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高度戒嚴

居然失手,居然會失手!

申萱真是不聽話,如果不是她去護,裴金城現在已經躺在太平間了!

雖然持槍搶劫案目標是黃金鑽石及玉石,但裴金城畢竟身份不同,他將安保工作做得越來越細,每天上班雖然自己開車,但後麵一定會保鏢的車子跟上,裴金城曾經雖也拒絕過帶保鏢出行,但近年來事情一件接一件的發生,連他都懷疑突然會發生點什麽事讓他無法應對。

裴金城仔細回憶過那天發生的事,當時他們在玉石專櫃前,專櫃小姐為他和申萱戴上了手套,軟玉和硬玉,申萱決定還是買軟玉,雖然很多老年人喜歡翡翠這類的硬玉,但是申家爺爺喜歡舞文弄墨,軟玉顏色溫淡,倒與爺爺的性子相附。

商場的人並不少,幾個位置幾乎是同時開槍,幾個奢侈品的專櫃都被瞬間擊破,幾人的目標明確,似乎對商場的情況也了如指掌,像是蹲點很久了。

而且開槍的位置也很準確,每個人都是打向有名貴飾品的玻璃櫃,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傷到人,而是在快速將贓物轉移裝入早已準備好的黑袋子的時候,遇到了保安的阻攔,這才露出了亡命徒的本色。

裴金城和申萱當時手無寸鐵,對方多人作案,就算有保鏢跟著,也不可能與對方發生衝突,肯定是先冷靜。哪知匪徒會在之後被保安激怒,開槍逃竄。

從作案現場來看,這純粹是誤傷。

但依舊性質惡劣。

而這件事是裴金銳一手策劃,裴金銳的要求就是不能讓裴金城覺得歹徒是衝著他去的,所以持槍搶劫是再好不過的方式,目標鎖定,為財!

保安的刺激,亡命之徒需要逃竄,逃竄時若遇阻撓,開槍自保的行為符合歹徒的邏輯。

誤傷是必須的,隻有這樣才能把搶劫的性質坐實。

裴金銳是個性格保守的人,他會為自己想好後路。

那就是失敗了怎麽辦?

失敗了那幾個人都活不了,但是會因為搶劫分贓不均而自相殘殺,不過不到最後一步,他不會那麽做。

如今失敗了,裴金城活得好好的,更是沒人近得了身,這無疑讓裴金銳更加坐不住,他隱忍的性子被安然無恙的裴金城一次又一次逼得鋌而走險!

申萱臉上的粉痕越來越淡,若是出門的時候施過薄粉,淺痕根本都看不出來,除了額上那道稍微深一點的疤痕,不過裴金城覺得不影響什麽,大不了剪個流海兒,或者去韓國做個小手術。

身上有些深的疤痕,反正他看著是無所謂,隻是申萱自己在意罷了,總是說要去整形。

反正申萱說什麽,裴金城都應著說好。

但申萱越是恢複得快,裴金銳便越是狂躁不安。

周六的清晨,裴金城和申萱吃過早飯,便要一起去爬山。

這段時間裴金銳心情不好,對葉姣也沒什麽耐心,甚至會對她發火。

葉姣雖是普通小家庭長大的女孩兒,但不代表她不會察顏觀色,裴金銳的性格變化引起了她的注意,所以午後裴金銳離開裴宅後,葉姣也悄悄的跟了去。

出租車從郊外的別墅慢慢開過,並沒有引起別墅管家的注意,雖然距離有些遠,但葉姣還是看到了“申萱”撲進了自己丈夫的懷裏,而自己的丈夫動作狂野的將那個女人抱起來架在腰上,還沒有進主樓,便迫不急待的開始撕扯女人的衣服,吻的動作也是分外凶狠,那是一種壓抑的想念之後才爆-發出來的熱情。

出租車開離別墅,葉姣坐在後座,蒼白的小臉上,雙唇抖動,她沒有聲音,可是眼淚卻不聽使喚的連線下落,她從來都沒有看出來,丈夫和嫂嫂之間有私情。

從來都沒有看出來過。

在裴家,丈夫的目光幾乎都是落在她的身上,哪怕是看嫂嫂,也是情理之中的目光。

她該怎麽辦?

找他質問?

還是裝作不知?

她捂抓著心口的衣料,疼得不自抑,以前的同事就說過,有錢的男人都很壞,不要說有錢男人,窮男人有錢之後也會變壞,其實即便沒錢的男人,隻要有了you惑,也容易變壞。

反正男人就是壞,所以都說壞男人!

可是她覺得裴金銳是不同的,雖然他不苟言笑,卻很有教養,長相身高和家世都是出類拔萃的,關鍵是他很尊重她,一直都給她頗多照顧。

如今自己傾心仰慕的丈夫卻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叫她如何相信?

還以為不一樣,可憑什麽不一樣?

葉姣回到裴宅後,坐在護宅河邊,看著清清的河水,裏麵的魚,時不時跳起來,不是說水至清則無魚嗎?

