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結局六 我們的婚,照結!

兩人都穿著拖鞋,懶懶的。

八月底的太陽熱浪會濕涼的海風粉碎,灑在人身上,卻降不了體內竄起的高溫,隻不過是想淺吻輕嚐,想跟她低低說上幾句話,可唇才一碰到她的脖頸,便像被烙焊住了似的,根本無法分離。

沒有像在家裏或者馬賽似的,孩子突然出現,或者怕聲響大一些,吵到身邊熟睡的孩子,沒有情緒波動的無理由抵抗。心理防線突然拉低,頓感輕鬆,她隻是順從一點點,他的想法便已經瞬間脫離軌道。

打橫將女人抱起,抱進樓道,還沒有走進自己的房門,便把通道處的鋼鐵艙門“咣隆!”一聲甩上,他知道,即便是大海上,也難免會遇到一些高炮相機,他可不想有些畫麵被登上雜誌頭條。

摘掉彼此的墨鏡。

“金城!”她揪緊他肩上的T恤麵料,“金城!”明明是製止的聲音,卻在望見他一見欲色彌漫的眸潭時,呼吸都喘了。

男人手臂一橫,已經將女人架在腰上,白色字母T恤,綠色輕紗中裙是申萱今天裝扮。

裙紗被撩開,大掌劃過皮膚,略帶刺麻,

申萱皺了一下眉,下身一空,“為什麽?”

但那條綠色的紗裙,還在她身上穿著,像飄蕩在水麵上的荷葉,****那荷葉一漂一蕩,美得很。

,嗚嗚的哼著,她說愛他,愛他。他也不停的回應,很愛她,很愛她。

海島上,像另辟的一處王國,男人拉著女人的手,放進自己的褲兜裏,把玩著她的手指。

兩個人還是穿著拖鞋,那時候從船艙走道,又移戰至房間大chuang,多次的酣暢淋漓,他們洗好澡便一直睡到黃昏,遊艇一直停在岸邊,等著男女主人醒過來。

在船上兩人那些衣服自然不能穿了,都戴著墨鏡,他依舊換了T恤和中褲,休閑到不能再休閑。

她卻換了鮮亮多彩的露背沙灘長裙,大沿的手編帽上紮著絲帶,被海風吹得亂飛。

申萱發現,這次來島上,已經和上次大不相同了。

下船的地方已經建了靠船的碼頭。

裴金城抬起的手指一劃過去,便指向碼頭盡頭,卻是沒有盡頭,數排靠碼讓人覺得鋪張,“我想了一下,如果我們在島上舉行婚禮,肯定會有很多朋友的遊艇會開過來,到時候可千成不能沒地方停,所以多建了一些靠碼。”

“哪用得著,你建個臨時的就好了,花那麽多錢。”

“該花的錢總是要花的。”走過石階,往島裏走去,人工的跡像比以前明顯,美感卻又顯著提升。

“坐車還是走路?”裴金城問申萱。

申萱看見左側停在停車場裏的電動車,便想起了裴宅裏的那些車子,這家夥,倒真會享受,“走路。”

“我也想走路。”把手從褲兜裏拿出來,伸臂攬住她,有些霸道的將女人固在懷裏,“想多跟你走走路。”

兩雙拖鞋在石板路上“噠噠”向前,慢悠悠的,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海浪拍打堤岸,海鳥展翅輕唱,樹葉遇風搖響,拖鞋慢慢的在柏油路上踩踏出快樂的聲響。

她嫌熱,推開他,要獨自一人走,他便去抓,她提著裙擺撒腿就跑。

一邊跑著,她一邊大聲的笑。

他突然停下來,站在原處。

她沒有聽到後麵拖鞋的聲音,驀地一驚,停下來,轉身。

看他站在原處,不知怎地,心裏慌慌的跑過去,嚇得眼睛都泛紅了,“金城,我不該跑的,是不是腳疼?我們回去吧,我背你。”

她怎麽能忘了,那時候他被挑斷過腳筋。

那次廣告牌砸下來,裴金城送白珊去醫院,就在那個時候,腳筋再次斷裂,所以突然跪了下去,根本站不起來,這是她逼他告訴她的。

他說,他心裏根本就沒有白珊,並沒有為她下過跪,實在是逼不得已。

若剛剛……

她轉身就要去背他。

他站在原處,“我就想去我們建好的房子那裏看看。”

“你沒事嗎?”

