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不想結婚的人,根本是你!

辛恬最近這段日子過得本來就提心吊膽,根本就有點像驚弓之鳥,哪裏有點風吹草動,都覺得是在懷疑她。

更何況現在注視她的人是溫佳妮的母親。

經曆過馬場的事情後,她對苗秀雅怎麽也產生不了反感,無論這個立場有多麽對立,她都覺得自己欠著苗秀雅的,不對,不僅僅是欠吧。

感激和欠是兩回事。

感激是心裏生出來的,欠這個字放著,總有點被迫的意思。

換位思考,換了是她,未必能做到苗秀雅那樣,也許自己的骨子裏就少了苗秀雅的那種勁頭,那種環境下,把女婿弄出去就算了,還硬在馬背上多加一個拖油瓶,把她自己留在那種危險的地方,落到等待救援的地步。

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除了感激,還有欽佩吧。

辛恬朝著苗秀雅,淺淺勾了一下唇角,苗秀雅亦是微微一彎回了個笑,笑意扯得不大,但眸裏的探究之間仍然明目張膽,辛恬幾不可察的吸了一口氣,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又拿著醒酒器走到苗秀雅那端,給她倒了一杯。

懷小豌豆過後,她就戒了煙酒,後來紅酒喝點也是為了治失眠。

今天她給苗秀雅倒了一杯,這輩份擺在那裏,她有些叫不出口,叫阿姨她都覺得把苗秀雅給叫老了,更遑論什麽阿婆奶奶的。

但辛恬以前是搞交際的,真要對什麽事情上了心,嘴一張就得把人哄得服服貼貼的,不一陣,苗姐姐都喊出了口,還把苗秀雅逗得笑了起來。

要知道一晚上苗秀雅都算不得多高興,一直都有心事一樣,被辛恬一句“苗姐姐”給逗得一杯酒很爽快的就喝進肚子裏了。

苗秀雅揉著額角,“哎,年紀大了,不行了,一杯紅酒都頂不住了,你們今天晚上可千萬別再敬我酒 了,不然我撒起酒瘋來,你們扛不住。”

辛恬站在苗秀雅邊上,右手裏拎著醒酒器撐在苗秀雅的椅背上,左手端著杯子微微舉了舉,看著一桌子人,笑道,“這話苗姐肯定過了,我見過撒酒瘋最厲害的人是裴金城的老婆,我敢說這一桌子上的人,沒人比得過。”

一聽這個,雲朗跟著笑了起來,有次跟裴金城和申萱一起吃飯時候,裴 金城 就不準申萱喝酒,說她撒起瘋來根本就是要拆房子。

雲朗當時不信,人喝醉了,大不了就是睡嘛,裴 金城 說申萱喝多了就是個神經病,酒 這東西絕不給她喝多過四杯。

聽說是申萱酒後跟裴 金城 打過架。

想想那種場麵,都讓人忍俊不禁。 “嗯,申萱喝醉了那勁頭,真不是一般人能扛的。”

遠在G城裴家梧桐苑住的夫妻同時耳 燙,伸手摸了摸耳朵。

飯後在客廳裏看電視,裴允錚拿著裴 金城 的手機解鎖,“爸爸,為什麽你們不去找恬媽媽玩,你們是朋友,朋友要經常在一起玩的才是朋友。”

裴 金城摸著自己發燙的耳朵,拿著遙控器換台,“真正的朋友有時候不需要刻意聯絡,也依然是朋友。”

裴允錚很失望,“媽咪,恬媽媽不是你的閨蜜嗎?閨蜜需要經常在一起玩的。”

申萱打了個噴嚏,揉了揉孩子的腦袋,“允錚是不是想小豌豆了?”

“才沒有想她,她是個小氣的女人!”裴 允錚不屑的癟了一下嘴,聳了聳肩,非常嫌棄的說,“沒有一點大家閨秀該有的氣度。”

申萱總是隔斷時間就能從兒子的嘴裏聽到新的詞語,那種 小大人的樣子,真是恨得抱過來狠狠的親幾口,她吃吃的笑著,“那你可以把小豌豆當成小家碧玉啊。”

“不喜歡小家碧玉。”裴允錚很方認真的說道,心裏想著小豌豆那種女人真小氣,仗著自己是女人,總覺得別人該 讓著她,連個爆米花沒給她吃,她都要拿積木打人!真讓人喜歡不起來。

申萱懶得理允錚,對裴 金城 說,“我這次想回海城生孩子,在海城坐月子,行不行啊?”

