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精彩繼續

以前每次都是她撲過來,緊緊圈住他的脖子,像個猴子似的掛在他的身上,怎麽吼都不肯下來,臉欺過來就要親他,每次都是她的舌頭往他嘴裏竄。

可這一次,他離她如此近,他把自己的舌頭已經伸進了她的嘴裏,卻感受不到她喜歡他了。

因為她的喜歡,是火紅的熱情。

他的額頭壓在她的額麵上,已經全然不知全身是血的自己和她到底有多狼狽,有多可怖。

樹林裏雨一停下,蚊蟲便多了起來,像這種有血腥和鮮肉味的地方,總會招惹更多的蚊蟲,根本沒有精力去驅趕,他隻是她穿著短袖T恤的身子攏緊了些,不讓她的手臂被蚊蟲叮咬到,團在懷裏。

再次把自己內腕的血吸出來,往她嘴裏渡去……

彼時

剛剛開始感受到下雨的時候,大家都相繼出了林子,雨勢越來越大,根本和之前查到的天氣不相附,幾乎所有的人在騎出林區時都淋成了落湯雞。

孟有良的臉色極不好看,馬場主連連賠著不是,趕緊聯係了車子過來,讓先出來的一部分回住的地方。

本來大家都有狩獵經驗,而且這個狩獵區很安全,所以先出來的人也沒覺得有什麽,隻當是後出來的人會緊跟著到,而且馬場主叫了兩部車過來,先出來的一部份先走,後出來的緊接著上另外一部車就好。留了一個女工作人員當司機。

誰也沒有想過裏麵會出什麽意外,畢竟一直都有槍聲響起,說明有人打獵,年輕人有些戀戰很正常,特別是像雲朗這樣的人,下雨若是追上了什麽獵物,指不定也不肯放棄,誓必要打到才肯罷休。

這樣的心態,孟有良和莫錫山年輕的時候都有過,更何況莫錫山本來對兒子就放手得早,從來不會因為這樣的事而感到擔心,所以也不甚在意。

大家出來的時候差不多一致,隻有溫家妮,雲朗和辛恬三個人沒有從這第一批人中出來。

馬場主看著雨越下越大,心裏也不敢有半點抱怨,還堆著一臉歉疚的笑意讓莫錫山等人先上車。他會安排人在這裏等著其他三個人出來後開另外一部車回去。

孟有良站在休息棚裏,走到苗秀雅跟前,“先回去吧,這邊有車子,有人接他們。”

苗秀雅站起來,看著林子的方向,“你們先走吧,雖然妮妮是軍-人出身,但畢竟是女孩子,我總要等著她一起的。反正不用你管。”

苗秀雅這口氣本來就有些不太好,所以孟有良聽著,便覺得有了別的意思,他心裏很清楚妮妮到底是誰的孩子,一直跟著苗秀雅長大,他沒有真正的管過,這話聽起來有些負氣。

他也不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點破,他盡的責任本來就不夠,苗秀雅甩些臉子也是正常的,“我也在這裏等。”

苗秀雅沒有反對,隻是不看孟有良。

或許是女人家天生就比男人家心腸軟,對孩子更加放心不下,所以雲潔也不肯上車,對莫錫山說,“阿朗我倒是不擔心,可是阿恬和妮妮是女娃娃,我要等她們出來,這邊有幹毛巾,她們出來我得盯著她們把頭發擦幹,玩一次玩個重感冒可怎麽得了?雖然阿恬從小沒因為淋雨感冒過,但要是頭發太濕了,對女人家總歸不好。”

莫錫山在這方麵也不僵持,他一身濕透了,先回去洗個澡,換身衣裳,那差不多孩子們就都回來了,而且雲朗和辛恬小的時候經常跑出去玩,淋得一身淋-噠噠的回家,也沒見感冒過,他是想像雲潔那樣擔心都擔心不起來。

歐陽霆要等辛恬一起,劉震鬆當著孟有良和莫錫山的麵根本訓不得,到時候還得說他不開明,想在這裏陪一下孟有良,孟有良卻說他們都先走,那種意思是,這裏沒你們什麽事,留在這裏當燈光嗎?

