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誰還要你!

所以即便當初懷疑過裴金銳,也被他排除了,因為裴金銳是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他讓他回來救申萱的。

白莎很少出門,也沒有人看到過她事前在禁園這路上停留過。

母親和二媽雖是趕到得早,但之前也沒有到過禁園。

其實這一宅子的人,有很多人不喜歡申萱,所有不喜歡申萱的人,都有可能會做那件事,每個人都是嫌疑人,偏偏那一路又沒有監控,那件事幾乎是被他心不甘情不願的不了了之,他後來到處都裝上了監控,想等欲要加害申萱的人再次有動作,卻不想等到現在,裴家也依舊風平浪靜。

如今卻有人知道真相!

他必須要知道那件事的真相!

“告訴我,是誰!”他的麵色鐵青發黑,喉結此時一滾,是怒氣下咽!怒的不僅僅是加害申萱的真凶,更怒的是自己的姑姑知道當時的情況,卻一直不說!

裴歆瑤亦是停下來,望著裴金城眼底的滔天火光,不禁有些怔怕,卻還是淡然笑道,,“金城,我要的很簡單,我要那個消息。我要我孩子的下落,你可以知道害了你失去孩子的真凶,這個交易,很公平,你說是不是!”

裴金城身側的拳頭,顫然緊攥,“姑姑!二十年前失蹤的人,現在來查,談何容易?”

裴歆瑤點了點頭,“自然是不容易的,若是容易,我自己就去查了不是嗎?但父親信任你,超過任何人,你一定有辦法,我要的很簡單,你在父親找到人之前讓我知道,一定不能讓父親找到那個孩子!”

裴金城腦子裏隻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將寵物餅幹鋪在禁園道路上的人,是誰?

心之所向,既有渴求,便不會輕意放棄追尋,包括一件事情的答案,裴金城沉吟半晌,和這個姑姑沒有深厚的感情,對方要同他做交易而不賣人情,他也隻能認了,起初自己不也不願意賣人情給這個姑姑嗎?他點了點頭,道,“好。

“我兒子的下落出來,若是平安,我就把那件事告訴你。”裴歆瑤望著裴金城,原本疏離漠然的口吻中,在說到“平安”二字之時,唇瓣突然一抿,眼底出現了不安和愴惶。

裴金城“嗯”了一聲,像是對一個陌生人一般說話,“姑姑,這一路就不同行了吧?”

裴歆瑤也停了腳步,同行不同語,有什麽意義?

看著裴金城遠行的背影,裴歆瑤抬眸望向頭頂枝頭外的天空,夢裏麵,兒子的影像一下清楚,一下模糊,她已經忘了自己多少歲,隻知道,想兒子,已經想了二十年。

他何時開口喚媽媽?

他何時換的乳牙?

會不會生病?

誰給他添衣?

誰教他識字?

誰在他身旁?

裴歆瑤捂了捂嘴,將泣哽之聲吞進咽喉,即便出了禁園,她也依舊像在那裏麵一樣,吃齋念佛。

兒子若能平安,比什麽都好,就算吃一輩子齋,她都是願意的。

裴金城才回到梧桐苑,申萱便跟鍾媽一起把飯菜端上了桌。

申萱給裴金城裝了蕃茄蛋花湯,放在他麵前,有點小得意,“我弄的,嚐嚐。”

裴金城想也沒想,順手推開,“不喝。”執起筷子就夾別的菜吃,就是餘光都不曾瞄一眼那湯。

說來湯雖普通,跟G城人的手藝沒法比,但在普通的湯種中賣相著實不錯,可裴金城連餘光都不去關照,真是出乎申萱的意料,“有那麽嫌棄嗎?”

“你若是很閑,可以到公司去幫我上班。”

“現在不是正好休假嘛。”

裴金城嘴裏的飯都咽下了,握著碗,筷子也停在半空,看著對麵滿眼期待的申萱,道,“做飯這種事情,有比你做得好的人來做,你幹嘛還要去搶別人的飯碗?”

申萱實在不敢相信裴金城會轉變這麽大,要知道以前逼她做飯都逼成什麽樣了?她還以為剛才在姑姑麵前,他是故意為了麵子才那樣說,沒想到還真是,“你怎麽現在突然又不要我做了?”

裴金城心道,誰敢叫你做?做得不高興離家出走的時候還要寫信數落一通,不吃你做的飯又不會餓死,要是因為煮飯又離家出走,他就得煩死,“煮得難吃,我幹嘛要強迫自己吃?”

申萱癟了下嘴,“我嚐了一下,還可以,你要求怎麽這麽高?”

