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雲淩暗鬥

辛恬隻在雲朗臉上停了片刻,目光便自然如晨光變亮一般看向母親莫菲,輕輕斂了一下眉。

以前回家,辛恬在家裏算得上最活絡的一個人,自上次忐忑的抱著小豌豆回來受到雞飛狗跳的待遇後,也不敢再厚著臉皮跟長輩套什麽近乎。

她回國就沒有回過辛家,當然更不可能和辛家的人見麵,這時候進屋,目光從自己母親和父親的身上掠過,落到了莫錫山的臉上,“外公。”又看向雲潔,“外婆。”

淩驍珣也跟著辛恬一起喊人。

“嗯。”莫錫山應了一聲,算是還端著他的姿態,沒有發作的更重要的原因,是淩驍珣跟著一起來的,因為洋娃娃的原因,莫錫山對淩驍珣稍顯忌諱,總覺得自己有些理虧,笑道,“驍珣也回來了。”

雲潔倒是顯得大方很多,彎翹著嘴角,顯得和藹很多,不似莫錫山一般顯得生硬,“誒,恬恬,你們快坐著。”外婆指了指自己斜麵那張空沙發,“你們坐這邊來。”

莫錫山實在是有一肚子火,其實是不想給辛恬好臉色看的,他就是再寵這個外孫女,但是抱著個洋貨回來,他心裏萬分不能接受。

多事之秋,原本想給外孫女一個下馬威,逼她將這洋貨送回生父那邊,國內至少風平浪靜,結果外孫女的事還沒有達到目的,兒子這邊又出了狀況。

淩驍珣讓辛恬先坐著,這時候童姨又請警衛員幫忙,把車子裏的禮物全搬進了屋,接著是禮貌懂事的外孫女婿,深得人心。

雲朗伸手接過禮盒,放在自己麵前的茶幾上,不鹹不淡的說了句,“謝了”。

收了禮物,不管是對誰,屋子裏的人也不好意思板沉著臉,送禮物的時候,辛恬和淩驍珣挨著將七大姑八大姨,一個一個喊過去,但辛恬沒教女兒喊人。

莫黎不計較孩子嘴不甜,把禮物塞進丈夫駱思齊手中,坐到離辛恬近的地方,便拍手要抱洋娃娃,“小豌豆是嗎?叫聲四姨婆聽聽,哎呀,不要這樣叫,叫四姑娘,哈哈。”洋娃娃不給麵子,轉身就趴在辛恬肩頭,不吭聲。

莫黎有些失算,根本沒想過淩驍珣會來,看來今天要勸雲朗的事,得拖到明天去了。

辛恬笑了笑,拍著女兒的背,知道女兒不會說話,她更不想把這樣的事告訴家裏人,“四姑娘,你可是越來越漂亮了,一定是四哥哥的功勞。”

駱思齊朝著莫黎得意的揚了揚眉,“甜妹妹所言非虛。”

莫黎“嘁”了一聲。

小豌豆知道沒人讓她叫人了,便又轉過頭來,睜著大眼睛打量著屋子裏的人。

三姐莫希哎喲一聲,“可別亂叫,現在孩子本來就分不清輩份,這還不得全亂了?該怎麽叫,就得怎麽叫。”說著,抬手指了指雲朗,“羅羅羅,小豌豆,那個,你得叫五舅爺。”

二姐總是稍顯正經,此時也看著雲朗,“阿朗,你看看,你都當舅爺了,自已的婚事還沒個著落,你跟溫小姐的事,總得辦了吧?”

二姐夫婦唱夫隨,“阿朗,你二姐說得對,可你說若你不走這條路了,和溫家的聯姻,意義就大打折扣了啊。”

雲朗垂斂著眼睫,神色冷凝並不作答,越是如此,開口的人越顯尷尬。

二姐隻能訕訕收聲,瞪了二姐夫一眼,二姐夫剛一張口,看見雲朗微微抬眸將目光睞向他,看似湖水幽靜,偏偏眸底寒光微顯,二姐夫心裏一跳,閉了嘴。

辛恬微詫的看向雲朗,不走這條路?哪條路?脫下軍-裝?

