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江邊(三)

出手的當然不會是慕容賦,慕容賦正對著崔不定和田一刀,竹筷卻是從後腦刺入的,而在崔不定和田一刀身後的兩張桌子,一張桌子坐著以為衣著華貴的世家公子,身邊站著一個書童模樣的下人,兩人看起來都很有教養的樣子,而另一桌卻是擁著兩個粉頭的糟老頭子,老頭子衣著也很富貴,手上戴的翠玉戒指一看便知價值不菲,可卻已醉眼朦朧,而他擁著的兩個女孩子,年紀不太大,可臉上的粉擦的太厚了些,衣領微敞,讓人一看便知她們是做哪一行的。

這幾個人看起來都不像有那麽深厚功力,可竹筷偏偏是從他們這邊投過來的,兩張桌子上都有筷籠,而這五個人看到死了人,臉上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

華服公子依舊吃著魚,書童倒酒的手也沒有抖過一下,那兩個粉頭一個拿著酒杯喂到糟老頭嘴邊,另一個偎在老頭耳邊說著笑話,老頭一邊笑一邊捏了捏她的臉。

夥計端了一盤菜到糟老頭桌上,看也不看地上的死人,轉身又去端菜去了。

這下倒輪到薑玉郎,慕容賦和許大虎有點不知所措了。

薑玉郎沒好氣的問慕容賦:“這可怎麽辦?”

慕容賦剛才是因為沒搶到最後一片魚片,心裏頭不爽,崔不定和田一刀又不識趣來結交,他才會出言相諷,他也沒想到兩人會死的這麽突然。

他一把抓住夥計:“你難道沒看到地上的死人嗎?”

“天天都有人死,有什麽好稀奇的,我們這裏很多江湖人來吃飯的,打打殺殺死個人那是司空見慣的事。”夥計阿烽一副慕容賦少見多怪的口氣:“不過他們的帳會算在你們的頭上,這個也是我們這裏的規矩。”

桌子旁邊放著兩個死人,暗中還有個目的不明,身手高絕的殺手,桌上的東西再美味,慕容賦和許大虎也覺得有些吃不下去了。

夥計端上來三碗麵:“魚汁雜醬麵,是咱們這兒的特『色』麵點哦。”

薑玉郎拿起一杯酒倒在屍體邊:“我們也算相識一場,崔兄,田兄,請盡飲此杯,黃泉路遠,兩位請慢走,薑某贖不遠送了。”

他坐下來麵不改『色』的吃麵。

慕容賦也坐下來,想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可一點胃口都沒有。

許大虎坐下來結結巴巴的說:“他們雖然不是我們殺的,可死者為大,我們是不是應該挖個坑將他們給埋了,讓他們入土為安呢?”

“這點小事何勞公子動。”

說話的是老頭擁著的兩個粉頭之一,老頭已醉得伏在桌上不省人事。

這位頭戴紅花的女孩走過來,一臉媚笑,似乎想另外再拉點生意。

可如果她隻是個普通的青樓女子,為何會不怕死人呢?

慕容賦笑道:“那就有勞姑娘了。”

紅花姑娘一步三搖的走過來,一隻手提起一具屍體,看似並不費勁的一拋,便將屍體拋入了青衣江中。

一個普通的青樓女子豈會有這份功力?

紅花姑娘拍拍手,麵不改『色』的走過來挨著慕容賦坐下,拿起酒壺為慕容賦倒了一杯酒:“江湖中人,生時在江湖漂泊,死了賤妾也讓他們隨江東去,豈不是比入土為安死得其所麽?”

“姑娘說得極是。”慕容賦嘴上應道,卻沒有去端酒杯,這個女人來曆不明,他可不想像崔不定和田一刀一樣,似的不明不白。

薑玉郎卻有些『色』『迷』『迷』的看著紅花姑娘:“姑娘可真是偏心,隻給我這位朋友倒酒,完全忘了我這個老頭子。”

“薑大俠真會說笑。”另外一個戴著黃花的姑娘走過來,挨著薑玉郎坐下:“薑大俠可是我們姐妹心中的如意郎君,我們每個姐妹都盼著與薑大俠有段『露』水姻緣呢。”

薑玉郎抓住她的手:“真香。”

紅花姑娘秋波流轉,掃向慕容賦:“慕容公子怎麽不喝酒呢?”

“在下酒量很淺。”慕容賦說。

黃花姑娘捂著嘴笑:“姐姐,我看是你出手殺人把慕容公子給嚇到了。”

“我雖然殺了人,可也把屍體給處理啦。”紅花姑娘噘著嘴,似乎很委屈的說:“慕容公子,你不會這麽膽小嗎?”

殺人的果然是她,可看她纖巧的樣子,以及一雙嫩白的小手,實在不像是個會殺人的人。

慕容賦歎口氣:“在下眼拙,實在沒看出姑娘竟然是個高手。”

紅花姑娘媚笑道:“高手不敢說,江湖藏龍臥虎,一山更有一山高,賤妾就不敢和公子動手。”

黃花姑娘拋了一個媚眼給薑玉郎:“就算要打架,也是脫光了到**慢慢打,打一個晚上都可以。”

薑玉郎似乎被她給『迷』住了:“不錯,不錯,對象如果是姑娘你的話,我打上三天三夜也沒問題。”

許大虎低聲嘀咕:“我們還要趕路呢。”

紅花姑娘耳尖的聽到了:“趕路?去哪裏啊?賤妾有馬車也有船哦。”

慕容賦問:“那我們需不需要付路費給姑娘呢?”

“公子真是會說笑。”紅花姑娘嬌笑道:“能和公子同路是賤妾的榮幸,賤妾倒是有個小小的心願,不知公子能不能替賤妾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