裴 金城直覺上以為申萱受了什麽委屈,所以心生別扭,鬧著想回娘家,“為什麽?”

“因為發神經了。”

“真的隻是發神經了?”

“真的。”

“不是誰跟你說了什麽氣著你了?”裴 金城很認真的擔憂道。

申萱心裏一凜,“你有什麽瞞著我?”

裴 金城 覺得沒有希望了,和女人溝通起來真的很難在一個頻道上,這事情再繼續下去,估計最後的結果將不堪設想,特別是一個懷孕的女人。

所以他決定萬事以太太馬首是瞻,太太說什麽就是什麽,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那馬上去安排回海城的飛機,我們先做檢查,看一下適合不適合飛行,現在都快生了,怕是有點危險。”

申萱覺得有點不對勁, “裴 金城 ,你別給我岔話,我問你,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怎麽了?突然一下子這麽急著把我往海城送,你有什麽目的?”

裴 金城 就知道結果會這樣,你和孕婦講什麽道理,她的心思現在跟頭發絲一樣的,不僅僅是那麽細,還那麽多,每一根頭發絲可以想一個不一樣的事情出來,“裴 太太,明明是你提出想回海城的啊。”

申萱越到臨產,越容易胡思亂想,“你現在是順水推舟是吧?”

裴 金城敗了,“那行,咱不回了還不行嗎?在這裏生孩子,一樣可以好好坐月子啊,無論這次在哪裏坐月子,我都親天天守著你。”

“怎麽?堵不住我的嘴了,放棄了?”

女人這種生物!裴 金城 心裏暗暗咬牙!他這是作了哪門子孽,這輩子會愛上這麽一個蠻不講理的女人?

趕緊把孩子生下來,恢複正常吧,以後再也不想讓她生孩子了!

申萱間歇性的猜疑,裴 金城 隻能腆著臉的哄,有時候哄得過頭了,申萱安全感愈發的低,還得委屈的哭,說他都是因為她懷著他的孩子才對她這樣好,若不是因為她懷著孕,早就那個什麽什麽的了。

裴 金城 多少次都想把自己活埋了,若不是因為申萱,這孩子他都不想要,麻煩死了。若不是因為早產對孩子和大人都不見得好,他真想在孩子五個月的時候就把申萱送進醫院去把孩子從她肚子裏取出來,早出來,早了結。

“阿萱,我腳跟有點疼,明天想叫醫生過來看看。”裴 金城靠在沙發上,皺著眉說話,似乎很不舒服,這時候還低低的呻喚了一聲,似有小小的痛苦。

申萱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下來,心都跟著緊了起來,“腳跟疼?怎麽會腳跟疼?我馬上去打電話叫醫生過來,你別動。”

看著申萱撐著腰起身,去拿電話叫醫生,裴 金城終於舒了一口氣,可算是消停了,他這輩子是要把腳筋這個梗用到老死麽?

用吧,等她生了孩子,想讓她抱著他跑的時候,再用用。

一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勾了唇角。

C城飯店的包房裏雲朗還在調侃著裴金城的太太,苗秀雅笑得和不隴嘴,“阿萱我倒是見過幾次,以前她管公司的時候我們之間還談過一次合同,差點就有合作了,那孩子看著謹慎得很,倒不想喝了酒也會失態啊。”

“哈哈,在外麵嘛,總是不一樣的。好了好了,不能再說她了,等會金城 耳 根子一燙,得打電話問我了。”雲朗擺了擺手,莫錫山喝多了酒,也笑了起來,說裴金城這樣的男人少有,當時都離了婚,海城申家四麵楚歌,也是他出麵拉動關係,硬是把申家救活了過來,還要別人誰也不提,海城秦家那次可算是揀了個大便宜的人情。

辛恬和申萱要好,從來沒聽過這些事,她一聽就知道外公這是酒 後失言了,裴 金城幫了申家的事,申萱不會至今都不知道吧?“外公?您沒喝多吧?”

