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將她擁進懷裏

“靠我這麽近,做什麽?”辛恬的眉頭,輕輕擰起,微微顫動,用不解的音調,問他。

雲朗背脊上升起的冷汗一下子就壓住了血管裏升騰起的異狀,“哦,我看你臉上有個東西,幫你拿掉。”

“謝謝。”

“不用。”

辛恬覺得這話怕是接不下去了,“小豌豆睡著了,要不然你睡客房?”

雲朗順勢躺下,一翻身過去,背對著辛恬,音色已經恢複了無波的鎮定,“哦,小豌豆更喜歡我,你睡客房吧,省得她醒了找我。”

辛恬心想,這帽子戴得可真高,小豌豆能更喜歡你?難道你搞不清是誰生的她,搞不清是誰帶大的她嗎?

心裏悻悻,卻還是起身下了chuang,“你睡吧。”

辛恬回到自己暫住的客房,翻來翻去的睡不著,午休,怎麽也得睡半個小時吧?她在公司的時候也有午休的習慣,現在在家裏,反而心煩意亂了。

臉上一陣陣的發燙,心也跟著像被開水滾過一樣,又燙又疼。

闔著眼睛,深呼吸,呼吸。

越呼吸,越揪心。

雲朗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一陣後,起chuang後去把門上了反鎖,他站在房間裏,沒有辦法像小豌豆一樣睡得安穩,於是在雙手撐在手腰,來來回回在房間裏踱步。

他走來走去都在看那個梳妝台,最後在那個位置站住,伸手遲疑了幾次,最終還是去拉開那個抽屜,可真的拉開後,他卻隻能一驚,裏麵原本放著的影冊已經不知了影蹤。

咬了咬牙,她在防著他?!

她居然在防著他!明明放在這裏的東西,她借著收拾房間,藏起來了!

能拉開的抽屜他都放輕了動作全部拉開了,想再翻點別的東西出來,一無所獲,直到拉開衣櫃最上麵櫃子裏麵的小抽屜,才又看到了兩本影冊。

門是反鎖的,他也不擔心,把東西拿出來,之前的影冊在裏麵,辛恬以為他不會找到這上麵來?以為大櫃裏麵的小抽屜就安全了嗎?

她是覺得從這房間拿出幾本影冊出去反而招人注意,所以幹脆藏在房間裏?放得高就有用嗎?她忘了他是做什麽出身的嗎?

這個笨女人。

除了那本看過的影冊,又翻出了一本,他看到辛恬在新西蘭的生活,有淩驍珣,還有蘇小溪,還有……

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直到被送進醫院,臨近生產的時候,她的鼻孔裏都是管子,嘴唇蒼白。

他看到照片裏有蘇小溪坐在輪椅上,端著湯水,正細心的喂著她,還拿著手絹小心的擦著她的嘴角。

也有淩驍珣把她抱起來,放在病chuang上。

有一頁寫了幾個字,“謝謝我的孕期攝影師,驍珣和小溪。”

雲朗隻覺得眼睛又刺又酸,那時候的她,一定不能深刻的理解淩驍珣騙她的嚴重性吧?不過這有什麽關係,那時候她身邊沒有一個人,一直都是淩驍珣和蘇小溪在照顧她。

所以當莫家出事的時候,她才會表麵硬狠的說要把淩驍珣逼出來問個明白,可當她真把淩驍珣逼出來的時候,什麽也沒有做,也沒將那個公司收購,她就是心軟,所以從新西蘭回來之後,才會低著頭在他麵前認錯,“雲朗,對不起,我對驍珣下不了手,就這樣吧,他現在好憔悴,我就算拿他出了氣,莫家該麵對的事,還是得麵對,小溪現在也好慘。他們以前對我,真的很好。”

那時候他不能理解她為什麽會哭得那麽傷心,整個肩膀都在**,可是現在看著這些照片,他也釋懷了。

別人有恩,就該報答的。

小豌豆生下來的時候原來這麽小,辛恬穿著病號服站在玻璃房外,手指指著房間裏,那一個個保溫箱裏都是小孩子。她手指的方向,一個粉色小衣服的小家夥正在酣睡。

整整一本相冊,都是屬於新西蘭的,應該是從她懷孕過後開始的照片。

照片上沒有日期,她以後看著這些照片,記得住嗎?

雲朗想起自己那時候看到小豌豆出現的時候,那麽火大,還口不擇言,辛恬當時氣得從他手上搶過孩子,再不給他抱,他怎麽可以那樣去說屬於她的孩子,那麽辛苦得來的孩子。

那天他還開解裴金城,不要打允錚,可是自己就犯過這樣的錯。

以為就申萱懷孕的時候過得苦,原來辛恬也是一樣,好在那時候還有淩驍珣和蘇小溪……

不然當時不給他打一個電話的辛恬,該由誰送去醫院?