裴金城搖頭,靜靜的看著申萱。

申萱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來吧,我背你去,你別走路了。”

想著自己曾經被這個女人抱起來去上廁所的事,裴金城嘴角一勾,“你老公這麽沒用?幾步路還走不了了?”

“那剛剛在船上,你那麽抱著我。”申萱臉一紅,後悔也沒用,當時她居然沒想過,不能讓他負擔那麽重的東西。

知道她又在自責,便在她額上親了一口,“多少年了,你以為我腳筋剛接上不能負重嗎?早就長好了,抱你做做運動,小菜一碟,我剛剛就是看著你的後背……”裴金城說著,手指在申萱的肩上輕彈,眼裏的光已經開始意味不明起來,“我就想著剛剛那麽大一片光背,哎。”

裴金城已經把下巴輕輕的搭在了申萱的肩膀上,“老婆,我們晚上從後麵做,那樣的話,白花花的背,全都看見了。”

申萱咬了咬牙,抬腿就想去踩他的腳,想著他的腳筋,忍得內傷,“滾蛋!”扭頭就走。

裴金城聳了聳肩,追了上去。

黃昏的光漏進林蔭道上,夫妻二人一前一後的走著。

她快一點,他也快一點。

她停下來,他也停下來。

“你快點!”

“不,我要看你的背。”

申萱實在沒辦法,便一轉身,退著走路,嗬嗬的笑起來,“不給你看了!”

“臉也好看!”

申萱走過去,強行拉著男人的手往前走,跟他扯,扯到天黑還走不到住宅那邊去。

和記憶中圖紙的樣子一模一樣,身後是碧海藍天,眼前的建築物四周蒼綠。

大露台的休閑木屋,玻璃房,超大遊泳池,吊角樓,連排的地中海風格主樓……

如此浩大的工程,終於落成,這島上還會種很多的辣椒。

還記得那時候他彎著嘴角,伸手捋她臉上被風吹亂的發絲,“喜歡嗎?”

“金城,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要在島上種辣椒?”

他還是淡淡的笑著,手掌輕輕一翻,修長的指背拂著她的臉,低低問,“喜歡嗎?”

那時候她的心,跳得瘋狂,是自己也能聽見的狂亂的“呯咚呯咚”的聲音,伸手抓住放在她臉上的手,捏放在心口,緊緊的看著他一雙帶著柔軟笑容的鳳眸,“金城,在你的心裏麵,我是不是占很重很重的位置?”

他跟她說,“阿萱……很重要。”

其實他沒有騙過她的。

他為她做的,何止這一件?

已經有曬得黑黑的傭人過來問好,“先生,太太好。晚上已經按照先生的要求,把食材準備好了。”

“嗯。”裴金城應了一聲,“拿個菜籃子過來。”

傭人馬上去照辦。

裴金城接過菜籃子,卻一點也覺得這男人拿個菜籃子有多別扭,反而因他拉著女人的手而顯得風度翩翩,叫人生羨。

拉著申萱往辣椒地那邊走去,裴金城語調裏皆是滿意,“這島真是太棒了,有淡水,以後我們每周都過來,省得小單總是在我們麵前晃。”

“你嫌棄自己兒子。”

“他現在還不懂自覺,回去我要給他上上隱私課,以後不準他隨意進出我們的房間。”

申萱呼氣時,扶了扶額,“過份!”

“那萬一哪天他一睜眼睛,看見我正和你在互動,可怎麽辦,你覺得更好?”他輕鬆聳肩,便是促狹一笑,蜻蜓點水的吻又落在她臉上。

申萱咬了咬牙,他跟這個人的大腦回溝是不一樣的,溝通起來,豈止是一點點的困難啊?

辣椒地打理得很好,大排大排的,兩排綠,兩排紅,兩排黃,簡直是辣椒天地了,活像走進了辣椒莊園,“你讓人種這麽多,做醬都得送不完!”

他彎腰把辣椒采進籃子裏,自得道,“想送還送不完?送給飯店,就說裴金城種的有機辣椒,他們得搶著要,我還得賺他們的錢。”

申萱以為裴金城摘摘辣椒玩,哪知這男人,拎著辣椒回到別墅就進了廚房。

大廚房並非開放式的,裴金城認為廚房這種東西,擺在開放式的地方,少了一種“秘”的感覺。

中國的大廚很多大師都不招關門弟子,有些要很大年紀才會收正式的徒弟,那是因為怕自己的秘方被傳出去,自己的地位不保,中國人講究配方。

雖然靳斯翰是他的發小,可每次看到靳斯翰當著他的麵給申萱做飯吃的時候,心裏十分不舒服。

做個飯,非得讓他看著,這不是故意傷害他麽?