莫錫山被這樣一問,馬上“呃”了一聲,“哦,失言失言!”

一家人大團圓的坐在一起,太高興,他真是越老越糊塗了。

辛恬現在的小女人心態比以前多,其實 女人是很容易被感動的,這段時間申萱懷孕後打電話過來情緒總是不穩,說沒有安全感,心裏疑神疑鬼,總覺得裴 金城會變心,總覺得自己生過兩個孩子後身材會走樣,裴 金城 不會再喜歡她。

其實這也是孕期女人正常的心態,更何況申萱愛慘了那個男人,心裏擔心也總是難免的,那種感覺她明白 。

以前她老是安慰申萱說,沒事的,裴 金城對你的愛你自己比誰都該清楚,怎麽會變?

可有些話對於孕期缺乏安全感的女人來說,很蒼白。

所以趁著去洗手間的空-檔,辛恬給申萱打了個電話,“阿萱,以後別再想東想西 ,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男人比裴 金城更愛你,還記得當時申家出事的時候嗎?你們都對外宣稱離婚了,是他利用我外公的地位去拉動海城那邊的關係,才沒有讓申家被幾個大家族給吃了,他是一心一意都在為你,還不是怕你孤立無援的到處求人,那些事,他都在背後幫你求人,都是他在外麵欠人情,他那麽要麵子的人那麽精明的人......”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阿恬,謝謝,我反思了一下,這次懷孕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日子過得太好了,我就變得作了,有時候特別享受他哄我的過程,他越是寵我,我就愈發的不知道收斂,還覺得自己委屈,我,我跟金城 道歉去......”

辛恬忍不住噗哧一聲,“快別去了,你以後少作他就行了,他不想讓你知道的事,你就裝不知道吧。”

“嗯,我親他一口去。”申萱咯咯的笑起來,趕緊跟辛恬說了拜拜,找裴先生去了。

...(這一段贈給一直呼籲讓橙子和萱子出來打醬油的親親們,希望沒有違和感,違和了你們也忍吧,誰叫你們讓我寫的,以後別讓我寫了,愁死我了。。。)

辛恬回到包間的時候,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但是溫佳妮之前明明是和苗秀雅坐在一起的,也不知道誰攛掇的,雲朗旁邊現在坐著溫佳妮。

苗秀雅正笑盈盈的,眼睛裏的光芒很柔和,沒有女強人時的迫人幹練,“阿朗,你當時可是跟苗阿姨說過,願意跟妮妮結婚的哦。”

“嗯,我記得。”雲朗點頭,看到剛剛進門的辛恬,喉嚨裏突然哽了沙。

“妮妮是願意跟你結婚的,你現在不會有什麽變卦的想法吧?”苗秀雅問得太直白,直白到像是一望到頭的一條路,看到底,沒有半度的彎斜,用厚黑學中的話來說,就是連變通的技巧都沒用。

這簡直不像一個縱橫商場多年的女強人,隻是一個家長而已。

雲朗感覺到門口那個影子越來越近,在她方才的位置坐下來了,他的眼睛看著苗秀雅,很想說他要變卦,可是這個後果,誰知道會是什麽樣?

裴 金城 當初也是逼不得已要娶白珊。

可是雲朗的情況和裴 金城 完全不同,白家盛氣淩人,野心強大,想讓白家慢慢浸蝕掉裴 家,裴 金城那麽聯合雲朗和林致遠一起對付白家,那是說得過去的。

可是溫家不同,苗秀雅至始至終沒有做過對不起莫家的事,幾次出手相救,沒說過利益,隻想溫家妮幸福,其實雲朗看得出來,莫家那個忙,苗秀雅並不想幫,他甚至看出苗秀雅根本不想跟孟有良有牽扯,真的是被逼上了那條路。

可以說是莫家把苗秀雅拖進了另一個局的人情債,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根本做不到像裴 金城當初一樣,聯合其他人把溫家踩下去,那真的是恩將仇報,會斷子絕孫的。

而且 對於溫佳妮,他是有愧的,當年為了把辛恬徹底推開,他才接受了溫莫兩家的聯姻決定,他明白溫佳妮無辜,可是他沒有辦法去為她想更多,他心裏隻有辛恬一個人。

“如果佳妮願意,我當然不會。”雲朗的話也算是給自己留了餘地,主動權永遠留給溫佳妮,不過他本來在這個時候也沒有主動權。

苗秀雅何其聰慧,一下就聽出了這句話中的歧議,“意思是你並不願意?”