她沒問,抱著放在腿上的小豌豆換了個坐姿,揉了揉她的小臉,一眼溫柔和討好。

“小豌豆,爸爸抱好不好?媽媽累了。”淩驍珣其實並沒有自己找個單人沙發坐,而是空下來後就坐在辛恬沙發邊那個寬軟的扶手上,這時候朝著小豌豆拍了拍手,“我們要愛媽媽,不讓媽媽那麽累。”

倏爾,屋子裏靜得可怕。

可以說得上是麵麵相覷。

饒是四姐莫黎再怎麽會公關,再怎麽會說話,其實心裏一直都是沒底的。

既然辛恬離家住進裴家也不肯回家住,就說明這孩子肯定不可能送回國,以後這個洋娃娃的事遲早都會水落石出,瞞不住。更何況裴金城婚禮的時候,那孩子也去了。不會沒有人注意到。

既然連外人都不可能瞞得住,何必瞞著家裏人。

所以莫錫山早就把這件事說給了女兒女婿聽,隻是現在問題最嚴重的是雲朗,所以焦頭爛額的轉移了視線。

大家也在雲朗回家前說過幾句,這事情,就怕淩家人鬧,莫家辛家當然是想大事化小,最好不要把莫淩辛三家的關係給搞僵了,那如果做起仇人了,可怎麽得了?

但如今,每個人都似乎有些明了淩驍珣的態度,一個男人看著一個小女孩,目光溫柔帶著暖融融的光,說話的聲音也是充滿了喜歡,若不是因為這個孩子和父母兩誰也不像,誰敢說淩驍珣不是孩子的父親?

辛恬和淩驍珣的確是郎才女貌,生的孩子必然也是粉麵玉雕的樣子。

可是辛恬眼睛輕輕一縮便是帶笑的月牙,很媚,眼眉的毛發都很黑,淩驍珣是清雋溫潤的俊容,俊眉墨發,無論是誰,都是標準的黃種人模樣,隻是比那些普通姿色的漂亮,人中龍鳳而已。

孩子卻是凹著晶亮閃爍的大眼,頭發蓬鬆稀黃,嘴比辛恬的小,卻比淩驍珣的薄,鼻梁雖然高,卻因為臉小,又剛剛短一點點。鼻梁比亞洲人直,但鼻尖微微翹了一些,這幾個部分一揉合,活脫脫的一個亞洲混歐洲地中海那一帶的混血兒。

如果是黑頭發,一定是混地中海的。

可是麵對這樣一個孩子,淩驍珣眼裏慈色暖氣都將孩子包圍了,孩子也不排斥她,笑得咯咯的朝他伸手。

眾人心吐一口氣,一直擔心辛恬在國外幾年因為孩子的原因沒少受丈夫的冷落,可如今這局麵,似乎不像他們想象的一樣。

孩子是最騙不了人的,一個人好與不好,熟悉與陌生,一個小動作就表現出來。

就算辛恬對莫黎再怎麽熱絡,但小豌豆就是不讓莫黎抱,為什麽?

因為跟這些人不親近。

但淩驍珣一伸手,孩子便伸手過去,眼神裏也是對淩驍珣的喜歡。

難道這孩子真是淩驍珣的?

這樣一表人才的七尺男兒,怎麽可能這樣忍氣吞聲的戴綠帽子?

難道淩家真有洋血統?

一屋子人,三分之一都沒能控製住把目光落在淩驍珣身上,這目光微帶審視,質疑,和吃驚。

雲朗站起來,略顯不耐,“幾時開飯?”

