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問仙正站在沈七身旁,見到李未長一指點出,而沈七卻是恍若不知,情急之下不及出聲相告。WwW。QUAbEn-XIAoShUo。cOm一晃到了沈七身前,也是一指點出,取的乃是李未長胸口的‘膻中穴’,隻是他身法不及李未長的迅疾,隻得行那圍魏救趙之意。而他武功勝在劍法,此刻身上無劍,這一指乃是以指代劍,雖無劍鋒之利,卻深得劍氣淩霜之奧妙。

蘇千凝之沈七出現後,一直留意沈七的一舉一動,眼見李未長突襲沈七。不及思索,一聲嬌喝,暴雨梨花槍化作一條怒龍,絞擊而上。

這一槍不屬暴雨梨花槍法內的任何一式.純屬擔心沈七安慰、焦急之下神來之作。但又含蘊著暴雨梨花槍法的一招奇招。

李未長手指幻動,突然之間便到了沈七眉間,正欲一指點出,突然間胸前一寒,一股銳利的指力向自己膻中穴戳來。李未長淡淡一笑,混不在意,仍自向沈七點去,忽然身後風動,另一股淩厲之極的氣勁旋轉而至,和前方楚問仙的指力一前一後,竟是不分先後,饒是以李未長玄功神通,也自承受不住,心中一動:“好精妙的配合,竟然逼得我要出手反擊,這又是何人?”

他一生之中不知見過多少大陣仗,雖然這一下變起倉卒,楚蘇兩人攻擊雖然淩厲,卻還難不住他。手指顫動,向前一抹,正好點中沈七的眉間,跟著向旁一橫,和楚問仙對了一指。楚問仙悶哼一聲,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衝出數丈之外,顯是吃了暗虧,麵色更是青色乍現,鐵青著臉說不話出來。

仙衣見到楚問仙傷在李未長手下,心中淡淡一痛,緩步到了楚問仙身旁,拉著對他的手掌低聲道:“你不礙事麽?”

李未長一指逼退楚問仙,這才回過身來,一瞥之下,隻見紅纓顫動,一點槍尖如蒼龍出洞,破空之聲不竭盈耳,竟是一往無前充滿英雄氣概的一槍。

但凡使槍之人,由於長槍靈動之性較差,使出一槍之時必是出七分力,收三分力,這樣才能運轉自如。暴雨梨花槍法本來講究千變萬化,猶如雨打梨花,看似繁亂,其實所有槍勢連成一塊,加上獨特的運氣法門,使得暴雨梨花槍顯現出別樣的威力來,和江湖上一般槍法迥然不同。然而蘇千凝這一槍竟是全無後著變化,最簡單的一槍反而讓李未長難以抉擇。

李未長眼前一亮,顯然是蘇千凝的槍法引起了他的興趣。朗聲問道:“姑娘和天兵府有何關聯?”五指一劃,在空中劃出曼妙的曲線,落下之際正好搭在蘇千凝的槍身之上,其技神乎其神。

蘇千凝默然不語,內力到處長槍去勢不減,仍自向前刺去。李未長微微一笑,正欲施力之時,突覺一股寒冰般的冷氣從‘膻中穴’疾向上行,霎時之間自身柱、陶道、大椎、風府,遊遍了全身督脈諸穴。他心思微動,便已明白乃是受了楚問仙一擊,沒想到對方年紀輕輕,一身修為頗自不凡。若是換在平時這須些寒氣根本傷他不得,然而眼前蘇千凝一槍實在必得,實在難以馬虎。冷哼一聲,一股渾厚之極的真氣從丹田中升起,霎時遊走在全身各處經脈,將楚問仙的劍氣淩霜擠壓在督脈之中,隻待接過蘇千凝一槍在行打算。然而股寒氣與江湖上普通陰寒掌力全然不同,隻覺是細絲般一縷冰線,又如在經脈內化作一柄柄細小的利劍,但遊到何處穴道,何處便感酸麻。若是正麵對敵,李未長有內力護體,決不致任由這指力透體侵入,此刻既大意在前,後有蘇千凝一槍,隻得先行壓製。

他百忙之中瞧了楚問仙一眼,將這傷他的年輕人記在心中:或許那將是江湖中另一名新星,較之張宇清也絲毫不弱。跟著內力一吐,掌心之中生出莫大的吸力,將蘇千凝的長槍握在手中,冷冷道:“姑娘若是再不知好歹,休怪李某無情。”

蘇千凝惱他出手對付沈七,更不知道沈七受他一指傷勢如何。嬌哼一聲,全然不理會對方,暴雨梨花槍的槍勢一出,全出回旋餘地,一時槍氣嗤嗤,駑濤裂岸般往李未長卷去。

楚問仙微一運氣,但覺全身各處經脈俱是充斥著一股澎湃之極的內家真氣,雖然龐大,卻未傷及腑藏,情知是李未長手下留情。然而見到沈七癡癡呆呆,竟似失了魂魄一般,他心中又生氣怒氣。緩緩搬運心法,將這異種真氣化去,待要上前去相助蘇千凝之時,忽感一直柔軟的小手拉住自己,他側頭瞧去,正好瞧見仙衣哀傷的雙眸,頓時心中一軟,低聲道:“我不礙事。”

鳴見站在蕭銘烈身旁,瞧見仙衣拉著楚問仙,神色複雜的瞧了一眼蕭銘烈,似乎要說什麽,卻終於忍住沒說。

蕭銘烈眼中痛苦之色一閃而沒,隨即淡淡道:“暴雨梨花槍雖然槍法淩厲,出招神鬼莫測,其勢更是一往無前,我猜她不出三個回合必退無疑。”

鳴見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精妙的槍法,更是驚訝於李未長的神通,若是換著自己未必比蘇千凝做的更好。不由得訝道:“他到底對沈七做了什麽?”

