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讓金城來求我

她記得在金城控股的時候,也遇到過大的事件,可裴家爺爺說,你怎麽知道是山窮水盡,而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說,該你扛的東西,就必須要扛,隻要你覺得是你該扛的,做起事來不要抱怨,就不可能一點進展都沒有。

會有進展就有希望。

飛機在高空平飛,申萱闔目冥思,腦子裏開始理關係網,機票是訂的海城,回到海城,她第一站應該去哪裏。

報紙上沒有寫哥哥的情況,而哥哥的手機打不通,以他的工作性質,除非絕密會議,否則不會出現一直都打不通的情況,那麽哥哥的情況不好的可能性很大。

申家交好的世家,有哪些?

哥哥的朋友,她所熟知的有哪些?

申家多個公司都存在帳目虧空,到底是什麽時候的事?

為什麽到現在才發現?而且一發現就這麽的動蕩?

申萱強迫自己在飛機上睡了幾個小時,因為她知道一下飛機,需要有很多的精神去應付種種事端。

飛機著陸,申萱才剛剛出了機艙,她的手機便開了機,第一個電話打回了申宅,告訴素姨,她回來了,做她的飯。

簡明扼要便掛了電話,沒有詢問,沒有驚慌,隻是掛了電話後,神情淡然冷靜的把小臂上搭著的大衣抖開,穿上,黑色的中性款式,讓她看起來,分外幹練。

高跟鞋踩踏在大理石麵上的聲音,激昂而堅定。

韓岐揚告訴申萱,他先回一趟韓家,問一下情況,希望能幫忙。

申萱道謝。

申老爺子見到申萱第一眼的時候,眼睛紅得哽咽了出來,“你幹什麽回來!你不知道金城找你嗎?!你!”

“爺爺,我幹什麽不回來?在國外呆得悶死了。”申萱不理老爺子的激動,笑著彎腰把他從**扶起來,在他的背後墊了枕頭,姿態輕鬆的說道,“來吧,爺爺,告訴我家裏的情況。”

“告訴你做什麽?你一個女孩子。”

“爺爺,在您的眼裏,女孩子就隻有嫁人生孩子的功能嗎?”申萱有些打趣的揚了揚秀水一樣的眉。

“……”這時候的申萱,在老爺子的眼裏,是光彩照人的,有一種骨頭裏流淌出來的自信是奪目的。

對,是自信,而不是曾經的跋扈。

他幾乎以為看錯了。

一個半小時的長談下來,申萱表麵上是鎮定的,這是她在金城控股四年以來鍛煉出來的素質,可內心裏已經波滔洶湧,這叫她如何平靜?

哥哥包庇罪,至於嗎?

包庇的又是誰?哥哥向來是個鎦銖必較的人,他現在的地位,萬萬不會平白無故的去包庇誰,還鬧得這樣大。

和韓家關係的惡化,居然到這一時刻才暴露出來。

夜深,申萱安撫好爺爺,便坐在自己閨房的陽台上,海城的這個時候不比G城,還冷得很,但越冷,越容易讓人清醒。

爺爺說他不是沒有去尋關係,隻是哥哥現在的地位敏感,想擠掉他坐上那個位置的人數不勝數。

以前申家財力是不錯,又有礦,所以給麵子的人很多,遇到一點事,走動起來好說話。

而如今申家的產業到處都井噴似的出問題,大家都生怕沾了申家,一來這麽重的負債,二來又生怕哥哥所在的隊伍有問題,到時候一倒,大家跟著倒黴,所以申家如今弄了個四麵楚歌的境地。

哥哥一直都說,權利場沒有朋友,隻有利益。

如今,真真是應驗了。

翌日清晨,申萱要求三叔的公司申請破產。二房的工程出了問題,該賠的趕緊砸鍋賣鐵的賠,這時候萬萬不能鬧大。

三房自然大鬧不止,破產後意味著房產及所有資產都會被凍結和查封拍賣,意味著別墅和豪車都不將再有,而且出門都不能去高消費的地方。

而申萱又豈會理會他們大鬧,公司已經到了那種程度,如果不申請破產,債務說不定會因為突發狀況越滾越大,好在父母的公司並沒有負債。

三嬸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數落申萱是個害人精,四年前惹了禍害得一家人跟著遭殃,若不是因為四年前釜底抽薪,申家怎麽會元氣大傷落到現如今的地步,申萱就是個罪魁禍首。

二嬸也痛罵申萱的不知好歹,這樣的事,明明叫裴家拿錢出來還債就可以了,上次礦難裴家都可以拿那麽多錢出來,二房三房現在公司出了問題,也應該拿錢出來,親家哪有那麽好做?