所以劉震鬆也隻能不情不願意的先上了車。

因為下著雨,等會隻能坐車回去,所以這些人的馬,全部都先弄上了車卡車,運走了。

休息棚裏便剩下了孟有良,歐陽霆,孟有良還有雲潔。

休息棚不小,還有桌子,藤椅,煮茶的東西。

幾個人坐在休息棚裏,喝茶聊天,苗秀雅話不太多,歐陽霆知道大概是因為孟有良的緣故,他也不是小孩子,這點眼水還是有的,那孟有良一看就是對苗秀雅有些過份遷就。

一個男人,會因為什麽才去遷就一個女人?

對父母可能都不會有這種遷就,歐陽霆覺得,他就對自己喜歡的女人,還有妹妹劉詩詩比較遷就。

就像雲朗對溫佳妮和辛恬也很遷就是一個道理。

苗秀雅不是孟有良的妹妹,那麽隻能是他喜歡或者喜歡過的女人了。

也難怪,像苗秀雅這種到了五十歲還像三十幾歲成熟的女明星一樣的女人,別說孟有良這個年紀的了,再年輕十歲估計也得被迷住。

更何況,聽外公的口氣,這一對很有可能是舊情人。

當然這些東西隻適合YY,不適合拿來聊天。

孟有良自顧自的煮著茶水,煮好後,也不動聲色的一人分了一杯。

苗秀雅和雲潔是今天最例外的,因為沒有穿獵裝,平時穿的什麽還是什麽,隻是穿得比平時休閑,跟年輕人似的,T恤牛仔褲,一點也不會覺得那些東西隻屬於年輕人,她照樣可以穿出她的味道。

雲潔穿著守舊,端莊大方,絲質上衣和黑色裙子,中規中矩。

雲潔向來是男人作主慣了的女人,跟孟有良沒什麽說的,也覺得和孟有良這樣的人聊不了天,隨便寒暄了幾句,便對辛恬的事開始操心起來,問歐陽霆,“阿霆啊,我聽說你有過很多女朋友。”

這話說直接也不算直接,但是呢,有了暗示的味道。

孟有良聽著微微有了點笑意,卻也不打斷,隻是斜過眸光去睞了一眼苗秀雅。

苗秀雅事不關已拿起孟有良煮好的茶水,慢慢的喝,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歐陽霆幹咳了一聲,“那個,其實都不是什麽正式的女朋友,年輕的時候,不懂事。”

“倒也沒關係,男人家都晚熟,年輕的時候,誰還沒荒唐過幾年,隻要本性好,就是好孩子。”雲潔這話的意思,其實是對歐陽霆很滿意的,雖然開始的時候她也因為辛恬離異有孩的事情反對過,但是現在看來,這個歐陽霆並不計較。

畢竟這是當著長輩的麵在追求,不是開玩笑的事情,要知道這個圈子裏就是這樣,在外麵怎麽亂玩的都有,但是帶到雙方家長麵前來展示的就是正二八經的事了,誰也丟不起人,誰也不想被人當成談資。

所以不管是歐陽霆還是劉震鬆都應該明白這個意義。

“外婆說得對,我也覺得我這個人吧,本性很好的。”歐陽霆把已經蹺著腿放下來,端正的坐好,好好的表現了一下自己坐姿的本性。

雲潔也習慣了歐陽霆這樣喊她,沒有反對,“我看著你也不錯。”

“外婆,您怎麽能這麽放心啊?他們還沒出來。”歐陽霆皺著眉,張望著林子的出口處。

雲潔“嗐!”了一聲,“阿朗和阿恬從小就是這樣的,沒少淋過雨,有一次直接從火車站一路跑回家,因為錢被偷了,那時候還小,就沒生過病,後來也不知道淋過多少次,一碗薑湯就沒事了,不需要擔心。而且妮妮是軍人,身體也好。”

