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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家密室,刺鼻的藥味彌漫,一黑衣人與一白衣男子相對盤坐。

正是蓬萊十大金仙之一的白鶴兒和蒼天。

白鶴兒咳嗽一聲,很明顯這麽長時間,他還能完全恢複過來,看著靜坐的蒼天問道:“七哥,十妹這次不會有什麽問題吧,那小子可真的是奸猾無比,花樣可不少,十妹對敵經驗不豐富,我不知為何竟有些擔心······”

蒼天的聲音在黑袍底下傳出來:“十妹的流雲剪威能何其強大,雖然隻是三級仙寶,應付區區一個冥界小鬼使,想來不成問題。我現在反倒是擔心二哥他們五個,也不知在月湖中遇到了什麽,到現在為止,既沒有消息傳回,也沒有返回的跡象。離奇的是,我已經冒險用恨天環查過三次,始終探尋不到二哥他們的蹤跡,我真是放心不下啊!咱們如今都不比昔日,個個法身殘損,修為更是勉強站在罪罰位麵的頂端,可那又有什麽用?”

白鶴兒不知如何作答,正沉吟間,就聽蒼天歎息一聲道:“八弟,你我情同手足,縱橫九天多年,什麽場麵沒見過?要不是那瘋婆娘喪心病狂,神通、聖器都比咱們厲害,背後的靠山也硬氣得很,咱們十人何至於拚著損毀法寶、法身也要到這來!咱們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一定要達到目的。無論是誰擋在咱們的前麵,殺了便是!我至今沒想明白,你為何會放任一隻冥界的小鬼進入馬欄山,偏偏還一無所覺?”

“我······”白鶴兒羞慚地垂下頭。

“罷了,隻要十妹能收了這隻小鬼,挖出他的同夥,在我凝出肉身之後,咱們要盡快蕩平這些將會阻礙咱們行事的冥界小鬼。最近恨天環消耗甚大,看來隻能借禁地探險的機會,伺機收集一些神力才行。”蒼天話語中頗多無奈。

白鶴兒精神一振,關切地問道:“哥哥估計,你重新凝出肉身還需多少天,時間上來得及麽?要是不行的話千萬不要勉強,大不了我帶著恨天環走一趟禁地就是!”

“最快隻怕也得三十日。上次要不是你緊急傳訊,打亂了我凝練的進度,何至於這麽被動?”蒼天道。

白鶴兒更加羞愧,隨即恨聲道:“別給我知道哪些小鬼的藏身之處,我定會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蒼天悶哼一聲:“你也不要小看了那些小鬼兒,咱們無人了解冥界的虛實,對於冥界的了解也多是傳聞得來。墮入冥界,永世難成法身、金身、真身,更別說三大&法身修煉圓滿了!就衝這點,冥界的凶險便可見一斑。據說那冥王修為不屬於大羅天尊,他還有四大天王、判神、諸多鬼王輔佐,實力就算是放在九天,也絕不容小覷。咱們今日迫不得已與之結怨,能不泄露咱們的來曆根底,那是最好!可不能跟咱們蓬萊再招無謂的強敵!”

白鶴兒連連點頭,卻幽幽道:“七哥,不知為啥,我總有些心神不寧,也不知哪裏不對勁?”

蒼天道:“你尚未恢複完全,妄動神力控製那逃到古月城的水月教弟子,施展“三神控”,那人被十妹以流雲剪絞殺,可能對你有點影響也屬正常。”

白鶴兒一拍腦門,拿出一塊血色的玉訣道:“這是我從那水月教叛徒身上得到的東西,那廝對這東西極為珍視,以我看來,此物不過是一塊類似記憶玉簡那樣的東西,也不知裏麵記著什麽,能讓那廝如此著緊?我倒是很想打開看看,可惜此物卻需要習練過水月教功法之人才能開啟,強行觀看便會自行損毀,七哥你看這東西對咱們是否有點用處?”

蒼天藏在黑袍中的臉似乎已經看清了白鶴兒手上的血色玉訣,沉聲道:“咱們也不能太過相信斯家之人,他們這次在馬欄山人手上吃了大虧,要不是大哥的令牌,斯家人豈會待見我倆?不過,咱們倒是不妨挑唆一番,讓這幾個家族聯合起來,向嫦娜施壓,隻要十妹順利地剪除了她身邊的小鬼爪牙,製服她並拿到乾坤鏡,那是早遲的事情。此物你暫時先收著,或許來日交給三哥,他會想出辦法來。”

就在此時,蒼天與白鶴兒幾乎忽然間同時哀嚎一聲,噴出一口濃濃的黑血,黑袍掉落地上,現出一個滿是刀疤寸發不生的頭顱,以及一具剛長出無數經絡骨骼,鮮血淋漓的軀體!