可是這清水裏的魚明明活得很好,很自在。

她還記得裴瑞答應過她,等孩子滿百天時要照全家福,要補個婚禮給她,明明要好好過日子的,他怎麽可以和自己的嫂嫂苟且?

腦子很亂,亂得什麽也拚湊不起來,嫂嫂和大哥那麽恩愛,怎麽可能?

自己的丈夫如此有教養的人,又怎麽可能?

豪門看似水清有魚,實則汙穢不堪,是不是?這一條護宅河的水,有多清澈?看著測起的水花都是晶瑩剔透,可是誰又會俯身下去掬一捧水起來當泉水喝?

而河底的石頭上,已經有了綠滑的苔蘚,一刮下來,水就會變得渾濁。

如同她的婚姻一樣吧?看似幹淨清澈,卻不能潛到水底去刮起河底的苔蘚,否則便不堪入目?

裴金銳回到裴宅,申萱和裴金城也在晚上九點回到了梧桐苑。

這一天玩下來,申萱已經累得腳都不想抬,裴金城便抱著她上樓,申萱享受這種過程,談戀愛的感覺很美好,不像在北京那時候的羞澀,也不像回了海城之後電話聯係時的牽腸掛肚。

現在的感覺就是回味今天,期待明天。

她理所應當的享受自己得來的快樂,白莎的話,對她造成了一些影響,卻並不嚴重,反正一切都是她的,而且除了稍深一點的疤痕,其他的都消得差不多了,六月中旬去一趟韓國,回來正好參加錦宣和非語的婚禮,想想這些,心裏那些雀躍的小泡泡,便歡快的跳個不停。

裴金城若是叫她早些睡,她便關上電腦,乖乖的跳上床,等他上床的時候,她便抱住他,向他討吻。

裴金城從來沒有得過這樣的申萱,活潑得像隻春天枝頭撲著翅膀的鳥兒,他心想著,曾經的她被她的那些哥哥們寵著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沒有在公司時的冷傲與強勢,其實就是個女孩兒。

電話響起,沒說幾句便掛斷了,男人不舍的托著女人的後腦,深深吻下,“你早點睡,我有點事,很晚才回,或者明天早上才回來。”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男人的手指曲起刮了女人的鼻頭,“你要睡得好,皮膚才會恢複得好,不知道嗎?明天又會更漂亮一些了,不想嗎?”

申萱被捏了軟肋,她是天天做夢可以快點恢複成從前的樣子,隻能點頭,“想。”

“那乖乖睡,明天早上我給你帶很美味很美味的東西吃。”

“你注意安全,保鏢要帶著!”

“我知道的。”

裴金城之所以再次連夜趕去蘭嶺市,是因為他清楚的記得裴歆瑤說過,隻要他找到她兒子的線索,她便會告訴他引申萱進禁園的人是誰。

權叔說,多年前失蹤的那個孩子有了線索,照片和資料,都有了,而且現在的線索也沒有斷。

他必須要拿到那條線索,去換取那個秘密!

霸氣強悍的裝甲越野開在前頭,車後四輛陸虎跟隨其後,高速路上車速飛疾如電,帶出串串呼嘯的風聲!

這次到了老地方,裴金城並沒有下車,而是滑下車窗戶,指了指後座,“權叔,你上車來說。”

金泉拉開後座的車門,坐了上去,原以為上車說話要坐在前排方便,哪知道這位少主讓卻他坐在後座,副座看來是不能隨便讓人坐的。

金泉將手中紙袋遞給裴金城,“少爺,你邊看,我邊說。”

裴金城接過袋子,打開繞線,抽出裏麵的照片,應該是按時間順序排列的,“爺爺知道這件事嗎?”

金泉猶豫了一下,“如果老爺身體狀況好的話,這件事本來應當先報告老爺,但是目前我和阿勝都不想老爺再為了家事愁心,特別是又如此複雜,如果少爺能處理好,這件事,我們就不報給老爺了。”

裴金城眸色微微暗下,卻在須臾後露出會心一笑,爺爺到底是沒有看錯人,這麽多年了,金家兄弟還是孝忠他,這種事沒什麽好爭的,誰培養的人便忠於誰,無非就是誰栽樹誰納涼的道理。

隻是,嗬,他心底輕輕一笑,聲音淡淡微涼,“權叔,這是一方麵,還有一方麵就是裴家如今的家主是我,所以權叔理當知道怎麽做。”

金泉微怔了一下,裴金城略帶暗示的警告之語雖是溫和,但他也聽得很明白,“我明白了,少爺。”

裴金城看著照片,這是從裴歆瑤手中的拿到的照片,是他交給金泉的,照片中的姑姑還很年輕,看起來還是個青澀的小姑娘,手中抱著一個奶孩子,露出幸福的笑容,照片背後是大草坪和早期歐式的別墅。

照片中姑姑的打扮和奶孩子的穿著還有建築物可以看出環境優越。

後來是孩子滿月、百天、四個月,五個月,六個月,一直往後的照片,持續到一歲戛然而止。

其實這麽小的孩子失蹤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孩子的相貌隻需要短短數月就會改變,找起來便如大海撈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