雲潔沒說假話,而且雲朗以前訓練的時候,什麽苦日子沒過過?不要說下暴雨了,下暴雪的時候照樣有任務也會去,狩獵場還是孟有良安排的,能有什麽事?最多就是被淋淋,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問題。

歐陽霆聽雲潔這樣一說,真覺得自己是瞎操心了,人家身體好著呢。身體好就行,等會回去給煮一碗薑湯就好,到時候霆少爺親自下廚給辛辛煮一碗愛心薑湯。

過了三十分鍾了,苗秀雅雖然什麽也不講,但是她的動作出賣了她,抬手看了一下腕表,大雨依舊下著,打在休息棚“啪啪”的響,她站了起來,已經快要走雨棚邊上,伸著脖子張望,秀眉輕蹙了起來。

雲潔也有點急了,跟著苗秀雅過去,同樣張望,聲音裏已經有了不安的味道,“怎麽還不出來?”

“不知道啊!”苗秀雅目光緊緊的盯著出來,手指握了握,明天下雨,怎麽今天就下了,還下得這麽早!打什麽破獵!

“噠噠噠!”馬蹄聲由遠至近,“駕!”馬鞭抽響,馬蹄踏著泥濘奔跑過來。

“出來了!出來了!”苗秀雅嘴角一揚起來,鬆了口氣,趕緊轉身走進休息室裏麵去拿毛巾。

溫佳妮渾身都已經濕透了,衣服貼在身體上,臉上的雨水一陣陣的往下刷,溫佳妮騎著馬衝進休息棚的馬廄區,工作人員馬上替她拉住了馬,綁在柱欄上。馬背上有些小獵物,也全部取了下來。

今天打的那頭野豬是沒有辦法弄出來了。

雲潔看著溫佳妮好好的回來了,馬上又轉身去看向出口,怎麽妮妮都回來了,阿朗和阿恬還沒出來呢?

溫佳抬腿下馬,全身已經濕透了,孟有良走了過來,看到溫佳妮絲毫不顯羸弱的樣子,孟有良的眸瞳裏有了讚賞和滿意的光芒,卻還是關切的說,“趕緊到裏麵去,你媽媽給你拿毛巾去了。”

“好。”溫佳妮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大喘一口氣,苗秀雅已經拿著毛巾走了出來,沒等溫佳妮說什麽,已經抬手拿掉了她紮頭發的皮筋,濕濕的頭發散開,苗秀雅已經拿著毛巾替女兒擦起頭發來了,“怎麽這麽久?媽媽都擔心死了。”

“我想著下雨了,去找一下阿朗,結果找了一大圈都沒有找到,沒想到你們都出來了。”溫佳妮笑著看向孟有良,笑著鬆了口氣。

她的意思很明顯,孟有良他們這些男人也許碰到一起打大型獵物去了,孟有良既然在,說明其他人也在,而且連母親的馬也不在了,說明馬場主已經把馬弄走了。

肯定不可能為了一匹馬弄輛卡車過來。

孟有良濃眉蹙了一瞬,“我們是出來了,可是阿朗和阿恬還沒有出來,你們三個最晚。”

溫佳妮心裏一跳,“還沒出來?”

“是,沒有出來。”孟有良點了點頭,溫佳妮的樣子讓他很放心,雲朗不會比個女人還不如。

“阿朗可能有些好勝。”雲潔皺著眉看著溫佳妮剛剛出來的那片林子,語氣裏有明顯的自我安慰,溫佳妮從苗秀雅手裏拿過毛巾,走過去拍拍雲潔的肩膀,“媽媽,您不要擔心啊,阿朗的確是有些好勝,但是他有分寸的。”

雲潔點了點頭,時間越長,她越是擔心,“阿朗這孩子,從小就好勝。”

這話已經不是自我安慰,而是催眠了。

最後是溫佳妮也坐不住了,走到馬廄邊,拉開繩子便將馬拉了過來,“我進去看看,這雨半天不停!萬一滑坡什麽的!”

