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鬼,能將判神殿秘法在仙魔大陸修煉到這種程度,看來你在判神殿一定地位不低,甚至很可能深得判神的倚重。可惜,你們選錯了對手,借殼的鬼魂,我倒要看你能撐得了多久!”

天蠶陰沉地說道,每一個字都好像悶雷在岩石空間內炸響,蘊含神識威壓,倍增無儔重壓。

若是青葫在手,蒙揚絕對會用青葫收拾天蠶,但青葫交給蒙零二去參加音島探秘,目前蒙揚所能依仗的隻有規則樹和拘魂牌。

見天蠶話裏話外認準了他是冥界小鬼,蒙揚反倒放下心來,拘魂牌內的浩蕩冥氣瘋狂地湧入氣海,心神一顫便將氣海真力轉化成冥力,遍布全身。

天蠶一定以為冥界來了強者,所以小舞才會被製服,所以蒙揚斷定沒有十足的把握,天蠶不敢對自己下辣手。

但天蠶一定會想方設法擒住自己,套取相關情報,用什麽手段跟天蠶對峙,這是蒙揚此刻電閃般轉念的。

天蠶心中充滿了悲憤,他們十人背負宗門使命,以損毀九件聖器的巨大代價,才如願來到仙魔大陸蟄伏下來,可惜任務卻越來越艱難,莫名其妙地跑出來的冥界之人,簡直有破壞他們計劃的趨勢。

八弟白鶴兒居然陷落在幻塔中,這是讓天蠶決定不顧一切監視凡人的原因。

他們十人,現在五人陷落在月湖,一人陷落在馬欄山,一人陷落在幻塔禁地,土豆呆在北岸監視水月教,七弟蒼天已經決定帶著恨天環去參加音島探險,而他便必需要監視古月城的異動,尤其是馬欄山這夥人,因為這夥人很可能就是冥界潛伏過來的厲害角色。

忽然,蒙揚冷冷地說道:“不愧為蓬萊十大金仙之首,居然能識破我鬼使的身份,佩服佩服。閣下就是天蠶吧,聽我家主人說過,閣下可是威震九天的金仙之一,怎麽反倒成了那婆娘的走狗?真是好笑!你以為區區一個“化石為牢”術就能困住我麽?咱們最好還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行其是得好!”

“你竟敢威脅我?好大的膽子,就憑你?”天蠶狂笑道。

“聽說你們一共有十人,前次還有個女的對我一位兄弟痛下殺手,不過任你算無遺策恐怕也想不到是誰暗中出手擒住了她,哈哈哈哈······”蒙揚全無懼色,反倒奚落道。

“你是說小舞?快說,誰在幫你們?”天蠶毫不掩飾眼裏的凶光。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不是古月城分壇祭師麽?這麽高的地位,有什麽事能瞞過你的耳目?有什麽人能瞞過你的探察?”

“你!小鬼,老夫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天蠶咬牙切齒的同時,不免暗暗心驚,這小鬼居然能在自己的禁術中堅持這麽長時間,真是怪事。而且,天蠶注意到自始至終這個小鬼都一直在試圖激怒他,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其實,蒙揚真正忌憚的是天蠶手裏是否有聖器,抑或是仙器之類的法寶,真的比較真力術法,他何須懼怕?

借給天蠶一百個膽子,天蠶也不敢妄動超出化靈巔峰的實力,天劫會一息間把他變成飛灰。

“機會?別說笑了,你以為你吃定我了?來吧,大名鼎鼎的金仙天蠶,拿出你的真本事來給我瞧瞧,咱倆不妨把仙魔南岸鬧得天翻地覆!”蒙揚冷笑道。

天蠶頓時猶豫了。

這裏距離古月教不遠不近,那個強大的吉祥尊者可是極其神秘的,天蠶自問能輕鬆對付古月教那些長老精英,可是對吉祥他實在是沒有半分的把握。

再者,說到底他還有個祭師的身份,要是這小鬼拚著魚死網破,驚動了吉祥尊者,泄露出去他真實的身份,那就糟糕透頂了。

天蠶的那一絲猶豫遲疑,蒙揚看在眼裏。

判官筆靈動地接連劃動,冥力瞬間化作一道道光弧,形成一道晦澀的符紋,如盾一般立在身前。

“來吧,別以為咱們判神殿的人好欺負,別人懼怕你們,我們何曾怕過?你有本事先破掉我這麵“亡靈盾”再說,少在那裏吹大氣!”

