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蕭銘烈和薛匡,駭然看著薛匡,這個傳說中的神龍般的人物,較之張三豐還要神秘數分。WWw!QUAbEn-XIAoShUo!Com見他嘴角含著若有若無的微笑,似乎對眼前的事情充滿了憧憬、好奇,不禁暗自驚訝:隻有對世間一切事物保持這樣的熱愛,方能成就這般的修為,薛匡果然不簡單。

他自從領悟了武學新天地之後才知道擁有遠比摒棄要困難得的,隻有不斷去感受周圍的一切才能讓自己的心境獲得平靜、進步。而薛匡一雙如童孩般天真、向往的眼神讓他很難和煉域門的門主聯係起來,但卻能大致把握到薛匡的不簡單:自然最是神奇,也最簡單,隻有最理解自然,也最能體悟道事情的真諦。

武學亦是如此!

薛匡饒有興趣的看著沈七,微笑道:“沈七,這應該是我們第二次見麵了,師兄果然沒有看錯你,你的進步實在讓人驚訝。”

沈七愕然道:“我們之前見過麵嗎?”

蕭銘烈淡然道:“年前你被十三飛鷹劫殺,卻不知道我和師尊一路相隨,見到你自創‘千勢縱截手’的點點滴滴,以及你每次都能夠拖身的奇妙,隻是你沒有發現我們罷了。”他微微一笑道:“十三飛鷹乃我一手調教而成,想來劫殺一名二流江湖人士還不至於失手吧?”

沈七暗叫了聲慚愧,他一直以為自己能逃過十三飛鷹的十三次劫殺乃是僥幸,現在看來這根本就是對方事前設計好了。哼道:“那麽寧水月和我賭約也是你們事先安排好的了?”

蕭銘烈嗬嗬笑道:“我們隻是沒有想到你真的知道屠龍刀的秘密。”

沈七哼了一聲,默然不語。

陽頂天見沈七站立在他們一眾人跟前,雖然稍顯單薄,卻絲毫不落羸弱。也自暗暗吃驚,轉頭向薛匡微笑道:“不知薛門主大駕光臨,有何要事?”

薛匡正要說話,本來如沒有生氣的三僧中的黃臉老僧渡厄忽然開口說道:“陽頂天,老僧師兄三人坐關數十年,不但不理俗務,連本寺大事也素來不加聞問。如今少林寺危在旦夕之間,老僧三人若是一味糾纏幾十年前的恩怨,反倒顯得本末倒置了。也罷,當年你毀我眼睛,又敗我師兄三人,今日請一並賜教了吧。”

沈七聽到這三僧言語,心道這三僧果然是少林寺後山坐枯禪的三位老僧,隻是不知道的怎麽找到這裏來。如今少林寺同武當一樣被困在莫天涯,他三人雖然追究幾十年前的恩怨,卻也非糊塗之人。忍不住上前說道:“三位大師,在下乃是武當派三代弟子沈七,今日中原武林存亡隻在彈指之間,三位大師不若暫且放下恩怨……”

“武當第三代弟子?恩,那是張三豐的徒孫了。”白臉老僧渡劫打斷了沈七的言語,漠然道:“我師兄弟三人和姓陽的仇深似海,今日既然如此,隻要陽教主肯受我師兄三人三鞭,往日的恩怨便隨風去了吧。”他說道‘吧’字是時候,渾身上下如同裹起一陣柔和之極的氣牆,輕輕一放,將飄落的雪花掃出數十丈之外,連帶著沈七也退出數丈之外。

陽頂天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卻聽他身後數人狂聲大笑,跟著一位身材魁偉的禿頂老者昂然走到三僧中間。之間他長眉勝雪,垂下眼角,鼻子鉤曲,有若鷹嘴,極有氣勢。沈七見狀心中一動:這人定是五師叔的嶽父——白眉鷹王殷天正了。

果然來人正是殷天正,微一向陽頂天施禮,又向薛匡問好,最後眼光落到沈七處,微微一笑。旋即看定三僧中的渡厄,聲若洪鍾,說道:“陽教主何等身份?豈會跟你們過招?讓姓殷的來鬥上一鬥,倒是一件快事。”說著搶上兩步,拉開了架子,白眉上豎,神威凜凜。

渡厄尚未答話,忽聽得遠處陰惻惻一聲長笑,一個青色人影閃到陽頂天身側。這人身法如鬼如魅,如風如電,倏忽欺身到渡厄跟前,揮掌拍出。渡厄麵無表情,似乎早就料到這一掌般,反手便是一掌。那人不待此招打老,左手已拍到渡難肩頭處。渡難渾身未動,亦未閃身躲避,徑自坐著一指點出。那人早已攻向渡劫,跟著斜身倒退,倏地淩空而起,落到陽頂天跟前。瞬息之間,他連出三掌,攻擊三僧,雖然每一掌都沒打中,但手法之快直是匪夷所思。

