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偷偷在一起
“已經過去了，其實這件事，最不該說對不起的就是你。”
白莎驚惶著撫著胸口，眉眼蹙著，望著裴金城的時候，眼裏氤氳著的除了瑩瑩水氣，還有餘驚駭怕的神情，“可是我沒有想過裴家的家法是那樣，現在想起來，都好害怕，阿萱怎麽樣了？”
裴金城沉吟了半晌，才道，“小莎，你別想這些事了，申萱沒事了，用了藥。”
“可是，金城，凶手……”白莎的頭低下去，有些無法啟口。“我不知道會不會次次運氣都那樣好。”
裴金城一驚，卻已是說不出話來了，看著一桌子最愛的海鮮，他沒了胃口，傾身伸手，撫上白莎的頭，柔聲安慰，“小莎，平時出來，要注意安全，事情沒有查清楚，你要小心些。”
“沒有查清楚？”白莎抬頭，其實她不想抬頭，因為頭頂上的溫度，她太沉溺，可是他居然說不清楚？
原本隻是以為他想要保護申萱，偏一下私，卻不想他竟然用個這樣的借口來搪塞她。
裴金城看著白莎的眼睛，他心裏揪了一下，手還僵在她的頭上，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話。
有一個男人嘲謔的聲音傳來，悠悠晃晃的，“哇，裴大少爺好雅興，家裏美人嬌妻，外有紅顏知己，真讓邱某羨慕啊。”
邱駿鳴可以說是無意中在車子經過這家店的時候看到裴金城和白莎正好入店。
那背影一看就不是申萱，他倒是有點好奇裴金城和什麽女人在一起，到這種白領小資的地方吃飯，好奇的原因還是因為裴金城是申萱的合法丈夫。
找了個位置隨意點了些東西，那二人的眼神交流他都看清楚了。
好奇害死貓，他不但看到二人的眉目傳情，那親昵的動作也閑得無聊的用手機拍了下來。
裴金城大方的給白莎倒了杯溫水，站起來，朝著邱駿鳴伸出手，雅笑，“邱總也在這裏吃飯嗎？不是請客戶吧？”
邱駿鳴握住裴金城的手，兩隻大掌交握住時，雙雙皆是用力一握，而後鬆開，“一個人。”
“不如一起吃飯？”
“好呀。”邱駿鳴抬手叫了侍應生，“把我的菜上到這邊桌來。”
白莎有些失望。
邱駿鳴一眼便看到了白莎的神情，轉首對著裴金城痞笑道，“大少爺，沒壞你好事吧？若小妹妹隻想跟你一起吃飯，我還是應該成人之美的。”
“沒事，一起吃吧。”
邱駿鳴絲毫不顯客氣之色，也不談及工作，隻是聊些有的沒的，趁著白莎跟裴金城說話的空檔，他打了個電話出去，而後一直笑得不懷好意的說話。
“哎呀，美女，你猜我現在在哪裏？啊？我在一個叫‘浪花’的餐廳，啊……當然啦，跟一個帥哥和一個美女在一起吃飯……對對對。這美女可比你好多了，估計就十七八歲，高中生吧，文藝一點來形容，就像是清清河水上隨波飄著的一朵小茉莉，一看就清新怡人，嘖，可口，……嘿嘿，你可別亂說，佳人是那位帥哥的，我想也是白想啊……我是名副其實的電燈泡啊。”
邱駿鳴看了一眼裴金城，果然是眸有慍色，他好似很不好意思一樣，馬上收口，“好了好了，我不跟你閑扯，我跟你老公在一起吃飯，對啊，申總，我哪敢騙您啦？不信？嗬，你老公今天穿的是不是白色暗紋的襯衣？鑽石鉑金的袖扣？”
看到裴金城眸子微微眯起，邱駿鳴隨意說了聲，“掛了。”
白莎在邱駿鳴掛了電話後，一直注意著裴金城的神色，她實在沒有那個道行，男人一直都平靜得很，有時候還給她夾點菜，一樣跟這位“邱總”談笑風生。
這頓飯結束的時候，兩個男人依舊笑裏藏刀的握手道再見。
白莎說沒有開車，裴金城便送白莎回家。
邱駿鳴故意道，“你們玩得盡興些，我自己開車走。”
裴金城的車子上，白莎想了好一陣，才緊緊捏著胸前的安全帶，跟他說一些方才在餐廳沒有說完卻又不方便說的話，“金城，你是不是覺得阿萱是冤枉的，而我才是……”
“小莎，你想什麽呢？”
“金城，我心裏還喜歡你，還愛著你，你不知道嗎？”
男人的手指很長，包裹著方向盤展開的時候，指節分明，他沒有回答，隻是有些煩悶的吐了口氣，“……”
白莎委屈得流眼淚，“我喜歡你，還愛著你，所以你要袒護她，包庇她，我都可以接受，但是你為什麽要說沒查清楚？這樣是不是就意味著，你懷疑我？”
“小莎，我沒有懷疑你！”
“那為什麽說還沒有查清楚，不是她又是誰呢？”
“這個問題，不提了好嗎？就算是她，昨天不也懲罰過了嗎？”
