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第一次為了她,如此痛

充耳的是“噠噠”的馬蹄聲!辛恬被雲朗緊緊的勒在他懷裏,卻感覺不到一點難受,現在恐懼支配著大部分神經。

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大型獵物她不敢去打,雖然不想被孟有良輕看,但是她非常清楚自己的斤兩,能打點野兔,山雞就很不錯了。

稍微有點攻擊性的東西,她不會去碰,怕自己連累團隊的其他人員,但是就算想追一隻兔子,還是把自己陷入了絕境。

當時看到那頭老虎的時候,辛恬發現就算坐在馬背上,她的腿也軟了,而那頭老虎顯然也有點餓了,肚子鬆鬆的吊著,像隻剩一層皮,那畜生眼睛看向她的時候,眼珠子裏活像住著凶靈一樣,她知道自己完蛋了,而這個時候,她的坐騎流雲突然大驚,前蹄失控的騰高後,她被甩下了馬,手中的槍也被震了出去!

就在她去然獵槍的時候,那頭老虎突地撲過來,她當時腦子就一片空白!

流雲的脖子被一口咬斷!當場還掙紮了,越掙紮,那老虎便把它咬得越緊,然後往那邊的灌木邊拖去!直到流雲不動了,老虎才風卷殘雲起來。

她沒敢動,是因為那頭老虎現在還沒有吃飽,若是在它還沒有吃飽的時候,她一動,就會朝她撲過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沒有經驗,隻知道聽說遇到這樣的東西,要裝死,倒地裝死是不可能了,她那時候最希望的就是老虎吃飽,吃飽了,它就沒有心思管她了。

才沒過多久,雲朗就出現了,如天神降臨一般,她是真的害怕,怕得都沒敢去想雲朗,怕一想起他就會忍不住哭起來!

看到他的時候,她發抖了,剛剛一直憋著的冷汗,全都從身體裏冒了出來。

她看到他的臉色一下也沒有好過,眥目而綻的隻有滿眸凶光,殺意飛揚,她卻在他滿身的戾氣中找到了心安,他朝她策馬而來,篤定伸手,不待她一點反應,就瞬間把她拎上馬背,緊緊固在懷裏!

她拉著韁繩,聽話的伏著身,聽他的命令向左還是向右,咬著唇,想哭,不敢哭。

昨天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她後悔,後悔當初跟他表白,後悔當初逼著他娶她。若是不貪心的話,他們還會在一起,其實,他一直都對她好,隻是他沒辦法接受她的示愛而已。

如果一直都在他的身邊該多好,就算不生兒育女,但起碼也可以感受到他對所有的人冷漠,而對她一個人的溫柔。

隻是後來,他對她比對外人更冷漠。

自作孽啊。

今天若是喪了虎口,該怎麽辦?他若是能逃出去最好了,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隻能是他的累贅。

若不是他固執的緊錮住她的腰,她一定會自暴自棄的跳下馬去,讓他跑,可是他是雲朗啊,他怎麽會跑?他一定不會!他會守護她!

雲朗用一種冷靜到冷酷的聲音命令,“你抓緊,一手拉韁繩,一手扣緊馬鞍,不要放手,我鬆一下,要給槍上膛!”

“好!”辛恬亦是冷靜點頭,“不要管我!”

逐王這匹馬很烈!但是雲朗在它的背上,它卻沒有像流雲一般見到猛獸就驚。而是一直按照主人的節奏往前奔行!這讓辛恬感到十分意外,畢竟很多馬看到虎豹,第一反應就是驚,然後亂跑!

可是逐王似乎很冷靜,冷靜到現在還在聽雲朗的指揮。

雲朗給槍上膛隻用須臾,一反身,對準離他最近的老虎,一槍下去,子彈隻穿頭顱,那老虎一歪,卻隻是晃了一下,又繼續跑,但已經跑得沒有剛才快了,跟最先受傷的老虎很快就跑到了一個平行線。

這一下子的功夫,雲朗又上好了子彈,對準後麵的一隻老虎,又是準準的額心一槍,總算追過來的老虎慢下來。

雲朗不知道這個自然保護區怎麽會有這麽多老虎,他開始不安的覺得這不單單是簡單的護欄破損,如果隻是一處簡單的破損,一隻老虎還情有可原,可今天他遭遇了三隻!

