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申萱,你居然敢騙我!

“好。”申萱應了聲的時候,申楷已經站了起來,手機拿出來,撥了電話訂機票。

裴金城的飛機到了海城,一落地,他便拿著手機不停的看,幾次觸摸出來的數字,都被他取消,一直堅持到出了機場。

飛機是晚上十一點的航線,但起飛時間已經十一點十分,到了海城,再加上出機場的時間,已經將近一點半了,出租車一直到了錦秀路華庭世家他才撥出了申萱的電話。

申萱此時正睡得迷迷登登的,接起裴金城的電話後,也是迷迷糊糊的,“喂。”

裴金城放輕了聲音,有些不忍心一般,“阿萱,睡了?”

“嗯。”

“在家呢?”

“嗯。”

“家裏人都睡了嗎?”

“嗯。”

裴金城笑了笑,依舊溫聲道,“我就在你家外麵,你出來吧。”

“嗯。”

申萱也不知道怎麽的,“嗯”完這一聲之後,感覺正做夢做得香,香就香啊,為什麽感覺在夢裏背後都在冒冷汗呢?這冷汗一陣陣的襲來,襲到了腳板心!

還未回過神來,她聽見電話裏的男人,又語速輕緩,透著關切的說,“我在出租車上,等你,穿厚點,海城現在天太涼。”

申萱謔地從**坐起來,“啊?”她伸手抓了抓頭發,惱煩似的抓了抓頭發,腦子裏像被雷炸過一樣清醒。

她是怎麽都沒有想到裴金城會突然殺到海城,近來一直都覺得他們之間平等和諧,他很大度,她也很寬容,他不會老是舊事重提,她也不會一味的去問關於他的緋聞還有白莎那些事。

像初初泡入愛情蜜罐的小情侶一樣,會用正麵的心態去思念他,不再那麽針鋒相對。

然而不經過同她商量和同意,直接到了她家外麵,這讓她一時半會都轉不過彎來,在她的印象裏,裴金城不會做這樣的事。

“金城,你到海城幹什麽?”

“我跟你說過的,我公司現在比較閑,想過來轉轉。”

申萱急得心髒都快跳出來了,“現在太晚了,要不然你先找個賓館先住下,我爺爺他們都睡下了,現在下樓去他們肯定會醒的。”

裴金城大吸一口氣,強作耐心的跟申萱交流,“你就說你有客戶到了,秘書手機打不通,需要你過去幫客戶安排一個房間,不行嗎?”

申萱咬著曲彎著的手指,手指都開始不自覺的有些發顫,“金城,我爺爺這幾天身體不好,他萬一叫我哥送我怎麽辦?”

“……”裴金城森白的牙咬了咬,“那麽你就讓他送,我再找個人扮演你的客戶,總行了吧?”

申萱無路可選,像是被逼到牆角再無台階可下,聲音雖然壓著,語氣卻有了火氣,“你幹嘛要這樣!我都說了,明天過去找你,這樣一個簡單的事情,非要弄得我家裏的人雞飛狗跳幹什麽?”

裴金城也上了火,臉色也難看了起來,“申萱,我弄得你家裏人雞飛狗跳?我現在就在你家外麵,你說不方便的原因我都幫你想到了,你還有什麽推脫的理由?”

申楷睡到半夜,睡得口幹渴醒,他起床後,又覺得嗓子很疼,便起床去廳裏倒水喝,廳裏小燈一打開,便從隔斷屏風裏看到睡在大床房的妹妹正坐在**,頭發亂亂的,責備的話說出口時,嗓子已經沙啞,“怎麽還不睡?!明天回海城你起得來嗎?”

申萱猛的一抬頭看到申楷端著杯子站在屏風外麵,而電話聽筒那頭,裴金城已經怒喝出聲,“申萱!!!你居然敢騙我!”

男人的聲音粗噶沉啞,這樣的聲音讓裴金城感覺到耳朵裏鑽進鋒利帶著勾刺的刀子,耳心子裏一陣陣的巨痛翻來,胸腔裏的怒火氣壓一陣陣的竄高,燎起!

他握著手機的手,用力極大的力,顫巍中壓著手機邊緣的指節根根發白!聲音亦是怒不可遏!“申萱!你這個人盡可夫的臭婊-子!下賤至極的賤女人!以後永遠給我滾出視線!!”

從未有過的惡毒,他以前跟她吵架,類似於“死女人”已經是極限,他是G城的人,南方人溫言軟語,女人說話亦是秀聲細氣。裴家家教森嚴,對長者必須尊敬,他罵髒話的時候很少,跟申萱在一起前,都沒有罵過女人。

後來也是跟申萱吵架的過程中,學會一兩句順著氣勢罵出來的“TMD”!

那也是少的,即便那次去馬賽找她,去機場截她,他也沒有句句罵她。

這段傷人至深的話,他不知道是從哪裏學來的,隻是就在這一刻,從他的喉嚨裏跑出來,帶著義憤填膺的氣焰,帶著深惡痛絕的詛咒!

他恨死了她!

