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隱藏的危機

“大哥去的。”裴金城笑笑道,“我對東邊不熟,倒是第一次來參加這樣的晚宴,如果大哥不去,怕是隻能和我太太聊天了。”

莊亦辰挑眉一笑,“怎麽會?晚上我和我太太也會去,自然是熟的。”

裴金城和莊亦辰的笑容都是很紳士的,但這種紳士的笑容內裏夾著一層公式化的應酬,“原來你們也去,那我們都可以同路了。”

莊亦辰對南方的裴家不是不了解的,南方第一豪門,這名頭絕不是有人想捧,就捧得起來的,而裴金城是裴家的長孫,未來的家主,做生意的人,不應該有什麽地域的界線。

“對呀,說來咱們也算認識了,這樣吧,明天我作東,請你和你太太吃個飯。”

裴金城亦有他的心思,對於莊亦辰這種突然出現在財富榜上的新秀,他不會掉以輕心,這樣的人,像極了林元誌,要麽城府極深,要麽心狠手辣。眼睛裏的光很友善,客套的笑道,“那怎麽好意思?”

“沒什麽不好意思,我這是為了下次帶我太太去G城的時候,有地方可以吃免費的飯,哈哈。”

“那好呀,下次來G城,可一定要找我。”

兩個風姿卓越的男人,幾乎在同時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遞給了對方,相視一笑。

試衣間裏兩個女人小聲道,“還好我夠機靈,遇到個笨的,誰跟你演搭子?”

“知道你夠機靈,不然我能這樣幹啊?”

“嗬嗬。”

這晚宴是秦家和申家一起弄的。

確切的說是秦非言和申楷一起弄的。

江釗被江老爺子動用關係調回了江州,把秦戎方氣得三個月沒往江家打一個電話,江家那邊一來電話,他就掛斷。

別人都說是秦戎方覺得在江釗一走,政治勢力被削減了而不高興,但那些人哪能體會秦戎方從江釗十四歲起就一直帶著,看著外孫讀大學,結婚,生子然後又離開他的心情。

總歸是舍不得。

但又不得不承認,在江州的發展不會比在海城差,他就是卯著一口氣而已。

而真正覺得少隻胳膊的人是秦非言,畢竟秦家現在的生意基本上都是他在打理,江釗一調走,他失去了很多發財的機會。

那天申萱和裴金城到秦家拜訪的時候,他和申楷幾乎一拍即合的覺得秦家和申家應該走得近些。

申楷是新上任的市長,申家在海城是數得上名頭的豪門。

秦家坐享海城第一把交椅。

大家若能把這個關係嫁接好,以後在海城,大家的地位都會穩中有升。

這本來就是一場現實的交易。

更不要說現在申秦兩家都有女嫁入裴家,這都是間接的親戚關係,以後便更好說話。

而莊亦辰那隻城府極深的狐狸,又怎麽可能沒有嗅到這股味道?

莊亦辰因為跟江釗聯手,使江釗平步青雲,自己的事業也從黑暗轉到白天,江釗調去江州,他不可能去,但是他跟秦非言熟,秦非言要拉隴申楷,他自然也不會例外。

環環相扣的關係,一直漫延到G城。

晚上很多帶了女伴參加,女伴卻形同虛設,男人大多穿梭在男人間,侃侃而談。

秦非言的太太夏淺在外地出差,非語便充當他的女伴出席,她向來不愛喧嘩,對這種衣香鬢影的場合從來都不喜。

但她柔婉如珠,不喜也不會表現出來,也不會說出來。

她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家裏人給她安排的一切。

站在一圈人間,挽著秦非言的胳膊,輕輕貼過去,嘴角帶著恬軟的笑意看著別人,聲音輕細道,“哥哥,我去外麵一陣?”

她詢問,卻並不強求,若是秦非言不同意,她便不會去。

秦非言向來都不會拒絕她的提義,除非她提出要去江州看望那個人,點了點頭,“去吧。”

非語禮貌的向周圍的人暫時告辭,然後走開,聽見身後有人讚揚,“非言,還是裴家有福氣,海城多少老爺子想把你家妹妹弄進門去做兒媳婦,孫媳婦啊。”

“哈哈。”

