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祖以及宗主步嘯天對滕寶畢恭畢敬的謙卑態度,讓所有劍宗弟子大跌眼鏡。

絕大部分內門弟子級別的都認識小五,也知道這個其貌不揚的童子其實是宗主的小師弟,因為練功岔氣,導致身材始終維持在孩童大小形狀。

但是很多人都知道這個童子前輩的修為卻絲毫不在宗主以及幾位長老之下。

他帶來的這個少年,究竟是誰,難道竟是某個煉丹宗師的後輩?

看兩位老祖對其的態度也恭謹得令人難以置信,這些弟子全都感到十分不解。

人群之中,隻有在滕寶手上吃過大虧的屈藝榫似乎明白了一些端倪。

滕寶給人的印象很奇怪,無論是誰,但凡以神識掃視他身體狀況幾乎都可以一目了然,看得通透。

固化的混沌氣海,一顆拇指大小的殷紅神血,中間空空落落,沒有半絲分神停駐的跡象。

這分明就是築基期的境況,但兩位老祖為何要對他這般恭敬?

沒人想得明白。

方才被江宇老祖一番斥責的邊安山心中全是不屑,看著滕寶問道:“閣下何人,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那容得你再次大放厥詞!”

滕寶淡然道:“想必這位就是劍宗最富盛名的鑄劍大師邊長老,在下滕寶,不過以無名小卒罷了。不過,在下對於丹道還算略有心得,想來還能對貴宗緊缺的丹藥幫上一點小忙!”

“幫小忙?就憑你?你知道咱們需要的是什麽丹藥嗎?本宗多少煉丹大師在此,也束手無策,你憑什麽?”邊安山語氣十分不屑,屈藝榫身邊的七八個煉丹大師也立即湧上前來。

隻有屈藝榫瑟縮不前,他總是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麽簡單。

齊奉與江宇兩位老祖,麵帶微笑,站在一旁,似乎沒有聽到他們這一番爭執談話一樣,這讓邊安山更加放下心來。

也許,先前兩位老祖麵上的那種態度隻是大家的一時錯覺而已,想想也不可能。

“不久是一些黃級以下的粗淺丹藥麽?難道,會有人覺得煉製起來很困難不成?”滕寶驚奇地說道。

這一句話,就像捅翻了另一個馬蜂窩一樣,那群煉丹大師立即集體開始對滕寶發難。

“小子,你算什麽東西?在這裏大言不慚,趁早滾下山去·······”

“黃級以下,好大的口氣,不知閣下能煉製哪一種?咱們倒想開開眼界。”

······

這群煉丹師七嘴八舌圍在滕寶周圍,恨不得一把將他撕成碎片才甘休。

等這些人說了一通之後,滕寶卻不緊不慢地問道:“不知諸位大師都可以煉製一些什麽丹藥,既然諸位都是大師身份,想來煉製的丹藥品級一定不凡,不妨說出來讓在下長長見識。”

一個煉丹大師麵帶得色高聲道:“算你小子有點自知之明,老夫就讓你長長見識。”

看來,此人在劍宗之中煉丹的造詣一定是最強的,即便是屈藝榫見其說話,也麵帶尊崇。

“咱們劍宗即便是尋常雜役,也至少要築基圓滿的,譬如閣下這樣的人,在咱們劍宗做雜役還不一定合格。哈哈————”(四下裏哄然大笑,全沒人估計步嘯天以及兩位老祖越加鐵青的麵容)

“挺好了,若是算上其他師兄弟,咱們這群人可以煉製的丹藥有————築基丹、辟穀丹、寧神丹、止血丹、凝血丹、驅毒丹、養魂丹、鍛體丹,一共八種,閣下可千萬別被嚇得暈過去才是!哈哈。”(笑聲持續中)

滕寶淡然在一幹人的大笑聲中,重重地歎息了一聲,轉向兩位劍宗老祖輕聲道:“兩位老祖,看來貴門弟子倒是不乏井底之蛙,手段稀鬆平常,但脾性倒是不小!”

不待江宇兩人說話,閃電般轉過身來,星目生輝,寒光閃爍,語氣冰寒地沉聲道:“爾等若是就這一點手段,就休要侮辱了大師這個名頭,讓我等修習丹道之人也深感恥辱!也不知那封璞羽在搞什麽名堂,爾等這些人也可以拿到煉丹大師資格?呸,真是羞於爾等同伍!”

這群平日裏在劍宗高高在上的煉丹弟子們正要動怒,驀地發現這個少年身上發出以一股浩然的威壓,竟讓他們刹那間無一人可以說得出話來,就感到似乎無形中有一隻大手卡著他們的脖子一樣!

一群人臉色大變!