好在逐王是匹烈王,跑得奇快,不然他上膛的動作再快,槍法再準,那三隻老虎一起追過來,他和辛恬都必死疑!

既然不是簡單的護欄破損,難道是有人故意為之?那麽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針對孟有良?

誰敢這麽大的膽子?

劉震鬆絕對不敢!

馬場主?雖然以前沒有接觸過,可是以孟有良對這裏的了解程度,又不像是不知道這個馬場底細的人。

難道是有人蓄謀以久?會不會是孟有良身邊的人泄了消息出去?

雲朗心想還好今天是他遇到這三隻畜生!若是被孟有良遇到了,就算最後將老虎射殺,怕是或後追究起來,莫家和劉家都脫不了幹係!

意圖謀殺孟有良這樣的人物,該是多大的罪?這樣一比,蘇小溪的事情簡直是毛毛雨,他一定不能讓這件事被孟有良發現。

雲朗這時候不敢多想,兩顆子彈根本沒辦法將那三隻老虎徹底擊斃,但是他一摸儲物袋,糟糕!裝補給備用子彈的盒子剛剛可能是在奔跑的過程中被樹枝掛掉了!

雲朗大吸一口氣,手機沒信號,他隨身帶著的子彈隻有兩顆了,補給的子彈又不見了!這真是天要滅他!這兩顆子彈萬萬不能浪費!

“阿恬!別怕,有我。”雲朗往後看的時候,手還緊緊扶著辛恬的腰,隻要辛恬沒事就好,他一定要把辛恬帶出這片林子!

辛恬感覺到腰上的手臂再次環過來,這是她的依靠,背脊上一下子就被灌進了力量,雖然驚魂不定,卻在凝氣後鏗鏘著回複他,“不管我,我不怕!”

雖然三隻老虎沒有像剛才那樣追得緊,但是他們開始圍捕,用包抄的方式,三隻老虎拉遠距離,卻將辛恬和雲朗打算側逃的方向堵了個死。

雲朗越來越感覺到不對勁,隻到他看到了那個破攔的鐵欄才知道,果然是要把他和辛恬往禁區裏麵逼!整個自然保護區這一片的山之間的缺口是用大型的鐵網攔起來的,很長,像那種小區的健身籃球場的鐵網,這明顯是馬場主自費弄的。

為了把這片地方開辟出來,定是用了不少精力,但是鐵網破損,看起來缺口並不整齊,像是動物破壞,這個地方若要出現一個大象這麽大的動物進出的缺口,不可能是兩天能夠做到的,時間一長,馬場的工作人員也會注意到。

這一定是人為!

若不是想對孟有不利,陷莫劉兩家於不義,便是盜獵者開的口子!

但願是盜獵者所為!

兩顆子彈,三隻老虎!那還有一隻怎麽辦?

而且再打兩發,被打的兩隻老虎也不一定會死,但他一進入禁區,那裏麵不知道還有什麽等著他們。

辛恬的手覆在雲朗圈住她的手腕上,緊緊捏住,“雲朗!無論怎麽樣,我都要跟你在一起的!但是如果我拖累你的時候,你不要管我,幫我好好照顧小豌豆!”

“胡說什麽!”雲朗斥了一聲,把手中的獵槍壓在辛恬的手背上,“拿著!”

辛恬馬上緊緊拿著獵槍,雲朗摸出腰間的麻醉槍,對準其中一隻老虎,便扣動了扳機!

麻醉沒那麽快上來,雲朗知道,但他還是快速的換麻醉針,不過這種東西不像子彈那麽順手,動作有些慢,這個他也不敢浪費,一隻老虎打了一針。

藥效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起作用,但是心理上多少尋了些安慰,已經被逼到了破損欄邊上,他明白這幾隻老虎是鐵了心要逼他們進去,雲朗吐了口氣,拿過辛恬手上的獵槍,連續上膛,連開兩槍,再次瞄準離他左麵和後麵的兩隻老虎!