蕭銘烈看了沈七一眼,沉吟不語,忽然搖頭道:“李未長所求可未必如願,便是以張三豐隻能亦未必能猜透這其中的奧妙所在。”說罷他低聲沉吟道:“鳴見,你記住了:日後若是沒有必勝的把握,千萬不要麵對沈七。”

鳴見麵上疑惑之色漸漸凝集,卻終於沒有問為什麽,隻是緩緩點頭道是。

蕭銘烈一聲歎息,道:“若是今日沒有李未長的出現,或許你已經明白了為師的道理。”

李未長麵色一沉,他已然出聲相詢,給足了蘇千凝的麵子,然而蘇千凝卻是不知好歹,這讓他甚是惱怒,亦為之動容,掠過驚異之色,五指顫動,變成掌心向上,回勢在槍身上輕輕一托,將蘇千凝的槍勢帶上三分,這一槍淩厲之極的攻勢就此冰消瓦解。然後掌勢回轉,竟在重重槍影裏找到真命天子,抓中暴雨梨花槍的槍頭。

眼看槍勢往上揚起時,他便可搶入蘇千凝的槍勢之中,一掌克敵。豈知蘇千凝年紀雖輕,卻深得天兵府真傳,於槍法一道實在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而暴雨梨花槍的槍勢講究百擊無定,豈會一招便敗於敵手?

暴雨梨花槍倏地消失不見,到了腰背之後,擬出無槍之勢。

李未長**浸劍術一道數十年,何曾見過如此玄妙槍法?這時楚問仙飄然而至,朗聲叫道:“武當後學楚問仙見過李前輩,沈七乃是在下師弟,還請前輩手下留情。”他點出自己的身份,所做俱是江湖禮數,任由李未長如何的霸道也不會為此得罪武當派。

李未長冷哼道:“原來又是武當派的,你怎不出手?”

便在此時蘇千凝箭步前移,暴雨梨花槍由腰眼吐出,化成一朵綻放的雨中梨花,雖然搖搖欲墜,卻是不失其潔白、傲然。

李未長眼中神光暴漲,左手一轉,也不知道他使出什麽手法,竟然徒手和暴雨梨花槍撞擊了數下,氣勁之聲連連破開,當見其身軀微微一震,終是逼退了蘇千凝誌在必得的一擊。

蘇千凝被李未長渾厚的氣勁一撞,被迫退了開去,卻是退而下亂,暴雨梨花槍彈在高空,化作千百朵綻放的梨花槍影。

楚問仙見到蘇千凝雖然無礙,但麵色紅潤,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內傷。略一沉吟,反手抽過正好趕上來仙衣手中宮燈燈杆,朗聲叫道:“前輩得罪了。”燈杆一頓,竟是憑空長出數寸冰淩來,月光之下竟是晶瑩剔透,如同他手中是一柄用冰雕而成的絕美長劍,既讓人心生驚豔又複不忍破壞。

李未長一撇眼見到楚問仙手中燈杆的變化,心中頓時歡喜之極:他一生浸**劍術,對劍術一道可以說到了癡迷之境,此時見到楚問仙lou出這一手冰淩長劍,如何不欣喜?喝道:“你若是想救她,就出手好了,且讓我看看你沒有這樣的資格。”

楚問仙眼光一垂,手中冰淩化作奪目的晶瑩刺向李未長,低吟道:“長做月光不思量,未必使人愁斷腸。”

李未長擋了蘇千凝淩厲無匹的一槍,卻沒有心思趁機上前,然而驚喜楚問仙的這一手驚豔的劍法。手掌化著劍勢,卷往楚問仙,頓時劍氣劍光縱橫起伏,激昂跌宕,不可一世。

氣勁交擊之聲不絕於耳。

楚問仙完全陷進了李未長手作長劍的劍勢使人身不由主的激流裏。隻覺對方每一式均若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且重逾萬鈞,忽又輕羽淩空。奮力擋了十多劍後,早給他殺得汗流浹背,擋三劍隻能還一劍,暗叫厲害,但又痛快之極。

蘇千凝微一運氣,長槍化成蒼龍出海之勢,攻向李未長。

李未長哈哈一聲長嘯,腳下踏著玄奇步法,手勢如潮影般一展,把她亦卷了進來,仍是應付裕餘。

一時間三道人影分合不休,兔起鵲落,兵刃交擊聲不絕於耳,看得眾人均目眩神迷。

就在此時,沈七驀地出現戰圈近處,沉聲叫道:“李先生,此事和他二人無關,你若是相知曉事情原委,還不住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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