雲朗精瞳一縮,他可能說自己是不願意的嗎?父親的心髒病估計都會氣出來,隻能勾了一下嘴角,“苗阿姨哪裏的話,我自然是願意的。”

溫佳妮臉上的笑意,微微有些僵了,“媽媽,我想把婚期往後挪一下,這段時間想跟阿朗住在C城,行不行?”

雲朗岔意的看向溫佳妮,不可思議,她提出婚期後挪,可是為什麽要住在C城?

不過婚期後挪這個揭底誘惑實在太大了。

苗秀雅對溫佳妮的提義似乎都隻有縱容,她看向雲朗,“阿朗,你怎麽看?”

雲朗隻覺得婚期越是往後,他能說服溫佳妮退婚的可能性便會越大。

而溫佳妮想的卻是想通過延遲婚期這段時間和雲朗重新建立一種感情,她希望雲朗懂得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如果是那樣的話,婚後幸福的可能性會更高。

因為溫佳妮永遠都記得母親說過的話,有誌者,事竟成。

沒有什麽事是改變不了的,隻要你肯用心。

可是她忘了,這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事都可以通過不懈的努力來爭取,偏偏愛情這種東西與常事不能相提並論,當她完全明白的時候,已經崩潰......

雲朗點頭,“我沒有意見的。”

溫佳妮陪著苗秀雅住在賓館,因為苗秀雅有很多私房話想跟她說。

母女兩人睡在一張chuang上,苗秀雅會給溫佳妮掖好被子才自己躺下,這個女兒是被她捧在手心裏長大的,溫佳妮自己也感覺得到,母愛給她帶來的財富是她一生都無法享用完的,她比太多人都幸福,因為像她們這樣的門第中,很多人都說豪門無親情。

苗秀雅隻生了一個女兒,所以溫佳妮得到了偏愛自然很多,就算父親從小就不怎麽喜歡她,但她依然依靠苗秀雅的愛護成長得很健康。

苗秀雅看著頭頂的幽暗的頂燈,“妮妮,為什麽想要延遲婚期,是不是阿朗不願意結婚 ?”

溫佳妮說了實話,她對苗秀雅的感情,除了母女,更願意什麽都告訴她,像知已一樣,她幾度覺得自己幸運,她有世界上最好最優秀的媽媽,她從未想過要瞞著苗秀雅,“阿朗一直都有獨身的想法,他不喜歡被束縛,但他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所以我想推遲一下婚期,在C城跟他多相處一段時間,或許他會更積極的來麵對我們的婚禮。”

苗秀雅微微一偏頭,看著女兒彎著的嘴角,有些皺眉,“可是你們在一起已經很多年了啊,如果能培養得出來更新的感情,那幾年不是白過了?”

“我總覺得他以前不是很明白。”

“那他若是一直都不明白呢?”

“媽媽?”溫佳妮剛剛燃起的信心又被苗秀雅幾句反問弄得敗下陣來,她長歎一口氣,“無論怎麽樣,我總要去爭取的,他又沒有喜歡的人,隻是不懂得愛情而已。”

苗秀雅伸手摸著溫佳妮飽滿的額頭,“愛情裏麵,你投入得越多,受傷得越重,媽媽不希望你在一個未知戰局裏越來越大的下注,妮妮,媽媽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阿朗不是那種人,他就是木訥一點。對感情反應遲鈍一些,其他方麵,都很好。”

“可是好男人,不一定適合每個女人。”

溫佳妮有點急了坐起來,看著苗秀雅,咬了一唇,“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你教我寫毛筆字的時候天天練習的話,難道你不記得了?”

苗秀雅看著溫佳妮,也坐了起來,“我怎麽會不記得。”

溫佳妮怎麽覺得心裏有些委屈起來了,“媽媽,你跟我說的,有誌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你還說,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你讓我做座右銘,我就時時記得。現在你卻是在叫我放棄?”