一個人到廚房去做,不是更好?

也許是潛意識裏就有這種排斥,所以在馬賽遇到申萱之前,在曾經看過申萱的那些和靳斯翰相處的照片之後,他就算嘴裏說過再多次要做個開放式的大廚房,但是圖紙最終完稿的室內設計樣稿,他還是做成了隔斷式的中式廚房。

籃子放進廚房,便開始係圍裙。

申萱站在廚房門口,驚訝的看著裴金城,嘴都張成了O型,那男人還端著金城控股及裴氏基金董事長的風姿,看著一案食材,像看著一堆文件似的微微帶著審視,卻沒有半點緊張和不適應。

裴金城轉了轉脖子,偏著睨一眼申萱,“今天裴總裁給你個麵子,做頓滿漢全席給你嚐嚐,以後可想也別想。”

申萱癟了癟嘴,提著裙子就往他身邊走去,拖著長長幽默的海城口音,卷著舌頭,“可別了,大總裁,讓小的來給您煮吧。”

裴金城愛死了申萱這種俏俏的樣子。

剛醒的時候,你說她悶悶的沒有樂趣,她敢動嘴熗他。

你說下人都敢給她一個白眼,她卻敢動手打他。

你說她膽子小,她敢拿著刀往裴家二少爺身上捅!

要知道他就算恨死了裴金銳,也沒有做成那樣過,關鍵是這個女人,她把後路都想好了,把二房生生的逼成那副模樣。

現在呢,她偏偏這樣,拎著長裙裙擺,癟著嘴,嘴裏說著“小的”,眼裏卻赤0裸裸的提前鄙視他的廚藝。

他往後一仰身,便親了她一口,“一旁站著,我的美女秘書。”

申萱見過靳斯翰下廚,長得帥,生得高的男人下廚,真的很帥,哪怕他穿著圍裙,也一點不顯女氣,像彈鋼琴一樣優雅。

可是她沒有見過裴金城下廚,這是她的丈夫。

聽聽他說的話,做頓飯也是給了天大的麵子。

申萱深刻的懷疑裴金城曾經是個學霸。

說他把一堆食材當成了秘書送進總裁辦公室的材料,可一點也不假。

不像初次下廚的人動不動就抓頭皺眉,顯得不知所措。

他把盤子一個一個的擺成兩排。

拿著刀切菜,裴金城自信滿滿,“切菜沒有一點問題,按照食譜上麵的要求,辣椒切成寬3毫米,長七厘米左右的條。

黃瓜去皮切成薄片,牛肉切絲……”

申萱看著裴金城一邊做著手上的工作,一麵認真的背誦菜譜,且因為男人太帥又不顯生硬,活象在開董事會似的。

配料,香料都按類分好。裴金城又開始醃製葷菜,該放多少料酒,多少鹽,準確到克。

那種認真的樣子,活像眼前擺著的並不是一堆自己家傭人種的蔬菜,而是一個價值千億的大項目負責任人,他一絲不苟的交流,談判,拿出自己的態度,誠意相交。

起火,打開油煙機,炒菜。

他翻炒的時候,抬腕看表,看著油溫,“輕輕冒煙的時候,放下香料爆炒,翻炒半分鍾後,下配料。”

“金城,這樣記著一步步的來,累不累,不能憑感覺炒嗎?”

“對於自己不熟悉的領域,當然要知已知彼啦,等我熟悉了,就可以憑感覺了,就像我們的孩子一樣,小單剛剛生下來的時候,什麽都看書,包括連兩個小時喂一次奶粉這樣的事,都照著程序來。

後來有了經驗,就知道養孩子完全不用那麽小心。

但是陌生的事情,沒有經驗的時候,誰也不願意冒險。

既然我想做一桌子好菜,自然不會怠慢,否則若出現差錯,找原因的時間會多過現在努力的時間。”

申萱愛死了裴金城這樣的模樣。

並非他肯為她下廚,而是他遇到任何事都如此認真,不慌不亂的鎮靜,多少男人一下廚就鍋碗瓢盆全翻了,他沒做過,卻把一切順得條理清明。

就算她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有做過,也說明他的謹慎。

他就是這樣的人,每一道程序,該如何走,原則是怎樣,就是怎樣。

他甚至不會像別人的男朋友一樣,天天發些甜得膩死人的短信,更不會每周都有一個驚喜,紀念日或許沒什麽新意,甚至連求婚的事,還需要別人提醒,但他不做就不做,一做就會做到讓人無可挑剔。