非語依舊麵含初春梨杏般的笑靨,一路跟她擦望而過的人打著招呼,她是大豪門裏的大家閨秀,那是她的儀態。

侍應生們穿著統一的襯衣,打著啾啾小領結,單手背在身後,挺胸抬頭的托著各種酒和飲料在人群中穿梭。

非語目光一滯,呆愣後,迅速追著那個身影疾步走去……

優美的華爾滋跳得人很多,但是申萱不愛,雖然在G城參加一些晚宴的時候,不得不故作優雅的去跳那種舞。

回到海城,她真的不想再逼自己去幹那種事。

反正這裏沒有她的客戶。

申萱的妝容很精致,下巴上的牙印當時咬得其實不算深,兩天過後打上一層粉底再撲上幹粉,就看不出來。

裴金城終歸沒有申萱當時咬得狠。

裴金城很喜歡申萱化過妝的那種味道,他甚至總是不經意的低頭在她耳邊說幾句,去聞她臉上的脂粉味。

他並非喜歡所有的女人化妝,隻是總覺得申萱的妝容跟別的女人不一樣,又說不清哪裏不一樣。

後來他總結了一下,申萱的妝沒有貼過假睫毛,粉也打得不厚,很貼合皮膚,是屬於雖豔卻很幹淨的那種。

看到莊亦辰和他的太太跟其他人在舞池裏跳著優美的華爾滋,顯得和睦又和-諧,他站在外圍,任著申萱挽著他的臂彎,拍了拍她手背,“阿萱,會跳嗎?”

“會。”

“賞個臉?”

“不想跳。”她很想說,那不是她的菜,她不適合那種優雅到死的舞步。雖然跳這種舞的男人或女人看起來都是紳士和貴婦。

裴金城唇角凝向舞池,嘴角依舊是紳士派的笑容,但他眸色已經漸沉,此時他心情不好。

請女士跳舞被拒,有生以來,第一次。

偏偏這女士還是他的太太。

申萱被身側卷來的寒氣凍到,偏首抬眸,看著男人下頜僵硬,不再跟她說話,小聲歎道,“金城,我不喜歡這種舞。”

裴金城目光依舊散散的落在舞池,“你喜歡什麽?”

“Tango。”

裴金城這才偏首看了一眼看著他的女人,她今天這雙高跟鞋不錯,兩人的距離拉近了很多,她很漂亮,雖然化了妝看起來豔了些,卻豔得很幹淨。

沒有人拒絕如此激情澎湃的舞步,提琴每一個重音拉下,昂首滑步間,都是從血液裏迸發出來的熱情在揮灑。

晚上唯一一支隻有兩個人在舞池裏躍動的舞步。因為很少有人未經排練就能跟上這樣的舞步。

男人的西裝外套在拉著女伴下舞池之前就已經脫下交給了侍應生。

襯衣從褲腰裏扯了出來,袖子是挽著的,扣子鬆散了三顆,每一個大動作的時候,都能看到他結實精瘦的胸膛。

女人的裙子仿佛是故意為了這隻舞蹈準備的一般,燃燒一般的紅色,在男人的身邊越燒越旺。

每當女人的裙子快要掀開的時候,男人都在這時候要麽一個旋身,要麽一個將健而有力的長腿隨著音樂拉下之時跨進她的腿間,恰巧的壓下。

男人的睥睨之姿,女人的頑強之態,他們的下頜緩緩拉近,而後目光一撞,又在下一個音符響起來的,唇角一點斜勾後拉開距離。

他要壓著她,次次在花式滑步完成後反壓下她的背,自己欺身而上,感覺到手裏的女人掙紮,他便開懷。

下一瞬,她跟著提琴重音拉下之時,借著技巧一躍而上他的腰側,在他有力的接住她的時候,她便挺腰仰首,纖手扣在他的肩上,緊緊壓住,絕不給他機會將她再次壓下,她的目光此時便在他的上方,低睨著他,挑釁!

一曲沒有經過排練的Tango,卻在男人和女人的較量間不知不覺的演繹完整,而且精彩絕倫,引來陣陣掌聲。

一曲歇畢,二人攜手走出舞池,臉上均有細密的汗珠。

秦非言走過來,帶著侍應生,讓他們拿些喝的,申萱端了杯冰水,很不優雅的喝了一大口。

秦非言拍了拍手,笑道,“哇!真是太棒了,你們兩個這一跳,別人也不敢跳了,敢情是不打沒準備的仗啊?”

裴金城笑笑,“我們沒排。”

申萱挽上裴金城的臂,哼了一聲,皺了皺鼻子,“這叫默契。”

裴金城認為申萱是極少做一些小孩子一樣的動作,所以每每當她有這些小動作的時候,他都會多看幾秒。

秦非言癟嘴道,“我太太不在的時候,可不要在這裏秀恩愛,會被雷劈的。”

裴金城哈哈大笑,“非言,我現在很想被雷劈幹身上的汗,我得上樓去衝個澡。”

申萱也覺得自己一身的汗,黏著很不舒服,“我也要去。”

“去吧去吧,晚上別下來了,哈哈。”裴金城一說完,塞了張房卡給裴金城,眼裏是壞壞的笑。

晚宴在三樓。

樓下是層高兩層的大堂,樓上是酒店。這是秦非言的產業--“秦王宮”。

裴金城和申萱到了六樓的房間,準備洗澡。

就在裴金城和申萱剛剛刷開=房門進去的時候,六樓的電梯門再次打開。

一個侍應生從電梯裏走了出來。

托著托盤,托盤裏有兩杯顏色斑斕的果酒。