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救人(四)

許大虎悄聲道:“梅前輩,我們現在怎麽辦?”

梅胡子拉著他蹲下,這樣就算有人聽到他們的聲音,突然襲擊,也會算不準他們的高度:“你別出聲,黑暗對我們不利,對他們一樣的不利,但是這裏應該有機關,所以他們才會熄滅所有的燈火,我們要格外的小心,你讓我想想那個秘道入口的方位,以免我們跑錯方向。”

許大虎忙閉上嘴,怕影響了梅胡子。

梅胡子想了想,抓住許大虎的竹竿,悄聲往裏走。

走屋頂當然是最快的,可走屋頂無疑會成為活靶子,所以兩人隻能慢慢的挨著牆壁『摸』著往前走,黑暗中兩人步步為營,唯恐觸動了機關。

一路有驚無險,不過也花了大半夜時間,兩人才到了秘道口所在的房間。

崔月明也算精明的了,秘道的入口既不在他的書房,也不在花園的假山中,更不在慕容賦懷疑過的佛堂裏,而是在廚房裏。

兩人『摸』到廚房外,一隻火折子在他們身後亮了起來:“你們來偷雞啊?”

幾十個暗器打向他們,火折子滅了,許大虎被梅胡子拉著就地一滾,撞開廚房門滾進廚房裏。

一道銀光從廚房裏刺出來,梅胡子舉起鐵錘一擋,將許大虎一腳踹出門外,許大虎手一撐站了起來。

廚房裏已經打了起來,隻有兵器相交的聲音。

許大虎說:“慕容賦,是不是你啊?你出來啊?”

他這一嗓子將所有的燈都給叫亮了,整個清風山莊找不到一個陰暗的角落,可許大虎卻沒看到慕容賦的身影。

許大虎心裏覺得很奇怪,他聽得很清楚,剛才在他們身後點亮火折子的那個人的聲音,明明是慕容賦啊。

崔月明出現在屋頂上:“慕容賦?他早已成了一個死人了,我非常樂意送你一程,去地府和他相會。”

屋頂上站滿了弓箭手,隻要崔月明一聲令下,許大虎和梅胡子立刻就會變成刺蝟。

梅胡子和崔月明手下的劍客越打越驚心,三年前他能和崔月明打上一天一夜,如今有趁手的兵器,他卻被崔月明手下的一個劍客『逼』得手忙腳『亂』。

廚房裏已是一片狼藉,梅胡子認出劍客手中的這柄劍,正是當年他為崔月明所鑄的那一柄。

梅胡子手中的鐵錘雖舞的威風凜凜,可他心裏很清楚,再過五十招自己必傷與這個劍客的劍下。

崔月明冷笑道:“梅胡子,死在自己鑄造的劍下,是什麽滋味啊?”

他話音剛落,一道弧光出現了,繞著院牆在每個弓箭手的弓邊劃過,所有的弓弦應聲而斷,一個身形高大,耳戴金環的昆侖奴落在院中,他身形那麽的高大,可落地時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弧光回到他手中,是一柄奇形的彎刀。

一陣悅耳的鈴鐺聲傳來,一個手持綴滿金『色』小鈴鐺長鞭的少女,輕輕飄了進來,她越過院牆上弓箭手的頭頂,落在昆侖奴的肩上,她嬌笑一聲,手中長鞭繞著她自己舞了一個圈,上麵的金『色』小鈴鐺飛『射』出去,『射』向院牆上的弓箭手,一片慘呼聲響起。

崔月明一伸手,抓住一顆『射』向他的鈴鐺,他身邊的幾個弓箭手,因為躲閃不及,眉心被打中,金『色』小鈴鐺入腦,一命嗚呼了。

崔月明覺得手心有些發癢,他展開右手一看,金『色』的小鈴鐺上帶著幾根小刺,小刺已刺破了他的皮膚,傷口周圍已經有了一圈黑『色』:“有毒。”

他忙扔開手中的鈴鐺,用左手迅速封住右手的『穴』道,防止毒氣向上蔓延,隨血脈入心:“把解『藥』拿來。”

這個少女自然就是飛花奪豔門中的秋蕈了,她已恢複了自己的模樣,她沒有芙蓉仙子那樣讓人驚豔的容貌,也不像彎彎那樣嬌俏嫵媚,也沒有柳琵琶那種出塵的清麗氣質,更不像莫丹青那樣柔弱嫻靜,她就是她,和所有百花仙的入室弟子一樣,讓人一眼難忘。

秋蕈的皮膚有些偏黑,可一雙眼睛笑起來如同彎月一般動人,兩條烏黑的鞭子垂在身後,一身紅『色』的勁裝,讓她看起來如同塞外女子一樣,爽朗活潑,落落大方。

秋蕈不理會崔月明,對著黑暗中道:“老八,你磨磨蹭蹭的做什麽?難道要本姑娘親自動手麽?”

一個昆侖奴從院牆外跳了進來,他手中也握著一柄奇形的彎刀,他一落地就立刻迎著和梅胡子相鬥的劍客而去,他一刀將梅胡子和劍客隔開,然後和劍客打了起來。

許大虎忙將喘著粗氣的梅胡子扶到一邊。

梅胡子瞪著秋蕈:“別以為你出手幫了我,我就會答應你求我的那件事。”

秋蕈笑道:“梅老爺子的疑心病可真重啊,我不過是路過而已,見到他們這麽多人欺負一個老人家,打抱不平而已。”

梅胡子才不相信呢,倒是許大虎聽了後,多看了秋蕈兩眼,覺得她和穆『吟』香一樣,都是了不起的俠女。

昆侖奴和劍客練的都是殺人的招數,每一招使出都快速而淩厲,沒有花俏的招數,每一次出手,都旨在取對方『性』命。

梅胡子眯著眼,看秋蕈腳下昆侖奴手中的彎刀:“我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刀乃是大食名家所鑄,在大食也是精品中的精品,這種刀的刀法詭異連綿,每一刀劈出都在人意料之外。”

能將這種刀法練成當然不容易,這兩個昆侖奴無疑已是使刀的好手,若放到江湖上去,也應該排名在前五十之內,可他們卻隻是秋蕈的奴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