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誰提離婚,誰淨身出戶(補)

電話打過去,白立偉接了起來,“金城,吃過晚飯了?”

“是的,吃過了。”

“資料給老爺子看過了嗎?”

“看過了,想問問您的意思。”

白立偉悠悠的歎了一聲氣,“金城,不怪爸爸想得多,爸爸也老了,珊珊年紀不小了,她也跟你結婚這麽久,你們應該懷個孩子,孩子生下來,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那些什麽十九年前還是二十九年前的事,都不是大事了。”

裴金城聽著白立偉的語重心長,眸色越來越冷冽,直至寒光如刀迸出,終是應道,“好,這件事情我同珊珊商量,準備要孩子,自然要調理一下身體的。”

白立偉一聽,雖然不能完全相信,但還是覺得成果顯著,“那好那好。珊珊懷了孕,我就讓文竹過去照應著。”

裴金城掛了電話,心底升騰起來的惡念一陣陣的凶猛起來,十九年前,爺爺拔掉永泰會,是因為永泰會企圖吞並裴家,爺爺說那個時候他不能不反抗!不能眼爭爭任別人踩著!

如今呢?如今的裴家又和十九年前有什麽分別?最大的分別就是永泰會是幫會組織,是黑惡勢力。

而白家卻有政要背景,比黑惡勢力威脅更大!

孩子?

裴金城嘴角掛起一抹冷笑,現在是要孩子,下一步呢?

申萱已經從身後抱住了裴金城的腰,他才一下子回過神來,剛要轉身,女人卻跑到了他的跟前,摟住他的脖子,“金城,從今往後,我們好好過日子,好好的過日子。”

裴金城看著申萱活像隻從枝頭上飛下來歇在他身上的鳥兒一樣,雖然是極普通的話,卻聽得他心神俱蕩,不由得笑開,“剛剛不是說去找一下金悅嗎?她跟你說什麽了?”

申萱聳了下肩,“她跟我說,你是個好哥哥,讓我好好跟你過日子。”

“就沒說點別的?”

“她跟我說,你有很多缺點。”

裴金城有些警惕的問,“什麽缺點?”

申萱皺著眉,想了又想,癟了一下嘴,道,“就是這裏缺一點,那裏缺一點,啥都缺一點。”

“嗯?”

“啥都缺一點,簡稱傻缺。”申萱心情突然大好,鬆開裴金城,轉身便往主樓裏跑去。

裴金城一臉菜色,抬腿朝著那女人追去,“申萱!!”

二樓的臥室裏,衣櫃櫃門上,唇齒糾纏的兩個人呼吸一陣陣的接不上來,就是勾了魂兒似的就那麽的想要咬住對方的唇片,吸食對方嘴裏的那些津液,不夠似的想要啃食。

男人捉住女人的肩膀,也不敢大力,俯首吻著她的下頜骨,聲間沉噶低啞,“會捏疼你嗎?”

“不會。”申萱籲著氣,仰著臉任男人在她的脖頸處襲卷,纖指繞住他的衣擺,絞著,扯著,“金城,我就喜歡這樣,被你緊緊的捏著。”

聽著她呼哧呼哧的出著氣,那聲線都發著抖,一股子強烈的占有欲便衝了上來,吻著她的耳垂,知道吻那裏意義非凡,他還是吻了。

曾經他跟她說過,“阿萱,我一吻你的耳朵,你就會哼哼,聽著你哼哼,我就想要你。”

雖然他知道不能要她,她在養傷,但他還是吻了她的耳朵,他隻是想聽她哼哼,並不是想要她,並不是……

然而他如願聽到她逍魂噬骨的哼哼聲,卻讓自己陷入了更深的折磨之中,最後隻能衝進衛生間裏。

從衛生間裏衝了涼水出來,一碰到**睡著的女人,又憶起了方才的旖旎畫麵,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探進她的睡裙裏,身體又開始躁熱,但摸到她後背傷口的印子時,心裏一緊,那些躁動的溫度便慢慢的降了下來,長吐一口氣,把女人摟進懷裏,拉過身上薄被,替她掖好被角,“傷口還疼嗎?會不會有什麽不舒服的感覺?”

申萱摸著他的手,“沒有了,創口雖深,但創麵不大,已經恢複了。”

他強行壓下浴火,“再養兩天,不急在這兩天……”

她明明感受到了他強烈的渴求,但還能忍住,心裏不禁一暖,“嗯。”

“阿萱……”

“嗯。”

聽到她應了他,他卻不知道說什麽了,半晌後,他突然又冒了一句出來,“我們,好好過日子。”

“好。”她伸手窩住放在她胸前的手,人又往後挪了挪,緊緊的貼著他。

翌日清晨,裴遠出麵,召集裴家有發言權的長輩聚在宗祠,要將申萱的名字重新錄入家譜。

申萱再次目睹了因為一個名字而爆發的戰爭!

