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逃之夭夭(一)

丁玲瓏也跟著說:“可不是嘛,那天光四頭鮑我就吃了七隻,現在一聞到鮑魚味就反胃,慕容,我可告訴你,三年之內都別請我吃鮑魚了,太膩味了,壓根就不想再吃了,光提到這兩個字我都難受。”

“行啊,沒問題,那待會咱們去吃海參鮑魚大餐,你們吃不下沒關係,看著我吃啊,我狼吞虎咽的吃相,一定能喚起你們的食欲,到時候你們要還不想吃,那我就隻能承認失敗,給你們一個機會付飯錢了。”慕容賦說完還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吃完再給許大虎打個包,他一定很久都沒有聞到肉味了。”

許大虎不但很久沒有聞到肉味了,就連幹淨的水也很久都沒有喝道了,每到太陽下山的時候,會有一絲陽光短暫的『射』進來,投進許大虎住的牢房裏。

每到這個時候,許大虎都會覺得牢房裏的腐臭味淡了一點,而且還會讓他記起許多美好的東西,童年的回憶,無所事事的少年時期,東奔西跑的江湖歲月,這一切離他都已是那麽的遙遠了。

獄卒走近的聲音,打斷了許大虎的沉思,他卻懶得動一下,直到獄卒打開了他住的這間牢房的房門,許大虎才轉動了一下眼珠子。

借著獄卒手中的火光,他看到一個提著食盒,白發蒼蒼的老人家,嘴裏一邊說著些感謝的話,一邊塞了一錠銀子給獄卒。

老人家彎腰進來,無限感傷的說:“少爺,夫人和小姐來看你了。”

一位身形有些發福,打扮華貴的中年『婦』人,用絲帕捂著鼻子走進來,一看到許大虎,她也顧不上這難聞的氣味,一把撲上來將許大虎抱在懷中:“兒啊,我的兒啊,你這個沒良心的,你這個殺千刀的,我把你養這麽大,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啊?”

跟在她身後進來的,是一個長相娟秀文靜的女孩,她靜靜的站在門口,眼睛瞄著通往這邊的通道,沒有說話。

老人家放下食盒,也開始抹眼淚:“少爺,你咋這麽糊塗啊,你咋能去殺人啊?”

許大虎愣愣的問:“你們認錯人了吧?”

中年夫人一記耳光打在許大虎的臉上:“你為了個穆『吟』香離家出走,在外麵做了這麽糊塗的事,如今連老娘也不想認了是吧?”

“你們有話就快點說。”獄卒敲敲門,轉身往外走。

中年『婦』人的哭聲半座牢房的人都聽得到:“你個小沒良心的,你爹已經放了話了,不認你這個兒子了,也不許家裏人來給你收屍,可你是我的心頭肉啊,你千不是萬不是,也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寶貝疙瘩啊,你爹就算休了我,我也要來見你最後一麵的啊。”

她對那個年輕女孩招招手:“娟,你過來看看你虎哥,他就快死了,你也別氣恨他了,放著你這麽好的姑娘不要,飛去追那個母夜叉,狐狸精,弄得現在連小命都快沒了。”

許大虎眨巴著眼,這個『婦』人對他好像真的很了解,而且哭得情真意切的,好像真的是他娘,可眼前這個『婦』人他明明不認識的。

在中年『婦』人的哭聲中,老人家打開食盒:“許大虎,想吃雞腿嗎?”

許大虎一聽這聲音,立刻來了精神:“慕容賦?”

“正是我。”慕容賦得意的點點頭,對幹嚎的『婦』人說:“風蜚語,再大聲一點,再淒慘一點,要讓聞著傷心,聽著流淚。”

扮作年輕姑娘的丁玲瓏走過來,從食盒底層拿出一些易容工具:“別廢話了,許大虎,趕緊和慕容賦換衣服,他這小子練過縮骨功,不到天亮就能出去了。”

“丁玲瓏你也練過的嘛,不過呢,我還是童子功,你自從破了身以後,就再也比不上我了。”慕容賦開始脫衣服。

許大虎如老僧入定般閉上眼睛:“我不用你們來救我,你們走吧。”

“許大虎,你別發瘋了好不好?你的那位穆姑娘已經是袁夫人了,她不會來救你的。”慕容賦不耐煩的說。

丁玲瓏接著道:“而且你招供招得太詳細了,供詞上麵也畫押蓋手印了,你罪名已經落實了,慕容賦壓根救不了你。”

他說到這裏就來氣:“那些事是你做的嗎?你全都認了下來,為了博取穆捕頭的注意,就連腦袋也不要了,你有病啊?”

風蜚語咳嗽了兩聲:“你們倆動作快點,我嗓子都嚎幹了。”

慕容賦對丁玲瓏使個眼『色』,從食盒裏端出一個碗,碗裏是一隻大雞腿:“你既然心意已決,我們也無話可說了,這個你吃了吧,等你吃完我們就走,大家朋友一場,我們也算給你送過行了。”

許大虎有些感動的拿起雞腿,剛咬了一口,便雙眼一翻,睡了過去。

丁玲瓏對這自己剛剛點了許大虎睡『穴』的右手食指吹口氣:“打完收工。”

“收你們個頭啊,有人來了。”風蜚語忙過來抱住許大虎,又開始幹嚎:“我的兒啊,我苦命的兒啊。”

來人正是袁人傑,他照例來巡察一番,聽說許大虎的家人來探監,不放心的進來看看。

他看到牢房中哭的哭,喊的喊,一片混『亂』,皺著眉頭對身後的獄卒道:“讓他們立刻走,這可是朝廷要犯,以後沒有我的批準,不許放任何人進來看他。”

慕容賦站起來,一邊抹眼淚一邊往袁人傑走去:“這位官爺,我們夫人大老遠來一趟不容易,你讓她和我們家少爺多說一會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