免費參觀啊。”

說到“啥”字和“門”字的時候,慕容賦的食指又動了動,這也是他們小時候常玩的遊戲,當著大人不方便說出碰頭的地點的時候,就用這個法子。

慕容賦將窗戶關上,脫光了衣服跳進木桶裏,鄒先生的車夫拿起一條『毛』巾給慕容賦搓背。

丁玲瓏掠回自己房間:“天啥門?……難道是天煞門?”

他也顧不上退房,忙離開客棧回上官府去。

許大虎和醒春,明秋正陪上官雪兒打麻將,丁玲瓏急衝衝的走進來,讓上官雪兒漏碰了一張牌,於是她沒好氣的問:“你這是怎麽了?你現在扮的可是個大姑娘,也該有點姑娘家的儀態啊。”

“我找到慕容賦了,可他似乎有麻煩。”丁玲瓏急忙說:“他的麻煩好像和天煞門有關係。”

“天煞門?”上官雪兒挑了挑眉『毛』:“這小子怎麽會和天煞門扯上關係的?”

“不知道,和他一塊的還有一個中年男人,看起來很和氣很好脾氣的樣子,臉上總是掛著笑意。”丁玲瓏說:“可慕容賦似乎有點害怕他,難道那個就是天煞門的人?”

“鄒先生。”原本無精打采的許大虎說:“他是個殺手。”

他想了想,決定老實說:“其實最近名頭很響的殺手虎公子,就是慕容賦啦。”

“這小子可真夠會胡鬧的。”上官雪兒氣得一下把牌給推了,其實是剛才她光顧著聽丁玲瓏說話,多打了一張牌,現在根本別想和牌了,於是幹脆趁機把牌給推了。

她站起來:“丁玲瓏,你和風蜚語兵分兩路,讓風蜚語帶著許大虎去找薑玉郎。”

“我幹嘛要去找我師父啊?”許大虎有些不明白。

“因為我要你辦的事,你們一點都沒有辦。”上官雪兒瞪了許大虎一眼:“你再敢不認真辦我交待你的事,糊裏糊塗的跑去求死,你可別忘了,穆『吟』香是蘇州的捕頭,江南可是我的地盤,我有的是法子讓她生不如死。”

許大虎一聽,忙道:“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

上官雪兒冷哼一聲,對丁玲瓏說:“你去蘇州找慕容有為,將慕容賦的事告訴他,讓他自己想辦法,俗話說的好,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比家賊還難防的就隻有殺手了,我可還沒活膩味,還不想和天煞門扯上關係。”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