“我要求向來很高。”

申萱隻能作罷,伸手端過裴金城麵前的湯,喝了個幹淨,“金城,小英的腎源我在海城的時候就有留意,你在G城也幫著留意一下。”

申萱提得很小心,嫁禍那件事,心底對小英的歉疚無法用語言來說明,所以回到海城也一直在找腎源,結果能有匹配的,並不多,中間又老是出現突**況。

裴金城似乎並不驚異,點了點頭,“放心吧,這邊有醫院在留意,這件事,我一直放在心上的。”

申萱也算放下了一樁心事。

翌日一早,白莎在主宅用過早餐後,提出要回一趟白家。

老爺子溫和的點頭說好。

直到早餐散場,白莎才對裴金城提出希望他能相送。

都在一個城市,縱使再遠也遠不到哪裏去,以前白莎回白家,都是司機送,而這次她卻提出要裴金城送她。

裴金城鳳眸微眯,睞向白莎,這個時候回白家,是幹什麽?

或者是在這個時候提出要回白家,是想告訴裴家人什麽?

主宅就餐的人漸漸散去,餐廳裏隻留下了三個人。

申萱沒有獨自離去,而是坐在裴金城旁邊,似乎對方不動,她就不會動。

白莎坐到了主桌,就在裴金城的旁邊坐下,她一傾身,越過裴金城看著申萱,扯了扯嘴角,輕鬆道,“阿萱,要不然一起吧,我們三個人今天在白家吃午飯好了。”

申萱一聽,不禁皮膚一緊,這話讓人聽著有些泛惡心,她需要壓一壓,須臾後,她輕輕道,“我不必去了……”

白莎似乎已經猜到了申萱要說的話,笑起來的時候,眉梢飛揚起來的是意料之中的自信。

申萱不禁怔然,眼前看到的人,是白莎?

傭人都很自覺的沒有過來收碗筷,等著主子先談話,餐廳裏安靜得將每個人說話的聲音都包裹上了回音,裴金城並不是時時處處都和申萱親密無間,在白莎麵前他還是會收斂,對白莎,他是有愧的,也無法做到坦然,但事到如今,已經不是說能避免就能避免的。

今天到白家,必然會說到申萱的事,白莎大致也是想讓白烈旭站出來說點什麽。

“小莎,我看阿萱就不必去了,要不然我先讓人送你回去,我隨後就到。”

“金城,我能相信你嗎?”白莎一瞬不瞬的看著裴金城,歎息中有她的失望和無奈,“我還能相信你嗎?我已經相信了你這麽多年,到現在了,我還能相信你嗎?”

裴金城身側的拳頭微微一收,“小莎,我說中午會去,便會去。”

“好。”白莎站了起來,轉身時看了一眼申萱。那一眼,似有深意。

那一眼,申萱看到了仇,恨,還有嫉妒和詛咒。

那夜去D市之前的電話又回到了腦海裏,這場關係裏,到底誰才是錯的那一個?

裴金城也知道,既然離婚遲早要提,不如就今天中午吧。

白莎回到白家,坐大廳的沙發上,拿著搖控器亂摁著,文竹給她端水果,她搖頭,拿小吃,也搖頭。

看著女兒憂傷的樣子,突然像看到了幾年前的珊珊,文竹不禁心疼,“珊珊,有什麽不高興的,你告訴媽媽。”

白莎搖頭,“媽媽,如果金城要跟我離婚,我該怎麽辦?”

她不是沒有感覺的,申萱一踏進裴家,她就感覺到了威脅,可是裴金城上次被下了藥,也依舊叫著李沁兒的名字,這個男人!他到底是想幹什麽?

“離婚?”文竹把手中果盤放在大茶幾上,“怎麽會離婚?好好的離什麽婚?”

“媽媽,我沒什麽錯……”白莎低下頭,“媽媽,我有什麽錯啊?我喜歡一個男人,什麽都為他改變,他也說好要跟我結婚,會照顧我一輩子,我現在隻不過要他給我承諾過的東西,我有什麽錯啊?”

“我連名份都不計較,他卻還是這樣對我?怎麽都成了我的錯了?”腳從拖腳裏拿出來,綣坐在沙發上,臉就埋在膝間,現在竟是難過得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媽媽,明明不是我的錯,可我卻成了多餘的……”

“珊珊,要不然,離婚吧?”文竹伸手摸著女兒的頭頂,“離婚吧,再找……”

“嘭!”手機砸在茶機上的果盤中,打翻果盤落了一地!

把話都沒有說完的文竹嚇得一抖,一偏臉看到剛剛進門黑著麵色的白立偉,男人抬手指著驚愕抬頭的母女,厲喝道,“不爭氣!動不動就是離婚!全G城都知道你嫁過裴金城,誰還要你!?”

白莎怔怔的望著父親,“爸爸!”

白立偉哼聲道,“離婚的事,你現在想也別想!”

“爸,我沒想離婚。”白莎搖頭,“我不會離開他,隻是……隻是申萱回來了,我很擔心他會跟我提離婚。”

“嗯。”白立偉見白莎如此說,總算消了些氣,走過去,瞪了一眼文竹,複又對白莎道,“申萱和李沁兒都一樣,沒什麽好擔心的,無非就是哪個新鮮點,那個李沁兒的事,你不用想了,沒了那張臉,看她怎麽勾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