苗秀雅忙伸手拍著女兒的肩膀安慰,“我沒有那個意思,你若能爭取,我當然是鼓勵你去,但是你要向媽媽保證,別傷著自己,愛情這種東西,沒劍沒刀的,傷起人來,殺人不眨眼的,你明白嗎?”

“我不怕的。”溫佳妮笑了笑,“阿朗沒那麽壞。”

辛恬無法接受溫佳妮也要在C城住下來,雖然她也清楚自己才是名不正言不順的那一個,於人家要結婚的未婚夫妻來說,她才是令人憎惡的第三者。

可是如果溫佳妮在C城住下來,雲朗隻能搬出去和溫佳妮一起住了。

她該 怎麽辦?

辛恬感受到的痛苦,雲朗也感受到了。

所以這種磨人的感情多少人都不敢去碰,他們卻不怕死的去碰了,碰了之後若沒有強大的心髒,根本承受不了,就單單麵對親人能做到長袖善舞已經是極限,更不要說在別人的眼皮子 底下互道衷腸。

雲朗因著要陪著老爺子多聊天,所以晚上還是依舊住在辛恬家裏,沒有因為苗秀雅和溫佳妮的原故搬出去住酒店。

莫錫山今天一頓 飯吃了回來,其實 是很擔憂的,溫佳妮突然又提出推遲婚期讓他總覺得是雲朗說了什麽,因為溫佳妮性子並不張揚,如果不是因為雲朗,這麽大的事情怕是不太會出頭。

在客房裏,莫錫山坐在椅子上,“阿朗,婚姻這種東西,沒你想得那麽複雜,你不要把那些情緒帶進婚姻裏,到時候給佳妮氣受就不太好了。”

“我什麽時候給過佳妮氣受,什麽事不是依著她?”

“嗯,所以結婚 的事,你就一點也不上心?一點也不關心?什麽事都扔給佳妮一個人去操辦?”

“哪讓她一個人操辦了?莫家和溫家的人她就不使喚一個?”

“佳妮莫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吧?”莫錫山突然眉頭一結,生怕兒子吃了什麽不該 吃的虧卻因為溫家的恩情而不聲張,拿著這件婚事撒氣。

雲朗一下就猜著老人家想遠了,這哪是溫佳妮對不起他啊,他就是個人渣,隻有他對不起溫佳妮,沒有溫佳妮對不起他的,“不是,就是一想到結婚 這事,整個人都煩悶。”

“有孩子就好了,等你孩子一生,你自然而然的就不會覺得婚姻是什麽煩悶的事了,傳宗接代,人類本能,你現在不走這條道也好,萬一第一個生個女孩兒,還可以再生一個。不過佳妮是單獨,你就算還在部隊裏也沒事,可以生二胎。”

看吧,,老人操心的東西,永遠跟年輕人的不在一條線上,現在婚還沒有結,他就在想要生個男孫了,繼承香火永遠都是大事中的大事,才不管你兩個人是不是有愛情,是不是會幸福 ,因為愛情在他們這代人眼中,大概就是個屁吧。

得了,跟他能聊出什麽東西來,“爸,您說孟有良這人到底怎麽樣?”

這種話題對於莫錫山這樣的人來說就得心應手得多了,“這些人有什麽好評價的,沒有一個界限,不能用好或者壞來評判他們。”

“佳妮是孟有良女兒的可能性有多大?”自從上次孟有良說要給佳妮送嫁妝的事情後,在雲朗心裏已經坐實了這一猜測。

“百分之七十吧。”莫錫山認真思慮後,說道,“我是怎麽都沒有想到,孟有良和苗秀雅兩個人會有一段,這事情又不可能去查,萬一被知道了肯定不好,所以現在我們隻能當做佳妮是孟有良的女兒。”

雲朗抬手揉了揉眉心,“好了,我知道了。”

“其實佳妮是個不錯的丫頭,不像別人家孩子那麽蠻不講理。”

“我知道。”

“對她好一點,佳妮是很適合做妻子的女孩兒。”

“嗯。”雲朗想也沒想,就應了下來。

雲潔白天去了寺廟裏給雲朗和溫佳妮求簽,沒有跟他們在一起吃飯,等解了簽回到家裏,已經晚上九點了。

雲朗和莫錫山正聊著,門就敲了幾下被推開了,雲潔看起來沒什麽精神,莫錫山年紀越大,脾氣反倒比年輕時候好玩了些,“喲,今天在寺廟裏遇到神棍了,這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雲潔本來就不是好爭的性子,平時也是溫柔的時候居多,再加上這時候心情不好,被莫錫山兩句話一調侃,幹脆生了悶氣,轉身從衣櫃裏拿了換洗衣服。

雲朗感覺這氣氛不對勁啊。

“媽?”