蒙揚判官筆當胸一劃,豪氣地衝天蠶吼道。

天蠶怒哼一聲,獨臂一掃,一個金色的如巨掌似的印結便狠狠撞到蒙揚所謂的“亡靈盾”上。

轟隆隆!

岩石空間搖搖欲墜,巨響中,亡靈盾四分五裂,蒙揚驚叫,天蠶得意地獰笑。

他終於發現,這個小鬼隻是虛張聲勢罷了,什麽亡靈盾,不過是冥力凝結的普通防禦盾符而已。

一個印結便擊潰,天蠶內心大定,陰狠地道:“小鬼,你別妄想今日還能出現奇跡,會有人前來搭救你,乖乖束手就擒吧!”

斷臂的袍袖虛空對著蒙揚一揮,蒙揚感到一股大力襲來,手中判官筆竟拿捏不住,脫手飛出,再看時,判官筆已經落到了天蠶的獨手之中。

哢哢哢哢!

一陣爆裂聲響傳來,蒙揚得自判神神像的何級判官筆,便在天蠶的手中被生生捏碎成齏粉!

好強的力量,蒙揚不禁驚呼道,麵色慘變,驚惶起來。

驀地,天蠶麵色陰沉,嘴角無聲翕動,開始誦念某種玄奧古樸的法訣,蒙揚聽得清楚,居然是古月心經開啟領域的法訣。

同時間,一棵音靈樹的虛影驀地浮現在天蠶的身前,八枝八葉,那根精神力的枝條上已然凝聚了三片凝實的葉片,三張葉片忽然重疊在一起,瞬間化作一道青色的光團,與此同時,天蠶大喝一聲:“古月八重,啟!”

青光閃爍,瞬間彌漫整個岩石空間,把蒙揚拉扯到一個全新的領域之中。

一輪八分圓的月亮高懸在天空,青光瑩瑩,這是一個百丈方圓的青草地,蒙揚和天蠶相距丈許,蒙揚神情萎頓,天蠶得意非凡。

“小鬼,在老夫的領域中,就算是金仙降世,也救不了你!還不把你們圖謀的一切統統說來?”

天蠶就像這方天地裏唯一的神祗,高大威嚴,尤其是高空的月亮發出的青光如光柱一樣,傾灑到他的頭頂。

“天蠶,這就是你的領域?從月神那學來的手段?能奈我何,你倒是試試看啊!”蒙揚明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頓時激怒了天蠶。

他獨臂一揮,口中厲喝道:“武動乾坤!”

蒙揚身下的青草忽然青光閃爍,如千萬根針錐刺向蒙揚的身體。

但是,一波波的青草生出青光,化作針湧進蒙揚的身體,卻像泥牛入海一樣,蒙揚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天蠶又驚又怒。

轉瞬間,領域內半數以上的青草光澤全無,已然耗盡了元氣。

天蠶頓時醒悟,這小鬼來自冥界,莫非有可以抗拒領域攻擊的秘術防身麽?

都說冥界中人,無心無魂,青草之光正是針對心魂所發,難怪對這家夥不能產生半點影響。

嗆啷一聲,一口飛劍青光閃閃,一閃便飛到蒙揚的麵前,強大的殺氣似乎可以淩空匠將人撕裂。

蒙揚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飛劍的劍刃,飛劍哀鳴顫動,卻如被鐵鉗夾住了一樣,再也動不了分毫。

天蠶驚怒中爆喝一聲,全力催動飛劍,但隻聽得啪嚓一聲,飛劍就像蒙揚的判官筆一樣,瞬息間變成了齏粉,被蒙揚生生捏碎。

天蠶此時才發現,麵前這個小鬼太不簡單,可惜他知道的有些晚了。

蒙揚千方百計想要激怒天蠶,目的就是為了消耗他的精神力,而且巴不得他開啟領域,因為規則樹可是領域的天敵,進了天蠶的領域,實際上主動權就完全轉移到蒙揚這邊。

驀地,天蠶看到一道青光從蒙揚眉心飛起,直上高空,竟閃電般飛到他靈種所化的月亮之上。

沒等他醒過神來,蒙揚已經一步跨越到他的麵前,一拳當胸擊來,天蠶不閃不避以拳回擊。

碰!

