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奪走一切

她半咬著唇,低頭凝著他,眼裏是孤勇的堅持,是憤懣的倔強。

他的呼吸還有些急,把她的肩往下一摁,大掌的力道捏住她的削肩,再往牆上一壓,精瘦的身軀壓過去,壓住女人意欲反抗的嬌軀,他將自己推進她身體裏的時候,才舒服得長呻一口氣,閉著眼唇就抵在她的耳邊,緩緩道,“……我沒有碰過她。”

女人的身體一縮,抱住男人後背的手突然收緊,快,感一陣陣傳來,她聽見他咬牙低咒,“申萱,真是要不夠你……”

那些綿軟急耐的呼吸像氣浪一般一圈圈波及而來,申萱的腦子還在發懵,為了那句“我沒有碰過她。

他在她的身上的每一個動作,在她唇上的每一個吻,在她凝脂上每一分寸的逗弄都是一個曆經風月老手的作派,他這是誆她呢?

男人果真是為了那個忽大忽小,忽軟忽硬的玩意什麽謊都敢扯,什麽大話都敢說。

一想到這個,就有些厭惡的去推他。

原想著他還是好的,不過是因為她錯在先,他待她不好,也是情之有因,並不記恨他,可惱的是他這樣睜著眼睛說瞎話的騙她,為的不過是滿足他那玩意的獸-欲,真討厭!

男人已然情動,沒人不喜歡在這樣的時候雙方都是全情投入的,他敏感的察覺到她的推搡和不願,攫起她下頜的時候,從她霧遮雲罩的水眸裏看到了厭棄。

厭棄!

他縱使喝了再多的酒也能清晰深刻的認出這樣一種眼神。

哪怕是他還睡在**,動彈不得的時候,他從她的眼底至多看到不屑,嘲諷,挑釁等等。

但獨獨沒有厭,沒有棄!

“申萱!”他喝她一聲,眼神已經陡然冰涼,火燙的欲W還沒撤下,憤怒已經襲卷而來。

“幹什麽!”她背靠在牆上,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小巧靈挺的鼻子,秀掩而過的鼻孔裏不滿的哼哧一聲,“你怎麽可能沒有碰過她!你又,你又。”申萱難以啟口,最後還是閉著眼睛尷尬指責,“你這麽多花樣,你又不是處男!”

男人先是一愣,之後哈哈大笑,“我當然不是處男。難道我還要追查我結婚前和她之間的床第之事?或者我睡過多少女人?才會導致我現在這麽多的花樣?”

申萱臉上一陣尷尬,倒不想這男人說起這些居然這樣不知羞,大言不慚,他倒是一點也不尷尬,“喂!你別這麽無恥!”

裴金城無語,女人心,比宇宙裏的塵還難捕捉,你不說,她要耿耿於懷,你說了,她又說你無恥,“是你非要問。”

“我哪有問?”

“你不問幹嘛糾結這個?不就是想我告訴你嗎?”

申萱覺得自己是有病,他不但有白莎,他還睡過好多女人!可他也明明在告訴她,他婚後,沒有碰過白莎,她一直都以為,他還跟白莎有染,否則,她怎麽會負氣搬去三樓,可是追究他過去的情事,似乎太過份了些,她還不是那種迂腐狹隘的女人,“好了,我不想知道了。”

“那我們繼續做了,不準再掃興?”

“哦,喂,喂,輕點!~”

鼻息裏縈繞的是酒液淡香,那些迷醉人的,還有女人身上那些精油的味道,真是讓人寧神,可再寧神也沒有用,隻能讓他更集中的把精力都用在她的身上。

頭發披散著的風情,真是不同,他有時候喜歡看她被他衝得一蕩一漾的沉迷之色,秀眉輕蹙,美眸微闔,朱唇半咬,貝齒白潤光澤,下頜崩直揚首,仿佛有一條蛇,從她的小腹,直直上竄,一路到底,衝破她的咽喉,化成一縷煙,從她的唇間溢出。

那股煙凝成或輕或重,或長或短的淺吟輕唱,鑽進他的耳朵,逍魂,噬骨……

大掌下是不堪一握的腰肢,是瑩軟滿飽雪桃,是彈性十足的翹臀,掌控後,用他的力量,將那一條蛇,逼進她的身體,讓那條蛇,衝進她的身體,橫衝直撞的朝她的喉嚨奔去,然後跑出來。

他吻住她的嘴,把一聲“阿萱~”灌進她的嘴裏,灌得她耳朵都有些嗡嗡亂叫。

那一刻,她聽到了溫柔似風的呼喚,瞬間沉淪……

申萱不顧疲累,在做完一次後,死拖活拽的求著裴金城回家睡,一來,她不想讓他養在外麵過夜的習慣,二來,明天有工作,一大早回去換衣服,又堵車。

其實第二條是不太成立的,可以打電話回梧桐苑,讓傭人一大早把二人的衣服送過來。

第一條才是申萱心裏下定決心一定要回去的原因。

外麵花花世界,萬一哪天夜不歸宿,可不好。

申萱開車,車窗一直開著,夜風裏少了汽油和粉塵的味道,雖然不比裴宅裏的怡人的空氣,但已經少了白日裏那份汙濁,裴金城的座椅調得半躺,蹺著腿,閉著眼睛,還晃著腳。

申萱覺得裴金城這樣子,至多有點痞,一點痞,也是難得的時候才會流露出來。

在裴家,也是初醒時不能接受現狀時有任性的時候才會鬧出不符合大房形象的樣子。

至少在人前,他還算注意。

也許男人在26歲的年紀,都該是這樣吧?