“哈哈哈哈,藤公子教訓得好,老夫早就想狠狠抽他們幾個大耳刮子,看他們還敢這般妄自尊大不!”江宇哈哈大笑道。

言下之意,似乎滕寶嗬斥這些弟子,他感到十分暢快一樣。

蓬睿伯和邊安山感應到滕寶身上驟然有強烈的氣機波動,齊齊退出幾步,一臉驚駭。

這才發現兩位老祖以及步嘯天臉上的尊崇之色,根本未曾減退過。

分明是對滕寶而生。

“好叫爾等知道,藝無止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更比一山高,罷了,今日索性就讓爾等見見,什麽是真正的煉丹,什麽才是丹道,前頭帶路,煉丹房!”

滕寶冷聲喝道,說來也怪,包括屈藝榫在內,這群要高於頂適才還在縱聲狂笑的弟子,全都霜打茄子一般耷拉著頭,朝煉丹房而去。

滕寶回身對齊奉江宇等人抱拳道:“我這就去幫你們解決了丹藥問題,再出來一敘。”

不等江宇等人還禮,滕寶已經緊隨那群煉丹弟子消失在人們視線之中。

而人群中,邊安山心中就像被一道閃電劃過一般,似乎想到了什麽,一時間臉上陰晴不定,徑自往鑄劍堂飛去。

看著邊安山飛身離去的身影,步嘯天不無憂色地傳音齊奉、江宇兩位老祖道:“兩位老祖,隻怕是邊師弟不肯遵從約束啊,這······”

“哼,邊家要是敢妄動,有他們的苦果子吃,你就耐心看著吧。”江宇冷聲哼道。

三人與童子小五驀地消失不見。

眾弟子各自回修煉之所,卻又不少人暗中前往煉丹室,準備瞧瞧熱鬧,而蓬睿伯卻回到住所悄然向外發出了一道傳訊。

這道傳訊的氣息自然瞞不過齊奉兩人,峰頂那處山洞之中,兩人齊聲歎息。

這一刻,兩人竟不約而同地想到一個白衣如雪,仗劍飄飛的少年的身影,隻是那個少年還回得來麽?

前後不過兩個時辰,滕寶率先走出了煉丹室,身後垂手斂息地跟著屈藝榫等人,他們的態度就像一個煉丹童子見到祖師爺一樣。

在魔天世界,每個宗門原本就不大注重尊卑老幼,但無疑滕寶卻給他們好好的上了一課。

“我傳爾等三種丹方,並將煉製之法詳加演示,想來以你等的資質悟性,煉製這些尋常丹藥不會很困難。看在宗主和兩位老祖的麵子上,我才這樣做,不然,爾等就是跪在我麵前,我也絕不會教爾等半點丹道。希望爾等今後低調做人,安心為劍宗奉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滕寶頓住腳步,輕聲說了這麽一段之後,就飄身飛往飄雪峰峰頂而去。

留下一群表情各異的煉丹大師們,呆在原地,久久沒有離開。

暗中觀看的那些劍宗弟子們,都不明白在這兩個時辰中,煉丹室內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不久,一個好消息就在劍宗傳開。

修煉所需丹藥問題已經完全解決。

這個消息,無疑是讓劍宗上下一片歡騰的大事。

飄雪峰山門之前,一個白裙少女跟著一個老人靜靜站在那裏,等待守山弟子的通傳結果。

“財叔,我分明感應到飄雪峰中傳來隱晦強大的古籍氣息,隻是一閃而逝,難不成,竟有人觸動了古籍麽?”

“這些年來,位麵跑遍魔天各處,始終沒能找到古籍的蛛絲馬跡,我一直相信你的直覺,也許這一次你並沒有感覺錯誤。隻是,劍宗自從劍聖被派往一境充當守護者之後,宗門表麵強大,實則實力大減,一個邊皓龍就讓他們如獲至寶了。我現在隻是奇怪,那少年到底是不是上了飄雪峰?”

“財叔,以咱們的追蹤之術,鮮有人可以擺脫,沒想到這一次居然失手。這少年好生奇怪。非但咱們,你不見還有好幾路人馬也相繼失手了麽?我隻擔心,這些人也會追蹤前來飄雪峰,到時候隻怕會對咱們的訪查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還是您再確認一下那少年有沒有上山吧。”

暗中傳音對話的老人與少女正是財叔和醉月仙子兩人。

財叔上前,問一個守山弟子:“老夫請問一下,最近有沒有一個外地的築基期少年來過你們飄雪峰?”

守山弟子見這個自稱與宗主是舊識的強者問話,慌忙答道:“回前輩,日前的確有個這樣的少年被兩位老祖親自帶上了山去,目前還在山上,據說正帶著一群煉丹大師在煉丹房煉丹呢!”

“哦?他會煉丹,這倒是奇了————”財叔不作聲色,回到醉月身邊點點頭。

少頃,峰上傳來訊息,宗主請兩人上峰一敘。

看著飛向峰頂的兩道身影,守山弟子正準備相互聊聊今日大殿前發生的事情,不想又看到一串人影掠到山門之前,不由的內心一凜。

心道,今日到底咱們劍宗是怎麽了,怎麽會平白來了這麽多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