兩隻老虎額心分別再中一槍,再也支撐不動,就算沒有斷氣,也已經跑不動了,沒走出幾步,便倒了地。

雲朗想要勒馬從左麵逃開,可是雲朗這才發現,左麵的樹林太密,騎馬根本就過不了,如果下馬的話,肯定跑不過那頭老虎,如今他手裏已經沒了子彈,絕不可以亂來。如果往回跑,右麵的老虎一調頭就會將他堵住!

雲朗突然想,其實從這個缺口進去,繞一圈再出來,那老虎已經暈了,而且禁區裏麵一般都不止一層防護,剛進禁區這一段,不會有大型猛獸,遠離槍聲的地方才會有大型野獸,今天這邊不平靜,其他動物應該也會受驚遠離。

思及此,雲朗一扯韁繩,進了禁區。

臉上突然打下水滴,下雨了!天氣裏說的是明日有雨!

雲朗大呼一口氣,“阿恬,我們把老虎引進去,再出來!”

“聽你的!”

馬蹄聲放緩,逐王不肯進入鐵肉的護欄內,雲朗冷冷道,“你不進去,等著老虎撲過來吃你嗎?!”

逐王前蹄一抬,跑了進去!

老虎緊隨其後!

雲朗以前方大樹為目標,打算圍著那棵樹跑一圈,然後馬上回來,可是那老虎一進保護區,便仰天一聲大吼!雲朗擔心它又會招來同伴,揮鞭加快了速度!

雨點大了起來!不一陣衣服便淋濕了。

可是當他帶著老虎繞向大樹的時候,逐王突然被盜獵者安裝的捕獸器夾住了前蹄,傾身一跪,馬身整個翻滾,雲朗和辛恬一前一後摔下了馬,斜前方一道折形大坡,兩個人往兩個坡麵滾去,根本沒有辦法停下來,越分越遠。

那老虎認仇,知道是雲朗開槍打它,如今摔下馬,便一陣陣衝下坡去追,雲朗心道幸好這老虎是來追他了,他大喊:“阿恬!你停下來,趕緊出去!”

聲音因為身體不停的滾動而變得震動而飄乎。

辛恬已經聽不清了,下滾的時候,全身的骨頭都快被抖散了。

雲朗性子冷靜至極,即便一頭老虎一直追著他來,但他卻還是在想,挨了一槍腦門心,還有麻醉槍,量你也撐不了多久!

沒有半點驚懼,他隻是想阿恬一定要沒事,趕緊上去,從那個口子出去!

其實對於雲朗來說,這種坡道不算什麽,在部隊裏,經常會有極限訓練,野外的這種滾坡爬溝從來都不少,他若想停下來,馬上抽出靴邊配好的短刀往泥地裏紮住,就可以停下來。

但為了把老虎引開,他不停的往遠一點的地方滾,這樣辛恬就有更多的時間離開這個鬼地方。

雨點越來越大!他很希望正在追他的這頭老虎可以馬上無力,但看來還需要幾分鍾時間。

雲朗看到老虎的動作慢下來,坡道上本來往下走就很不方便,它已經開始踉蹌,他知道對方已經不行了,加快速度的奔跑會讓血液流動更快,麻藥更容易分散。

雲朗幹脆在滾得遠一點,讓對方知道無望而熄滅鬥誌。

突然聽到一聲大叫,離他有些遠!那是辛恬的聲音,來不及等老虎倒下,雲朗將手中的獵槍一橫,掛在一處小樹根底,明明人高馬大,卻輕盈一勾身,停了下來。

正在此時,那頭老虎也轟然倒下!