裴遠被推到了負能量的邊緣,家主做事的遠瞻性和權威性受到強烈質疑。

指責裴遠看人不準,出爾反爾!把裴家人當猴耍,毫無一個家主該有的果敢睿智,簡直浪得虛名,不配為一家之主!

申萱和裴金城這樣的晚輩,沒有說話的資格,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裴遠被裴家有廚房的長輩數落,申萱纖指綣握成拳,再次痛恨自己的不成熟和不理智,才讓自己尊敬的人被他人看輕,若不是她那樣離開,爺爺也不會狠心除她的名。

裴遠坐在家主椅上,身後都是祖先牌位,他慢悠悠的站起來,“上一次我將申萱的名字寫入家譜的時候,是以家主的身份。這一次,我依然以家主的身份將她名字寫入。”

裴家二爺憤然不滿,“大哥既要這樣做,何必把我這些人叫過來?”

裴遠笑道,“我是想把這一喜事和大家分享。”

“哼!”

裴遠微微一歎,“家主的位置我就要傳給金城了,他的妻子自然應該入家譜,否則這主母印,交不出去。”

裴家二爺怒道,“申萱背離過裴家,有什麽資格做主母?!”

申萱的手被裴金城用力捏住,她的心又硬了一層。

裴遠不急不徐的解釋道,“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如今我認為,她有這個資格。”

“都是你認為!”

裴遠蒼眉挑起,“她是我的孫媳婦,我自然更有資格來認為!”

“大哥!你這是以權壓人!”

裴遠坦然道,“對!這件事,我就是以權壓人!”

申萱的名字重新再入家譜,照樣如第一次一樣,惹得裴家長輩個個拂袖而去!

裴遠待那些兄弟手足都走了之後,點了香,遞到申萱和裴金城的手裏,“金城,阿萱,來,給老祖宗們上個香,磕個頭,讓他們保佑我們裴家基業永固,兒孫滿堂。”

裴金城和申萱敬香後跪在牌位前擺著蒲墊上,伏地磕了三個頭,裴遠坐在家主椅上,“起來吧。”

申萱和裴金城站起來,裴遠看著申萱,“阿萱,要是在過去,你進了裴家家譜,就要冠夫姓了,但是社會在進步,男女平等,所以你還是姓申,可你今天重新入了裴家的家譜,你要記得,從今後,你是裴家的人了,你一定要明白,你往後是裴家的一份子,做的任何事,說的任何話,一定要想著裴家。”

申萱點頭,“我知道,爺爺。”

裴遠看了看裴金城,又睞一眼申萱,“今天有件事,我得和你們說清楚,你們既然決定要在一起,一個是裴家的家主,一個是裴家的主母,你們在一起,就不是普通的夫妻,你們要考慮整個裴家的利益。還有,你們是不能離婚的,誰提出來,誰淨身出戶,這個協議當初阿萱嫁進來簽過一份,今天我重新擬了一份,你們兩人都把字簽了,我會請人公證。”

裴金城和申萱很平靜的聽著裴遠說話,即便裴遠不說,他們也都很清楚裴家這個規矩,離婚對家庭的元氣傷害太大,所以一直以來,裴家是所有豪門中,婚姻關係最穩定的。

裴金城攬了攬申萱的肩膀,“爺爺,我們知道那個協議,等會按您的意思,簽就是了。”

有時候淡淡一句,明明沒有海誓山盟,卻像烙進骨裏的誓言,“淨身出戶”四個字,哪個豪門中人可以看淡至此,但申萱輕輕一瞥,看到的居然是男人的散漫。

在這種時候,他居然是這樣的神情。

他真的無所謂嗎?

這樣的無所謂。

這世上最美好的誓言恐怕就是如此吧,像是要拿走人拚盡一生掙來的榮耀來做賭注,而他的眼裏,隻有贏,沒有輸!

當初結婚時,沒有相攜緊挽的臂彎,如今簽協議時,卻有溫熱相扣的手掌。

一筆一畫的寫下都是--誓言。

待兩人簽好字,裴遠將協議書收好,“金城,你去叫阿生過來,讓阿萱在這裏等你好了。”

裴金城看一眼申萱,“我去去就來,等我一起回梧桐苑。”

申萱點點頭,“嗯。”

書房裏隻剩下裴遠和申萱二人,協議書被裴遠鎖進抽屜裏,而後拿著鑰匙朝著申萱走去。

申萱怔怔的站在原處,直到手被老人拉起,手心被攤開,已經被握熱的鑰匙放在她的手心裏。

“爺爺?”

“阿萱,我信得過你。”裴遠把她的掌心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