孟有良突然站起來,“胡鬧!下這麽大的雨!我們都在等他們出來,你還進去做什麽!”

“孟伯伯,我是接受過訓練的,不怕,而且我剛剛找阿朗的時候,把林子繞了好大一部分,這次我去沒有到過的地方找就行。”

這個地方是休息棚,但是沒有雨披,因為下雨的時候是不會來狩獵的,所以溫佳妮打算就這樣進去,從苗秀雅手腕上拉掉剛剛從她頭上拉下來的皮筋,兩下把頭發紮了起來,籲了口氣,“你們等著我,我進去半個小時就出來!”

苗秀雅臉色一沉,喝道,“你不準去!”

雲潔也拉住溫佳妮的手腕,雖然不安,卻也搖頭,“妮妮,你不要去,要找人也要工作人員去。”

工作人員下雨的時候哪裏敢去找人,這種不要命的事,她當然不願意去,更何況她是個女人,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怎麽敢冒著這麽大的雨進狩獵場尋人?其他也也對這樣的人逼不了,但還是希望她能給一些意見,於是工作人員道,“這麽大的雨,大家還是不要進去了,這雨可能下不長,停了再進去,不然馬蹄打滑,很危險的!”

一聽危險這個詞,溫佳妮更堅持了,“我一定要去的,這麽長時間了,阿朗是個有分寸的人,不可能逗留這麽久,這已經超出正常等待的時間了,而且阿恬也沒有回來,你們就算覺得阿朗以前長期訓練,天上下刀子都不擔心,可你們放心阿恬嗎?她沒有經過訓練,很多事都不懂,萬一出了事,怎麽辦?”

雲潔看向工作人員,她急得嘴唇有些發白了,握在一起的手也開始絞著哆嗦了,“這是你們的馬場!現在有人沒有出來,你們不去找怎麽行?馬上聯係那邊的人過來!”

“好好好!”工作人員馬上開始撥電話,這裏信號很弱,打了好幾通才打出去,說是馬上就會派車過來,但是開過來,應該是一個小時以後了,現在路都泡漲了,車子過來有些慢,還要準備東西。

溫佳妮擰起來的時候,也是個倔強的性子,用力的扯過繩子,重新拿上獵槍,“你們不要管我!我一定要進去,一個小時後,鬼知道發生什麽事!”

歐陽霆攔住溫佳妮的馬,“你說的對,舅舅就算沒事,但是阿恬這麽久沒出來了,這已經不是什麽感冒不感冒的事了,我得進去,這匹馬給我,我進去找人!”

溫佳妮平時看似溫和的眸光冷硬了起來,“你?你進去怎麽找?你有野外生存經驗嗎?你進去,要是沒找到人,我還要徒步進去找三個人?拜托你不要浪費這樣的資源!我經過了嚴格訓練,放心吧!”

溫佳妮的力氣並不小,她若不鬆手,歐陽霆根本摳不開她的手指,她一把推開歐陽霆便牽著馬要出去,孟有良拉住她的手臂,“我去!”

“不行!”

所有人都反對!

苗秀雅閉上眼睛,沉沉的呼了口氣,她冷靜的說道,“妮妮,你不能去!你好好呆著!那裏麵的泥已經泡軟了。”

“媽!你不要說了!”溫佳妮抓住馬鞍就要上馬,苗秀雅衝上去,一把將她拉下來!