每一個炒菜出來,出鍋後都放進了菜罩裏,直到最後一個簡單的湯燒出鍋。

裴金城所說的滿漢全席,不過四菜一湯。

辣椒炒肉,素炒青菜,彩椒青豆,從海裏弄上來的清蒸梭子蟹,紫菜蛋湯。

簡單的幾個菜,男人做得全神貫注,女人看得全神貫注。

“金城,你燒菜的樣子好帥。”申萱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踮著腳尖去親。

裴金城摟住她,吻了她的嘴,然後歪歪的扯著嘴角,“不用拍我馬屁,別覺得誇幾句,我以後就會給你做飯,這是不可能的,裴總裁非常忙,而且難得有心情幹這種粗活。”

她伸手把他身上穿著的圍裙取下來,“我以後給你燒。”

“家裏有傭人,我才不要我的太太天天給我幹這種活,你沒事的時候,可以跟我好好研究一下別的有意思的事。”

“什麽事?”她轉身把圍裙掛回原位。

後麵突然過來的人,把她推到牆上,大掌已經滑進她的後背,鑽到前胸,一用力,“比如剛才我們在路上商量的事,怎麽可以方便看到胸,怎麽可以方便看到後背,我對這個比較有興趣。”

“裴金城!”

男人低笑著,已經離開她,“小萱子,還不上菜?剛才不還‘小的,小的’的自稱嗎?還不動手?”

申萱瞪了裴金城一眼,瞧瞧這男人,神經病似的,一下子正常,一下子又不正常。

吃人嘴短,申萱是覺得裴金城燒的家常菜味道真不錯,學霸燒菜功力果然很深,那食譜當時從他嘴裏念出來的時候,活像是那些大學生快考級時在背單詞似的,流暢得不打梗。

吃完飯,傭人便進來收拾,裴金城冷著臉讓人收拾好了就離開,晚上沒摁鈴不要過主人樓來。

申萱剛剛從浴缸裏爬出來,就好好的被裴金城體會了一把如何將白花花的後背擺在他眼前,讓他看個夠,美其明曰,他可不白喂食,吃飽了,得幹活的。

“婚禮在島上舉行好不好?”大汗過後,他從她身後抱住她。

“你定。”

“為什麽我定,你沒意見?這可是件大事。”

“我不想管,好累。”

“結婚這樣的大事,你居然不想管,居然嫌累?”當初不是她口口聲聲的說想要個婚禮嗎?現在怎麽又不想管了?

“我隻想當新娘。”

“那我就定在這裏吧,下個月農曆十六,是個好日子,我看過了。”

申萱突然睜開眼睛,坐起來,“什麽?下個月16?”

“對啊,下個月的時間我全看過了。16最好了。”

“不行!”

“為什麽?”

“我四哥下個月16結婚。”

“你怎麽沒告訴我?”

她瞪他一眼,“你把我送給四嫂她們的婚紗禮服全弄得跟藏獒咬過似的,我還告訴你呢?我沒撕了你都算好了,害我損失好幾百萬!”

男人突然撲了過來,壓住她,“你四哥四嫂的禮服?”

“對啊!”

“不是你的?”

“我什麽時候說過是我的!你真是個白癡!”

裴金城心想,他一定要去把那個私家偵探弄失業不可,太過份了,居然說申萱和靳斯翰一同去挑選婚紗,還去看了對戒,應該是回到馬賽準備結婚的。

想想都牙癢,他居然把四舅子家的婚紗禮服給撕了,“好太太,我賠。”

“現在說賠,有用嗎?”

他突然一笑,一看就是沒有半點誠心悔過的樣子,狼爪又開始不安份了,壞壞笑道,“我把整個人都賠給你,我很值錢的,還請夫人笑納。”

“滾蛋!”

他才不管她說什麽滾蛋不滾蛋,便開始wen,申萱伸著脖子躲,急著商量,“我說,下個月16不行!”

“那你說哪天?”

“我哪知道。”

他又有些迫不急待,“那就明天,反正什麽我都準備好了,婚車,婚宴,婚慶公司,司儀,要請的人該發的貼分分鍾發出去,我請了,他們若嫌太趕抱怨的話,來不來是他們的事,我們的婚,照結!”

他就是這樣,萬事俱備,手握東風。

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