雲朗把相冊合上來,想再找些什麽東西,再也找不到了,他是不是該在這裏多住一段時間,去發現一下她到底還有什麽事瞞著他?

就在莫家人還沒有離開的時候,C城迎來一位貴客,這位貴客屬於隱秘造訪,這讓劉震鬆突然提高了警惕。

來人正是皇權尖上那幾個人之一,孟有良。

劉震鬆無法理解,為什麽孟有良會用一種私假的方式來到C城?

如果領導人訪問城市,上個報紙電視不是更好嗎?難道是因為有私事?

當孟有良提到莫家的時候,劉震鬆這才恍然大悟,興許他一直都沒有猜到的人物,便是孟有良?

孟有良沒有住酒店,而是住在劉震鬆的大院裏,談及C城私企和國企的時候,孟有良提到了華興集團,“這個莫錫山的孫女倒有幾分膽色,遇到這樣的事情,還能不慌亂。”

言談間已經有了讚許之意,劉震鬆拿著酒杯的手,都輕輕漾了一下,這是什麽意思?這顯然不是為了誇辛恬,要暗示的應該是背後的莫家。思及此,劉震鬆笑道,“老莫教導孩子真是有一套的。”

“嗯,這倒是,他那個小兒子也不錯,聽說和G城的溫家以後就成了親家了,倒也是對好姻緣啊。”

劉震鬆愈發摸不準孟有良的脾氣,隻是附和著說,“那是那是,年輕有為,和溫家也是匹配,門當戶對。”

“以前溫家遇到麻煩的時候,我倒是順手幫過一把,多年前的事情了,哈哈,都忘了。”孟有良哈哈大笑,好不爽朗,隻是餘光瞥來的一眼,約摸著有些深意。

劉震鬆腦子懵了一下,懂了!

溫家和孟有良有交情,如今雲朗和溫家女兒有了姻親,那麽莫家的事,就是溫家的事,好家夥,原來漏洞在這裏,雲朗在C城有項目,當時停了項目劉震鬆因為怕被牽連沒肯幫忙,C城的項目現在雖然是恢複了,但有些事情還沒有亮透,所以推行起來比以前吃力些。

孟有良這是來給他點水來了,劉震鬆這才覺得自己笨啊!這些盤根錯節的關係,他怎麽就惹到這麽大尊佛了,孟有良雖然比他年輕,那手段絕不是他可以比得了的,想想都覺得有些後背發涼。

劉震鬆呼了口氣,又跟孟有良喝了好幾杯,等晚上安排好孟有良睡下後,馬上給市委的人去了電話,講明要給雲朗一路放綠燈,這個節能項目馬上鋪上去,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劉震鬆一晚上輾轉難眠,如此一來,莫家豈止是翻了身,助他們翻身的還是孟有良這棵大樹,他還能去嫌棄辛恬離異有孩?如果外孫非要一意孤行,這事情若他反對得凶了,鬧到台麵上也麻煩,難道就要這麽放任了?

感覺這個外孫從來沒有這樣讓他傷腦筋過,以前還好,怎麽玩怎麽鬧,那些女人都不麻煩,他也就任著了,現在給招惹了這麽大個炸彈。

溫家和孟有良有什麽交情?多年前幫過溫家,這時候還要因為溫家來幫莫家?難道當年孟有良上位的時候,溫家出了大力?是股肱之臣?

越想越亂,早就知道有些東西不可以想東想西,想多了,知道得越多越麻煩,幹脆聽天由命吧。

但是趁著莫家人來C城這段時間好好的拉近一下關係是很有必要的。

於是翌日一早,劉震鬆便打了電話給莫錫山,說孟有良在他這裏,有空大家一起聚聚,安排點什麽家庭聚會也是好的。

早餐的時候,劉震鬆把這個提義說了出來,孟有良一點也沒有反對,隻是隨口對劉震鬆道,“嗯,反正平時也沒有機會見麵聊天,這次倒是個好機會。”

劉震鬆心裏不禁跳快了些,還好他聰明,根本沒和莫錫山提過孟有良說過的話,孟有良如今這一句,不就是想告訴他不要亂想麽?平時和莫家溫家的人沒有機會見麵聊天,那之前說幫溫家又是怎麽回事?明顯就是暗示他莫家的事這次他有幫忙,但是不想讓外麵的人知道。

劉震鬆笑著點頭,“是啊,這種機會都是難得。到時候看看有什麽地方好,我們一起好了。”

孟有良已經用好了早餐,卻也若有所思,“好多年沒有騎過馬了,我聽說C省與雲南相靠的那裏有個馬場。”

劉震鬆一下就想了起來,那裏有個青山馬場,但那個地方是一個富商的地盤,那個地方非常有意思,馬場麵積大,騎出八公裏後,一路延山往上就是自然保護區。

所以那個地方簡直是得天獨厚的一個獵場,那個富商和當地關係很好,如果有大人物去,他就會想辦法帶人去自然保護區狩獵。

有錢人玩東西,尋的是刺激,一般來說都會調些武警跟進去,真槍實彈的,這麽多年,那裏也沒有出過事。

孟有良這個話說得很有意思,多年沒有騎過馬了,又隻提了馬場,可是偏偏提的是那個地方的大馬場,C城也有馬場。

馬場怕隻是表麵,狩獵才是最終目的吧?