苗秀雅的手指,已經指到了溫佳妮鼻尖上,有點凶狠,“你給我聽著!不準去!你敢不聽我的話,是不是!”苗秀雅呼吸越來越大,從她起伏的胸腔就可以看出來,她已經氣極了。

溫佳妮覺得她再說一句,母親可能會一耳光甩到她的臉上,這時候一下子的分神,手中的韁繩已經被苗秀雅搶到了手上!包括她手上的獵槍!苗秀雅的動作又快又準,簡直像一個訓練有術的年輕人,對著溫佳妮,鄭重道,“媽媽去給你找人!一定給你找到!你在這裏等著!哪裏也不準去!等著我把人給你找回來,聽到沒有!”

說完後,便抓住馬鞍,踩上馬蹬,便利落翻身上馬!

孟有良反應過來的時候,苗秀雅已經一抽馬鞭,策馬出去了!

“媽!”溫佳妮震得慌了,她衝進雨裏去追,卻怎麽可能追得上馬,她跑回來,看著孟有良,帶著哭音,“怎麽辦?我從來沒見媽媽騎過馬!”

孟有良眸色裏已是翻雲攪海,轉身搶過工作人員手中的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滾過來!立刻!馬上!進林子找人!”

雲潔雙拳緊緊握住,發抖了,不該來狩獵的!不該來狩獵的!

苗秀雅出身商賈之家,從小驕扈,喜騎射,這片馬場最早是苗家的產業,後來孟有良跟她在一起後,他們經常在這裏來打獵玩,每次都要比試一番,看誰打的獵物多。

隻是後來分手了,她就把馬場賣了。

她對青山馬場的熟悉程度如同自己的家一樣,一路揮打著馬鞭進入林子,林子裏的槍聲她一直在聽,已經開始下雨的時候,槍聲便少了,說明大家都開始收網,不打算再打獵。

那麽最後槍聲發出來的方位,很有可能就是雲朗或者辛恬失蹤的地方!

苗秀雅憑著對方位的判斷,一直策馬前行,當她看到倒在林子中死去的老虎時候,心都凍涼了,這裏居然有老虎!

雨水拍打著她的臉,再不敢騎快,握在手上的獵槍緊了緊,仔細看著周圍的環境,雨勢慢慢小了起來,隔著雨簾,她似乎聽到了野獸的吼叫聲,一揮馬鞭又開始往前行進。

雨水把她淋了個透,但依舊目光精亮有神,篤定的看著前方,直到看到防護網一大塊破洞的時候,才沒顧及她平時優雅的外在形象,大罵一句髒話,“他媽的!”

苗秀雅緊吸了一口氣,夾著馬肚往裏麵進去,她翻身下馬,仔細的往地上看,有沒有被破壞的地方,馬的重量不比其他動物,馬蹄都打了鐵掌,若是被馬蹄踩踏過的地方,不可能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來,但是下過大雨,地上被泡軟,又被雨柱砸得到處都一樣,苗秀雅有些著急了。

冷靜的看了一眼前方,就算不慎被逼進禁區,那麽也會想要離開,所以也許是想擺脫野獸,有可能會繞一圈,引開野獸後,又從這個破損處離開。

苗秀雅便看向四周,前方一棵樹最大,做繞行目標最好,於是牽著馬,低頭向前的方向一直找痕跡,終於,她發現這一條線的草根有些已經被雨水衝翻了起來,這不正常,很有可能是馬蹄踐踏造成的。

思及此,即刻翻身上馬,一直往前繞,樹後有沒有野獸她不知道,所以便把速度放慢了,結果一繞到樹後,便看到地上一個已經合隴的夾獸器!

盜獵!她腦中這個詞語一閃而過,可是又不敢肯定!實在太奇怪了。

繞過捕獸器,苗秀雅看到了草皮明顯被砸壞的痕跡。

雨已經停了下來,兩道痕跡,她選了坡道上破壞最厲害的那一邊。必須把馬牽下去,可是馬怕下坡,突然沒穩,下蹄一彎,整個滾了下去,苗秀雅也被用力一帶,趕緊鬆了韁繩,緊握著獵槍一路滾到底,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一具剖開的老虎屍體攔住了去路。

那些內髒讓她突然惡心,卻忍著那種不適感,馬上爬了起來!