還是有些任性的。

連舉動都是。

如果他沒有空白過三年,公司會不會是另外一種樣子?不會被逼著轉行?

他會不會是另外一種樣子,經過這三年多的變故,他會更成熟,他身上的那種狂放不羈的氣息,是不是會隨著這幾年的動蕩,足一消逝?

她似乎又看到了他三年多前的樣子,那樣的目中無人,驕傲狂狷……

心底一笑,想起一句很狗血的話。

遇見你,一眼,便是一生。

她自己也沒有發覺,握著方向盤的手,輕輕張合的時候,玫色舌尖輕舔了粉色唇片,水潤的光澤在路過的燈光下,一閃,反了光。

嘴角緩緩上牽,牽成了悠遠幸福的光。

裴金城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椅背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調直,他偏首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她一臉傻笑。

傻笑嗎?

挺迷人的傻笑。

不期然的,她臉上一燙,感到有人注視著她,臻首羞赫一偏,撞上他一半火焰一半海水的眸瞳,一下子更是麵紅耳赤,“看什麽!”

他被她問住,旋即雙手往後腦一枕,揶揄道,“你笑得這麽開心,是不是因為晚上滿足得很?”

“裴!錦!程!”她覺得自己煞了風景不說,這廝比她還要會煞風景。

兩人從停車場出來,有電動車靜靜等侯主人的調遣,裴金城卻伸臂摟上申萱的肩,低頭在她耳邊道,“反正你也滿足了,興奮了,肯定睡不著了,我們走著回去。”

申萱抬腳就想給他踩去,他卻先一步躲開,走到了前方幾步遠的地方,朝她招手,夜燈下,草綠色的大襟口寬鬆T,穿在單手插在牛仔褲袋裏男子身上,顯得落拓,他朝她招手揚笑,鳳眸裏明明是映著夜燈,卻像綴滿了星光月光,夜空裏璀璨的,不過是那一雙鳳眸。

他再次攬上她的肩,她靜靜的呆在他的臂彎下,一路無言。

那背影,看上去,是一對相戀相綣的情人,還在親密卻羞赧的階段,讓人覺得美好,墨色蒼穹中,總有那些耀眼的風景,比如一瞬而過的流星,比如接連而過的流星雨。

原來廣播裏說的,是真的,她已經過了等著看天象奇觀的年紀一般,對任何事都不再欣喜,可此時的心境,卻是不同的。

她抬頭望,他亦是抬頭望。

都說對著流星許願便能成真。

可是他隻是抬手一指,跟她說,你看。

些氣呼氣老。她點點頭,真美。

沒有興奮拍手的尖叫,沒有驚訝慌亂的許願。

隻是一起看的時候,覺得,真美。

裴金銳已然習慣了了解申萱的行蹤,她如果晚點回來,他便會靜靜等待,直到她回來。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她和自己的大哥一起回宅子。

可是每次的觸動都會讓他抓狂。

那一次,她裝在那個人T恤裏,一路被那個人抱著,然後坐在那個人的身上,滿足那個人的需要。

這一次,那個人沒有那樣不分時間地點的發泄他的欲W,可是這樣的一幕,分明更能讓他不安。

那樣寧謐如潑墨山水一般的相擁,一點一滴都是隨意的揮灑,卻是完美的成品,讓人生羨。

讓人生羨。

不單單是羨。

還有妒。

他轉過身,身側的拳,那樣緊,緊得捏出了仇恨的聲響。

裴金城,總有一天,我會拿走屬於你的一切,所謂的,你的女人。

還有,家主!

翌日

申萱的職業裝,高跟鞋,踩出女王之姿,走到裴金城的辦公室 ,叩響房門,“總裁。”

裴金城淡淡的聲音傳來,“進來。”

二人之間,仿佛昨日激情不再,有的隻是上下屬的階界。

申萱推門而入,Sunny不在,裴金城頭也沒抬,他的手即便握著鋼筆,依舊難掩手指修長,此時他將手中的筆放下,一側身,修長的手指展開,敲在旁邊的電腦上,指尖飛舞,仿佛在彈著一曲曼妙的鋼琴。

“世界水上樂園的事,你怎麽昨天不跟我說?”氣氛和申萱的聲音一樣,凝重而嚴肅,仿似利劍就在喉間,千鈞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