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驚訝道:“千凝的媽媽?那是因為什麽?”

蘇元奇淡淡道:“因為凝兒的媽媽是峨眉派的弟子,更是滅絕師太的師姐。wWW、QuanBen-XiaoShuo、cOM她知曉家中藏有峨眉的倚天劍後,在一次滅絕看望的時候說了出來,因此滅絕數次前來索取倚天劍,我因有約定在前,自然沒有答應滅接的要求,這使得我們之間的關係弄得極為難堪,滅接也因此知曉天兵府的賭約。隻是凝兒的媽媽因為處在其中十分為難,心中鬱結難消,在凝兒三歲那年便離開了我。從此以後滅絕便從未踏足天兵府。”

這一番話說來,沈七總算是明白了滅絕為何見到蘇千凝時會跟她說那樣的話,原來是故人之後,心中微一沉吟,向滅絕看瞧去,正好瞧見滅絕盤腿在峭壁之下閉目養神,守住屠龍刀的底下,那是任何人想要取得屠龍刀便要從她頭頂越過,想來在場雖有輕功絕妙之人,卻也不敢如此放肆。微一苦笑道:“那前輩現欲何往?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蘇元奇搖頭道:“我知道那神秘人既然出現了,必然和倚天劍的秘密大有關聯,便是和天兵府被毀也拖不了幹係。倚天劍在滅絕手中那也算是適得其所,反正二十年已過,老夫也不算是爽約。進來江湖傳言你沈七和這其中秘密大有關聯,我本來以為你和那神秘人是一起的,誰知道原是我猜錯了。”說著一聲歎息,似乎甚是可惜。

沈七聽到這裏哪裏還不明白蘇元奇的想法?苦笑道:“那麽剛才前輩現在弄清楚了?”

蘇元奇道:“不錯,我和那神秘人曾經有過交手,彼此之間的修為極為熟悉。你雖然小小年紀能有如此修為也自不凡,不過和那人的武功並非一路,這點我倒是十分肯定,那麽你和那人的出現自然沒有太大關係。”

沈七聽他如此說來,似乎他對那人甚是忌憚,想到他是蘇千凝的父親,不禁拖口道:“其實那倚天劍中的秘密也沒什麽,前輩大可不必為此困擾,以致為那人所乘。”

饒是以蘇元奇的修為聽到沈七如此說來,也自驚訝不已,急道:“你知曉倚天劍的秘密?那是什麽?”倚天劍在天兵府二十年之久,他不是沒有動過心思,隻是他想盡了一切方法仍自一無所獲,聽到沈七知曉其中秘密,蘇元奇的心神禁不住的跳動。

沈七心道那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便開口道:“當年郭靖大俠自覺死守襄陽無望,便將自己畢生所學藏於倚天劍之中,自是希望後人得到倚天劍能用劍中武學來恢複我漢人江山。”

蘇元奇聽罷,自無懷疑,歎息道:“郭大俠為國為民,端的是我江湖人士之楷模。隻是...隻是就算有人取出其中武學來,練成天下第一的功夫,難道天下第一便可以救國救民麽?若是如此,令祖師張三豐武學修為可算是天下第一,便是郭靖大俠也未必及他,張真人平生最恨韃子,若是能一己之力能恢複漢人江山,也不用等這許多年了。”

沈七微微一笑道:“能力有多大,責任有多大,也許郭靖大俠隻是稍盡人事罷了,也沒當真以為後人能用此救國。”

蘇元奇搖頭道:“這流傳近百年的秘密不想今日從你沈七口中說出,原來竟是這麽回事,隻是那神秘人以此來約我,不知道這其中又有何目的?”他不知道沈七從哪裏知曉這其中的秘密,卻又不好問出,隻是神秘人之事已經困擾了他二十年,如今再去見神秘人,心中多少有些感慨。

沈七所知甚微,也隻是知道一些有限之事,像這神秘之事本就在他所知之外,自然不能給蘇元奇什麽建議。隻得含糊說道:“倚天劍和屠龍刀本來為一對,這其中或許有什麽外人不知道的,想那黃蓉女俠聰明絕頂,自然不會沒想到這點。”

蘇元奇心想也是,自己了卻了心頭一件多年的疑惑,心中十分的暢快。瞧了沈七半晌之後忽然說道:“江湖傳言你沈七十分為惡,現在看來倒是傳言有謬,哈哈...真是有意思。”說罷到了蘇千凝跟前,道:“走吧!”

