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妻子的蹤跡
但裴金城一心要找申萱，哪裏受得不了有人阻攔他，在水下便和雲朗動起手來！
雲朗挨了一下，揮了一拳過去，他必須得讓這男人清醒點，將裴金城第二次拖出水麵他大吼一聲，“去拿氧氣瓶和水下探燈！如果你不想在沒找到阿萱的時候就自己先缺氧而死！”
再次下水，由雲朗帶來的其中五人跟他們一起，每個人都穿上了潛水服，背上了氧氣瓶。
從黃桷樹下的潭麵往裏遊幾乎不廢什麽勁，水勢往下，一路漆黑，頭頂就是洞甬的壁，沒有地方可以爬上岸，而申萱當時肯定精疲力竭，若是被水流帶著往下衝，也不太可能有體力往回遊。
七個人分成兩撥，五個人分別在水底沿著遊，兩個人盡力在上麵感知出口的位置。
直到“嘩啦！”連續幾聲，七個人都冒出來水麵，一條長達六十多米的甬洞終於遊到了頭，探照燈全部亮出水麵，溶洞裏的景觀一覽無餘，可就算再怎麽奇特美麗的鍾乳石群，也無法吸引任何人的注意，陸續爬上岸。
裴金城喊道，“阿萱！”
洞裏有了他的回聲，等回聲消弭，他才又再次喊著妻子的名字，一邊喊，一邊在有可能趴得住人的地方去找。
有一種尋找，是會越來越灰心的。
以前她離開，他雖是找不到她，但至少知道她還會好好活著，如今一點音訊也無。
再次跳下水，他必須再次尋找，他有氧氣瓶，可是他的妻子沒有。
看到三個水下洞口，讓他無法移動，他就恨不得把這個鬼地方給炸了！
遊進左邊第一個洞裏，他退了出來，那邊是入水，申萱應該沒有力氣逆流。
雲朗進了中間的洞口，是順流，他朝裴金城豎起拇指往後，意思是先過去看看。
裴金城便流進了第三個水洞，也是順流，他轉身跟救援人員比了個手勢，流了進去。
救援人員分成兩撥，分別跟著他們兩人遊去。
直到有光線照進水裏，裴金城鑽出水麵。
接著水麵上陸續的鑽出穿著潛水服的男人。
森林河！
十五米左右寬的河流，兩旁都是樹，有些長在水裏。
“申萱！！！”
男人仰天從胸腔裏撕裂拉扯出來的聲音，震得叢林裏的小鳥“撲楞楞”的飛上天空，發出種類不一的鳴響！
雲朗眉頭一皺，安排救援人員沿路看著水岸是否有趴在岸邊的人。
裴金城遊上岸，雲朗看他上岸，便開始跟他分析，“興許阿萱上了岸，隻是不知道在哪裏一段，也有可能她想找一塊空一點地方做求救的信號。”
裴金城上了岸便開始脫潛水服和氧氣瓶，他沒什麽表情，一雙眼睛顯得異常平靜，動作卻是果斷快絕，雲朗便幫他接住氧氣瓶，哪知下一名話還沒有說出口，裴金城已經再次下了河！
“金城！”雲朗馬上追過去。
“別跟我太近！”裴金城轉過身，抬手一擋，“我要順著水流漂下去！”
他說完已經遊到了河心，然後全身放空，往下一倒。
他閉上眼睛，不去看周遭的環境，也不去看還有多遠到盡頭，隻是順著水流漂，有時候也會喝幾口水。
因為他想，那時候的她，也許根本沒有力氣遊泳了，隻能順著水流漂，有時候還會將水嗆進嘴裏。
她會恐懼，會被水嗆得窒息，但無法掙紮，他都感受到了……
雲朗就恨不得過去把裴金城掐死，這樣搞下去，非得死了不可，上次申萱去馬賽時，他就覺得裴金城有點一根筋的固執，這次簡直一根筋到家了。
雲朗專門跟著裴金城，其他五人負責岸邊搜尋。
一天一夜的漂流，森林河變成了小溪，裴金城被衝到大小不勻的鵝卵石上，他是真的任自漂流，沒有過度的掙紮反抗，有時候胸悶窒息，口鼻嗆水，才又換一口氣，以至於把自己折騰得全身被泡得白得起皺。
雲朗讓人把他扶起來，抬到岸邊壓水。
陽光照在身上，感覺不到溫暖，隻是一陣陣的打著寒噤，這麽長的時間，他到這個地方便飄不動了，沒了森林裏的壓抑，山青水秀顯得通透。
心裏的陰霾卻揮之不去。
他看著雲朗，“帶人去打聽一下。”
這個山灣屬於很偏遠的山區，當地人不會講普通話，有電視的人家都很少。
偶爾看見幾戶人家，都是土房青瓦。
裴金城從未想象過有一天會遇到這樣的局麵，他以為這裏的人會很純樸，像在雲南山裏的那戶人家一樣，他很真誠的向他們打聽，後來實在溝通不了，還專門讓雲朗派人聯係部隊裏的人用直升機送過來做翻譯。