突兀的一句話,把那些看著淩驍珣的目光一個個都收了。

“哎呀,對對對,先不說了,先開飯。”三姐莫希忙道。

淩驍珣抱著小豌豆,皺著鼻子逗孩子,“好羅,小豌豆,我們開飯羅。”

莫黎發現,淩驍珣很懂帶孩子,絕不可能今天為了做樣子,才這樣抱著孩子玩。

兩米多的長桌還是不夠大,所以警衛員又去把同樣大小備用的桌子搬了過來,拚在一起,一桌子女兒女婿,熱鬧得像過年。

辛恬和淩驍珣走到桌邊,正好母親莫菲也走了過後,兩個人手肘一碰,辛恬一轉臉過去便看見莫菲眸色微冷。

莫菲忙退開一小步,看也沒看辛恬,便走到了另一方,坐下。

辛傳明也在妻子身邊坐了下來。

辛恬愣愣的看著母親走到側方坐下,咽了一口唾沫,一秒後,她像個沒事人一樣,對著淩驍珣笑道,“你今天怕是要喝點小酒,我來抱。”

莫錫山和雲潔坐在上位,辛恬說話的聲音不小,莫錫山還是聽見了,側身過去喊警衛員,“去找下童佩,讓她把阿朗小時候坐過的寶寶椅端下來。”

剛剛說完,老人馬上又板著臉道,“算了,多年不用,怕都是細菌。去李政委院裏借一個,他家孫子星期天才會過來,反正今天用不上。”

辛恬看著莫錫山,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其實說到底,外公雖然那天氣得打她,但心底還是愛她的,說給小豌豆找椅子,她本來感動了,還沒有想到細菌的事情上去,外公已經想到了。

比起從小就對她冷漠不喜的母親,她始終願意住在莫家的大院裏。

“謝謝外公。”辛恬拉著淩驍珣,一起坐下來。

莫錫山沒有直接回應,而是對著淩驍珣道,“驍珣,你平時喝什麽酒?外公年紀大了,除了抽點葉子煙,酒這個東西,怕是隻有一二兩的酒量了,你可不能說外公小氣啊。”

莫黎挑眉看了一眼丈夫,窩著手在他耳邊說,輕聲說笑,“我父親的葉子煙,那都是最好的雪茄。”

莫錫山身體素質本來就好,坐起來也是板正剛直,說話的聲音亦是洪亮如鍾,這一番話說完,倒像是他老人家在故作謙虛。

但淩驍珣待人接物分外周到,不管對方是否謙虛,他都是晚輩該有的恭從,“外公身體好,酒量自然是好,但我們小飲怡情,再說了,外公肯跟驍珣喝一兩杯,那是外公給了驍珣天大的麵子呢。”

“哈哈!”莫錫山因為淩驍珣的態度,心裏對孩子的事情也略放下了一些,一下子心情好了起來,“這話,我愛聽得很。”

淩驍珣等菜上完,便站了起來,問童姨廚房在哪裏,童姨有些不明,“姑爺找廚房幹什麽啊?想吃什麽,跟童姨說,馬上給你做去。”

淩驍珣揉了揉了坐在他和辛恬之間的小豌豆的小腦袋,“沒事,童姨跟我說一下就是了。”

童姨隻能帶著淩驍珣去廚房。

辛恬喂孩子特別小心,好在童姨細心,特意給小豌豆蒸了個水蒸蛋,也沒敢在莫錫山麵前表現得有多喜歡孩子,隻是看著辛恬,微微露笑,“你和阿朗一兩歲的時候,就愛吃我蒸的水蒸蛋。”

辛恬笑眯了眼,“童姨真是美麗善良的好童姨。”

莫錫山見淩驍珣還沒回來,便看著辛恬,冷冷道,“你去看看驍珣,怎麽了?想吃什麽跟童姨說。”

剛剛說完,淩驍珣便端著一小碗西紅杮粒走過來,“來了來了。我們的寶貝兒開飯羅。”

糖拌剝皮西紅杮粒,是小豌豆的最愛。

看到淩驍珣時,小豌豆手裏還拿著勺子,便一手握著勺子,拍在張開的小手上,“啊啊啊”興奮的叫。

高興得屁股直跳,辛恬看得直樂,“小豌豆,你能淑女點麽?別像沒見過西紅杮似的。”

淩驍珣看著小豌豆問,“好久沒吃爸爸做的糖拌西紅杮了,小豌豆是不是想吃得不得了啊?”