這具軀體的雙腿基本就是沒有血肉的骨架,正站在一個巨大的黑乎乎的藥缸裏!

蒼天原來一直隱藏在黑袍中,隻是為了掩飾他尚未凝結完成的身軀。

噴出一口黑血之後,白鶴兒幾乎摔倒在地,而蒼天則是快速地將凝集完全的身軀浸泡入哪個藥缸之中,隻剩下脖頸之上的頭顱。

蒼天麵容蒼老,一條刀疤從他的左眉骨斜斜拉到右邊下巴處,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分外可怖!

“十妹她······怎麽可能?”

黑袍重新遮住了蒼天,他顫抖的聲音傳出來。

白鶴兒翻身從地上站起來,手捧著胸口,無窮的怒火和殺機在雙眼中凝集,他嘶聲道:“七哥,你是說十妹她······”

一行血淚從白鶴兒黑炭般的麵頰上滾落地上,他雙拳緊握,渾身骨骼咯吱作響,心中的怨怒已經到了所能承受的極限!

蒼天沙聲道:“快,八弟,快想辦法通知大哥,十妹尚未被送入冥界,咱們一定要在她被送進冥界前救回她的魂靈!快去!”

蒼天幾乎是咳著血怒吼著喊出來,白鶴兒身體就地一旋,徑直沒入虛空不見蹤影!

“怎麽可能?十妹修為不在白鶴兒和我之下,而且還有三級仙寶流雲剪在手,又精於霓虹身法,即便遭遇危險,脫逃該不成問題才對,到底是誰對她下了毒手?難道,是馬欄山那個婆娘親自出的手?難道她的乾坤鏡尚未完全破損?或許,是冥界過來了新的強者······”

蒼天自言自語,話音中卻有著最深沉的悲哀。

******

蒙揚借著風遁,全力遁入馬欄山,一群巡山火鳳嗅到他身上的氣息將他送入森林。

之間蒙揚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地接連施展木遁之術,快速地回到了廣寒殿。

希爾早就感應到他的氣息,跟著驚喜的娜姐和夏花、青貴守在殿門外。

見蒙揚一臉蒼白,渾身是血,衣衫襤褸,狼狽不堪地出現,希爾大吃一驚,一行人趕緊將蒙揚擁進希爾布置的密室,蒙揚待進得密室,才哇地一聲,接連噴出三口黑血,一張臉頓時蒼白如紙,把娜姐和夏花嚇得連連驚呼。

吐出三口淤血之後,蒙揚的精神反倒好轉了一些,勉強凝起精神對希爾道:“大哥,讓我先療傷吧!”

希爾帶著無比擔心的娜姐和夏花、青貴退出去,蒙揚忙不迭地解除了神魂的封印,並聯係上了蒙零一。

這一次,是蒙揚傷得最重的一次,也是他有生以來最為危險的一次。

當金仙小舞念動古老仙訣,全力催動剩下的五成神力,力圖一舉將蒙揚斬殺於流雲剪之下時,蒙揚做了一個極其大膽的決定!

他祭出了右掌心的拘魂牌!

畢竟,他的拘魂牌早在天玄時就已經從鬼差令升級到鬼使令,無論是容量、威能、品質上都有了十分顯著的增強!隻是因為蒙揚跟判神斷了聯係,才沒法子獲得鬼使的神通和相對應的鬼使令的諸多妙用。

但是,目前蒙揚最拿得出手的除了天書,便隻有這個拘魂牌了,想依賴飛鉗,無異於癡人說夢,天知道小和尚迦葉這一次沉睡是不是非得等到他找到十億上品月靈石才會醒來。

在生死關頭,蒙揚將趕月步和幻影如風訣融合到了最佳程度,不斷的閃避中,他想起了初級空間術最高的境界叫《瞬移空間》,但是要求施術者神魂強大無比,因為神魂不夠強大勉強施為,會導致瞬移失敗,從此便徹底隕落在未知凶險的空間裂縫之中,被亂流吞噬,很可能神魂俱滅。