三僧俱是一點即收,眼見難青衣人退下,渡厄哼道:“久仰青翼蝠王輕功絕頂,世所罕有,今日一見,果是名不虛傳。”他隻讚揚那人輕功了得,卻非讚揚他功夫厲害,這兩者間的差距可就大了。

那青衣人並不理會三僧,卻躬身向陽頂天施禮,說道:“教主,這般老僧,便由韋一笑打發了便是。”

沈七在見到那人的施展出的輕功時,便已猜到這人是誰,心中暗讚道:青翼蝠王,這身輕功果然舉世無雙,和容木葉相較,卻不知道誰勝誰負。

蕭銘烈卻想道:此人輕功造詣如此地步,固是得了高人傳授,但也出於天賦,看來他是生就異稟,旁人縱是苦練,也決計到不了這等境界。轉而眼光又落到殷天正身上,暗想道:“人皆言明教英才濟濟,高手不計其數,今日才見到這兩人,已自不凡,看來明教能和我煉域門分庭抗禮之事,絕非偶然。”

他一念未了,夢聽見一聲‘嗚嘩——’一聲大喝,各人耳中均震得嗡嗡作響。沈七聽到這一聲吼叫,頓時嘴角泛起一絲微笑:明教四**王除了黛綺絲之外,其他三人都聚齊了。

果然從陽頂天身後又轉出一位灰衣大漢,身材魁偉異常,滿頭黃發,散披肩頭。隻是一雙眼睛空蕩蕩的,甚是恐怖。來人正是明教金毛獅王謝遜,他雙位被毀,卻絲毫不受影響,徑自走到陽頂天呢跟前,向三僧說道:“謝遜和你們少林派的圓真有不共戴天的大仇,正好領教一番少林絕藝。”說罷微微側目,轉到沈七處,低聲道:“沈兄弟,恭喜你神功大進,我那無忌孩兒近來可好?”

沈七沒想到謝遜竟能聽出自己的位置,微微一驚,笑道:“無忌和五師叔都在武當山上,好得很。聽青書說無忌他時常掛念於你。”心想謝遜既然能應敵,那麽他身上的血蠶蠱毒終於被胡青牛醫好了,看來有機會還是要替他宰了鮮於通才是。

三僧沒想到明教不出則罷,一出就來了這許多高手,沒一人都有不凡的修為。渡厄冷哼道:“既然各位都是魔教中人,一起上吧。”言語中說不出的自信。

蕭銘烈凝視殷天正三人,覺得每一人的修為都已躋身江湖第一流的境地,或許一對一不是自己的對手,兩人齊上的話,自己就非輸不可。暗自盤算和三僧的較量。

薛匡哈哈一笑,道:“沒想薛某尚能一睹諸位神技,幸之甚矣!”

沈七聞言微一愕然,若非他其清楚的感受到薛匡言語中的真切,還以為他是出言嘲諷眾人呢。要知道他一身修為超凡拖俗,平常的武功豈會落入他眼?隻有對世間事物保持好奇、憧憬,方才成就了今日的他。

陽頂天微微一笑,道:“當年我毀你一目,今日你要還我三鞭,也算公平得很。”他看出三僧的修為高絕,便是自己下場勝負也難說得緊,實在不想在這關頭——尤其在薛匡跟前出手,想到以殷天正等三人下場,勝利固然難講,三鞭還是不再話下的。當下微笑道:“少林絕藝名滿天下,你們三人小心了。”言罷也不見他身形如何移動,已然站到三僧數丈之外。

沈七比較他剛才出現時的情形,又想起剛才韋一笑的輕功,忽然隱隱領悟到輕功的好壞並不在乎一跳能躍起幾丈高,一掠有多遠,便是如容木葉和韋一笑般倏來倏去,也難擋陽頂天等高手一擊。當初自己初遇張正常和陽頂天的時候,對方都是給自己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從精神上牢牢影響著自己。盡管每一步都是那般的緩慢,卻讓自己生出快慢由心的驚詫,甚至可以想象前一刻對手還在幾十丈之外,隻要他願意,下一刻便可出現在自己的跟前,那決計是輕功做不到的。

這是什麽呢?他們為什麽可以給自己生出這樣的感覺來?沈七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他隱約感覺到普通人修煉的乃是身體的極致,宗師遵循的卻是天道自然法則,或者沒有傳說中毀天滅地的力量,但能讓對手感覺到他有這種力量就夠了。

這是精神的力量!麵對著天下間的兩大宗師,一個古怪的念頭忽然出現在沈七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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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讀者說越寫越玄乎,幾乎成修仙小說了。本來豬手是想寫成破空而去的,後來也覺得有些過了,所以各位大大請放心,絕對不會出現‘神仙’之流的,隻是想把宗師和普通人區分開來罷了,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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