還未等她說話,他便掛了電話。

讓出租車司機調頭,去機場。

他喘著粗氣,有些接不上氣一般的虛力。

看著車窗外麵,居民樓,夜場,商廈,街邊小鋪,都齊整整的關著門,偶有一兩戶門外閃著霓虹燈。即便街道上路燈依舊高亮,可是與漆黑的夜相比,仍舊顯得力量薄弱微渺。

他無法克製自己,想要控製的呼吸一口口的從嘴裏呼出來,太過急沉,都無法經過鼻腔。摁下車窗,外麵忽入而來的冷風,灌得他一顫。

一年不到的時間,他把自己折騰成什麽樣了?

有時候想想,真想一輩子就那樣躺在*上,躺在*上不醒來,便不會和她爭吵,凶鬥,他也不會被逼得跟她接觸,跟有了癮一樣,有時候竟覺得和她吵架的滋味都是好的。甚至有時候看到她氣極敗壞的樣子,自己都好有成就感。

一個植物人,幹嘛還要醒過來?

醒過來感受這種錐心刺骨的疼痛,一次又一次的,她這樣糟踐他。

早就知道她桃花不斷,從未安份過,從未本份過,卻總是心存僥幸的想,誰沒年輕過,誰沒玩過?

他沒結婚以前,也有很多女人,逢場作戲也罷,一時新鮮也好,但過去不代表什麽,結婚了不就該對伴侶忠誠嗎?

隻要婚後,大家本份些,不就行了嗎?

他也不去深究她的那些曾經,有什麽好追究的,他並不是什麽迂腐的人,那些什麽處-女,黃花閨女又能代表什麽,那樣的女人就能保證永遠隻有一個男人嗎?現在不代表將來。

若是什麽都要清算,誰又能說自己的結果一定不是負數?

他覺得自己一直輸,從未贏過,她跟韓岐揚跑去馬賽,他居然也能再次接受她。

居然也能相信她所許的那些個狗屁都不是的誓言!

他上輩子到底是欠了她什麽?這輩子追來向他討債。

裴金城的掌心覆在額頭上,顱內的腦漿像在爆裂一般,疼得很,疼得感覺腦袋都要開花了。

出租車司機並不敢多說話,客人說去哪裏便去哪裏,錦秀路華庭世家這邊,那是富人區,這些有錢人的事,還是少問得好

申萱呆呆的看著手機屏,裴金城罵她的話,一下子像誰投來的炸彈一般,又準又狠,威懾力十足,讓她的神都回不過來。

“申萱!你這個人盡可夫的臭婊-子!下賤至極的賤女人!”

申萱看著站在屏風處端著水杯的申楷,心裏的寒氣一倏爾衝出來,一下子衝到四肢百骸,冷得她全身都在發抖,微微張著的嘴,牙齒開始”得得得”的打架。

“小五!”申楷有些怔然,他喊一聲申萱後,馬上走過去。

申萱看了一眼申楷,眼睛突然一紅,拿著手機快速的回撥過去,電話那頭無人接聽,不一陣便被掛斷!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連線被斷開,她揉了揉鼻子,鼻子塞得很,已經有些塞不進氣息,人還坐在*上,不停的,機械的重複撥打電話。

“小五!到底怎麽了?”

申楷看到申萱低頭撥電話,卻又有一滴滴的水珠,往她的手機屏幕上掉落。他心裏焦急,把手裏的水杯放在*頭櫃上,彎腰站在*邊,伸手去拉她的胳膊,“小五!你跟我說話!”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申萱手中的手機落在雪白的被子上,重複著機械的女音報讀。

“哥!”申萱猛的抬頭望著申楷,聲音大而帶顫,是無助、心慌和絕望的喊聲,她眼睛裏一圈圈的漣漪蕩開,再次蕩開,水紋越來越大,水都漫出了眼框。

申楷一聽申萱喊“哥!”,就知道,完蛋了!單腿屈膝抬起,跪在*上,伸臂攬著她,他嗓子很疼,這幾天有些感冒,加上心思重,壓力大,火氣逼上來,喉嚨發火,說話的時候感覺吞口水都困難,但他還是盡力壓著聲,拍著申萱的肩,“怎麽了?小五,你跟哥哥說。”

“哥!金城不接我電話,關機了,他聽到了你的聲音!”申萱帶著哭腔,頭搭在申楷的肩上,喊著說話,說完後,突然一個激靈,一把推開了申楷,翻身就下*,連拖鞋都沒趿上,揀起疊好的衣服,抱起來就往衛生間裏衝,“我要去機場!”

申楷摁了一下額角,他都幹了什麽?居然讓裴金城誤會了?趁著申萱進衛生間換衣服的空-檔,馬上回到自己的房間,拿手機給裴金城打電話,結果依舊是“您撥的用戶已關機!”

申萱對著鏡子脫睡衣,脫下來後,又一件件的穿*,穿毛衣,穿外套,穿牛仔褲,一邊穿一邊咬著唇,眼睛裏,汩汩而出來的泉水,摁也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