手腕脫臼,動不了,便自己用另外一隻手一推一拉,勉強接上,這一路滾下來,衣服被石子和荊棘掛破了,破損的皮膚滲出血來,剛剛頭在下滾的坡道上撞上了石頭,左側發際線內已經一條血線流了出來,渾然不覺痛。

她也隻是皺了一下眉頭,便握著獵槍去拉自己的馬!地上打鬥過地方一眼就能看出來,而且下雨過後的泥很稀,一踩便會爛,現在雨停了,便很清楚。

“阿朗!”苗秀雅大喊一聲,因為身上的疼痛,尾音有些提不上氣,再喊一聲,“阿恬!”

看到黑色逐王的肚子被撕開一個洞,苗秀雅身體都搖晃了,她大吸幾口氣,獵槍一下撐在地上才站穩,咬了咬牙,堅定著自言自語,“我一定要把人帶回去!一定要帶回去!”

當她順著地上的被踩開的稀泥腳印一路找到雲朗和辛恬時,眼淚流了出來。拉著馬兒走過去,跪在倒在地上的一對像死過去的一對男女身邊,苗秀雅不知道手該往哪裏放。

到處都是血,喊也喊不應,男人上半身光著,皮膚上全是蚊蟲,把女人的手臂壓在他的胸口,團得緊緊的,護著。地上一大灘的血。

苗秀雅抽了抽鼻子,眼淚流了滿臉,捂著嘴後鬆開手,一直咬著牙,她又轉身,把工具包裏可以用的繩子拿出來,“蹲下來,乖。”摸著馬兒的頭,苗秀雅隻見臉上淚雨,未聞鼻內哭音,但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是飄飄顫抖,無法遮掩住脆弱的悲前,把雲朗背上的蚊蟲揮開,不敢拍打,傷口實在太多,她握著拳發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怎麽會把兩個孩子傷成這樣啊……”

馬兒乖順的蹲下來,苗秀雅咬著一直顫抖的嘴唇用盡全身力氣把辛恬和雲朗拖上馬背,趴放著,又用繩子把他們綁好,怕等會上坡時會掉來,她是一輩子強慣了的女人,可這個時候,看到一路死去老虎和兩個全身是傷不知死活的孩子,她的堅強,早已破碎不堪,手腿都在打顫,“我們……我們馬上去醫院,馬上!”

苗秀雅牽著馬,按原路返回,那道坡很陡,雖然馬兒不怕上坡,但是坡上的泥已經泡軟,上坡是強項的馬兒也很難行走,她隻能站在馬側一手抓住韁繩,一手拉住綁在兩個孩子身上的繩子,不然馬背上的人有可能因為馬摔的時候掉下去,有幾次馬兒一滑,都把苗秀雅扯摔了跤。苗秀雅爬起來後,又是一身泥汙,依舊把綁在馬背上的人先固好,然後緊緊拉起馬繩,往坡上走,手已經被繩子勒到沒有了知覺。

卻在好不容易爬上那道坡後,那頭被雲朗用麻醉槍傷過的老虎已經醒了過來,爬上了坡,看到苗秀雅時,呲嘴露出獸牙!複仇者一般,大嚎一聲,“嗷!!!”

苗秀雅這時已經收起了悲傷,眸裏的光平靜中帶著輕蔑,一身泥汙卻不顯半分狼狽,反而洩露著精幹。怎麽會這麽多老虎?這不正常!

伸手摸著馬兒的頭,用臉靠了靠,溫柔的,“你會識途,怎麽進來的就怎麽出去,知道嗎?把人安全送出去!”

說完冷靜的看著那頭老虎,一揚獵槍,快速上膛後卻沒有開槍了,而是就著槍身“啪!”的一聲拍在馬屁股上!馬兒嘶叫一聲奔跑時,那頭老虎忽地撲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