申萱麵對這樣的指責,出奇的平靜,“我們已經離婚了。”

離婚兩個字,徹底打碎了二房三房的希望。

申萱知道現如今沒有比讓哥哥順利出來更好了,千萬不能定罪,哥哥一旦定罪,申家真的就完了。

爺爺的世交但凡家裏有點政治背景的,都不敢沾染哥哥的事,包庇罪是什麽原因?她必須得弄清楚。

可是她以前在海城的時候除了玩樂,根本沒有交到多有用的朋友,如今韓岐揚的電話也打不通,海城居然成了一個比G城還要陌生的城市。

電話打給辛恬。

“小心肝,我回了海城。”

辛恬聲音高了些,“我去看你。”

申萱歎了一聲,“小心肝,幫我個忙好麽?你能不能向莫爺爺打聽一下,我哥哥出事的真正原因,能不能請他幫我指點一下迷津,這兩天我會抽空過去,拜訪他,你幫我請示一下,好麽?”

辛恬已經明白申萱說的事,可這段時間她聯係不上她,“這個電話是你現在的號碼嗎?我晚上就過去。”

“對,我現在用的號碼,謝謝。”

“等我消息。”

是夜,G城軍區大院

辛恬很乖巧的在廚房弄著她的西洋餐點,說是要孝敬外公,從下午四點過就請假下班跑到這邊來表現了,等莫須杉一身筆挺軍裝回了屋,摘下軍帽便看到一桌洋玩意,本能的一皺眉,可再一看是辛恬拴著圍裙在忙活,一下子就笑了起來。

辛恬知道外公討厭她裙子穿得短,領口穿得低,今天投其所好的穿得很保守,一套運動裝,頭發也紮了起來,一下子年輕了三四歲。

莫須杉坐在位子上,對著廚房裏忙活的外孫女喊話,“恬恬啊,別再多做了,咱們吃不完。”

“想給外公多做點好吃的嘛。”

“那我叫你小舅舅也過來吃,嚐嚐咱們恬恬的手藝。”

“不要不要!”辛恬從廚房裏衝出來,摁住要站起來去打電話的外公,摟著他的脖子,“好外公,我就想跟你一個人吃飯,小舅舅那破臉難看死了,整天板著,跟誰欠他幾千萬似的,才不想倒胃口。”

上次雲朗打了她,她心裏是恨的,他那個人精明得很,若知道她要幫申萱,肯定又是一大堆幹涉的理由。

“你小舅舅是為了你好,他又不會害你。”

辛恬把自己做好的沙拉叉一塊放進莫須杉的嘴裏,莫須杉一陣皺眉,“恬恬,別學那些外國人吃些生的東西,家裏又不是沒火,下次要煮熟。”

辛恬噗哧一笑,“好啊,我下次學著燒點北京菜。”辛恬坐到另外一方,就挨著莫須杉,她問,“外公以前在北京任職過,那邊的雜醬麵特別好吃,對吧?”

莫須杉輕歎一聲,語意遺憾道,“對啊,你外婆去世後,我就沒吃過。”

“外公,我以後學了做給外公吃。”

“你現在真是乖得不得了,外公很高興。”

辛恬得意的晃著腦袋,“當然,我又不是以前的辛恬,白色之夜一關,我也是朝九晚五的金領一枚了,對吧。”

莫須杉看著外孫女這模樣,就喜歡得很,頓時哈哈大笑,“對對對,我外孫女現在是金領,金領,哈哈。”

“是啊,要不是阿萱天天刺激我,我還沒那麽早覺悟呢。”

莫須杉點了點頭,睨了一眼辛恬,便又舀了一勺通心粉,有點應付的說了一句,“嗯,這倒是。”

辛恬覺得隻恨這氣氛怎麽這麽快就冷了下來,她以前在白色之夜接觸的人有很多白癡,也有很多狐狸,但像莫家這樣的狐狸,真是有點讓她頭痛!

“外公,您看您位高權重的,多少人崇拜您的……”

莫須杉抬手壓了壓,打斷了辛恬的奉承話,“恬恬,別給外公戴高帽,你的菜做得也不錯。”

辛恬有點蔫了,外公分明是不肯提申萱的意思,說話句句岔開,根本不往重點上引。

“您就不能不這樣嗎?我求過您辦什麽事?我隻是想讓您幫忙打聽一下,讓我知道一個大概,我好告訴阿萱,別讓她再擔心。”莫須杉歎了一聲,勺子中的通心粉還沒有送進嘴,他便把勺子放進麵前的大瓷碟裏,“恬恬,你三十歲了,不小了,現在是打聽,過後是拜訪,之後是求我辦事,這一環接一環的事不會斷,你也在外麵轉了那麽多年,這點道理也不明白?”

“我明白,可是阿萱不會提無理的要求,她現在就是急,沒人可以幫到她,她就是想知道從哪方麵下手。”

莫須杉坐在椅上,比辛恬還端正精神,說起話來,便分外有威嚴,“她哥哥的事情,隻要沒有對外公布,就是未下定論,到時候會不會定罪,還尚不清楚,但背後的東西肯定複雜,你怎麽知道這件事的背後力量是不是跟你外公的勢力相對的?或者是一條線的?相對的隻會把矛盾加深。一條線的,人家會以為我在壞人家的事!我不會去惹這些麻煩,招些敵人!你把這麽個燙手山芋拿回來給外公接,這是孝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