蒙揚想到,他完成了第一頁天書的使命,照理說他便有免一世輪回苦厄的機會,所以,即便是施術失敗,他也不至於真的神魂俱滅不得超生。

他之所以一直不解除神魂封鎖,不敢泄露出去天書氣息,正是因為他明白他對麵這個強悍的女人是來自九天的金仙,是不折不扣的貨真價實的神祗。

天書的混沌仙力一旦泄露半點,必然會被這個女人洞悉到,而且蒙揚根本沒有把握,自己的這個空間通道可以摒棄這個女人跟其他金仙的獨特聯係。

一旦他星君使者的身份泄露,恐怕他將不止會遭遇到幾大金仙的追殺,更會導致整個仙魔大陸所有人對他的追殺,月神是絕不可能讓他存在這個位麵的。月神要的是把這個位麵化作她獲得信仰之力的搖籃,而他的使命則是利用位麵神符阻止她這麽做,兩者是不可調和的敵對關係,無法化解!

一個小小的隕落下來的金仙就已經如此厲害,更何況月神親臨,或者是她那一抹神念的化身?

無論如何,蒙揚都要以自己所學,來化解這一場最大的凶險,所以他決定走一步險棋。

冒險施展從未使用過的瞬移空間術。

這門空間術,可不指單純的在同一個空間內平行快速移動,而是指在沒有設置空間坐標和空間傳送點的多個不同空間隨機地移動!

當然,唯一的指引便是拘魂牌,這一次的媒介導引不再是判官筆,而是拘魂牌。

眨眼間,剛誦念完法訣的小舞赫然發現,一股陰冷到骨髓裏的氣息撲麵而來,一物閃著金光閃電般朝她襲來!

她那瞬間忽然發現,那是一塊小小的金色令牌,卻在她的視線裏無窮地放大,就像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一隻龐然巨獸的血盆大口,想要把她一口吞下去!

幻象,這隻是幻象!

小舞心裏默念著,一點也不慌亂,四成神力用於催動流雲剪對蒙揚展開必殺的一擊,而最後一成功力則密布全身,抱元守一,寶相莊嚴,如一朵山峰之巔漂浮的五彩雲霞,任山風淒厲吹拂,她自巋然!

就在此時,蒙揚幾乎將心神顫動到了極限,他甚至聽到心的邊緣那種瀕臨破碎產生的破碎聲,那是心神使用過劇所致,但他已經顧不得這麽多了!

是成失敗,全在此一舉!

規則樹儲存於心神的感知力量、靈魂力量這一刻跟心神完美地契合,一道有如實質的感知力量轟然從蒙揚的心腔迸發出去,像一根粗壯得繩索,牢牢地係在了拘魂牌之上!

與此同時,蒙揚竟全力催動冥力集中在雙手之上,一探,便緊緊握住了流雲剪的雙刃!

不錯,就像一個勇士無畏地用雙手撐開一頭凶狠巨鱷的大嘴一樣!

頃刻間,瞬移空間術啟動,蒙揚如一顆失重的流星,緊緊鉗著不斷劇烈顫動的流雲剪,跌入了呼嘯的空間亂流之中!

全力抗衡拘魂牌的小舞驀地感到自己居然一下子失去了跟流雲剪之間的聯係,就像流雲剪一下子消失在了天地間一樣!

頓時,法寶被毀帶來的巨大心靈反噬讓她心神劇痛,感覺心神似乎崩碎成了好幾塊,神魂更是一片嗡然作響聲,僅剩的一成護身神力頓時煙消雲散,根本來不及也做不出什麽逃遁的動作,便嗖地一聲被吸入拘魂牌中!

嗖地一聲,蒙揚重新伸著不住顫抖的血淋淋的雙手,衣衫襤褸地遁回空間通道,拘魂牌剛沒入他右手背,空間通道便轟然破碎!

從蒙揚祭出拘魂牌再到此刻空間通道崩碎,說來話長,其實前後加起來都不足一息的時間。

但這一息的時間,蒙揚卻在鬼門關走了好幾個來回,因為他跌入了空間亂流中,並活著回來了!

沒敢再做停留,山坳還是那個山坳,隻是幻陣已經不複存在,蒙揚飛遁向馬欄山,直到在密室中吐出三口淤血,他才確信自己已經獲勝。

隻是這樣場慘勝經曆了怎樣驚心動魄的艱辛,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