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扳倒白家(5)

葉姣說她父母曾經打算在她結婚的時候替她付一部分婚房的首付,月供由她自己來,沒結婚的時候就和父母住在一起,生活上有個照應。

葉姣沒有豪門千金的算計,她說外公外婆對她特別好,外婆每年都會給她幾件毛衣,後來年紀大了,一年一件是有的,外婆去世的時候,她抱著那一箱子毛衣哭了三天。

她也許不是沒有心計,隻是從小在溫暖的家庭環境中長大,她不需要算計誰,沒有人想謀奪她的東西,身邊的人都對她好。她還需要去謀算什麽呢?

他其實是內疚,沒有對任何人有過這樣的內疚,葉姣可以平靜的生活,卻全被他毀了,他為了得到裴家,為了得到申萱,不惜把一個原本生活充滿陽光的女孩拉進地獄。

他知道家裏人會反對他們結婚,所以他大張旗鼓的鬧,證件果然被母親藏了起來,正中他的下懷。他怎麽可能會和那樣平民的女人結婚?孩子他也是不會要的,除了申萱,誰也不配生他的孩子。

葉姣對懷孕的事情寄予希望太大,每天的聽音樂,胎教,連吃什麽都一樣樣很注意,他不得不演戲,他必須天天的回到紫竹軒做樣子給所有人看,告訴所有人,他對葉姣有多好。

他每天回家就看著葉姣憨憨的拿著書給孩子講故事,肚子還沒顯的時候,她就在講故事,他要做戲給別人看,他就逼著自己跟她坐在一起,逼著自己天天聽那些煩人的故事。

聽著聽著,也不那麽煩了。

後來想著,幹脆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吧,反正等他將裴家拿到手,他要娶的人是申萱,多一個孩子又無所謂,他裴金銳還不至於養不起一個孩子,到時候可以把葉姣他們母子安置在外麵,他的妻子隻有申萱。

他就是內疚,所以才會有那樣的念頭,可是葉姣不知好歹,她居然跟蹤他,好在她根本不知道另外一個女人不是申萱,在還沒有得到裴家之前,他是不會允許其他人知道的,裴金城現在知道也不敢亂說,他現在手裏有申萱的籌碼,裴金城知道又能怎麽樣?

他若不是內疚不會讓葉姣過那麽好的日子,可是她居然敢跟他發脾氣,敢質問他!

她不但敢!她還動手殺了快要出生的孩子!

他是內疚才想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她卻不知好歹的結束了他的內疚!

她殺的是他的孩子!他這輩子都不會放過她,他要她還!必須償還!

她惹怒了他,自己卻瘋了,想什麽都不負責,真是卑鄙透了!

裴金銳睞一眼裴金城,想著方才裴金城說起葉姣時的口吻,他一口菜也咽不下去!

裴遠問起葉姣的近況,說家裏人還是要住在一起才好,怎麽能一直住在外麵,裴金銳的目光掠過若無其事的裴金城,神色恭敬的對裴遠說,“謝謝爺爺掛心,小筱的情況在好轉,等她好得差不多了,我就把她接回來,她看到家裏人多,也緊張,不利用恢複。”

裴遠歎了一聲,“那你讓人好好照顧她,一家人最好就是和和美美,爺爺從小一直教導你們,做事情,一定要走三步看四步,夫妻關係也是這樣,這時候衝動,吵了鬧了,完全不顧後果,真到了魚死網破的時候才來後悔,前麵連路都沒有了,怎麽辦?”

裴遠說完,又是一聲長歎,申萱看一眼裴金城,微不可聞的輕歎一聲,默默吃飯。

裴金銳怔了片刻,馬上“嗯”了一聲,“爺爺教訓的是,金銳知道了。”

裴錦宣聽著裴遠說完的時候,拿著勺子舀了一勺玉米青豆粒放進非語的碗裏,非語側抬臻首的時候,看見裴錦宣莞爾一笑,隻見他突然靠過來,低頭在她耳邊道,“爺爺說的話,也不全對,我認為夫妻之間有時候真的應該好好吵一架,非語,你跟我說說,你怎樣才會生氣?”

非語一低頭,耳根子都燒了起來一般發燙,耳心子裏,全是裴錦宣剛剛呼出的氣息,她胡**了摸自己的臉頰,埋著頭,聲音很低,“我又沒瘋,怎麽可能對你生氣?”

“嗬。”裴錦宣低低一笑,“吃飯吧。”

蔣琳看著自己兒子媳婦的樣子,心裏高興得很。

裴金銳的車子開往世紀家園,開到一半便猛地踩下刹車!他不能再去那邊,他對葉姣隻是內疚,他現在好吃好喝的供著她還想怎樣?

