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日落月升,日升月落

帶她回去?“我想在海城住。”

他裝作故意不懂她的那些自卑,“也好,G城這都熱起來了,我們在海城住一段時間。”

手又忍不住去摸臉,就算現在的技術再好也恢複不到以前的樣子了,他總是誇她漂亮,迷人……

看著她輕輕聳動的肩膀,“怎麽又哭了?”

她想了想,還是委屈道,“難看。”

“什麽難看?”

“我難看。”用手拉過被子捂住了頭,如蚊吟一般的聲音嗡嗡的從被子裏傳出來。

他卻繞到她的麵前,拉扯著她的被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讓我看看,有多難看。”

被子被扯開,臉上有濕熱傳來,她眼睫顫顫打開,怔怔的看著麵前一張被放得巨大的臉,出神。

“是這裏難看麽?”他吻了她的額角。

“是這裏難看麽?”他吻了她的麵頰。

“是這裏難看麽?”他吻了她的下頜。

“是這裏難看麽?”他吻了她的脖子,鎖骨,解開她的病服,吻了她的胸口的長條疤痕。

他蹲在她的床前,舌頭鑽進她的嘴裏,手掌穿進她的發裏,揉著她的頭皮,“阿萱,從始至終,我都覺得很好看,怎麽辦?”

軟軟的聲音,低沉如磁,像氣體一樣滲進她的皮膚裏,全身都在發癢的皮膚一緊,伸臂抱住他的頭,“你在安慰我。”說的是任性自卑的話,可是她的手卻不肯放開他。

他嘴角淺淺勾起,“我沒有安慰你,我怎麽看,都好看。”

耳畔柔風習習,癢得明明是皮膚,如今心都癢了,鬆開他,又坐了起來,嘟起了嘴,“你現在騙我的手段,可高明得很。”

他坐在她的床邊,看著她小女孩一般的動作和說話的語氣,這麽好好的一個人兒就在他麵前,心裏湧上來的,全都是味道甘甜黏黏稠稠的蜜,看著她時,鳳眸都不由得彎了起來,“想騙你來著,可是一把你抱在懷裏,就不由自主的說了真話。”

申萱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眼睛看,很想看清楚裏麵的謊言,卻隻看到了瞳仁裏光透過一般的清流,嘩啦啦流泄而出的都是幸福。

嗬,把真話說得像情話的男人。

“我的臉會好麽?”

“會好,但沒有什麽比你這個人好好的更好。”

“如果我的臉好了,我就跟你回G城。”

“為什麽?”回家跟臉好不好有什麽關係?

“我這樣一張臉,跟著你回去,會……丟你的人。”

“那就讓我給你長臉。”

“裴金城!”

他們出事的事情,裴遠並不知情,而保鏢是金泉手中抽掉的人,新聞一出現的時候,保鏢就把裴金城在飛機上的事情報給了金泉,金泉知道裴遠年紀大了,也不敢在自己一點真實信息都沒有掌握好的情況下擅自報告上去,但他在趕往廣西的路上,接到了裴金城的電話,讓他不要把這個件事告訴家裏人,若是生叔問起就說他們夫妻二人還在渡蜜月玩,不想被打擾。

而且就在那天,他也給裴遠打了一個簡短的電話,告訴他,他們還在山區住著,就不天天通話了。

所以一直到現在,裴遠還認為裴金城跟申萱還在外麵玩。過兩三天會有一個電話,他便一直都沒有過問。

日子雖然起伏,卻也平靜。

G城裴宅

紫竹軒裏熱鬧得像正在辦一場喜事。

葉姣照了B超是個男孩,二房的人都高興得合不隴嘴,這件事由汪可茗跑去找了裴遠,親自去道了喜,“爸爸,小筱這胎是個男孩。”

裴遠喜不自禁,這家裏總算要有小生命的降生了,大家族裏所有的煩心事都煙消雲散了一般,上樓去書房拿了長命鎖,捏在手裏便要親自到紫竹軒去看看葉姣。

一時間葉姣懷的男胎的事傳得整個裴宅都知道了,金悅抱著一大堆畫梅酸棗糕過去找葉姣,被黑著臉的裴金銳堆到一旁,又似不忍重斥一般,“金悅!”

“二哥,你幹什麽?嫌棄我給二嫂的零嘴麽?”

“你別一天到晚的找些事情好嗎?你二嫂就算是懷的男孩,你盡給她弄些酸的怎麽行?這些東西得把她胃給吃壞了。”

金悅癟了嘴,坐到葉姣邊上,告起了狀,“二嫂,你看看,我二哥是不是頂討厭?一點也不解風情?”