兩人均身體微震,旋即再次出拳混戰在一起。

他們身下的青草慢慢地失去了色澤,荒蕪枯黃,漸漸消失不見,而同時間,這方領域青光逐漸消隱,月亮似乎被什麽陰影遮住了一樣,光芒越發慘淡起來。

天蠶傾盡全力也隻能跟蒙揚鬥個旗鼓相當,兩人力量相若,但天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因為他所有的精神力都凝聚在月亮之中,也就是靈種之內,他神魂不斷地枯萎一般萎縮著,那是精神力枯竭引起的修為倒退。

最悲催的是,天蠶發現他目前已經用盡了手段,卻始終無法擺脫這個小鬼暴風驟雨般的糾纏攻擊,而靈種和他的聯係竟然在不斷被消減,就像有種神奇的力量在剝奪他跟靈種之間的聯係一樣。

借著越發微弱的那絲感應,他發現靈種中之間儲存的精神力已經消耗殆盡,詭異地消失了。

這怎麽可能?這可是我自己的領域?這個小鬼究竟用的是什麽手段,如此逆天?

強大的恐懼包裹著天蠶的心神,使他忽然意識到,或許冥界並沒有什麽強人來到,自始至終都是這個小鬼在搞鬼。

他意識到,或許小舞、白鶴兒的失蹤都跟此人有脫不開的幹係,而且很可能當初他們兩人也遭遇到同樣的情形。

於是,天蠶決定施展禁術,現在這種情況下,唯有冒險施展禁術脫離這個小鬼的控製,在天劫到來之前逃離到恨天環中,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怯意一生,便難以遏製。

天蠶勉強閃避著蒙揚的攻擊,開始誦念起晦澀難懂的法訣,蒙揚聽得明白,那是九天通用古語,同時一股強烈的危險氣息湧上心頭。

不好,這天蠶要施展禁術!

念動之間,領域忽然青光全消,陷入一片陰森的黑暗,天蠶的誦念戛然而止,因為靈種的驟然消失,神魂的飛速萎縮使他痛苦不堪,禁術的通道在神魂中閉塞,多重的打擊讓天蠶陷入極致的混亂之中,意識完全恍惚起來。

也就在這片黑暗的混亂中,一抹幽冷的氣息準確地探入天蠶的神魂,以不可抗拒的巨大拉扯力徑直將他迷亂的魂靈生生拖離神魂,隨即,天蠶的肉身也消失不見!

轟!

領域崩碎的巨大力道,讓岩石空間瞬間被炸開,蒙揚如一顆出膛的炮彈一樣,被巨大的爆炸力彈向遠方。

強烈的天地元氣震蕩波動,在數息之後便招來了一艘飛舟,舟上之人盡是古月教的精英弟子。

他們駭然地看著那處劇烈爆炸後隻餘下一個深坑的山穀,慌忙向宗門傳訊稟報。

以他們的見識,根本不知道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誰也沒有想到,這件事居然會驚動了一向不大過問教中事務的吉祥尊者親臨。

蒙揚落地後,不顧一切地以土遁術飛速接近月湖,在一道鋪天蓋地的威壓臨身之前,避過古月教巡湖弟子,潛入了月湖。

摸著右手手背,蒙揚心中充滿了自豪。

以區區一麵拘魂牌,拘拿了三名威震九天的金仙,單是這個成就已經足以嚇傻無數人了吧?

靈珠化眸,控製著月湖的水壓,蒙揚以水遁之術,飛速潛向中心湖底。

幻塔中雖然收了幻塔之精,救回了如意尊者,但蒙揚卻並沒有得到最想要的幻空石,所以,他覺得有必要再次潛入湖底,既可以見見三個徒兒,又能再次探探湖中心這個禁製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