劉震鬆意會到孟有良的心思,便馬上著手去安排處理。

這邊聽說孟有良想去省邊上騎馬,莫錫山二話沒說便同意了下來,哪知一拿到桌麵上,苗秀雅就摔了筷子,起身就走,“我不去,要去你們去!”

明明好好的氣氛,一下子就冷了下來,莫錫山心裏打鼓,這次的事情多虧了苗秀雅,他多少猜到一點,但領導人的秘辛隻要不是自己經手的,誰也猜不透。

苗秀雅不去?

這到底行還是不行?

莫錫山看了雲朗一眼,發現雲朗的眼色也有些不對,心裏便有了不好的預感,側身跟雲潔說,“你勸勸秀雅,先勸住她。”

苗秀雅起身便進了自己屋,開始收拾東西,覺得這日子自從莫家出事過後,她就別想安生了!那孟有良掐住她脖子覺得這次是她欠了他的情!擺明了要來跟她算帳!G城她懶得理他,現在居然到C城來了,還讓劉震鬆出麵,分明是不準她有拒絕的機會。

騎馬?

居然還是青山騎馬場!

這個神經病!

莫錫山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了門,拿著電話便給劉震鬆撥了電話,讓他去探探孟有良的口風,現在莫家的親家不願意去騎馬,這個事情怎麽辦。

劉震鬆摸不清這關係,弄得他有些頭疼,掛了電話,他便到在書房寫字的孟有良身邊玩笑著道,“哎呀,這女人家啊跟男人家喜歡的東西就是不同,我們都覺得騎馬好玩,結果老莫那親家啊,不喜歡。”

說著還哂笑兩聲。

劉震鬆目光一直落在孟有良的身上,隻見對方的手聽他說完後,微微一頓,隻有一秒不到的時間,又開始繼續運筆如飛,“莫老他們住在哪裏?”

孟有良年紀比莫錫山年輕許多,但是身份地位又更高,所以稱莫錫山一聲“莫老”,也算得上是尊稱了。

不料孟有良會問這樣一句,劉震鬆馬上想把信息都扔給孟有良,“在他外孫女那裏住,他親家也住在那裏,四室兩廳的房子,說是圖個熱鬧。”

“劉老今天有空嗎?不如引我去拜訪一下?”

劉震鬆心裏已經有數了。

當劉震鬆帶著孟有良一起出現在辛恬的住所的時候,辛恬終於感覺到自己寒酸以了,廟太小,她一定要趕緊買個大別墅,連孟有良這樣的人物都要來,她是瘋了才讓一家子住在家裏,四室兩廳的房子明明她和小豌豆住得剛剛好。

現在卻覺得擠得不行。

到處都是大笑聲,相談甚歡的感覺。

但辛恬發現苗秀雅根本不從房間裏出來,擺明了不給孟有良麵子。

女人隻有在什麽人麵前最囂張?

辛恬搖了搖頭,去讓保姆準備茶水,她有點擔心雲朗給她的茶葉招待不好孟有良。

莫錫山和孟有良他們一直在聊年輕時候騎馬的經曆,那爽朗的笑聲和內容,讓在聽的人仿佛都看到了一級畫麵,畫麵裏的男兒血氣方剛,揮鞭夾鞍,任意在廣闊的天地間馳騁的颯爽之姿。

雲潔要出來招呼客人,苗秀雅一個人坐在房間裏,聽著客廳裏的笑聲,拳頭一陣陣握緊。

苗秀雅最後不得不走出房間,時間太久,隻會讓別人更多閑話,她走出來,姿容雍雅,去廚房給小豌豆做小動物,孟有良看著廚房的方向好一陣,劉震鬆也循著目光看了一眼,馬上站起來說告辭了,今天還有些事,不能陪領導了,拜托老莫照顧一下。

孟有良假意的挽留也沒有,隻是晚上還是在劉家大院裏住。

劉震鬆便說晚上來接。

孟有良點了點頭。

客廳裏慢慢的便沒了人,連溫佳妮都被雲潔拖進了房間,孟有良站起來,走向廚房,站在苗秀雅的身後,“為什麽不去?”