葉姣看著那一堆畫梅雖是嘴饞得直咽唾沫,如波的美眼中卻是難掩幸福,柔軟的手撫在鼓出的大肚上撫著圈,溫柔說話,“你二哥他就是這樣的性子,你別怪他。”

金悅吃吃的笑道,“我怪他二嫂可要心疼了。”

裴金銳本來就是個嚴肅的人,此時卻是歎笑一聲,“金悅,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麽?別打擾你二嫂胎教,這個點,要給寶寶放音樂了。”

金悅便安靜的坐在旁邊,看著葉姣撐著肚子,放著輕輕的音樂,還在圓圓的肚子上打著圈,嘴角勾起來,全都是滿足和安寧。

她曾經在喬然的眼中看到過淡然寧和,卻總覺得隔了點什麽,在秦非語的眼中有一種寧靜美好,但也覺得那種寧靜雖然也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但背後卻總能感覺到有一抹淡淡的悠傷。可葉姣不是,她這時候的安寧,是帶著幸福美好的安寧,是讓人向往的安寧。

可她後來才知道,當一個女人的這份安寧被打破之後,會變得多麽的殘忍和狠絕!

裴遠不一陣趕來,幾個晚輩見了都紛紛見了禮,裴遠讓他們隨便坐著,把長命鎖交到葉姣手中,眉慈目善,“這鎖片還是你奶奶留下來的,這孩子第一個出生,我就給他了,孩子的名字你們想好了嗎?”

“還沒呢,爺爺。還想等爺爺起名呢。”裴金銳走過來,扶著裴遠坐下。

裴遠很是高興,“好好好,這名字,我來給孩子起,不過晚上我得去找找錦宣,其實起名這事,他一定起得好。”

金悅嘟囔道,“爺爺,您是不是重男輕女啊?為什麽當初不給我起個好聽點的名字?”

裴遠寵溺的看著金悅,“你名字還要怎麽好聽?想讓你一輩子都開開心心的,還不好?”

“不夠詩情畫意。”

“那你現在找錦宣,讓他幫你改一個?”

“哈哈!”幾人都被老爺子一句話逗得大笑了起來。

申楷敲了門,他上次因為沒有敲門,一推開門就看到裴金城正在吻還在昏迷的妹妹,從那過後,他每次進門前都敲門,說真的,那場麵看著雖然覺得妹妹幸運,但是尷尬總是難免。

裴金城放開申萱,揉了揉被他吻得微腫的唇片,站起身來,理了理上衣,走過去拉開門,看到申楷時,他把門拉得更開了些,往後退了一步,與看到申磊時態度截然不同,嘴角微揚,朗聲道,“大哥。”

申楷是剛剛才下的飛機,便趕來了醫院,“金城,你去睡一陣,肯定這幾天都沒有睡好,今天正好休息,我來守小五。”

裴金城側讓一下,請申楷進門來,“不用,我在大白天睡不著。”

“那今天晚上我過來守。”申楷覺得很對不起申萱,出這麽大的事,他是大哥,沒能守著她,一心撲在自己的事情上,有時候幾天不打一個電話,連她出事都不知情,內疚已經無以言表,好在裴金城寸步不離,夫妻永遠都是其他關係無法超越的一種的情感。

愛情跟別的情感,都不同,他是明白了。

“沒事,大哥,你晚上好好休息吧,過兩天還要上班。”裴金城去給申楷倒水,“反正我離開這間屋子也睡不著,你不要跟我搶。”

申萱嘴唇紅腫著,哪敢興奮去喊著抱申楷,恨不得趕緊縮到被子裏躲起來,誰知申楷笑得痞痞,坐下來便蹺了二郎腿,看著申萱,語氣是微微帶諷,“不就是親了個嘴嗎?很了不起嗎?”

申萱一抬頭,臉忽的一漲紅,漲得把臉上那些粉色的新肉都給壓住了,勻稱的緋紅,“申楷!”

申楷繼續鄙視,“我說申小五,用得著這樣嗎?你是一個會為了接個吻就害羞的人嗎?還是說你故意這樣扭捏作態,想讓我把你和金城剛剛親過嘴的事大聲的說出來,讓全醫院的人都知道,你丈夫親過你了,你有多得瑟?” “申楷!你這個大流氓!”申萱看了一眼一直背著她倒水的裴金城,那家夥也不轉身來幫一下她,操起身後的枕頭,就朝申楷砸去!“混蛋!”

申楷接住枕頭,扔在申萱的床尾。

裴金城這時候才端著一杯水走過來,遞到申楷的手中,“我說申市長,當著我的麵這樣欺負我太太,有點不合適吧?難道不能給個麵子?”

申楷拿著水杯,看著在他旁邊坐下的裴金城,恍然道,“哦,裴先生,不好意思,剛剛跟你太太說話太不注意分寸了,請原諒,你們下次親嘴的事情,我看見也會裝作不知道了。”

裴金城忽而一笑,“為難申市長了。”

申楷擺了擺手,“哪裏哪裏。”

申萱閉了閉眼睛,心道,這兩個男人都不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