小豌豆雙手捧高,想去搶碗,嘴裏直“啊啊”,淩驍珣也不逗她了,把臉放在小豌豆麵前,“親爸爸一下,就給你吃。”

“啵啵啵啵”,男人臉上的親親一大串,一個個響得不得了。

待淩驍珣把碗放在小豌豆麵前坐下後,小豌豆舀起的第一粒糖西紅杮,不是送進自己嘴裏,而是往淩驍珣嘴裏送。

莫家拚成的大桌子上坐著的人,每一個人心裏的弦又鬆了一些,是真的鬆了,大呼一口氣的那種。

淩驍珣是喜歡孩子的,孩子也是喜歡他的,他們之間有深厚的感情。

這種感情像是父女。

雲朗本來該是今天被批-鬥的主角,但因為淩驍珣的突然到來,大家都把視線轉了過去,所以他也樂得安然。

四姐莫黎坐在他旁邊,給他倒了杯酒,喝了一口,聽著房間裏孩子“啊啊啊”的亂叫聲,他覺得孩子這種生物果然很討厭,曾經想要丁克的想法簡直沒有一點錯,後悔要回大院住一段時間的決定。

淩驍珣把勺子放進小豌豆的嘴裏,“寶貝兒吃,爸爸特意給你做的,爸爸可舍不得吃。”

小豌豆又舀了一勺,把勺子往辛恬嘴裏放,辛恬也搖著頭,把勺子塞進小豌豆的嘴裏,“媽媽也舍不得吃啊,而且寶寶要養成一個好習慣,自己的勺子,不可以放進別人的嘴裏,要做個講衛生的小寶寶。”

呃……

小豌豆吃著最愛的糖西紅杮,想著她的奶瓶,心裏好糾結,她已經不是講衛生的小寶寶了,可是她打不過壞蛋哥哥。

淩驍珣跟莫錫山喝酒,半點也不含糊,男人酒液入喉,拚的便是豪爽和大氣,並且要在多杯之後,毫不失態。

飯局已接近尾聲,換盞飛觴仍在進行,辛傳明已經臉紅到了脖子根,他是喝酒上臉的人,直擺手說頭暈,不能再喝了。

其實喝得最多的要數淩驍珣,這個一杯,那個一杯,他又要回敬。

辛恬適時拉住淩驍珣的手腕,看著莫錫山,語帶懇求道,“外公,這幾年在國外,我們做生意不像在國內要應酬得那麽頻繁,因為平時沒有鍛煉,驍珣的酒量也沒有以前好了,他隻是喝酒不上臉,其實已經醉了,酒多傷肝。”

淩驍珣的手掌拍在辛恬的手背上,溫聲安慰,“你別緊張,就是陪外公喝個高興,這點酒不算什麽,而且現在不都說喝酒養顏嗎?”

辛恬嗔瞪淩驍珣一眼,“那是一小杯紅酒,哪是這樣一杯又一杯的當水灌啊!”

“瞧瞧,甜妞心疼姑爺了呢。”四姐莫黎笑出了聲,“要我說,爸。”莫黎看向莫錫山,“今天就算了,小豌豆喜歡驍珣,指不定還要抱著他才睡得著呢,真醉了可怎麽辦?”

莫錫山抬手壓了壓,“驍珣,不喝了,不喝了,甜妞說得對,酒多傷肝,一時高興,可不能得意忘形。”

淩驍珣剛想說什麽,莫錫山馬上嚴厲了些道,“我說不喝就不喝了。”

辛恬剛剛鬆了口氣,這邊淩驍珣杯子方一放下,那邊雲朗已經拎著一整瓶五糧液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給自己的水晶小杯裏倒滿了酒,在淩驍珣的側角,也就是莫錫山旁邊坐下來。

辛恬看著雲朗嘴角淺勾,眼裏笑意微涼,便心下一驚。

雲朗朝著淩驍珣舉杯,“今天晚上,還沒敬你一杯,這個麵子怕是不會不給吧?”