有傭人侍候她,還有保鏢守著,到了去看病的時候,自然會有人陪著她,他根本不需要在那裏。

裴金城說得沒錯,他在葉姣那裏沒辦法看電腦監控,裴金城便是在這種時候偷偷謀劃。

其實自己知道裴金城的理由說不過去,監控不止他一個人在看,就算他不看,也有手下的人看,怎麽會所有人都沒有發現裴金城的異常?

白津林雖然是個公子哥,但還不至於那麽傻吧?又不缺錢。

欠下賭債這根線,怕是就要布置很久了,更不要說後來的注冊公司,和白家合作做頂級富人區。

這個消息宣布的時候,正好是綁了申萱那段時間,這說明裴金城早就在計劃搞倒白家,但是被監視這段時間裏,裴金城的計劃居然沒有被打破,依舊在進行!一點破綻都沒有!

裴金銳舉起拳頭,“呯!”的一聲,狠狠的砸在儀表台上!陰鷙的眸透出濃濃殺意,咬著一字一頓道,“裴!錦!程!”

車子迅速重新轟上油門,快速調轉車頭,往裴宅的方向開去。

申萱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其實沒有,她聽到裴金城給白莎打了電話,然後去停車場,她追上裴金城,攔住他,“金城!白家現在沒有利用價值了,你還要去見白莎?”

裴金城停下來,看著申萱站在路燈上,單薄而倔強,這倔強卻像是一具枯殼,內裏不過是一團脆弱,心裏泛疼,嘴角卻揚起冷諷,“白家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你可以去問問你的哥哥好在這次我是送人情給白津林,如果是我本人接了這個項目,今天晚上的宴席,我的位置就空缺了。”

“你……”申萱愣愣看著裴金城,“你什麽意思?”

“白家現在變成這樣子,都是你哥哥背後動的手腳,雖然裴家在這件事情上,不敢幫白家什麽忙,但小莎現在無依無靠,我要把她接回來。”

“你說申楷?”

“你不信?”

“我信!”申萱笑了笑,“他做得真好,裴金城,你不是一直都希望不被白家控製嗎?其實你就希望結果如此不是嗎?”

裴金城並不否認,“嗯,白家和小莎是不同的,我縱使再不滿白家,但對小莎,我應該照顧。”

“不同?即便當初她把餅幹一路灑到禁園,引著雪球去,把我引進禁園,害我流產,也不同?!”申萱站在原處一動不動,她想用一種往事如風的口吻說起那件事,卻不想越說越激動,最後為了壓低聲音,她握緊雙拳,雙肩篩抖起來,抻著頸子的時候,頸子上的筋都梗了起來!眼淚突然像從袋子裏倒出來的豆子,“裴金城!那也是你的孩子!”

“有些事情,沒有真憑實據不要亂說。”裴金城抬起手腕,表麵轉向自己,“阿萱,這個孩子,你想生就生,你大哥說如果不讓你把孩子生下來,他會賠了仕途跟我鬥到底,這次白家隻是個開始,你跟他說,我沒興趣惹他,叫他以後不要再管裴家的事。”

裴金城說完,繞過申萱,手腕卻突然被手心滾燙的女人抓住!

那掌心燙得像在火上烤過一樣,烤得他整條手臂都僵痛,突然,腦裏擊過一簇電流,身軀都擊得顫了起來,猛地甩開申萱的手!沉硬慍怒的聲線中透著慌亂,“你幹什麽?!”

申萱揚著手,攤著手心,“裴金城,你感受到了嗎?剛剛,我拉住你手的感覺,好燙是不是?”她呼了口氣,眼框紅了起來,“我現在懷孕,好怕熱。”

吸著鼻子的聲音在兩人之間流竄,申萱揉了一下鼻子,“我經常手心腳心燙得睡不著,想用點冰捂著,又怕對胎兒不好,我經常睡不著,一個人坐到天亮,小筱為什麽不要孩子我不清楚,但我記得那時候金銳天天回家都顧著她。現在我經常想起來就很難過,同樣都是孕婦,為什麽我懷孕,就要一個人給孩子聽音樂,講故事,我有丈夫,我不是單親媽媽……”

裴金城隻是想快點讓她不要再說話,他已經無法再跟她相對,他怎麽會不知道她一個人聽音樂,講故事?他都知道,正是因為知道,從她嘴裏這樣委屈的說出來的時候,他才不會受不了,“阿萱,裴家要什麽都有,你需要什麽就找下人,孩子你想生就生,裴家養得起,這種話,以後不用再說出來搏同情了。你不覺得現在小莎更可憐嗎?白家都倒了,她現在才是最痛苦的那個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