雲朗撐地而起,便朝著坡上爬去。

雨水加重了他上行的負擔,坡上的草踩在靴底,滑到不行。雲朗憑著聲音的方向跑過去,這才知道這個坡折得厲害,他和辛恬相當於是滑向兩個方向,最上麵的地方就是一個分水嶺,相當於一座小山的兩麵。

滑下來速度很快,可是想要回到原位,卻不是一兩分鍾的事,突然聽到一聲野獸的吼叫,雲朗毛孔忽地緊縮了起來,全部積成了雞皮疙瘩!

好不容易爬上坡,雲朗手裏提著沒有子彈的獵槍又開始往剛剛大叫的方向往下滑去!“阿恬!”

沒有人應他!!

“阿恬!”

“阿恬!”

雲朗其實沒有害怕過,從他把辛恬提上馬背起,他就沒有害怕過,他想即便是他跳下馬背去把那老虎引開,也會抽出靴子裏的刀子紮進馬屁股讓他把辛恬送走。

開始的時候,他以為那是害怕,怕辛恬受傷。

原來不是,害怕是現在這樣,他喊她,她不應,但腦子裏,耳朵裏都是方才那一聲大叫和野獸一聲嘶吼。

害怕是這樣的,你喊她,但你的世界裏除了雨點拍打東西的聲音,什麽也沒有!

雲朗身上的每塊肌肉都崩成了鐵,緊緊的封住他血管裏的火苗子,那腔火,燒得他五內全部燙痛,突然密布起血絲的眼睛裏,是從內裏逼出來的火焰,嗓子在雨中喊起來,仿佛要破了一般,“阿恬!”

越是往下滑去,男人的喊聲便越大幾分!他聽到坡底有水流的聲音。

草坡上有滑破的痕跡!

應該是雨後墜落時劃開的草皮,雲朗來不及查看,幹脆往下一滾,加快自己下坡的速度!

這一片坡上,沒有大的樹木,全是草和一些小的灌木枝。

今天所有人換的都是長袖,長褲和靴子,為的就是不被樹枝掛傷,保護自己,但剛才和現在一翻折騰,袖子已經破了,滲出了血!

今天的衣服全是馬場準備的,全部是與此時季節樹林顏色相近的顏色,他在一處平坡停下來,一件打獵外衣破碎的泡在前麵雨水裏的時候,雲朗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衣服已經破爛,他不相信從上麵摔下來衣服會爛成這樣,像撕扯過似的,而且上麵的血跡雖然被雨水衝淡,但是依舊很濃,不遠處有一隻辛恬的靴子!已經被咬爛了。

雲朗腳下差點就是一軟。

“嗚吼~”這一聲低嗚,讓雲朗猛的抬起頭來!

他今天是入了虎窩了!又一隻老虎!

那隻黃色條紋的老虎大嘴還在嚼著什麽,從那邊那叢灌木裏走了出來,老虎嘴上的血不一陣就被越來越大的雨水衝淡,那野獸立起肩骨一抖,水珠和著雨水一起飛散。

雲朗沒有去摸臉上的雨水,他隻是定定的,如石雕的魔鬼一般站在雨中,緊握著已經沒有子彈的獵槍與那頭強大的野獸對峙!

雲朗隻知道現在在下雨,雨水在臉上很冰涼,麵前有一頭老虎!

他向前走了一步,那老虎吼了一聲!那大嘴張開後,露出嘴裏一塊血肉!但一合上之後,老虎還是警惕的開始吞咽!

雲朗再向前一步!他的眼睛裏,隻有那隻老虎的血盆大口!

心裏稟著的那一口氣,雲朗隨之一聲大吼!“啊!”一個貓腰下蹲而後猛然起跳,自毀似狂暴的衝過去!!騰空之時,緊握在手中的獵槍突然抬高,用力往下一砸!堪堪砸在老虎的眼睛上!

“吼!”

那老虎瘋了一般的張開大口就去咬雲朗!

雲朗沒有躲,支起手中的獵槍,用力的插-進老虎的嘴裏!發狠的捅了進去!

又是一聲慘叫!

那槍雖然沒有了子彈,但是槍管是金屬,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口腔裏是非常脆弱的部位!

那老虎力氣極大,一甩頭就要把雲朗甩出去!