“金城，你偏袒她，什麽叫就算是！”白莎哭得愈發的傷心，她捂著嘴，聲聲控訴，“你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包庇她也就算了，可是現在就是我們兩個人，就我們兩個啊！！金城，從我十歲認識你，十六歲跟你在一起，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你還不了解我嗎？我能忍的，我也可以委曲求全，可是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就不能說點什麽讓我心裏舒服點嗎？她昨天被打了，可是我也受了傷，也差點被毀容啊！”
方向盤往右一打，車子靠邊停住，他揉了揉額頭，“小莎，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
他的脖子突然被纖臂抱住，女人的臉上全是淚水，挨到他的脖子上，他的臉上，她的手摸著他的臉，哀求著說，“金城，我們在一起吧，偷的，不告訴她，偷偷的，我們不讓任何人知道，金城，在一起，好不好？”
若裴金城無動於衷，那一定是騙人的，他時時刻刻都清楚，他現在愛的人，他一直都愛的人是白莎，正因為是白莎，他才遠離她。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於白莎，是痛的根源。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額前，他的手掌兜住她的後腦，“小莎。”
“我根本就不是個好男人，不值得你這樣，這世上有很好的男人在等著你。”
白莎未動半分，隻是安靜的接受他用這樣的動作跟她親近，她眼簾闔上，淚雨卻不是眼簾可以關住的，“金城，你為什麽拒絕我？是因為你變了心嗎？”
“沒有。”男人的聲音在第一時間發出來，似是並未經過思慮。
窗外的車燈在夜裏拖出曲線的光影，夜色旖旎。
“沒有？是因為你還是愛我的嗎？”
“小莎～”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不是個好男人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跟一個女明星糾纏在一起嗎？”
裴金城一愣，他的手掌從她的後腦滑落，目光緩緩眯起的時候，白莎趴在了儀表台上，肩膀因為抽泣而顫動，聲音因為痛苦而低澀，“我都知道，可是我不說，我怕我說了，你會跟我分手。爸爸一直跟我講，成功的男人，哪個不是家有妻，外有妾的，做人太太要有做人太太的肚量，否則，豪門的婚姻，怕是能維持一年都算奇跡。”
“我那時候能忍，她現在也可以，而且我保證，我不告訴她，我一定不會去找她，我隻要你陪陪我，像以前一樣，我們在一起，讓我知道，我們在一起，我一輩子都不想嫁人，不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任何一個人，不管你是植物人，還是死人～”
裴金城看著白莎那瘦薄的身子在他麵前虛力的顫抖，聽著她那樣卑微的想要在他在身邊，他的胸膛，狠狠的一個震蕩。
申萱沒有習慣詢問裴金城的行蹤，屁股現在坐著，倒也不那麽疼了，原本打開電腦和遊戲，想組隊做任務。
結果心血**，把這些年偶爾登錄，卻不點開內容的私人Q打開，消息顯示“999+”。
她的書桌就有窗前，她對著窗外，深深的呼吸，而後用力的把陳舊的氣息吐出去後，才作好一一的點開準備。
她心忖，都過去了，一切都可以麵對了，金城正常了，她再不用像以前一樣，躲避那些關懷，那些愛，那些可以讓她淚崩的信息。
“我是流氓我怕誰”，她的鼠標放在申楷的頭像上麵，不敢點，於是換了一個頭像。
“想給你的陽光”，她吐了口氣，岐揚，我就先看你的吧。
頭像一點開，對話框彈出來，裏麵的信息像爆了一樣，一條條的往上刷。
發信息的時間總是隔得很短，即使他人在G城，他也會在Q上給她留言，一個小時後，她看到了最後。
“小璿子，知道你已經棄了這個Q，不會看到，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會往你的這個號上留言，因為這個號，是我幫你申請的，你還記得嗎？”
“裴金城醒了，小璿子，你什麽時候才能看到，你頭頂的陽光有多好？你照顧了裴金城三年，我來到G城也三年，為什麽你對我的感情，還是兄妹之情？真想讓時光倒流，讓我去那個酒吧，讓你一酒瓶子砸向我的後腦，讓我做一輩子的植物人……”
申萱扶著額，看著韓岐揚留給她的話，她的視線開始模糊，在鍵盤上敲下一行字，“韓公子，最近有沒有去泡妞？”附贈一個俏皮吐舌的笑臉。
很快那邊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