雲朗說得沒錯,晚上淩驍珣走圈的時候,敬過雲朗,但雲朗晚上跟誰也沒喝過,就是大家一起碰杯的時候意思了一下。

所以他若說要敬淩驍珣,這一杯酒,淩驍珣怎麽也不可能躲得過,而雲朗手中拿著酒瓶,意思是要倒酒,那麽之間杯中酒必須要清。

辛恬咬了咬牙,岔恨的瞪看著雲朗。

雲朗淡淡一眼過去,將辛恬的神情收進眼底,而後目光又落在淩驍珣身上,手肘懶懶撐在桌麵上,又舉了一下手中酒杯,抬眉示意,“嗯?”

淩驍珣端起自己的酒杯,先是一飲而盡,然後馬上站起來,雙手將水晶小空杯遞到坐著的雲朗麵前,像看著一個長輩,語態亦是恭敬,“舅舅肯跟驍珣喝酒,求之不得。”

雲朗原本嘴角勾著的淺笑就略顯冰涼,根本不是發自肺腑,此時那點彎翹的嘴角更是像被極寒的溫度迅速凍了起來,冷到極致!

連眸底都覆上了一層冰!這冰最好成刀,將麵前惹他的人砍了才好。

時間似乎被寒氣所凍,旁人沒有辛恬看得直觀,所以反應不大,辛恬是真的捏了一把汗。

半晌,雲朗淺淺一笑,春暖花開,他依舊坐著,端著長輩的姿態,抬臂將手中酒倒進淩驍珣的杯子裏,說一句,“坐坐坐,好久不見,倒有很多事想跟你聊聊。”

辛恬心裏忍不住大啐一口!虛偽!

雲朗和淩驍珣一杯接一杯的碰,雲朗開始喝得少,現在至少麵不改色。

淩驍珣被雲朗灌醉那是辛恬意料之中的事。

但是雲朗每次出口的話,誰也不好說,不要再喝了。

“阿恬性子強得很,也虧你照顧她。這杯我敬你。”

瞧瞧,娘家這邊誰敢說辛恬脾氣好呢?那是事實。

“看到你這麽照顧小豌豆,真是感歎你是個好爸爸,幫阿恬分擔這麽多事,辛苦了。”

誰說不是,有些男人別說做小點心給女兒吃,就是讓倒杯水,衝個奶粉還得嘟囔一句“看完世界杯再去不行啊?”,哪會主動?

“這幾年你們在新西蘭,我們對你們的支持實在太少,別放在心上,以後一定補償,來,這杯敬你。”

就這樣,淩驍珣雖然最後站起來的時候,還是沒有失態,但是莫錫山安排他住下後,一倒在**,便再也叫不醒了。

辛恬晚上也隻能住在大院。

莫錫山叮囑明天雲朗的假已經請了,等淩驍珣明天離開後,必然把事情給說清楚,因為今天大家都醉得差不多了。

淩驍珣住的房間一股酒味,更擔心男人喝醉酒翻身不知輕重壓到孩子,外婆雲潔便安排辛恬住在隔壁房間。有個照應,也不至於吵到孩子。

辛恬講了故事,泡奶粉,哄孩子入睡。一切做完後,想要去隔壁房間看看,便聽見門鎖扭動的聲音,入眼的男人大方進了她的房間,又大方的關上門。

“還不睡?”

“我去看看驍珣,順便給他擦個澡。”

雲朗還穿著皮鞋,走在地板上的聲音,有沉篤的響聲,一下,一下,慢,又重。

他“嘖嘖”的搖了搖頭,“想讓我誇你是個好妻子?”

辛恬眸湖淡然,卻還是小小的退了半步,“自然,好妻子,好媽媽。”

“嗬。”他一步步逼過來,大掌穩穩兜住她的下頜,粗礪的指腹摩挲著她的麵頰,而後慢慢收緊力道。

男人挺健的鼻峰下,薄唇如刀,吐出來的聲音磁力好聽卻攪著醉意,笑有鄙薄,“多好的妻子?跟我說說,你都用了些什麽手段,讓他這麽心甘情願的替你背這個黑鍋?你說說,你都是怎麽勾-引他的?”

辛恬下鄂傳來劇痛,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錯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