可雲朗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怎麽了,或許是瘋了吧!他緊緊的握住槍支,揪住老虎的耳朵,老虎便把他甩不出去!他手上的力氣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用力的握著槍支撬著老虎的嘴,讓他沒辦法合隴!便咬不到他。

這個過程中,他一直用槍支一直戳捅著老虎的口腔!

雲朗整個人都已經被老虎置在他的爪下!一揚爪子拍下來就會要他的命!

但是老虎嘴裏已經流出串串血水!發出痛苦的嗚咽聲,那爪子用力的踩在雲朗的胸口,移到臉上!

雲朗在老虎突然揚起爪子的時候,倏地鬆開老虎的耳朵,腿一抬高,伸手抽出靴裏的匕首!用力紮向老虎的另外一隻眼睛!

“吼!嗷!”一聲慘嚎!老虎鬆開雲朗,突然退後!

雲朗本來已經解脫,可是他卻沒有逃,而是追了上去,朝著那頭老虎,再次接連起跳!縱身躍上虎背時,手中匕首已經手起刀落!這一刀不伸刺進了老虎的脖子,而且還用力一拉!整個老虎半邊脖子的血管已經頃刻間全部斷開!

那老虎一返頭的時候,雲朗已經滾落在地,他其實全身都受了傷,隻是絲毫感覺不到疼痛,而且血液全部都衝到四肢百骸,像是回光返照時的凶殘!

老虎雖然已經搖晃,但是畢竟個頭大,受的傷還能拖延一陣,於是憑著氣息朝著雲朗走過來!

雲朗眸子裏的光,又狠又戾,冷到極致!像要把這隻老虎的肚子看穿一般,一動不動!此時他,已經不像個人!像個魔鬼!

雨水打在一人一獸的身上,像殘酷無情的箭矢!

突地!

雲朗再次撐地而起!像雨中忽然躍起的惡靈!手中反握著的短刀匕首揮起狠狠的紮進老虎的另外一邊脖子,“嗤啦~”一聲,用力的拉下!

龐然大物便在這一刻轟然倒下!砸起草地裏一圈水花!雨水與血水混在一起,往坡下流去!

雲朗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也沒有因為這個地方極度危險而逃離,他拿起刀,蹲在老虎身側,刀尖刺進老虎的咽喉,往下拉去!剖開!

雨水如柱,打在林中“啪沙”亂響,雲朗眸色裏狠戾的冷光消失,開始急切起來,剖開老虎的肚子,他感覺到自己腦子裏全是麻,一團一團的。

老虎肚子被剖開,內髒從老虎的肚子裏流出來,還帶著熱煙,流了一地,可是胃在哪裏?

他瘋了似的在找食道下來的胃,然後小心的拿刀剖開,“阿恬!”

她說過的,無論怎麽樣,她都要跟他在一起的!

雨水有點鹹澀,流進了他的嘴裏,“阿恬啊!”

“阿恬!”他的聲音像是一陣悲鳴,看到老虎胃裏的一團血肉,已經看不清吃進去的東西原來是什麽樣子了!

他沒有這樣過,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失去一個人,哪怕她在世界的另外一個角落,新西蘭也好,舊西蘭也罷,他覺得無所謂,反正她在就行。

可是現在他手裏的全是畜生胃裏的血肉。

其實他從來沒有為了她真正的痛過,因為知道結果,所以最好的結果便是他們各自在既定的位置,各自安好,那已經是萬幸,人生總歸是需要忍耐,需要放棄,隻是麵對的事件不同而已。

可是這一刻,痛感來襲,十分尖銳,忍耐不了,從看到那件破碎的獵衣開始,那種疼痛他就一直在壓抑,想要衝破出來,然後與那畜生同歸於盡!他要把它碎屍萬段!

左胸的痛感太過尖銳,他受不住了,肩膀和四肢已經癱下,想懦弱的拿起刺殺老虎的匕首,用刀尖刺進自己的心髒,來緩解這種他耗盡力氣和意誌也無法壓製的疼痛……

淚水被雨水衝走,卻依然還在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