“不想去。”苗秀雅給小動物用黑芝麻做了眼珠子,漫不經心的回答。

“哦?不想?”孟有良笑了笑,“你女婿的事,我也不想幫,這可如何是好?”

苗秀雅一轉身瞪住孟有良,“你想讓妮妮難過?你想拿妮妮的幸福說事?孟有良!那也是你……”說到這裏,苗秀雅硬生生把話吞了下去。

“嗬,我隻是不想。”孟有良隻是短短幾句話,便轉身出了廚房。

苗秀雅將手裏揉的麵團用力的砸向孟有良,可是玻璃門呼地關上,麵團便緊緊的趴在了玻璃上,動也不動。

最後,從G城過來的人全部一起出發,前往青山馬場。

溫佳妮的心情一直很沉重,她不知道為什麽會在孟有良出現之後變得如此敏感,甚至開始懷疑母親對父親的不忠,為了這種想法,她甩了自己一個耳光,在心裏將自己啐罵一遍,怎麽可以對自己的母親產生那樣齷齪的想法?

但她每每無意抬頭時,都會看到孟有良似有若無飄到母親上的眸光。

溫佳妮見過最誇張的追求者是母親公司的項目經理,才四十歲不到,天天給母親送花,那時候她覺得腦子都在抽筋,所以像孟有良這種人對母親產生興趣,她覺得不奇怪,但是若用權利來脅迫母親的話,那就太可惡了!

為了擺脫這種想法,溫佳妮甚至不跟雲朗坐在一起,時時跟著苗秀雅,苗秀雅去哪裏,她就去哪裏,甚至晚上也必須跟苗秀雅睡在一起。

她才不會給孟有良造成單獨和母親相處的機會!

到了青山馬場,辛恬才感覺到以前見過的所有馬場都是浮雲,不但地方大,而且全是自然的,雖然有些小坡,但這種小坡更增加騎馬的樂趣,馬場相對來說還是很平坦的。

這地方地勢非常的好,馬場地勢寬廣相對平坦,但幾公裏外就有山林,是自然保護區,那些山就成了翠綠的屏障,這樣的話,造就了整個馬場的氣候也非常好,到了臨冬的時候,寒風吹過來也減少了力度,氣候便特別的好。夏天的熱浪也因為周邊的山而減弱。

九月的天氣在其他地方還很熱,但在青山馬場,除了陽光獨好,感覺不到半分悶熱難耐。

辛恬馬術不錯,以前全是雲朗教她的,但是要說個中高手,自己在這些人麵前那就是沒有入門的門外漢了。

先進馬廄裏選馬,這裏雖然地方偏遠,可是馬廄裏的馬卻是匹匹精良。

孟有良摸著一匹棕色的馬,看向站在一旁的苗秀雅,意味深長的說道,“這匹馬叫閃電,有優良的血統,它的爺爺叫聽風,想當年那可是戰績輝煌,所向披糜啊……”

正在選馬的苗秀雅觸在木欄上,一緊,偏首便瞠向孟有良,孟有良風度極好的笑了笑,摸著馬兒的頭,輕輕的拍了拍,“孫承爺業?看來是有戲?”

再看苗秀雅的時候,苗秀雅已經轉身離開了馬廄,孟有良依舊隻是好風度的笑。

不一陣,大家都選好了馬離開,辛恬還在馬廄裏徘徊。

辛恬過了好一陣,才相中一匹渾身黑色毛發遇光發亮的寶馬,她覺得這寶的毛色可真好,雲朗的頭發也是這樣,黑得很,心裏一想,竟有些樂了起來。

雲朗當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麽,走到他旁邊,“我剛剛翻了馬匹資料,這匹馬太烈,你不能騎。”

“為什麽?不烈的馬能跑得快嗎?”

雲朗輕輕蹙眉,想要耐心的勸辛恬,“當然能,你又不需要跟誰比賽,要那麽烈的馬幹什麽?”

辛恬有些遺憾的摸著馬兒,歎笑著說,“可是我喜歡這匹馬,你看他的毛色多棒,像用過海飛絲一樣。”

“噗!”雲朗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來這麽多天,很少看辛恬這樣自然而然的開玩笑,他也跟著有些開心,“你先騎溫順一點的馬,我先試試看能不能馴好,如果能馴好,你再騎?”

“你能搞得定?”

“不信我?”

“當然信你,這世界我要是連你都不信了,我還能信誰?”辛恬聳聳肩,微笑卻無奈,微笑卻心酸,這種情緒一下子隨著她的尾音和眸色直堪堪反應了出來,悉數落進雲朗的眼中。

“阿恬……”雲朗伸手撫過她的麵頰邊上的頭發,這一聲,有了情不自禁的輕顫,看著辛恬的眼睛,他感覺自己的眸心裏光,全都被她吸了過去。

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拉進自己的懷裏,擁住,“聽你這樣說,我其實……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