他告訴這些當地人自己妻子有多高，穿什麽衣服，頭發是什麽顏色，還有她的長相，他告訴他們，他找得很辛苦，如果能提供妻子的下落，他會感激他們。
他明明從某些人的眼神裏看到了閃動的眸光，可是翻譯過來的意思卻是，“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那些閃動的目光總是在他轉身之後讓他遲疑，又接著尋訪另外一戶人家。
直到村長帶著村民拿著鋤頭鐮刀出來和他們對抗！
這個村子裏沒什麽女人，要不然就是一些老婆婆，滿臉都是溝壑一樣的深色皺紋，對待入侵者的態度亦是萬分強硬！
這樣的形勢讓雲朗感到了事態嚴重，他馬上阻止裴金城繼續尋人，“這件事從長計議，不能再闖了，我們都是部隊裏的人，再這樣下去，鬧起來的性質就完全兩樣了！如果一旦鬧大，這就是社會矛盾！”
裴金城拳頭一握，側過身去，與雲朗對視！“我的直覺就是阿萱在這村子裏麵！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們在撒謊嗎？”
雲朗也有自己的立場，這事情鬧大，絕非兒戲，“是！我看出來了，看出來他們撒謊了！但是這件事情，必須緩一緩！”
裴金城的腳步隻想往前邁，不想往後退，“村長，如果你們有什麽條件和要求，可以盡管和我提。”
翻譯態度溫和又小心翼翼的繼續翻譯。
“滾！你們這些外來人！我們村子永遠都不歡迎你們這些人！”村長手中的鋤頭一跺！身後的村民都拿著農具往前一步！個個都氣勢洶洶！
一共三十多號人，個個對裴金城及雲朗等人都極不友善，甚至麵對這些英俊男子的時候，個個恨裏都帶了恨意。哪怕雲朗拿出了軍官證。這些人同樣不屑一顧，甚至說出了他們想拿槍出來槍斃他們的話。
雲朗本來就知道，有些人是沒辦法和他們講道理的。這個村子地處偏僻山區，男丁居多，又根本不溝通，硬碰硬肯定不行。
裴金城聽了翻譯的話，再次轉過身看著雲朗，他聲音重起來，有按捺不住的焦躁，“我必須把阿萱翻出來！你知道我這樣的情況漂了這麽久都有些扛不住，更不要說她受過傷，現在她很虛弱，必須要送醫院，這個地方隻會把她拖得越來越糟糕！”
雲朗呼了口氣，“要不然晚上想辦法！”
“晚上？晚上這村子裏都是狗！一有點響動，整個村子都是狗吠！”裴金城跟雲朗說完，看向村長，“你們要多少錢？”
“我們才不稀罕你們的錢！”
“按戶主，一戶十萬！”裴金城開價，翻譯說出數字！
村長再次發了狠：“你們滾！”
裴金城吸了口氣，再次道，“一戶五十萬！五十萬，夠你們在縣城一次性付款買一套一百三十平方的樓房！”
村長身後的人聲音越來越小，但村長咬著牙，“沒有見過你們要找的人！”
後麵有人小聲的用土話嘀咕了一句。
“再一個人頭再加十萬，你們可以在縣城裏做點小生意。”裴金城根本不願意打時間仗，所以，他加得很猛，他的臉上被劃了些口子，卻讓他原本雅秀的臉寵平添幾份濃重的酷戾，“你們自己算算，如果家裏有兩口人，或者三口人，一戶五十萬，再加二三十萬，便有七八十萬，孩子可以上學……”
十分鍾後，裴金城讓雲朗打電話回G城準備不用等航線的軍用直升機，他也電話安排Sunny準備現金運過來。
若說開始還有人懷疑，但當看到軍用飛機搬下來的整捆整捆的粉色鈔票的時候，所有人都靜默了。
這些也並非與外界完全隔絕的農民，隻是偏遠，窮。出去打工稍微能賺到錢的，很多都把父母接走了，女人更是出去了便不回來了，剩下的都是些老人，孩子。
三四十歲，四五十歲這部分人很多是因為落後，沒有文化知識，語言無法溝通，根本不願意走出去，有些則是走出去了，找不到事做，又回來。
所以這個村人煙便越來越少，兩極分化特別嚴重。
錢沒到的時候，村長不準人動，錢到了之後，有當兵的守著錢，村民想要拿錢，卻也靠近不得。
裴金城是做生意的人，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必須要將對方的防線徹底擊垮，八萬十萬興許還有人會扛一下，但是現在的時間於他來說，就是金錢，他喜歡一次加碼到位，不給人猶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