“幹什麽?”雲潔拉開櫃子找睡衣。

雲朗走過雲,抱著雲潔的肩膀,哄她,“怎麽了?這麽不 高興,爸爸老沒正經,咱不理他就是了。”

雲潔這時候才沉沉一歎氣,“哎,今天我給你和妮妮搖了個簽,居然是個下下簽,我覺得這種東西不可信。”

莫錫山一聽,皺起了蒼眉,看著雲潔背對著他的背影,“你現在說不信了?我們家就你信得最深!”

雲潔真是難得跟莫錫山唱一次對台,頂一次嘴,回來還蔫耷耷的,這時候倒來了勁了,“你不是不信的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不信我現在也不信了!”

莫錫山不由得深想,“今天佳妮剛剛提出要把婚期延後。”

雲潔今天心情特別 不好,就因為這支簽,還都說C城的白龍寺特別靈,她今天下了山在山下吃了晚飯,一直糾結要不要上山把簽解了,最後她把簽扔了,決定不信這回邪!

她一直跟自己說,老頭子一輩子不信這些玩意,不也過得好好的嗎?

結果現在莫錫山跟她說佳妮今天剛剛把婚期延後,她心情更糟了。

雲朗沒什麽反應,他覺得改天應該帶著辛恬去廟裏拜拜,求菩薩保佑一下倒是真的。

雲朗拍了拍雲潔的肩膀,“媽,你去洗澡吧,小豌豆現在每天習慣我講故事,這會還沒睡,在等我,我給她講好故事再過來陪你們聊天。”

雲潔點了點頭,忙催著雲朗趕緊走,“你快去,小孩子晚上睡晚了不長個子,小豌豆從小發育得晚,你可別再影響她發育了,十點前必須睡覺!”

莫錫山也認同,“快去,小豌豆認人得很,真鬧起來,也是鬧阿恬。”

雲朗關上門,去了主臥,再順手把門一鎖。

小豌豆正拿著故事書等爸爸,看到雲朗進門,便一翻身,撅起屁股就爬了起來,“爸爸!”手裏的故事書搖了搖,一屁股又坐在chuang上,伸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爸爸,坐!”

雲朗看著辛恬盤腿坐在chuang上,沒說什麽,便把小豌豆手裏的故事書接過來,小豌豆爬到雲朗的身上,像個樹袋熊一樣的要他抱著。

雲朗便抱著小豌豆,把書扔給辛恬,讓她拿著,小豌豆趴在雲朗的肩膀上,雲朗看著辛恬牌支書架讀著故事,手扇動一下,辛恬便翻動一頁。

雲朗講著講著,便在想,他應該去把攝像機拿進來,把這個畫麵錄下來,多麽和諧的一家三口,分工不同,夫妻兩個就為了一個孩子轉著,配合得天衣無縫。

小豌豆聽得很認真,趴在雲朗的肩頭,手抱著他的脖子,兩隻小手在一起,要不然拍一下,要不然摳一下,根本不在乎身後的媽媽當書報架有多辛苦。

雲朗講故事的聲音不小,隔壁睡著的老人也聽得清,忍不住的誇說等老五有了孩子,一定是個有耐心的好爸爸。

這廂,雲朗已經慢慢的挪向了辛恬,脖子朝著她伸過去,辛恬看著她慢慢湊近,悶悶的想要笑出聲,又怕小豌豆看見了。

雲朗嘴巴裏念著,“天空中飄來了烏雲,小猴子跑呀跑呀,不一會兒,雨下了起來,啪嗒啪嗒”,他已經在辛恬的嘴巴上啪嗒了一下,這可真真是配合得剛剛好。

兩顆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辛恬咬著嘴唇翻書,小豌豆的腦袋慢慢的歪了,耷了下來,雲朗嘴裏還在讀者故事,在斷句翻頁的時候,再一個伸嘴,含住了辛恬的嘴,深深的吮了一下。