蘇千凝一雙眼睛在沈七身上一轉,一聲歎息,轉身跟在蘇元奇身後而去。

沈七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山腳處,心中變得空蕩蕩的,如同失去了什麽珍貴的東西,卻有說不上來,感覺十分難受,比和蘇元奇的戰鬥還不好受。楚問仙上前拍了拍沈七的肩頭道:“有相聚總會有離別,此乃千古不變之定律,咱們回去吧。”

宋青書卻上前笑道:“好小子,沒想到你下山幾年竟然認識那麽漂亮的女孩,那人是誰?我看他幾乎要殺了你,後來卻有變得和藹許多,真是個怪人。不過他的武功真高,換著是我可接不下他十三招。”

沈七回過神來,黯然道:“咱們回去吧。”一眾武當派之人一同轉回。其他之人則是盯著屠龍刀,一步也不肯離開。這一眾幫主、掌門守在武當山的山腰上,吃喝便成了問題,武當派名聲雖強,卻也招待不起這許多人,不是便有派中幫眾、門下弟子從山下運來食物等物,若大一座武當山端的是熱鬧非常。

本來殷梨亭還要向眾掌門、幫主告退,莫聲穀卻是不屑,帶著沈七等人先回山去了。

等沈七幾人回到紫霄宮的時候,天色已經朦朧起來,想到今日原是張三豐的生辰,不想卻弄成這般模樣,便是大夥在一起吃頓飯的時間也沒有。莫聲穀一拍大腿,叫道:“咱們武當派從來沒像今日般窩囊,我看他們是商量好的,存在來給咱們為難的。”

殷梨亭卻一拉他的手臂道:“你小聲些,後邊還住了不少江湖人士,傳出去對誰也不好。”

莫聲穀哼道:“咱們在自己的家裏,哪有這麽多的規矩?那還不讓人說話了?”饒是如此,他的聲音也漸漸小了下去。除卻已經離開的少林不說,山上尚有全真、青城、丐幫等不少江湖人士,山腰處的人就更多了。

殷梨亭微微一笑,知道莫聲穀就是這個性子,想起之前沈七的精妙手法,一拍他的肩頭笑道:“好沈七,當年因為你一劍,足足讓我閉關了一年之久,出了關來卻不見了你,幾次問二師兄也不肯說,如今既然回來了,咱們可是好好試試劍,看你小子進步了多少。”

宋青書最喜熱鬧,待要說話,從後殿轉出一位道童,向眾人稽首道:“六老爺、七老爺、眾位師兄,祖師爺讓你們去青蓮觀。”

青蓮觀乃是張翠山在武當山的住處,眾人聽到這裏俱是心神一跳:莫不是無忌出了什麽事情?自從沈七帶著受傷的張無忌上山,武當幾俠想盡了辦法仍然治療不好他身上的寒毒,如今即使張三豐吩咐,難道說連祖師爺也沒有辦法麽?

眾人麵色凝重,一路上不再玩笑,徑直向青蓮觀行去。到了門口,殷梨亭待要叩門,張三豐輕聲說道:“進來吧。”眾人進得放來,張翠山夫婦站在一旁,麵上盡是憂色,宋遠橋和俞蓮舟兩人卻正打坐運功。右首床榻之處一人金發寬肩,麵色泛青,正是金毛獅王謝遜。此刻正在入睡之中,呼吸輕而漫長,想來傷勢並無大礙。

房間的左首處一人滿頭銀發,摟著一個孩子,胸膛和那孩子的後背相貼,正是張三豐在運功給張無忌療傷,如此莫約過了半個時辰,隻見張三豐臉上隱隱現出綠氣,手指微微顫動。他睜開眼來,說道:“梨亭,你來接替,一到支持不住便交給聲穀,千萬不可勉強。”

殷梨亭答應了一聲,將無忌從張三豐懷中接過,肌膚相貼之際不禁打了個冷戰,便似懷中抱了一塊寒冰相似,如此也支持了一炷香的時間,待要交給莫聲穀的時候。楚問仙忽然說道:“師叔,讓我來試試吧,我修煉的‘凝霜真氣’本就屬寒,和無忌師弟中的寒毒頗有想通之處。”

殷梨亭向張三豐看去,張三豐微一點頭,道:“盡力而為,不可勉強。”待楚問仙接過無忌之後,張三豐已然運功完畢,將吸人體內的寒毒一絲一絲的化掉。走到沈七跟前,瞧了沈七半晌,默然道:“沈七,你跟我來。”

沈七不知道張三豐要找自己何事,答應了一聲,向俞蓮舟看了一眼後跟著張三豐出了青蓮觀。一老一少默不作聲,漸漸到了武當山的朝南坡。兩人站立在月色之下,看著山腰處隱隱閃爍的火把,和天上的繁星交相呼應,竟自璀璨。沈七站立在張三豐身後,看著這位活了一百歲的武林泰山北鬥、中華史上的不世武學宗師,心中思緒不住的波動,有欣慰、有感概、有崇拜...還有一絲的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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