書頁翻開,繼續一本正經的講故事,直到小豌豆完全沒有反應,才把她放下。

奪掉辛恬手裏的書放在枕頭上,整個人覆了上去,抱著心愛的女人親幾口,讀幾句,辛恬想笑,卻不敢笑出聲來,他讀故事的時候,她便去口勿他的脖子,他斷句的時候,就等他來她的檀口中攪動一番。

那種緊張又刺激的感覺就像窮了大久,見到了一大包鑽石一樣,想據為已有,又怕失主找上門。

雲朗的手已經伸進了辛恬的衣服裏,他此時的腦子裏什麽也沒有,隻有房子,房子。

狠狠的親了幾口後,雲朗趕緊從辛恬身上下來,大呼幾口氣,在她嘴上輕輕一啄,再用拇指壓了壓小嘴,“你別東想西 想,後果我們都是想到了的,我盡力想辦法把屬於我們的空間安排出來。”

“嗯。”辛恬心裏一陣酸疼,卻也點了頭。

翌日一早,苗秀雅就打了電話過來,讓所有人都到酒 店去吃早餐,那裏有很正宗的南方早茶點心。而且苗秀雅說,她專門去那裏的廚房捏了好些小動物小點心,因為材料全,比上次在辛恬家裏做的還要好,快把小豌豆抱去。

苗秀雅對孩子的耐心無疑是最好的,連辛恬都自愧不如,上次苗秀雅給小豌豆蒸過那些小動物後,後來小豌豆一定要辛恬再給她做,辛恬怎麽也做不出來,隻能賴帳,今天看來也是個好機會,讓小豌豆解解嚐也是好的。

小豌豆一到酒 店,苗秀雅就抱了過去,“小豌豆,有沒有想我啊?”

小豌豆抱著苗秀雅的臉,便是啵嘰一下,要知道小豌豆可是矜持的淑女啊,從來不隨便親人的,苗秀雅臉上的笑容比誰都光亮了幾分,因為孩子的世界最單純,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小豌豆吃著小動物的點心,眼睛笑起來的時候,長長卷翹的眼睫毛都快要並到一起了,愈發顯得濃密,每每看到小豌豆的優點的時候,一家人既高興,又別扭。

反倒是苗秀雅坦然,用她安慰莫錫山的話來說,“我看阿恬這個孩子帶得不差,靈得很。有結婚 的事,就肯定有離婚的坎,所以想那麽多也是空想,孩子到了這個家,就是一種緣份,緣份這種東西,求都求不來,所以不能往外推。就是大街上揀個孩子,那也得好好帶著,更別說這孩子是阿恬生的,你說是不是?”

莫錫山想來想去都是這麽個理,心裏現在是想生氣也氣不起來了。

以前覺得裴愛老爺子遇到白家那種 親家真是個麻煩,現在想想,莫家能和溫家做親家,其實 也是一種福氣,並不是所有女方家長都有苗秀雅這種氣度的。

早茶吃完,苗秀雅看向雲朗,“阿朗,既然你們婚期延後了,不如跟妮妮去國外玩一圈?這邊的事情你交給我,我來幫你打理怎麽樣?我會把杜飛調 過來,不懂的地方我問他,或者你可以經常視頻通話,把事情安排下來,我再來分配?”

雲朗絕對相信苗秀雅的能力,什麽事情都能做得了,特別統籌安排上,但是他現在絕不可能出國去的,C城一大堆私事。

“苗阿姨,我現在沒有那麽多時間。”

“你不相信我?”苗秀雅笑了笑,那種像是早就猜到他會這樣回答一般,“還是說阿朗根本就不想跟妮妮一同出去旅行,培養一下感情?”

雲朗眸裏光緩緩收住,冷了下來,一個大圓桌的氣氛,慢慢的冷肅下來。

苗秀雅嗬嗬的笑了一聲,“阿朗,真正想延遲婚期的人不是我們妮妮,是你,對不對?是不是我把你逼得太緊,你又礙於之前莫家欠的人情,所以才會跑到C城來避婚,結婚這麽大的事,就扔給妮妮一個人弄,其實你壓根就不想跟妮妮結婚 ,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